历史

第23节 “爱是躯体、鲜血和汗水”(3)(2/2)

起练习。我们三人轮流转动,进入。我已经感到错位了,因为我是第三者。我觉得自己挡着道,不够格。我忍住了眼泪。今天会很艰难。詹姆斯问道:“要是你不每次三人对练都参加,而是过一会儿来一次,行吗?”我等着他自己回答自己的问题,因为他应该清楚那不行。“你想每个三人练都参加。”他不耐烦地说。“是的。”我说道。我很生气。我知道我属于这儿,我知道我能做。此刻,我们都很愤怒,结果是,我们摔跤时,使出全身力气推、挤、拍、转。

    训练结束后,詹姆斯问我怎么样,然后为拿我出气道歉。我说:“没事,我们都会碰到不顺心的日子。”我们继续谈着话。我们开始谈论自己确实想说的和感觉到的东西。“那是因为最近我认识到我得为自己做点事,”他说。“我应该更认真地对待自己的目标,要是我需要一个能够挑战我的伙伴,那就应该是那样的。那不是因为你个人的缘故。”他说。

    我们聊了两个小时。生气的忍了很久的眼泪从我脸颊上流下来。“你为什么来?”他问。“你为什么摔跤?如果我是你,我不知道,我可能就退出了。那是很难的。要是我对摔跤不完全当回事,”他说道,“我会把时间花在做些更有意思的事情上。我可以参加很多活动。要是我对摔跤不当真的话,我就不应该在这里。”

    我想起了我们在卡罗尔的心理学课上读的约里·格雷厄姆的一首诗。它让我想起了跟詹姆斯说的完全一样的话,和我对摔跤完全相同的感觉。

    春天绿色原野里

    充满渴盼的鸟儿

    在下着赌注,这意味着

    在我的果园

    它展开了双翅

    在一座愤怒的

    蚁山上,将要收起

    拢成鲜嫩的

    温柏树一样黄色的

    羽毛的山脊

    一些细小而愤怒的  生命

    就要与它共存,惊慌地

    毫无疑问

    飞向深邃的

    天空

    在这颗羽毛的行星上,

    新的生命……

    我们不清楚为何

    它们这样做

    有时候它们会接受  几乎一切

    灼痛的东西,伸开

    它们的翅膀

    在煤炭之上,在

    香烟头上,

    甚至,错误地,在几块

    碎玻璃上

    与此同时碎阳光继续

    抚摩着它们

    仿佛那是爱……  ……谁不想要

    给自我

    拿进某样灼痛的东西

    或者割伤或徘徊

    迷失在

    身体之上?

    ——选自《理由的时代》

    摔跤就如同把我的翅膀展开在蚂蚁、煤炭、碎玻璃上。那细小愤怒的生命是我发现的在内心徘徊的恐惧。那碎玻璃是有时候身体上的创痛,是身体疲劳的折磨、脱水。我想所有的摔跤运动员都面对着这些害怕和身体上的紧张。

    摔跤是艰难的,它要求付出这么多。要把一个动作练对要有十二万分的专心和耐心。每个动作都要翻来覆去地练习,不仅仅是重复,而且要完美、准确无误。然后,当我们参加真的比赛,那动作似乎从来就达不到训练时那样的效果。一遍又一遍地我们尝试着把它做对,寻找着那个本能的时刻,我们的身体会知道该做什么,用精准无比的动作反击对手的进攻。这样发生的时刻跟其他时刻毫不相同。摔跤,以及我想其他任何值得努力做的事,令我们深深地潜入自己的心理,揭开我们在那里发现的抗拒。

    但对我,还存在另一个方法,用这个方法摔跤帮助我意识到那还不够深。对我来讲,我在摔跤中所面对的害怕和痛苦,同样也是反抗人们指望女性拥有的传统行为和虚假关系带来的害怕和痛苦。约里·格雷厄姆的诗歌是说给我听的。有些天里,去参加摔跤训练就如同在一座有发自内心来自外部的害怕和抗拒的蚁山上展开我的翅膀。有些日子,在那个男性领域里说话或行动的努力,在那里我感到那样陌生。有些日子,这样的努力就跟在我身上的“许多细小愤怒的生命”一样折磨人。对我,摔跤是一个自己内心的不断推动,外表的不断推动,学会听到自己内心的声音和与人联结的需要,学会把这些需要和感情带到外面跟(主要是)白人男性的关系里去。它把我移到了自己认知的边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