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17节 睡在露天(1)(1/2)

    “可怜的黛安娜。”夜里玛吉会躺在床上喃喃自语,“我偷走了她的室友。”玛吉和其他室友把黛安娜称为我们的荣誉室友,因为她们都那么喜欢她。黛安娜周末经常会来哈佛。我们两个会在我床上两头睡,她的脚在我头边上,我的脚在她头旁边。她是个很疯很有趣的女孩子。我的室友们看得出我对她的感情,我在她身边有多么开心。

    一天黛安娜和我在哈佛广场上玩滑板。黛安娜的滑板撞上了人行道拐弯处,飞了起来,掉到了一名画家放在鹅卵石地上的画上。滑板打破了一幅镶在玻璃镜框里的画,画面上是一个微笑着的太阳,散射出橙黄色的吓人的长发绺一样的光芒。画家对着犯了罪的滑板做了个鬼脸。不过我说了我愿意赔那幅画和镜框后,他很高兴。打那以后,我只在夜里玩滑板,那时候街上昏暗而宁静,空无一人。

    在这样的夜晚,我被滑板撞击路面的响声激发了活力,也很高兴摆脱韦尔德楼和冷清的科学中心那种乏味。

    我带着滑板来到外面,我是自由的,我的滑动迅疾而无拘无束。光滑的黑色马路,倾斜的水泥起伏,我的双眼跟随着白天把汽车整齐地分在两侧的黄色隔离线。此刻,在凌晨,只偶然有汽车前灯从荒凉的昏黑中出现。我不理会那条黄线,滑板发热的小轮子滑过又滑回那条油漆的分隔线。我在黑暗而光滑的马路上曲折滑出大大的圆圈来增加动力。这里没人来观看我的愉悦,而那样很好。

    不过,有些夜晚,黛安娜会跟我一起来。我们两个都虔诚地相互沉默着,沿着马萨诸塞大道滑行。我宁愿自由自在也不会考虑安全问题,那时我边这样想,边回想着自己盯着白色墙壁和干净的宿舍房间角落时所感觉到的那种沉闷的慌乱。

    在哈佛,我经常需要听到滑板轮子在人行道上急速擦过的声音,剧烈的风在耳边飞快地刮过。我想在白天玩滑板,可是白天要滑滑板是不可能的,马路上那么拥挤。我是名滑板手,但只是在夜里滑。大学里玩滑板的一些人大多数拿着——而不是骑着——他们的昂贵崭新的滑板。我喜欢在夜里滑过哈佛园平坦的地方,在交叉十字形的人行道上越滑越快。有时候我会在韦德纳图书馆前那块光滑的场地上练几个我会的动作。我会玩凌空飞旋——跳起来把滑板在脚下旋转一百八十度然后着地时又站回滑板上——还有双飞——滑板和人一起跳到空中,然后滑板掉下来时人又站回滑板上。我的滑板技术从来没有提高到能玩更需要技巧的踢腿双飞和轨道滑,我的滑板朋友戴夫玩这个很溜。

    11月下旬,天气更冷了,白天也更灰暗。校园里人一下子多出来一倍,因为哈佛—耶鲁对抗赛的缘故,可我并没有卷入到那节日氛围中去。我已经花了三个月时间,挣扎着要在这个无法抵挡的气氛中找到一个地方,并时刻准备着逃离哈佛。在我脑海深处始终想着妈妈住在收容所里,而我却生活得如此自由——为了自由——住在舒适的大学宿舍里。我感到没有人会理解。我试着要把不可调和的现实紧紧抓住,我的大脑却一直处在紧张之中。那紧张不断增加,我却没有意识到。那个周末的一个晚上,我开始哭起来。大家都走开,别安慰我,就让我一个人待着,因为我不值得大家在我身边。我为什么在这儿?

    我的功课经常没做完,因为我一直在忙着社交、调整,经常写日记。我觉得对我自身的期望太高了。哈佛大学(某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