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节 麦克先生(3)(2/2)

别人的事。”我自豪地把那只苹果别针别上我的书包。每当看着它,我都会想起麦克先生,想到他是多么独特,他认为自己的职责不仅是教书,而且也是向自己的学生学习。

    “嘿,水果蛋糕!带上你的头盔了吗?”在我们上驾驶课的第一天,麦克先生问道。

    在昆西玛丽娜湾的一个停车场,我第一次来到他那辆褪了色的红色小丰田雄鹰轿车轮子后时,我的汽车知识非常有限。我得先想好开车的顺序。首先,把车钥匙插在点火器里,调整座位和反光镜。好了,接下来呢?把排挡放在开车挡或是倒车挡,再检查一下反光镜。“哪个是刹车哪个是油门?哦,我以为是反过来的。我要两只脚一起踩呢还是用一只脚?”

    “噢,老天。”麦克先生说道。

    对于一个二十四岁的哈佛毕业生,碰到汽车我还像个幼儿园小孩。

    麦克先生开始教我开车时,我对驾驶害怕极了。汽车是件危险的武器。如果我不清楚我在干嘛,我会把人杀死的。

    麦克先生刚开始时在小侧路上教我。每当我们要穿过忙碌的十字路口时,我们就停下来换位子。“你还没学会就让你在这里开车是不公平的。”他说。

    我同时也在上驾驶课。我的教员跟麦克先生不同,他把我带到昆西最繁忙的地区。他把指令大声说给我听,然后我马上就得照着做,大部分时候都自己开车。我们转弯时我从乘客座位上紧紧抓住方向盘,然后从教练车乘客座位一侧猛踩刹车。

    “你全都替我开了,我怎么能学得会开车呢?”我不耐烦地问他。

    我第一次上高速公路开车是在我们学了几个星期后。跟麦克先生在一起,我胸有成竹,知道该怎么操作,尽管自己仍然有点胆怯,因为我从未开过每小时四十码以上的速度。我们沿着坡道前进着,麦克先生的声音引导着我:“再加点速度,再加速。好,好。”我做了个深呼吸,感到很平静,因为我信任麦克先生。我知道他绝对不会让我做任何不安全的事。“加速,再加速。好,好。”哇呜,我每小时开到六十英里了。

    麦克先生去年退休了。他“退休”后打算每周继续到西尔斯中学教四十个小时。他在昆西高中全职教书的同时每周到该校工作二十小时(为了让他的两个儿子上大学而不背上债)——可是他就是无法离开教书这个岗位。

    他离开了西尔斯,在他“退休期间”,现在在马萨诸塞多彻斯特的圣彼得教区学校给三十名黑人和拉美七年级、八年级学生上文学、社会学和宗教课。我在寒假前最后一天去参观了他的班级——全班学生正在搞庆祝活动。在教室一角是麦克先生从家里带来的人造圣诞树。圣诞树用学生做的物品和贺卡装饰着。

    教室一面墙上挂满了照片——有些是昆西高中学生的,另一些是他现在的学生的。有放学后他带他们出去的“小型野外旅游”照片,三个五个一起出去,这样他可以有更多的时间单独跟他们在一起,这样他们可以逐步信任他。

    麦克先生走过来给了我一个热烈的拥抱。学生们围了过来,问我有关哈佛大学的情况,关于写作,关于摔跤。一名男生递给我他写的两个故事,然后,在我看的时候他害羞地走开了。学生们觉得好像早就认识我似的,因为麦克先生跟他们讲了我的很多事。《波士顿环球日报》上刊登的关于我的一篇文章贴在一面墙上。学生们检视我的头发——有点红的紫色头发——拿它跟文章照片里我的黑头发比较。“你的头发变了。”他们责怪我,怀疑我不是那个真正的萝拉莉。

    几个学生在下棋,那是麦克先生带来并教他们玩的游戏。“我喜欢让他们在空余时间有事情做,做那些让他们思考的事情。”他说。

    麦克先生让他的几个学生给我写信。一名叫丹尼拉的黑人女孩,高个子,留着长辫子,写信告诉我在过去一年半里她从一家收容所搬到又一家收容所。她,她妈妈和两个妹妹住在一间房间里。今年她没有得到生日礼物,她妹妹也没有,但她努力不让妈妈烦心,因为,她在信中写道:“她在为我们做最大努力。”我马上就给她回了信。

    麦克先生放学后还留下来,因为学生们似乎就是不想离开学校。他们围着他的讲台喧闹着,把最喜欢的CD放到CD机里播放,问了麦克先生和我无数个问题。

    “麦克先生,寒假里我需要做什么作业?”丹尼拉问道,从他肩头看着成绩本。

    另外一名学生试图引起他的注意,紧站在他面前。“麦克先生——麦克先生——爸爸。”她说,不耐烦地颠起脚尖以便可以离他更近。他一点也没有被打扰,把他的关注轮流交给每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