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某日

    也就半年不见，程立看上去成熟多了，连说话的语气也低沉多了。大家问他混得怎样，有没有可能在毕业五周年的时候，以亿万富翁的身份举办同学的聚会。

    他说：“目前还没有希望，但也没有放弃这种努力。”

    聊起这半年来的工作经历，他真的很坎坷。

    “……我在这家公司做了三四个月后，自认为在业务能力方面都有了很大的进步，于是，我主动申请调到一个新部门做主管，这个部门的副经理，姓群，大家说他是个很难对付的老家伙，我去那里就是他当成对手，取而代之。

    “去之前，我就听说公司里很多人成了他手下败将，但我不信邪，反而有有一种将遇良才，棋逢对手的感觉。

    “我觉得自己始在各方面都占有优势，我年轻、博学、新潮、反应灵敏、懂电脑、懂英文，这些都是那姓群的不可能有的；还有，纵向的我会迎合领导，横向的我擅长人际关系，交游广阔，朋友遍天下，我有什么比不上那姓群的呢！看着他一天到晚佝偻着腰、反应迟钝、对着上司点头哈腰、对同事嘻嘻哈哈的模样，我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出，以前的人怎么都被他打得个落花流水的。

    “那姓群的唯一能炫耀的就是他的经历。据说他是公司元老，做部门副经理也有七八年了。俗话说：知已知彼，百战百胜。他就这么一点老资本，我已经了如指掌，完全有把握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拉下来。我决定第一天上班就给那姓群的一点颜色看看。

    “我所在的部门是公司策划部，在信息公司，这是一个举足轻重的部门，由公司老总直接领导的。在讨论公司一个可行性方案时，其他人无论说什么，我都不提支持或者反对意见，可只要那姓群的一开口，我就立即提出反对意见，罗列出十条八条的，让大家一眼就能看出那姓群的观念僵化和知识陈旧。有一天，我见那姓群的好像叹了一口气，心想，他大概会知难而退了，把位子让给我了吧。但是，我没有麻痹大意，更加大了我的进攻力度。我先是把送交总经理的方案改成了英文，让不懂英文的他云里雾里，摸不着头脑找不着北……

    “过了一个多月，当我自己有些松懈的时候，那姓群的开始反击了。一天，他领一个人来找我，说这人是他一个远房亲戚，让他来我手下工作，交给我栽培，等等。我为了让他没面子，故意对这个新来的衣着打扮刁难了一番，让那姓群的把他送到别的部门去，于是，没几天，那人果然被他领走了。正当我以为自己又赢了那姓群的一个回合的时候，人家告诉我，那个被我刁难的人原来是总公司董事长的远房亲戚。从此，我们公司老总对我爱理不理，而原来对我不薄的部门经理也把我当作是一杯白开水。有一天，我还听到那姓群的对我的一个下属说，我只不过是一懂英文会电脑的毛头小子，没有什么别的真才实学。

    “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醒悟过来，自己初出茅庐，在别人眼里只不过是只可以随便玩弄的皮球，但我不想就这样地被人踢来踢去的，我知道我该另择高枝了。一天，我怒气冲冲地质问那姓群的：‘你为什么要这么陷害我？’可他皮笑肉不笑地说：小伙子，做事之前最好先学做人。我恨得直咬牙，连作梦都在骂他是个老狐狸；但却又不得不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听完程立的故事，包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