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40节 资本驱逐动物?(1/2)

    本文与张群群合作。

    5月27日,看到《南方周末》刊出的《北京动物园“迁”动人心》一文,不禁为之愕然。一个好端端的动物园为什么要迁走?一个沉淀了近百年文化与传统的历史遗产,为什么要让它在瞬间毁灭?这仅是“谁有权决定动物园搬迁的程序合法性”问题吗?要知道,在政府权力范围内,要确立这种合法性简直是易如反掌。这仅是涉及动物园当事人的利益被忽视的问题吗?不难想像,如果有人存心要收买相关决策者,那也并非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其实,这不仅是要不要落实以人为本的发展观的大问题,而且是在中国整个城市化进程中如何兼顾历史传承与现代发展、如何保护民族遗产、如何维护社会大众的公共利益的大问题。如果不明确这一点,在当今中国全面推进城市化的过程中,就可能会重蹈当年北京古城墙被拆后万劫不复之旧辙。这不仅会损害大众的公共利益,也会降低政府在民众心中的威信。

    迁移是一个社会过程,即便是针对动物的迁移,也是如此。在城市改造过程中,把动物园从老城区迁走,表面上体现的是人为了自身的发展争夺动物的居住空间,体现了人对动物的排斥关系,深层次上体现的则是一部分人对另一部分人的社会排斥关系。动物园的拆迁,只不过是社会把对待人的态度强加于动物身上。在动物园中面临拆迁的动物们的处境,恰恰成为所有城市中被强制拆迁的居民们所处境地的一个准确而生动的隐喻。正是在这个意义上,2004年第1期中文版的《国际社会科学》杂志把陷于搬迁、贫穷与发展困境中的强制移民对象称为“移动的靶子”。

    据报道,政府官员认为北京动物园迁出的理由有三:一是动物园置于城区,会对公共卫生安全造成威胁;二是动物园地处繁华地段,庞大客流恶化了本已糟糕的西直门交通状况;三是动物理应到大自然中去,以提高动物福利。

    仔细想想,这些理由实在是荒诞无稽。正如有的专家所指出的那样,从200多年动物园发展史来看,没有先例表明动物园是疾病的传播地。按此逻辑,如果动物园因可能成为疾病源而要迁出的话,那么医院也可能成为医源污染的源头,是不是北京所有的医院都应搬出北京城区呢?!

    至于交通状况的问题,任何交通秩序的好坏,并不在于该地繁华程度及客流多少,也不在于该地繁华后有多少空间来支持,而在于既定约束条件下如何对该地做好交通规划与管理。在香港的中环、铜锣湾、旺角等地,其繁华程度、人流密度、空间拥挤程度,北京的西直门地区是根本无法比拟的,但香港这些地区的交通不也是畅通无阻吗?其原因正在于香港能够在现有约束条件下促使目标最优化。但我们的相关职能部门不从自身规划设计能力、交通管理上找原因,而一味强调外因。这是否说明,我们的某些职能部门既不能够问责,也做不了分内应当做好的有效率的事情。这样的职能部门难道不该深刻反省、好好整顿吗?

    对于什么提高动物福利之类说辞,那真是无稽之谈。什么是提高动物的福利呢?是让动物园的动物生活条件更好吗?是要寻求国际动物保护协会所要追求的目标吗?如果是这样,让动物园中的动物都彻底放生、回归大自然,岂不更好?何来动物园的搬迁呢?其实,在人类社会中,动物园的首要职能到底是什么,是为动物服务还是为人服务,答案是不言而喻的。如果考虑到环保主义者对于动物福利的理性诉求,整体搬迁动物园,摧毁园中动物久已熟悉的生存环境,这种做法的冠冕堂皇理由就更值得怀疑了。面对造成生活环境急剧变化的拆迁,动物远远比人更加凄惶无助,更加难以适应新的环境。

    动物园的设立既然是为人服务的,为园中动物创造良好的生长条件与环境,目的就在于如何便于动物园的管理,降低这项公益事业的管理成本,提高社会效益。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