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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耳朵(2/2)

音,无非是尖叫或者咆哮。通常情况下没有特别响亮的声音足以损害我们敏锐的耳鼓,所以我们人类并没有进化出特别的手段,去防止极大的声响可能对我们的听觉造成的伤害。如今情况已彻底改变,由于人类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我们拥有了轰鸣的机器、巨大的爆炸以及众多能够轻易损坏人类听觉的超大声音。很显然,我们的耳朵在时刻提醒我们,如今人类生活的世界,与人类置身其中并完成进化的世界,是多么的不同。

    继续来说外耳的话题。长久以来一直存在着一种争论,是关于能否通过耳朵的形状鉴别每一个不同的个人。上个世纪曾经有一派意见,认为完全可以通过耳朵的特征来抓捕罪犯,但与之抗衡的另一种方法——指纹辨识法占据了上风,耳朵辨识法就此被人遗忘。尽管如此,我们还是得承认,耳朵辨识法确实是可行的,因为我们不可能找出两个耳朵细节完全相同的人。耳朵可以划分成十三个区域,其中有两个区域值得我们特别关注。

    第一个要注意的是丰满的耳垂。除了拥有多种多样的不同尺寸,耳垂还拥有一个重要的特征,可以被用做分类标准。我们每个人都有耳垂,它要么是“自由式”的,要么是“贴紧式”的。自由式的耳垂指的是耳垂部分相对肥大,耳垂的下沿已经略微低于耳根,反之则属于贴紧式的耳垂。一位医生曾经费力检查过4171名欧洲人的耳朵,其中64%的人拥有自由式的耳垂,拥有贴紧式耳垂的人占了36%。

    第二个需要注意的地方是耳朵边缘上的一个小的翻转区域,它的学名叫做“达尔文尖端”。绝大多数人的耳朵上都存在这个区域,不过它确实很细小,往往难以被注意到。如果你用手指尖顺着耳朵的外沿由上而下地摸索,就会在大约为耳朵高度的三分之一处找到达尔文尖端,它摸起来就像一个轻微的肿块,比肿胀的丘疹大不了多少,但达尔文确信这就是遗留在人类身上的一个重要残余,它标志着人类在最初的原始生活中还是拥有一双能够自由移动的、大大的尖耳朵的,以便通过它们分别出任何微小的声音。用达尔文自己的话说,达尔文尖端是“直立的、敏感的耳朵曾经存在于人类身上的证明”。审慎的调查研究已经证明,在大约26%的欧洲人的耳朵上,达尔文尖端是显著存在的。

    正是这些细节的种种变化,使得耳朵能够成为合适的鉴别对象,用于确定犯罪嫌疑人的身份,但由于指纹鉴别法如今已经发展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是否有必要根据耳朵的不同特征来鉴别罪犯真的是要被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不幸的是,现如今仍然在对耳朵进行细致研究的人只剩下相面的了,他们通过顾客面部的各种比例关系来就后者的性格和个人特征发出各种浪漫的猜测。这些奇特的对面部特征的注释,在二十世纪初期的时候已经变得完全不可信,奇怪的是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对面相的研究重新开始流行,在这个时候相面的人常常通过对耳朵的分析“断定”一个人的特性,比如大耳朵的人就是实证主义者,耳朵较小、外观漂亮的必定是遵纪守法的老实人,耳朵突出的人则是当然的机会主义者。上述这些以及其他更多的对耳朵的“解读”,往往会非常的精细,甚至到了细致入微的程度,它们的存在是对人类智力的一种污辱,如此情形居然会在二十世纪末期堂而皇之地出现,着实让人难以理解。

    从事面部细节研究的刑事学专家们早已得出结论,人类耳朵的外观是根本不可能依据面部的特征推断出来的,两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如果你看到一张圆圆的脸,以及一张四方大脸,你是不可能判断出谁将拥有更圆的耳朵或者更有棱角的耳朵的。体型分类专家对此不是特别赞同,他们指出矿物质体型者(人们当中较为矮胖的)以及外胚层体型者(瘦削、骨感的人)确实会拥有不同样式的耳朵。矿物质体型者的耳朵较为扁平,耳垂和耳廓的发达程度差不多,外胚层体型者的耳朵则与之形成鲜明对比,他们的耳廓比耳垂的发达程度要高得多。之所以刑事学专家们会与体型分类专家们意见相左,或许是因为前者只考虑了人类头部是否与耳朵存在对应关系,而后者却是从整个身体的形态进行了考量。

    依据象征学理论,耳朵有着多重的象征意义。由于它是一片包裹在耳孔周围的皮肤,耳朵不可避免地被看成了女性生殖器官的一种象征。譬如说,在南斯拉夫,对**的粗俗的说法是“两腿之间的耳朵”,而在某些人类文明当中,女性的耳朵会遭到刻意的损毁,以此作为对女性进行的“割礼”。在亚洲的部分地区,处于青春期的少女必须参加某种仪式,仪式的过程中女孩们的耳朵上会被钻洞;在古代埃及,奸情败露的女子将被利刀割掉耳朵,这也是耳朵作为生殖器替代物的又一例证。

    由于不同地区的很多人类文明都把耳朵看成是女性生殖器的象征,难怪会有许多传说中的厉害角色是干脆从耳朵里生出来的。卡尔纳,印度教太阳神苏尔亚的儿子,据说就是从他母亲昆蒂的耳朵里生出来的,从技术上说,这意味着昆蒂虽然生了孩子,但却依然保持着童贞。民间的很多神话传说也流行着这样一种说法,认为佛祖最初也是由他母亲的耳朵里降临人世的。

    在1653年出版的法国讽刺作家拉拍雷的讽刺作品集中,巨人加甘图阿也是以这种特别的方式来到这个世界的,当他的母亲加格梅尔即将临盆,“这个胎儿高高跳起,跃入了血管的空洞当中,他攀爬上了母亲的横膈膜,并一路登上了母亲的头部,在那里血管分成了两路,胎儿选择了左边那条路,于是就从母亲的左耳朵中生了出来”。连作者自己都承认,这段描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但他同时为自己辩护说,他遍查《圣经》,没有发现任何内容是与这种分娩方式相抵触的,因此他相信,如果万能的上帝心念一转,“也许今后所有的女人们都是用耳朵来生孩子了”。

    耳朵的另一种象征意义则全然不同——它被作为智慧的象征。这是因为当上帝发布福音时,人们是用耳朵来收听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孩子们淘气时,长辈们会理直气壮地去揪他们的耳朵,因为人们相信刺激耳朵多半能够叫醒沉睡在耳朵里的智慧,一旦智慧“醒”了,淘气劲儿当然就得让位了。

    对耳朵怀有的种种迷信,直接导致了在遥远的古代就形成了在耳朵上打洞并以耳饰加以点缀的习俗。这种对耳朵的、粗糙的毁损居然具有极强的生命力,直到如今的现代社会,仍然到处都能看到耳朵上打了眼的男男女女。现今的绝大多数女性纯粹是出于装饰的目的在耳朵上穿洞,她们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曾经意味着什么。在久远的古代,对耳朵穿洞的理由有如下几个:

    因为恶魔和其他丑恶的精灵总在尝试着进入人类的身体并接管它,所以有必要对人类体表的所有出入口加以警戒,以免恶魔进入。在耳朵上佩带吉利的符咒被认为是保护耳朵、阻挡恶魔的最有效的方式;

    因为耳朵是智慧的渊薮,所以越智慧的人就得有越大的耳朵——特别是越大的耳垂才行。在耳朵上挂上重重的耳饰就会把耳垂拉得更长,也就等于是增加了人的智慧和才华。对印度教、佛教以及中国古代雕刻的专门研究表明,在古代人的印象当中,但凡重要的、高贵的人物,他们的耳垂都是特别大的。

    还有其他的一些古老说法,譬如说,有人认为戴耳饰能够提高视力,也有人认为戴耳饰能够防止溺水身亡……

    估计是年深日久的缘故,这些为“装饰”耳朵提供了理由的古老说法都已经被人们遗忘。现代社会中,无论是部落里的女性,还是大都会中的女性,她们佩带耳饰都是纯粹为了装饰,其目的也许是为了漂亮,也许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地位。在部落文明当中,长长的耳垂被认为是非常时髦的,因此,对耳朵的人为损毁甚至在幼年时期就已经开始。年纪还很小的儿童,耳垂上就已经被打了洞,年复一年,这些小洞变得越来越大,耳垂也随之变得越来越下垂。到了青春期,只有耳朵最长的姑娘们才被认为是最美丽的,其中的有些佼佼者,她们的耳垂几乎已经垂落到了胸部。在营造大耳朵的过程中,如果耳垂禁不起常年的拉扯,或者是在沉重的耳饰的拖拽下不幸断开,一位姑娘的美丽顿时就被彻底毁掉了,在某些文明当中,她会因此被判断为最丑的女人,恐怕再也嫁不出去了。

    令人惊讶的是,这种将女性的耳朵极度拉长的习俗在世界各地比比皆是,而各地的这类风俗显然是独自形成的,并且还会反复出现。从婆罗洲(一半属马来西亚,一半属印尼)到巴西,从非洲到柬埔寨,不管是发达的地区还是偏远的地区,这种习俗都能生根开花。即便是在偏僻的超布连群岛(南太平洋岛屿),如果哪位女孩有胆量无视这一习俗,必定遭到周围的人无休止的奚落,被认为是“留着与丛林猪相同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