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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胜唱》 第二编 第08讲 显用中庸(2/2)

汝是听经学人,决非远行客子,亦犹余彻见孔云知、仁、勇三德,即释说法、报、化三身者,一也。乃者必谓余彻见汝非听经学人,而是远行客子。可乎?可乎?昧孰甚!昧孰甚!

    “妙喜老人诠‘天命之谓性’为‘清净法身’,‘率性之谓道’为‘千百亿化身’,‘修道之谓教’为‘圆满报身’。彼果诬也。妙喜者,圆悟勤亲承法嗣之骄子,临济宗荷负大道之啸狮也。临济宗旨寍秀到令?况彼时于宪设拜无垢,对扬肆筵。沛法如日丽天。余果诬也,彼三尊宿者,宁不诬乎?”或莫对。

    先生复曰:“谛听!谛听!千古无有以实法与人的圣人。故岩头曰:‘若以实法与人,食土亦消不得。’若然,横说竖说,有说无说,是说非说,反说正说炽然而说,总以诱掖学人入乎中庸而已。讵有他哉?果能入也,何事不可?况三德三身等说邪其或不然,纵将十三经、三藏十二蕴之于心,犹是落空亡外道,执有为魔军也。讵知证入中庸者,孔亦可、释亦可、是亦可、非亦可,拈一茎草演出三世一切凡圣种法﹔把三世一切凡圣种法演入一茎草。尘尘尔、刹刹尔、法法尔,无一不可。孔子曰:‘无可无不可。’

    ”若然,彼三德、三身已证入者,置勿论。未入、欲入或正入之初机,究以何法趣证乎?曰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是五法者,迷津筏、苦海航也。释氏六度、四摄、八万四千法门悉摄于斯,悉尽于斯。

    “行人不于此五法研工,而务修阴阳、坎离等,无乃舍近求远、崎路或不至欤?纵至,亦绕而苦。何也?法身无相,无相何修?令即有修,必非无相。即非无相,讵曰法身?又不仅法身无相,而化、报亦无相也。此五欲身者,念念生死。必曰修,修生法邪?修灭法耶?若曰修生,才行修生,此生已死,已灭何修?若曰修灭,已灭已死,灭更何修?然则毕竟无修?曰否,否。当人果于博学、审问、慎思、明辩、笃行而证乎中庸也,自然一切成现,不必问人。修亦得,不修亦得。不但阴阳、丹道、坎离等法得,乃至贩天、牧卒,无一而不得。何也?知本也。本者何?中庸也。故曰此谓知本、此谓知之至矣。不然,任汝说修、说不修,总是痴狂外边走。遑曰九经、五达道,以为天下治国家者乎?行人洞此,愚必明,柔必强。而明而强,标洪范于来世,超的向于今时,于是乎在也。取譬蒲芦,政布方策等,阅简而知,固不必一字咀文,一句较义。但证此知、仁、勇即纲举网张而为政之道毕,中庸之道毕矣。”

    第三节 拈提

    “舜,陇亩匹夫耳﹔文王昌,小国君耳﹔回,陋巷布衣耳。舜以匹夫妻帝二女,内无群雌粥粥之嫌。君天下,驱四凶,殛鲧陟禹,禹不以父死之仇而仇舜,舜不以子肖之贤而贤鲧,厥德用修,为章后世,外无人言啧啧之毁,道固何欤?姬昌以百里地而收大有功,颜回无一阶荣而有千世誉,道又何欤?此古人也。今虚云、妙树者,二老夫也。一言,达者炫如吐玉﹔一履,开士赞曰胜行,此又何欤?至于龙女八岁,善财妙龄,涅盘会上屠儿,金陵道畔婆子,桃花取证于灵源,溪深每长于杓柄,古今因缘,百笔难罄,此又何欤?”

    先生说已,顾视大众。良久乃曰:“余于此下语不得。”或曰:“不下语可乎?”先生曰:“嘴上加嘴。”久之,或又曰:“毕竟如何?”先生曰:“三子者不同道,其趋一也。一者何?曰仁也。君子一仁而已矣。何必同?仁也者,法身也。得此而化、报,而知、勇,而干矢橛、庭前柏林子、北斗里藏身、顾鉴咦、家家门前火把子、曰惟精惟一、曰一贯、曰明德、曰中庸、乃至一切事、一切理、一切胜行、非胜行,曰兵、曰农、曰财、曰教、曰政、曰工、曰商、曰艺一时毕具,丝急不逾。不然,任汝称扬称郑,徒滋小勤,于道更远。

    又曰:”人不急其缓,缓其急,大其小,小其大,如实而知,如理而行,万事毕也。讵曰为政乎?孟子曰‘以齐王,如反掌’。岂诬语哉?哀公外弱于齐、威于晋,内又不牧于臣庶,故兴为政之问。孔子云云,盖探本之论也。方策,成文也。蒲芦,细物也。至易呈细而行之者人。故重修身,所谓躬己正南面,不言而信,不动而成也。夫身修,不言且信,不动且成,况言与动乎?君子所以修身为大也、然则何修乎?曰好学近知,力行近仁,知耻近勇,舍知、仁、勇,不可言修身。舍修身,必不曰知、仁、勇也。知、仁、勇之于修身,不可二,不可一。不可即,不可离。故曰知斯三卷,则知所以修身,所以治人,所以治国家、平天下也。当人不正己躬,兴知仁勇之妙行,而责于齐曰‘弱我’,晋曰‘威我’,内讼于臣庶曰‘尔干我、远我、掷我、无我’,于是媾狱逞兵,等亲戚于胡越,视同舟如仇雠。此缓其急,急其缓,大其小,小其大。齐之为齐,所以有于田氏﹔晋之为晋,所以衰于诸侯﹔鲁之于鲁,所以弱于三家。沦三代为春秋,降春秋而战国也。千古成败如出一辙。前覆而后不知鉴,悲失!悲夫!

    “余髫年入学,有先生氏蒲者,善诱塾童,课余必说故事,以启奋儿童,令其乐而忘苦。曰某村有孟、仲、季者,皆瞽。孟、仲精甲子术,每事必以甲子排决休咎,百不一爽。季固不知也。一日三人同出,长次雁行。不知每日所行故道,陷而为坑。孟忽陷入。应声曰:‘甲子乙丑海中金,不知旧路化为坑。’言未已,其弟仲亦陷入。亦应声曰:‘丙寅丁卯炉中火,大哥陷了又陷我。’言未已,其弟季亦陷入。而应声曰:‘我亦算不了甲子,可笑陷了一坑瞎子。’这一则故事,真所谓烛破古今,无论自命为知、或愚,人推为知、或愚,而未修身、或已修未至者,莫不同在此一坑中,先圣悲之,子思悯之,共三世贤圣都在此坑外或在此坑内大声疾呼曰:‘曷兴乎?曷兴乎?”’说已,先生倾视大众。良久乃曰:“会么?”众无语。

    先生曰:“若云会,吾与汝同在坑内同瞎子笑﹔若云不会,吾与汝同在坑外,闻瞎子叫。我已不管你笑和叫,依然把这一篇显用中庸的拈提说了。”下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