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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化泛言》 第26章 《楞严大义今释》后记(1/2)

    芸芸众生,茫茫世界,无论入世或出世的。一切宗教,哲学,乃至科学等,其最高目的,都是为了追求人生和宇宙的真理。但真理必是绝对的,真实不虚的,并且是可以由智慧而寻思求证得到的。因此世人才去探寻宗教的义理,追求哲学的睿思。我也曾经为此努力多年,涉猎的愈多,怀疑也因之愈甚。最后,终于在佛法里,解决了知识欲求的疑惑,才算心安理得。但佛经浩如烟海,初涉佛学,要求得佛法中心要领,实在无从着手。有条理,有系统,而且能够概括佛法精要的,只有《楞严经》,可算是一部综合佛法要领的经典。明儒推崇此经,曾有“自从一读《楞严》后,不看人间糟粕书”的颂辞,其伟大价值可以概见。然因译者的文辞古奥,使佛法义理,愈形晦涩,学者往往望而却步。多年以来,我一直期望有人把它译为语体,普利大众。为此每每鼓励朋辈,发愤为之。但以高明者既不屑为,要作的又力有未逮,这个期望遂始终没有实现。

    避世东来,匆匆十一寒暑,其间曾开《楞严》讲席五次,愈觉此学的迫切需要。去年秋末的一个晚上,讲罢《楞严》,台湾大学助教徐玉标先生,与师范大学巫文芳同学,同在我斗室内闲谈,又讲到这个问题。他们希望我亲自动手译述,我说自己有三个心戒,所以迟延至今。第一,译述经文,不可冒昧恃才。尤其佛法,首先重在实证,不能但作学术思想来看。即或证得实相,又须仰仗文字以达意,所以古人对于此事,曾有一句名言,谓“依文解义,三世佛冤。离经一字,允为魔说。”如唐代宗时,一供奉谒慧忠国师,自云要注《思益经》。国师说,要注经必须会得佛意。他说:不会佛意,何以注经。国师就命侍者盛一碗水,中间放七粒米,碗面安一支箸,问他是什么意?他无语可对。国师说:你连老僧意都不会,何况佛意?由此可见注经的不易。我也唯恐佛头着粪,不敢率尔操觚。第二,从前受蜀中一前辈学者嘱付云:人心世道,都由学术思想而转移。文字是表达学术思想的利器,可以利人,亦可以害人。聪明的思想,配合动人的文辞,足可鼓舞视听,成名一时。但现在世界上邪说横行,思想紊乱,推原祸始,都是学术思想制造出来的。如果没有真知灼见,切勿只图一时快意,舞文弄墨。从此我对文字就非常戒惧,二十年来,无论处在何种境遇,总是只求潜修默行。中间一度,几乎完全摒弃文字而不用,至于胸无点墨之境。现在前人虽已作古,但言犹在耳,还是拳拳服膺,不敢孟浪。第三,向来处事习惯,既经决定方针,必竭全力以赴。自参究心宗以后,常觉行业不足。习静既久,耽嗜疏懒为乐。偶或动写作兴趣,就会想到德山说的:“穷诸玄辩,如一毫置于太虚。彻世机枢,似一滴投于巨壑。”便又默然搁笔了。徐、巫二位听了,认为是唐塞的遁辞,遂说但要我来口述,他们当下记录,以免我写作的麻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