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内伤(1)(2/2)

无论你要或不要,请暂时做沉默的水库,为我蓄洪。

    如这时代的所有少年,先是电影里的肉麻镜头,再是被无数双手翻得焦黑的破烂小说,随之才是欲念,令自己惊慌的梦,很久很久以后,久得少年们都以为等不到的时候,蓦然间有了第一次,亲密接触。

    火车曾载过一个满怀喜悦的少年,懵懂地,向往地,抱着自己的心像抱着一件礼物,是他能负担的最隆重的馈赠。火车一直往前开,他正一步步接近宿命,刀锋在磨利,铰链在上紧,女子唇上的笑是最伤人的利器,他却一无知觉地迎合伤害。

    和一个高危男人恋爱,就像步入雷区,每一步都惶恐,每一步又绝对静默肯定,不能有误。错误的代价,可能是一只手臂,一条腿,或者完整的一条命。

    爱你正如爱我自己,我忘了你是不同的,我要你梳一样的发,穿一样的衣服,用一样的牙刷,我们怎么能够不像连体婴,不像双生子——虽然我们连性别都不一样。

    一段坏死的感情,像一个卡死的螺丝钉,两个人交替用力,一会儿逆时针,一会儿顺时针,拧了又拧,却既不能拧紧,也不能松开,只便它更加陷进胶着,彻底废弃。

    在路上见到旧情人,只当是人鬼两隔。藕断丝连?嘿,刀功太差了。好女子向来都是好厨子。从不刀下留情。

    自始至终,不曾给以声色,不曾恶言相向。只是弃他,如弃一袋垃圾,所有的温文有礼,只是一个优雅的手势。这才是最坚决的、永不回头的分开。

    你不吃鱼。

    与你在一起,我也习惯了不吃鱼;也同样,因为与你在一起,我前所未有地,想吃鱼。为了爱,我们甘愿牺牲,但这牺牲,会否带来更大的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