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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点异样(1/2)

    有点异样

    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女人几乎全部负担起“不贞”的责任,一说到贞操,准是指女人而言,如果说某位男先生不贞,定有人连嘴都要笑歪。张先生背着张太太,和女朋友开旅馆,被人碰到,顶多尴尬一阵,通常大家还羡慕他高竿,要向他学习哩。然而,张太太背着张先生和男朋友开旅馆,被人碰到,那就会立刻战云密布,跟着而来的可能是刀光血影。太太小姐们如果每个人都束紧自己的裤带,硬是不解,世界上会太平得多。这不是说男人的责任小,他一点也不小,风流男女在一起乱搞,出了事情,男人的责任至少跟女人的责任相等,甚至过之。但是有一点却不可不知,男人的责任虽不小,但受到的社会责备,却是小也。一个男人每年换一个姘妇,都没关系,一个女人如果每年换一个姘夫,岂不被认为烂货乎?太太小姐们必须知道我们是啥模样的社会,才不致轻易答应男人的混账要求。

    “不贞”不仅是指**上的不贞,也指感情上的不贞。陪丈夫以外的男人上床,固是不贞;即令还没有到陪他上床的阶段,而只在心里觉得必要时陪他睡睡也没关系,同样地也是不贞。我并不是效法道学家理学家,猛发诛心之论,柏杨先生以为道学家理学家最糟的一点,就在他们诛心之论。不去鼓励一个人的善良行为,而去搜索他们的恶劣动机,一定清算得乌烟瘴气。我们是说,如果没有感情上的不贞,便没有身体上的不贞。一个女人可能做出一些局外人认为不可能的事,好比,她和那个跛子怎么发生关系了乎?但如果研究研究,她潜意识上固先有那个想法。贾宝玉先生是天下第一情圣,他的恋爱方法是有名的,那就是“意淫”,不必真个**,只要想想女孩子的缠绵镜头,就过了瘾。可是,天下“发乎情,止乎礼”的事少得不能再少,甚至根本没有。意淫的次数太多,程度太浓,一遇见懂事的花袭人小姐,就出了紪漏。情圣尚且如此,别的人更不用说啦。若前面所说的告诉丈夫对门老王看她的女人,若魏平澳先生的贤妻,都是在感情上先已不贞了也。

    若干年前,柏杨先生有一位远房姨妹,她和丈夫当初也是自由恋爱结婚的,转眼一十五载,她虽半老徐娘,而姿色不衰。有一年夏天,丈夫去瑞士开什么国际会议,丈夫的朋友经常前来探望,那是真正的友情探望,有时她寂寞无聊,就一块去看看电影。几个月过去,就改看看电影为跳跳舞。于是乎,姨妹感情上起了一种无法化验的变化。她和该朋友在一起时,会感觉到非常舒服,有时候促膝谈天,谈到三更半夜还不觉得晚。有时候并肩出游,就好像丈夫在旁一样。有时候去跳舞,她就愿享受他的那种拥抱。尤其是,到了后来,她听他说“他的太太不了解他”,她就更有点异样。

    姨妹心里异样,行动也跟着异样,有时候和朋友拉拉手,有时候偶尔面颊也接触一下,但两人仍没有乱七八糟。可是丈夫回来后自因拉丁文causasui的意译。荷兰哲学家斯宾诺莎用,看到眼里,自然大发雷霆,闹了个鸡犬不宁。丈夫平常一向异常驯服,这一次却拍案如雷,大张挞伐,姨妹自然以为没有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