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镇仙塔前。

    某倒霉仙人被郁祁踩醒却伤上加伤，醒来没多久就又晕过去了，也不知过去多久才醒过来。

    醒来后他看着四周的样子，又看看自己。

    发现自己依然趴在镇仙塔前，连姿势都没变一下。

    倒霉仙人，“……”

    小风缓缓吹过，他忽然觉得自己倍儿凄凉。

    他师从无尘真人，是师傅和他说时机已到让他下山历练。

    他下山以后远远就瞧到定南城妖气冲天。

    他一心斩妖除魔，特来定南一探究竟，想不到还没等探出究竟…就负伤了。

    倒霉仙人，“……”

    下山历练前师傅曾和他说江湖险恶不要相信别人。

    他现在觉得也不能相信自己。

    “小莫，你师傅最近还好吗？”无又真人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

    “师傅他老人家一切都好，只是……”仙人说到这里一脸纠结，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只是什么？”无又真人问道。

    “只是他让我和你说…说……”

    “你说出来吧，我不怪你。”

    “那…师叔，得罪了！”仙人想要抱一下拳，只是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的手臂沉沉垂在地上动弹不得。

    “无碍，特殊情况，那些繁礼就免了吧。”无又真人道。

    “是！师叔！家师让我给您带的话是……格老子滴！真他娘的以为老子死了呢？也不知道过来看看老子！”

    仙人尽力模仿无尘真人说此话时的语气，只是他受伤太重，明显中气不足。

    就是这中气不足的话…愣是将无又真人吼得半响说不出话来。

    “师叔？”仙人明显有些尴尬。

    “这些话…确实只有他会说。”无又真人叹息一声，“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实诚？也不知道修饰一下再骂出来。”

    “师叔…我……”仙人还想说什么却双眼一闭，再次晕了过去。

    无又真人，“……”

    无又真人透过羽毛看着重伤晕厥的仙人，终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无尘，我看到小莫了，你怎么把他教得这般单纯？

    无尘，我曾和你说过小莫不能下山，他下山就会遇劫，这样的劫难只要不下山就能躲过，你为什么还是让他下山了？

    还有无尘…或许…此生都无法去看你了。

    他长叹一声，这一声仿佛夹杂了他经年的伤与痛，那些伤痛随风飘到远方。

    他盘膝坐在一块巨石上，穿一身宽大的淡青色衣袍，衣上绣着锦绣云纹。

    风吹动他的衣袍，将他宽大的衣袍吹开，这才露出两条漆黑的铁链，那铁链穿过他的琵琶骨钉在他身下的巨石上。

    他明明身上有两个贯穿的伤口，面色却异常红润，只是那红润的脸庞不再年轻，布满岁月的沟壑，他不曾束发，雪白的长发披下来，掩住他半边面容。

    在他面前有个水镜一般的东西，上面显示着羽毛穿回来的景象。

    “劫难…我又能坚持多久？”

    他这般说着，自嘲地看着身下巨石，“你呢？你又能撑多久？”

    他这道声音极轻，转瞬便被清风撕碎。

    自是没有谁能回应他的。

    这座西山早已荒了。

    放眼过去，满目凄凉。

    ——

    彼时玉礁仙门。

    无尘真人在炼器室冶炼法器，他似有所感地望向西山的方向。

    “怪了怪了。”他一边说放下控制炉火的扇子，两只手放在自己眼前掐来掐去。

    片刻后他长叹一声，“算不出来，果然卜算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