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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节 托孤帝姬(1/2)

    门外渐渐没有了声音。

    李慢侯重新上床,抱着小娇妻睡觉,不久,又响起敲门声。

    李慢侯颇不耐烦,他讲的已经够清楚了,就是打败了,皇亲国戚文武百官被人俘虏,这么一个古代王朝灭亡注定的事情而已,要信就信,不信拉倒,怎么还没完了?

    不耐烦的下床,这次直接就拉开了门,外面也没有力量阻止他。

    不是莘王,也没见张喜儿。

    来人让李慢侯语塞,近距离跟茂德帝姬照面,他竟然有了羞怯。

    不由想起自己做过的荒唐事,退后一步,躬身作揖:

    “在下见过帝姬!前几日在下一时鲁莽,冲撞了帝姬,还望帝姬赎罪!”

    “闭嘴!”

    茂德帝姬冷冷呵斥。

    李慢侯抬头,看到她羞红的脸,气氛十分难堪。

    为了打破难堪的气氛,李慢侯转移话题道:“不知帝姬来访,有何要事?”

    茂德帝姬道:“你告诉莘王说,大宋要亡国了。二帝会被掳走,皇子皇女都会被掳走,我会如何?”

    原来是问自己的未来的。不过她怎么知道自己刚才跟张喜儿和莘王讲的话?莫非刚才她也在门外?

    似乎猜到了李慢侯的疑惑,不等李慢侯作答,茂德帝姬直接解释道:“莘王是我安排到此的。”

    李慢侯明白了,莘王和张喜儿能到蔡家后花园,要么是蔡京准许的,要么是蔡京府里有权势的主子准许的,他们走的是茂德帝姬的门路。

    李慢侯点头道:“帝姬也会被俘。先为金国二皇子完颜宗望所占,完颜宗望死,后为完颜兀室所占。天会六年死于兀室寨中。”

    李慢侯看到茂德帝姬神情复杂,面色通红,似羞似怒。不知道是因为听到自己会被异族权贵争夺而感到娇羞,还是因为将死而感到恐惧。

    看到茂德帝姬胸口起伏了数下,眼睛闪烁,李慢侯总觉得媚眼流波,想自己释放着特别的风情。

    他知道自己自作多情,男人容易这样。

    “能化解否?”

    茂德帝姬问道。

    李慢侯点点头:“逃。往难逃,逃去杭州!”

    茂德帝姬疑问:“可是康王将建基杭州?”

    真是聪明人,自己提过康王赵构会南迁建立南朝,又多次说让她们逃去杭州,立刻就想到赵构会在杭州建都。

    李慢侯点点头,又左右观察,发现看守他的家丁此时都远远的站着,茂德帝姬身边只有一个侍女,也躲在墙角,大气都不敢出。

    茂德帝姬真是聪明:“放心。人我都打发走了,没人敢近前。你是否有话要说?”

    李慢侯道:“公主真是聪慧过人。”

    茂德帝姬道:“为何称我公主?”

    李慢侯道:“习惯使然。在下以为称公主更悦耳。”

    茂德帝姬闷哼一声:“你有何事嘱我?”

    李慢侯小声道:“若有一日,我不在了。”

    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眼床上还在熟睡的金枝。

    话都不用说完全,茂德帝姬就明白了。

    “你放心。金枝我会照拂!”

    李慢侯躬身:“如此,多谢帝姬了。”

    茂德帝姬突然露出微笑:“你可以称我公主。”

    说完缓缓转身,伸出一只胳膊,那边小侍女马上跑过来扶着帝姬,两人迈着经过训练的特别的脚步离开。

    李慢侯目送他们走远,这才回到床上,心想这下应该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结果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今天是大年初一,已经入夜,虽然因为战争北宋王朝实行了宵禁,但依然偶尔能听到炮竹声。

    乐观的人哪个年代都有。宋徽宗的花石纲,都是在战场连连失利之后,在许多大臣的劝谏下才不得不宣布停罢,对于有的人来说,及时行乐比明日的生死可能更重要。

    炮竹声勾起了李慢侯的愁绪,对他来说,不是没在外面一个人过过春节,但这一次却是最忧愁的。一想到这个时候,家里人应该欢聚一堂,看着晚会,吃着饺子,他就更难过了。难过的不是他不能参与期间,而是很可能这难得的欢乐,他的家人今年也享受不到。他们可能正在为自己的突然失踪而痛苦,李慢侯能想到自己母亲夜夜以泪洗面的情景。

    李慢侯也哭了。

    哭着哭着累了,迷迷糊糊中,又醒来。

    觉得自己可能又做了蠢事,告诉张喜儿、莘王一些未来即将发生的惨事也就罢了,为什么要向茂德帝姬托付金枝呢,这不是告诉茂德帝姬自己准备逃跑吗,为什么如此轻信于人,难道就因为对方是一个美貌的女人,貌美心狠的女人比想象中更狠,又不是没见过。

    心绪不宁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靖康元年的大年初二到了。

    仿佛心照不宣一样,茂德帝姬继续通过金枝向李慢侯传递消息,昨日也就是初一,金兵攻占了相州,这是临近黄河的一个州,再往南就是位于黄河边的浚州,结果今日金兵就攻陷了浚州。从消息传递的频率来看,金兵所过之处,几乎是没有战斗,就直接攻陷城池。浚州守将河北、河东路制置副使何灌退保滑州,滑州就在黄河南岸,跟北岸的浚州隔河相望,甚至有浮桥相连,何灌的部队就是从浮桥上后撤的。

    这个时代的黄河,是北流的,并不是从山东入海,而是一路往北,从天津一带入海。黄河岸距离开封也比后世要远很多,后世的黄河几乎就在开封城外,距离河北的新乡更远,而现在的黄河则几乎贴着新乡,距离开封更远。不过这种远近,对于怯懦者来说没有意义,当金军突破宋辽界河的时候,宋徽宗就嚷嚷着一马平川无险可守这种懦弱话语了。

    果然,大年初三,何灌又从滑州逃回东京,这样的人竟然留着不杀。因为他是功臣,宋钦宗继位的功臣,宋徽宗决定禅位当日,阻挡郓王赵楷入宫面圣的就是这个何灌。他本是要取河北前线抗敌的,可一直拖延。他坚决反对将京城的军队调往河北布放,认为金兵不可抵挡,如果将精锐都调取河北,担心无法善后。虽然胆子小,见识倒也有。果然按照他猜测的来了,派往浚州的禁军一触即溃,逃到了南岸的滑州,传闻金军在北岸敲了一夜鼓,然后南岸的部队都逃光了,零头的就是这个何灌。只因为他帮助宋钦宗上位有功,皇帝也只是不肯见他,让他在开封城西北隅继续带兵,对他没有任何责罚。

    随着何灌的逃归,开封一片大乱,其实打败仗也没什么。毕竟金兵初兴,兵强马壮,宋兵陈腐,积弊甚深。可是连打都不敢打,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带着开封最能打的部队防御河北浚州的梁方平该杀,防守黄河的何灌也该杀。但还有一个人更该杀,军队打败了,不想着收拢部队,死守开封,带头跑了,这个人正是宋徽宗。

    他儿子宋钦宗根本不可能挡得住他,宋徽宗借口东巡,任命亲信蔡攸为他出巡的行宫使,跟他一起仓惶出逃,这影响就太坏了,不管官府怎么封锁消息,怎么安抚民心,开封城的居民也不可能相信。

    此时有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