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越换了拖鞋，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进自己的房间。“怎么把钢琴放我屋里来了？”

    周晓玥正在一本正经的瞎弹奏。

    闻言头也不回道：“不然放哪？就你房间最大。”

    程越今天心情高兴，拖着自己的电脑椅坐在周晓玥旁边，指点道：“你这弹得是卡农吧？”

    周晓玥一乐：“你还知道卡农？”

    程越回道：“我当然知道卡农，不过不知道你弹的是不是卡农，感觉你错的音有点多啊。”

    周晓玥一下就不高兴了。

    双手一收，从凳子上站起来，掐着腰道：“你懂个锤子？卡农是一种旋律，又不是只有一个版本，就你这百度出来的水平还想教我呢？呵呵~有本事你弹一个。”

    程越搓了搓鼻子。

    心说：我知道卡农是一段旋律，并不是只有一种演奏，可关键你连旋律都错了啊。

    不过这种大实话程越是不会跟周晓玥说的。

    他只是挪了挪位置，坐在琴凳上，双手按照上次韩妮教他的动作，慢慢放在琴盘上。

    几个关节自然弯曲，指尖垂直于琴键，此刻的程越安静的仿佛雕塑。

    大约过了五六秒钟，突然响起叮的一声，紧接着一阵连贯的，重复的，有节奏的琴音不断响起。

    周晓玥噗嗤一下就笑了。

    他还以为程越多厉害，原来是最基本的哈农练指法，她早在年前就已经练得滚瓜烂熟，就这水平也好意思嘲讽自己。

    真是年轻啊。

    不过很快周小玥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她发现程越的哈农稳定的可怕，他已经弹了好几个循环，竟然仿佛复读机一样，一点错乱都没出现。

    最主要的是，程越弹奏的姿势太标准了。

    他的整个身体始终保持端坐的状态，双臂随着节奏循环，缓慢的左右移动着，双手十指不停的‘站直’，再弯曲，每一个指关节在伸直与收缩之间，好像有标尺卡在上边。

    这还是人么？

    这是机器吧？

    周晓玥很想敲开程越的脑壳，看看里边到底是血肉还是机油。

    不过还没等她想清楚要不要实施行动，程越突然十指一收，长长叹了口气：“好累啊，看来小臂也得加强锻炼了。”

    程越揉着发酸的小臂，回头对周晓玥道：“怎么样，我弹的还可以吧？”

    周晓玥嘴硬道：“可以什么呀？这是最基本的吧，就算是四岁的小孩，好好练个七八天也能弹得比你熟练。”

    程越笑道：“可我只练了半天啊。”

    周晓玥一脸鄙夷：“你就吹吧，反正吹牛又不上税。”

    虽然她整天跟程越在一起，从来没见他练过琴，但她敢保证，没人可以半天就练到他这种程度。

    周晓玥记得他有段时间对节奏大师很痴迷。

    难道那游戏可以练指法？

    程越呵呵笑道：“要不然咱俩打个赌，你现场弹一段曲子，我十分钟内给你重复出来，敢不敢赌？”

    “赌什么？”

    “就赌今晚谁给谁洗脚。”

    程越坏笑道：“如果我能重复出来，你今晚给我洗脚，如果重复不出来，我给你洗怎么样？”

    周晓玥乐了：“你少来这一套，想占我便宜是吧？要是我赢了，你就给我洗一个月袜子，而且不能用洗衣机，必须要用手洗。”

    程越呵呵一笑：“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