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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1/2)

    第五十八章

    走进康业,没有在被很多人等着的员工电梯前停下,而是径直走到主席专用电梯前,想了想,拿出刷卡,再印上指纹,众目睽睽下,淡然走进电梯。

    他从不忌讳与她分享一切,包括他的办公室。很久以前就想要给她主席专用电梯卡,并且给她设定指纹密码。她一直不愿意,觉得没有必要。后来订婚后才接受。

    她不是那种有事没事就到男人工作的地方来寻找存在感的无聊的女人,也不愿意让他的员工知道她,所以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甚至没有进过康业大厦,除了那次以警察的身份过来公事公办调取案件资料。

    不过此时此刻发现,有这样的特别权力倒也确实不错,至少她可以很淡定很直接也很方便地直达目的地。

    来到最高层,随着电梯打开,无视主席专用助理及秘书惊讶的目光,径直朝主席办公室方向走去。

    正要推开门,终于从愣怔中回过神的秘书过来拦住她,“不好意思,这位小姐,请问你找谁这里是主席办公室,不可以随便进去。”

    叶暮淡淡一笑。“我来这里,当时是找你们主席。”

    她语气中的理所当然让秘书更加困惑。“请问你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帮你转达。”

    而另一边的助理已经拿起电话。

    她转过身,淡定自若地双手环臂,半认真半玩味地说:“既然我能从这部电梯里出来,那我自然也能进去这间办公室。你确定不知道我是谁”

    助理闻言,似乎想到什么,迅速放下电话,

    能用指纹密码使用这部电梯的人除了康业历届董事局主席,就还有历届的,和主席感情甚笃的康太太们了。可自从上一届主席入主这权力的最顶层,就没有过康太太来过这里。那时虽然有两位康太太,但是一个不被老公承认,一个不被家族承认,所以都没有能来这里的资格与自由。

    长期没有女主人的到访,让他们几乎忘记另一种可能。

    看到叶暮虽然一身简单的便装,但是举手投足间依旧掩饰不住的那股隐隐地傲气,让历经过职场沉浮所以算有眼色的他们倏然意识到,眼前这个女人可能的身份。

    “你你是康太”助理从坐位起身,有些结巴。

    叶暮不在意地淡淡笑了笑,“现在我可以进去了吧”

    说道便要推开门。

    秘书为难地说:“康太太,小康先生也在里面,在和康先生谈事情”

    叶暮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她。

    虽然面含微笑,但是让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迫。

    诧异于对她瞬间的面熟,秘书识作得赶忙帮着打开门,侧过身恭敬说:“康太太,请。”

    待她进去,再顺手将门恭敬轻带上。

    他们直觉,这位康太太,真的十分眼熟,感觉似乎和那天来这里调取资料的ada很像。

    当然他们也清楚,替人打工,最重要是应该管好自己的嘴。不该说的,绝对不可以说。

    他们了然相望了望,继续埋头作业,仿佛方才的小风波并未有存在过。

    办公室内一片寂静,只有办公桌上还盛着红酒的红酒杯与冒着浅浅热气的咖啡,似乎正昭示着办公室主人方才的存在。

    环顾了四周,这间设备俱全的,连私人休息室浴室都有的办公室,应该比她的公寓要大上几分。

    一阵室外浅风微微吹动通向空中露台的落地玻璃门,见门正虚掩着,她缓缓走过去。

    露台上,天气和环境都沁人心脾的好,除却偶尔拂过的清爽的风,就没有其他的杂声,除却两兄弟间静静的谈话。

    “所以,是不是觉得,我该感谢你”展尧的声音。双手袋,背靠着露台栏杆,是他一贯的动作。

    柏伦面向外景,手臂撑在栏杆上,好像在欣赏着香港全景,目光含笑,漫不经心说:“其实从一开始,可以说从霍文谦入狱后,你就已经洞悉霍文基的计划。而我不过是小小助推了一把。感谢就不用。”

    展尧淡淡接过话,“而你也从一开始就知道,我已经洞悉了一切。”

    “我们两兄弟间,论聪明和手段,你比我更甚,我没有什么好说的。”柏伦垂眸笑笑,微微顿了顿,又继续道:“不过难道你不该开心康业是你的,霍氏很快也就要是你的。商界风云人物,从来就是你康展尧。”

    静默片刻,他沉沉开口:“这就是你报复我们的方式”

    柏伦收回撑靠在栏杆上的手臂,笑看向对方,挑着眉,“哦什么意思”

    “你以为我真在乎这些”

    他微微走近他,一字一句:“不管在乎还是不在乎,你都利用了她。”

    展尧冷冷一笑:“这也是你的目的,对不对”

    柏伦耸了耸肩,不甚在意:“可是选择只在你自己的一念之间。你可以选择不让我的目的得到实现。”

    展尧双手从袋中取出,转过身,将手搭放在栏杆上,面向着外景,缓缓说:“如果我不利用商业罪案调查科,那么最后输掉这场仗的一方,也许会是我。你从头到尾,都故意让我知道所有的一切,包括你和霍文基的策划,为的就是看我会走到哪一步。是你逼我不得不利用商业罪案调查科。这也是你报复我的方式。我曾经有说过,你要的并不是康业,而是她。至少,你不愿意看到我们开开心心在一起。”

    柏伦叹着气,认真地摇了摇头。“你错了。即便你不利用商业罪案调查科,这场仗你也未必会输。自康业股盘下跌,你手中的东盛股份却没有被动用分毫。东盛未必是你的底牌,但也算是你的筹码。仅仅凭借这个筹码,就能让你不会轻易失去康业。但是你也不会得到整个霍氏。而拿下霍氏,是你的目标。”

    “看来你对我的了解比我想像的要透彻的多。不过你觉得我会为了区区的霍氏而故意利用我心爱的女人”

    他对上他的冷笑,淡声:“与其说你是为了兼并区区一个霍氏而利用她,不如说,你是为了试探她而利用了她。”

    话音落下,空气倏然顿止。

    对于这样的话,展尧没有否认。片刻后,他低沉的开口打破了静默:“你很自信你的判断。”

    “我自不自信我的判断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应该仔细看看,她爱的那个男人,到底有多信她。”他的声音继而覆上一抹苦涩:“康展尧,其实你从来都没有信过她。如果你信她,她有可能不会失去那一年。你从前没有信她,现在也没有。”

    “对别人的事情,你好像太武断了点。”

    “如果你信她,为什么还要试探她”顿了顿,深吸口气,再接着道:“那天,其实你已经到了酒店,对不对”

    他的眼帘不动声色地敛了敛,“那又怎样”

    柏伦垂眸笑笑,“利用她,却还要试探她。确切说,为了试探她,所以利用她。你其实一直都有知道,最起码,我已经让你知道,我给她提供过资料。而你却始终无动于衷,因为你要试探,她的心,到底会不会动摇。而我也提供了一个绝佳的机会让你更了解她。可那天你到了酒店却没有上来,真的很可惜。难得我创造了这个机会,你却轻易错过。”

    “你对她从来都没有死心。”

    “对,我是没有死心。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他苦涩笑笑,转过身,重新将手搭放在栏杆上,遥望着远处的目光缥缈着淡漠的虚无,淡淡的声音随着微风飘游:“我从一年多前就爱上了她,那时她还在坐牢,我就爱上了她。自从我妈咪去世,我就已经失去一切,我不想再失去她。”

    展尧蹙了蹙眉,瞬时的疑问于表情间一闪而过。片刻沉思后一丝恍然。

    随即淡声地说:“那你不是辜负了你妈咪拿自己生命换来的苦心她的愿望是康业,而你的愿望却不过是得到一个女人而已。”

    “一个女人而已”柏伦挑了挑眉,冷声说:“这就是她在你心里的位置如果她知道,她在你心里不过是个女人而已,她会怎样对我而言,康业什么都不是,而她却是我的一切。对你而言,她只是你试探的工具。”

    “告诉我,那天在酒店,你们到底有做过什么”低沉的语声中好似有股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想到那天在她领口下隐约看到的暧昧的痕迹,以及她对他的拒绝。

    柏伦挑眉笑笑,“哦终于忍不住问了”

    “告诉我。”

    “为什么不直接去问她还是,你始终都不信她”他的唇角牵着淡淡地弧度,淡淡地说:“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已经有了答案。至于什么样的答案,是由你自己决定,也只有你自己知道。”

    气氛再次沉默。

    两个人不再出一言,或许都正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思绪着种种。

    可时间不到须臾,空气中流动的静默被大力推开的门声瞬间打破。

    一阵伴随着冷笑的拍掌声从他们背后传来:“这么彩,怎么不继续继续说啊,我还想听。”

    对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这两个方才还剑拔弩张的男人,顿时不约而同地心头一惊,双双转过身。

    “暮暮,”

    “暮暮”

    她脸上的笑容灿烂,灿烂得叫人心惊。“看到我干吗这样吃惊”

    展尧迎上前,张开臂膀,想拥她入怀。他柔声又急切地问:“你怎么过来了”

    叶暮冷笑着,“我不能过来你把电梯卡给我,又给我设定指纹密码,难道不是让我随时可以过来”

    “暮暮,你听我解释”

    她却侧身避过向她展开的臂膀,径直到柏伦面前,“啪”一声,一巴掌上去。

    展尧的双手还半举在空中,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比得到巴掌的当事人要更加愣怔。

    柏伦不过垂眸笑笑,好像对这一巴掌早已预料。

    一巴掌后,叶暮没有把目光停留在他们中任何一个的身上,淡漠地转身离去。路过他面前,他蓦然清醒,攥上她的胳膊,“暮暮,不要走,听我解释。”

    她本来并没有想对他怎样,因为她觉得,更加恶心的他,连得到她的巴掌都不配。

    可在她的手臂被他触碰的一瞬间,她的神经被触动,让她忍不住更狠的一巴掌啪一声落在了他的脸上。声音比方才在另一个他的脸上留下的一巴掌要更加响彻。

    这次反倒没有被自己得到的这一巴掌愣住,他始终紧攥着她的胳膊不放手,“暮暮,听我解释好不好”

    然而再“啪”一声,另一边脸一个巴掌。

    在她充满着恨意与淡漠的眼神中,他缓缓松开了紧攥着她的手。

    走到玻璃门前,她却蓦地停住脚步,顿了几秒,随即发出的语声含带着轻快的笑意:“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酒店做过什么”

    她倏然转过身,返了回来。

    路过展尧时,除却淡漠的背影,没有留给他哪怕一瞬的目光。却面含着灿烂的笑意,缓缓踱步到柏伦面前。

    对着柏伦,她的唇畔漾着妩媚的弧度,一字一句极尽温柔:“那晚在酒店,我们真的好开心。我真的好难忘。还记不记得,在你脱了我所有的衣服后,在床上抱着我说,你我之间的关系,要么是男人和女人,要么是活人与死人,这辈子,我都休想当你的大嫂。”

    未等眼前男人的答话,她深邃的眸光揉着款款柔情,接着漾散着温柔:“好,我答应你。柏伦,这辈子,我只要你。”

    随后,双手勾上他的颈脖,踮起脚,吻上了他的唇。作者有话要说:作者君的新坑存稿中,新坑链接在文案上,欢迎进坑,如果喜欢,给作者君收藏一下嘛,作者君会很有动力很开森的谢谢大家一直以来支持和鼓励ps:无法自持的主角会在新文里有客串算是小小的剧透吧,嘿嘿

    第五十九章

    周围的一切骤然静止,时间静止,空气和微风的流动也已悄然停止。

    刻意又暧昧的吮.吻声充斥在露台的每一个角落,如同一把尖利的刀,在一点点凌迟着某个人的心尖,血流一地,灰飞烟灭。

    另一个正承接着这突如其来的诱惑的人,正下意识地举起双手,想拥揽住她的腰身,举到半空,又停住了。

    他很清楚,这个在曾经的某段时间,和现在只有在梦里才出现的“美妙”时刻,不过是这个女人对他的利用,利用他来宣泄对另一个男人的报复。这样的利用,同时也是对他的报复与对怨恨的宣泄。可偏偏他又希望,这样的报复永远不要停止。

    因为她的吻,她的一切,无论是出于怎样的目的,他都魂牵梦萦。

    他微微挑眉,边吻着,边抬眸看了看旁边的那个人,欣赏着他沉冷冽难看到极点的脸色,眸中闪过一丝快意。而后,停在半空中的双手终于落下,紧紧拥住了她,热切回应着这个报复质的诱惑,配合着她,开始了愈加激烈的唇.舌.交.缠。

    接着,他看到他在她身后的步步走进,却依旧没有停止对她给予的“诱惑”的配合与享受,直到她的一只胳膊被狠狠擒住,又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大力量拉扯出他的拥揽与激.吻。

    “闹够了没有。”他低沉的声音犹如隐埋着随时会被引爆的**,铁青的面色昭示着他正濒临爆发的情绪。

    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扭动着手腕,狠狠挣脱出他的拉拽。

    她冷笑:“这样明显,还看不出来康展尧,我们结束了,所有的都结束了。我现在无论做什么,都是我的自由。”

    再转向另一方,伸出手,含笑说:“柏伦,带我走。”

    柏伦颔首,微微一笑,执起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绕过面色难看的他,带她向门口走去。

    若在从前,按照某人的格与处事手段,他会用自己绝对的强势来阻止这种荒谬情景的继续。他无法忍受自己最爱的女人用这样伤害自己的方式来报复他。他恨她这样的报复,可却更加心痛,不是为自己,而是为她。

    可现在,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离去,而他却不敢再有任何阻拦的动作。他很明白,现在的情形,让她静下心听他的解释不过是种奢望。即便强硬留下她,同她解释,她也不会去细细聆听,更不会去相信,而只会更加恨他排斥他。

    他在她眸中很清楚地解读出了她的失望,痛心,以及,对他的戒备,甚至心死。

    他的心随着她被另一个男人牵着手一步步离去而一点点地被一股无助与绝望吞噬,已四分五裂成不可黏合的残片。这样的局面,却是他的自作自受。

    “暮暮,”他艰难又沙哑地开口,虽然他知道效果微乎其微,但依旧试图抓住最后一丝希望。“不要走,好不好我们好好谈一谈。”

    她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可依旧头也未回地淡漠离去。

    望着她的背影,品味着她的决绝,他的眸暗了暗。

    出办公室前,在她要摆脱开他的手前,他却已经很自动自觉地先行松开了她的手,给她开了门,静静跟在她身后。

    在只有两个人的电梯里,他语气很平淡说:“我想,你恨我不比恨他要少。”

    她一语不发。

    他没有再多说,就静静看着她在玻璃色电梯门上印出的倒影。

    到达一层,电梯门缓缓打开。

    “我一个人出电梯就好。我不希望被别人看到我和你走在一起。”这是她扔给他的唯一一句话,再淡淡离去。

    他只能在电梯门彻底关闭前,尽量捕捉着她转瞬即逝的余影。

    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样的时候,她还能淡定地返回警局。

    刚一进组室,下属迎上前,“ada,这是霍文基的口供。他已经交待了全部。我们是不是可以将口供移交给律证署。”

    她接过口供,没有翻看,却很轻松地拍拍掌,宣布着:“今天收工后一起吃饭,然后去happyhour。明天周末,应该不会有case,你们想喝多少喝多少,我请客。”

    组员们兴奋地起哄,“o,ada什么时候这样大方。”

    她挑眉笑笑,“怎么,不可以么自从来到这边,大家齐心协力帮我解决了几宗大case,我这个做上司的是时候要犒劳大家。其实呢,我知道你们背地里有说过我什么。今天就让你们见识见识我这个上司是不是像你们说的冷面又不情理,ok”

    酒吧在兰桂坊,她对这条酒吧街并不陌生。还没有拍拖的时候,她很自由,经常收工后只要有时间就和同事朋友来这里消遣放松。如果心情特别,还会疯狂跳舞,会和女朋友们对同她们搭讪的猎艳男人们说笑一二。

    但是自从拍拖,因为那个男人不喜欢她来这里,她就没有再来。她在工作上强势,但在生活和情感中不喜欢去占主导地位。她喜欢更加强势的另一半来照顾自己。既然他不喜欢,她就没有再来这里。

    哦,对了,有次因为佳卉的怂恿她还是背着他来过这里,又是跳舞,又是和搭讪她的男人说笑。结果还是被他知道,结果那天她很“惨”,在床上被折腾得死去活来,连连保证不再接受其他男人的搭讪。

    手拿着果汁饮料,她苦涩笑笑,又抿了一大口。这个时候,依旧没有忘记这个男人。和他相关的一切,都时不时在她脑海里游离。他伤害她,可她恨他的同时,还是无法自持地想着他,她感觉自己是受虐狂。

    她尝试让自己开心和放松。终于恢复单身和自由,她必须很轻松很开心,于是继续和同事有说有笑,试图让酒吧内嘈杂的音乐与人声清扫她心里的碎片。

    “不是吧ada,来夜店happyhour居然只喝果汁”同事们打趣。

    她其实很想喝酒,整瓶整瓶地喝。可就在方才差点要点瓶odka痛快一场的时候,小腹倏然闪过一丝抽痛。她想起了正依附着她的这个小生命,于是赶忙换了果汁。

    喝着果汁,却愈加的愤恨。

    想到每次那个男人在那个方面的积极与强势,以及不加掩饰地想要孩子的心思。虽然她很犹豫,也没有做足要孩子的心理准备,但是因为爱他,所以迁就他,每次做那个的时候,都没有做任何安全措施。现在发现这真是大错特错。

    因为他的强势,和她对他无法自持的爱,虽然现在已经分手,却还在她肚子里留下这个无法放弃的印记。

    这个印记,也是她与他彼此间一辈子的牵连。

    她挑出已经被她咬得烂烂的吸管,笑着说:“是啊,你们今天都喝酒,我只能喝果汁,这样保持清醒点好看着你们。我可不想我们商业罪案调查科因为你们酒后乱来而名声大振。”

    同事们笑,“平时ada不苟言笑,没想到还挺幽默。”

    “我如果嘻嘻哈哈,你们怎会乖乖听话。”

    “ada有没有男朋友”有同事开始好奇。

    她蹙了蹙眉,简单一句:“没有。”

    “我听重案组的同事说ada有过男友,还是”

    她迅速打断,“话这么多反正我现在没有男友,怎么对我的事这样好奇,不会是想追我”

    “不敢不敢,ada太威严,好让人怕的。”

    她笑了,调皮地挑着眉,“知道就好。”

    这时快节奏的摇滚乐换成了慢摇舞曲,也是她比较喜欢的舞曲,她全身的细胞有些沸腾,放下果汁,说:“我去跳舞。你们一起”

    在舞池里,她的身体随着舞曲节奏妩媚又放纵地晃动,舞到尽兴时,抬手将盘起的头发倏然放下。飘逸的如丝长发与因为抬手而半裸.露出的纤细腰肢也随之暧昧地扭动着,全身不自觉散发出女人独有的,柔媚与成熟并存的迷人风情,吸引了不少男士的注意。

    于是不断有人过来靠近她,与她共舞,甚至问她能不能赏光过去喝一杯。

    对这些人她只浅浅地挑眉笑笑,不说话,不答话,也不接受任何人的邀请,但也不拒绝共舞。同事们已经被他们ada流露出的另一面惊呆,含着酒傻傻看着。

    同时追随着她的舞步的还有一双一直在暗处的,也快要冒火的眼睛,这双眼睛甚至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

    就在一只手快要搭上她的细腰时,她忽然被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力量拉出了舞池。

    天生的敏感和熟悉的味道让她很快意识到这个人是谁。

    “放开我”她扭动着胳膊,咬牙说。

    那人不加理会,对她直接连拉带抱,直到酒吧门口,拿出车钥匙一按,眼前不远处的一辆车被解锁。

    她挣扎着,“快放开我,我还没买单。”

    “我已经买过单,”淡淡说完,拉她到车前,打开门,把她推塞到车里。作者有话要说:已经为这个文设定了多个版本的结局。感觉不管放弃哪个结局都很可惜呀,5555如果作者君把不同版本的剧情走向和结局都发上来,不知道大家能不能接受。如果反对不多,作者君就都发了。期待大家回复,么么哒ps:谢谢小天使3291668给我新文砸的雷。还没有开文就给我砸雷了,这样的支持,笑言感动地泪奔对了,你确定没有一个固定的id名嘛每次谢谢你时都只能说这一长串号码,醉了醉了#

    第六十章已捉虫

    她没有再挣扎。在这两兄弟面前,她怎样挣扎都没有用,有他们的原因,也有自己的原因。

    车子静而迅速地滑过一个又一个街景,她手撑额头,静静看着外面目不暇接的一扫而过。

    夜晚的深水湾海滩已经没有游人的奔闹与喧腾,静谧得如同另一个世界。从前她就很喜欢一个人开车来在这里,享受清静与海风。

    海风有些大,不时吹扬起她长长的发丝。海平面在海风的吹拂下漾荡起一拨接一拨浅浅密密的波纹,月光在上面拨撒出一片柔和的银色。

    空气中扬逸着雾气,雾气漫过她的眼睫,在眼睫上很快凝结成细细的水珠,莹莹点点,再迅速散去,隐在空气的静默中,如人的心情般恍惚。

    她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脚步踩过时不时被海水冲刷的沙子。

    “你至少还知道分寸,没有喝酒。”他浅浅淡淡地开口。

    她笑着答:“你跟踪我也就算,不会连我点的饮料都要过目”

    “是这样的。”他认真点点头,“我不希望你伤害自己,和肚里的宝宝。我从来都没有放心过你。”

    空气顿时又扬抑着沉默,除却清浅的海涛声。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对不对”她终于开口,打破了海滩夜的寂静,苦笑着说:“你报复的很成功,我已经同他分手。你开心了”

    也许因为海风,又或者因为她的惆怅,一股凉意透过她的心头。她微微打个哆嗦,双手抱臂。

    “对不起,”他脱下西装外衣,披在她身上,声音低沉着。“除了同你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还能怎样做。”

    感觉到他留在衣服里侧的体温和他的气息,暖暖的,很舒服。

    她下意识地将外衣并了并拢,转身缓缓向前走了几步,淡淡说:“不用同我说对不起。有因就有果,终究是我和他对不起你在先。就当是对我们的惩罚。”

    “同你说对不起,不是因为我后悔。我不后悔这样做,因为我没有办法眼睁睁看你成为我的大嫂,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他到她面前,双手握住她的双肩,深望着她,轻声说:“跟我走,好不好。忘掉过去,跟我离开香港,我们去哪里都可以。”

    “你不要康业了”她对上他的目光,平静地问。

    他苦涩着声音:“你很清楚,我要的从来就不是康业,我只要你。”

    她垂眸,苦涩笑笑:“我何德何能,让你耗费这样大的气力来报复。”

    “我说过,因为你是叶暮。”

    还是这样的一句话。她倏然抬头看了看他,脑海中不自觉浮出那晚在酒店的一幕。

    他微微闭了闭眼眸,喃喃地轻语:“跟我离开香港,我们去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重新开始,好不好我已经唯有你而已。为你我愿意放弃所有。”

    她转过身,有些烦躁地摇了摇头,心口感觉无力地窒息。“柏伦,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如果是因为孩子,”他追上她的脚步,再次握住她的双肩,让她与自己对视,情不自禁说:“相信我,我会待他视若己出。”

    他不加掩饰毫不犹豫的果断让她稍稍有些动容,她怔怔看着他。

    又拂过一阵海风,吹拂过她有些僵硬地头脑。

    她动了动眼睫,侧过肩膀,轻轻摇着头。“与孩子无关。”

    “因为他你还爱他”他追问。

    “我还在爱他,”她苦笑着点点头,背过身,声音如海风般平静:“无论他怎样不信我,试探我,利用我,伤害我,至少现在,我都还在爱他,同时也恨他。我和他不会再有任何可能。我和你们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也不应该有任何可能。与你们纠缠的所有一切于我而言已经足够。我已经很累,不想再和你们中任何一个有任何纠葛。所以,”

    她猛然回过身,声音有些乞求的味道:“放过我,好不好放过我,也是放过你自己。”

    “如果放过你才能放过我自己,那我情愿永远也不放过我自己。”他从她身后环过她的腰,将她紧紧拥搂住。他的脸颊紧贴着她脸庞的一侧,贪婪地感受着他想念的气息,温柔地含情:“暮暮,跟我走,让我照顾你和宝宝。”

    就这样在他的怀中静默着,直到清醒。

    “能不能先送我回去。”她松开环绕在她腰身的臂膀,“我现在没有心情考虑这些事情。我很烦,必须仔细想一想。”

    “我等你,等多久都可以。”

    她拢缩在他的外套里,与他沉默又缓缓地走到停车处,当看到另一辆车和倚斜在车身上的某个人时,愣住。

    那个一手环着臂,一手晃着车钥匙的某人看到他们过来,眸光暗了暗。

    好像在意料之中,柏伦淡淡笑笑:“看来今晚我已经没有机会送你回去。”

    她的表情十分淡漠,仿佛来人与她无关。“柏伦,送我回去。”

    说着就走向另一辆车。

    可胳膊却瞬间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拉攥住。

    那个人无波无澜地开口:“打也打过,闹也闹过,现在可以同我回家。”

    她用力甩着胳膊,“我们已经分手。”

    无视她情绪中的反感厌恶,那个人一语不发把她扔到车里,锁上车门,回转过身,冷声:“现在弄成这样的局面,你很开心,是不是无论如何她都快是你的大嫂,注意分寸。”

    说完上车,故意一般将车重重地发动,离去。

    望着车离去的方向,他的神色陷入沉思。

    车里弥漫着冰冷,一路无言。

    一进家门,她便径直进储物室拿出行李箱去卧室收拾行李。

    他进来,将行李箱扔在地上。“不要没有规矩。我说过,永远不要想着分手和离开。”

    她淡淡再捡起行李箱,继续装箱,平静说:“婚约已经解除。今晚我睡客房,明天我搬出去。以后不要再和我有牵扯,否则若是把我逼疯我自己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再一次扔了行李箱,他将浴衣往她肩头上一挂,“去洗澡,先把你身上的酒味洗掉,然后我们谈谈。”

    也许因为已经很累,她已经没有力和他抬杠,抬手看了看手表,将近两点的样子。她租的公寓在正式订婚前已经退租,自己住屋里的租客还在,而现在也不是打扰朋友的时刻。不过好在这里客房多。

    她面无表情地去了浴室。

    站在淋浴里,被缭绕弥漫的水雾包围着,让冲水尽情冲刷着自己所有的情绪,脸上满满的潮湿已经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她忽然很想从这个世界消失,躲到任何人,至少是他们两个找不到的地方。

    当手无意中滑到自己的小腹时,心里忽然一阵烦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是要留下的,但是以后怎么办让他在单亲家庭长大

    跟我走,好不好。我会待他视若己出

    这个诱.惑又温柔的声音闪过她的脑海。她猛然甩了甩头。

    她很清楚,不可以这样荒唐。虽然他们三个之间已经足够的荒唐。

    浴室门忽然被拉开,缭绕的水雾很快被进来的人影拨散了部分,也中断了她的千思万绪。

    这不着衣衫的架势让她很清楚他接下来想干吗。

    怎么没有锁上浴室门她心里迅速咒骂了自己无数遍。

    以前同他拍拖,不是没有打闹过,每次闹到最后,他都要用类似的霸道又无耻的招数“诱.惑”她妥协。而她也会情不自禁地沦陷在他霸道的无耻中。

    看来这两兄弟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和另一个拍拖时,也小吵小闹过,可是那个他的妥协方式更多的是温柔儒雅,虽然也不失霸道,但至少不会像他哥哥这般无耻。

    她感觉一定是自己上辈子造了孽,所以这辈子才被这个男人紧紧拴住,可怕至极。

    她不顾滴水的头发和还涂抹着沐浴露的全身,一把扯下悬挂的浴巾,往身上一绕,“你自己在这边慢慢洗,我去客房浴室。”

    这个当然不被允许。被他拉攥的过程中,差点滑倒。

    “你到底想怎样”她忍不住爆发,回音缭绕在浴室四壁。

    他扯下她的毛巾,举起她的一只手,往他自己脸上贴,“来,继续打,打到满意为止。然后就乖乖的,同我谈谈。”

    她感觉两个人一丝不缕地在浴室拉拉扯扯实在无聊,挣脱开他的手,冷冷说:“不要再同我来这一套,我已经受够。我们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现在最好要么你出去要么我出去。”

    “在你老公面前最好不要没有规矩。想分手,也必须给我等到同我结婚后。”

    他连抱带推把她逼到冲浴间的冲水下,双手撑着墙面,环绕她在中间,逼视着她:“不打是吧是你自己不要的。我做的错事我会同你慢慢解释,现在我要仔细算一算你做的错事”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爱的妹纸们的留言和意见。现在目测是大多数妹纸赞成多版本结局,作者君正慎重详细地考虑中。谢谢豆豆妹纸的地雷笑言好开森

    第六十一章

    雾气在水温的氤氲中渐渐恢复了袅绕,她被他紧紧贴在墙壁上,流水沿着她的发梢,耳垂和颊边蜿蜒流下。她的眼眸被雾气晕染,微微敛着,透过朦胧,印出水雾中她从初始就一直迷恋的那抹英俊的轮廓分明。

    他紧紧地盯望着她,从上往下,直到目光在她心口前还尚存的一点青紫和若隐若现的牙印前停下,不再游离。他的唇角轻轻牵动着,撑在她两侧墙壁上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冷冽着目光,一副强行按捺着怒意,竭力控制的样子。

    她被他森冷的目光看得有些憋闷,感觉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自行缓了缓呼吸,淡淡地开口:“如果我说,我同他之间没有发生任何事情,你信不信。”

    似乎未有被她的话所动,他轻轻挑了挑眉,“我还什么都没有问,你又怎么会知道我想问的问题还是,你心虚”

    “难道你最想知道的,不是这个还是,你本就不信”她故作恍然地自嘲笑笑:“对的,你本就不信。否则,又何必说我心虚。”

    他按捺着随时会爆发的情绪,一下抓住她的胳膊,眼睛犹若要喷出骇人的怒火,忍无可忍地咬牙低语着:“看到自己的女人全身上下都是别的男人留下的痕迹,你说我到底是该信,还是不该信”

    她没有答,却笑了,声音沙哑干涩,幽幽的回音糅合在流水声中,充溢着苦涩的无望。

    他掐着她的下巴,“你笑什么。”

    笑声渐止,她缓缓收敛住所有的表情,无所谓地轻轻摇着头。“既然想知道答案,那为什么那天你没有亲自上来查看。那天,你本就在,对不对。你试探我,利用我,却又想从我这里得到答案。我给了你答案,你却不相信。我要分手,从此大家互不相干,可你又不愿意,就是不肯放我走,”

    正说着,她伸出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幽幽地看着他,又幽幽地接着说:“康展尧啊康展尧,你到底要我怎样做才好。告诉我,我到底应该怎样做”

    “你在恨我,”他任由她抚着他的脸,一手始终掐着她的下颚,对视着她,“你恨我试探你,利用你你知道原因的,如果没有他的报复和推波助澜在先,我又怎么会想到利用商业罪案调查科。在商界,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霍文基是怎样的人,你很清楚。”

    她不在意般的浅浅地问:“告诉我,你利用的到底是我,还是商业罪案调查科”

    等足半分钟,却未有等来他的答案。

    她抬了抬眉梢,轻蹙着眉头,玩味的语气似嗔似怨:“看看,你也说不出来了,是吧。因为这是个,你很难回答的简单问题。柏伦利用你要对付霍氏的计划,报复我们,拆散我们,这是他的事情。而你却将计就计,和他里应外合对付霍氏,再顺带试探我。他就借用你对我的试探与利用来让我看清楚你,看清楚我们的感情,从而达到让我们分手的目的。”

    话音还未落,她拍着掌,摇了摇头,冷笑着接着说:“他说的很对,你从来都没有信过我。从前没有,现在没有,将来更不会有。他的报复果然很成功。至少成功让我意识到这个事实。你们两兄弟,都好厉害,实在高明。这场仗中,你们掌控一切,各取所需,各达目的,而我叶暮,却在上辈子亏欠了你们,所以这辈子被你们傻傻得玩弄于股掌之中,被玩弄得永世不得超生,对不对”

    不是没有吵过架闹过情绪,可是她此时此刻这样的一面,他从未有见过。这样的叶暮,让他倏然地心慌心乱,感觉她仿佛正离他越来越远。

    他扶着她的双肩,语气急切:“暮暮,你怎么可以这样想什么叫玩弄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不然呢我应该怎样想你们这不是玩弄,难道是爱因为爱我”她拂去他的手,嗤笑着:“不要再和我说这样的话,你们这样的爱,我受不起。”

    她猛然推开他,要出淋浴间。

    “既然都没有信过我,又何必把我拴在身边,让你自己不开心。我已经同他说过,放过我,就是放过他自己。现在,同样的话,我也要同你说一遍,展尧,放过我,就是放过你自己。我们三个人拉拉扯扯到现在,真的已经足够。你们不累,可我已经很累。”淡淡地说着,同时拿过浴巾,绕在身上后便要出去。

    “暮暮,”他拉攥着她的胳膊,不让她离去。他尽力地解释,虽然此刻任何的解释都空洞无力。“对不起,暮暮。你知道我有多爱你,即便试探你,也是因为害怕失去你。”

    听到这样的解释,她微微摇头,愈加嗤笑着。

    她缓缓说:“你既然都不信我,那为什么那天晚上,任由我们在酒店就是为了看看我有多值得你信任他明明知道你已经到酒店,却不告诉我,继续演着这出戏。所以啊,你们不是爱我,你们只是爱你们自己。”

    说完,扭动着被他拉攥着的胳膊,冷声:“放我走。”

    他的声音也渐冷:“你想怎样都可以,打我还是骂我,都随便你。但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这辈子我都会让你只属于我一个人。你想离开,除非我死。”

    她咬牙,一字一句:“你是个疯子。我这辈子,除非我死,否则我绝对不会留在你这个疯子的身边。”

    她重重甩开他的拉攥,面向着他,恨恨瞪视着他,向后退着。

    她眼神中的蔑视与决绝刺激了他的神经。

    “自从遇见你,我就成了疯子。即便你死,也只能属于我康展尧。”说道,他一步上前,拽住她的胳膊,把她推摁在浴池边上,不松手,让她没法起身。

    她隐约意识到他接下来要做什么,颤抖着声音:“你要干吗,你不要碰我。”

    他冷笑着:“还真是可笑。允许其他男人碰你,就不允许你老公碰”说完,把她后面猛然抬高。

    感觉到他即将的爆发,她心头一慌,用最大的力气挣扎着起身,警告中带着哀求:“你现在最好不要碰我,否则你会后悔。”

    他强大的力气将她再重重摁回,“对你所有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这时过度的疲累和倾滑的地面及浴池边让她施不出更多的力气。

    就在她要放弃时,小腹瞬间的坠痛让她蓦然清醒。她不顾一切地喊叫着:“不要碰我,我肚子很痛,我怀孕了”

    可是已经迟了。

    就在她喊出的一瞬间,他毫无预警的强烈的冲闯与撞击已经给了她的小腹一记猛烈的刺激。

    然而同时就在他听到她喊叫那一句的一瞬间,已经开始的撞击骤然停止。

    她的那句叫喊如同一记重锤敲打在他的头脑与心头,让他不敢置信地愣怔住。待反应过来,退出来的一瞬间,她捂着腹部,面色苍白地摊坐在地面上。

    他还在恍惚着,手颤抖着,扶着她的肩膀:“你刚才,说了什么”

    这时两道暗黑的红色从她腿间缓缓滑出,流落在浴室地面上。红色和地面的流水混合在一起,晕染成一片触目惊心的浅红。

    见到这样的画面,她眼中的愤恨被惊恐取代,话不成声:“快快送我去医院”

    闯过一个又一个红灯,到医院后,他抱着她,疯了一般直冲进去。

    康仁医院接到boss亲自打来的电话后,医组人员已经准备好手术车在门口等待,手术室已经全面整装待命。

    手术室红灯亮。

    家属等候室里,他双手握拳撑着额头,双眸眉眼间满含着悔恨,懊恼,痛彻,自责。他嘴里心里不断忏悔着:“对不起,对不起”

    两小时后过去,主刀医生出来,拿下口罩,面色为难地说:“康先生,病人已经怀孕七周,因为之前好像有受到过强烈刺激导致大出血,加上胎相本身就不稳,所以保胎有些艰难,请问”

    展尧已经恍恍惚惚,对医生的话没有完全反应过来时,身后传来不容置疑地一锤定音:“这是我康家的长子嫡孙,请务必给我尽全力保住。程医生,拜托你了。”

    医生郑重点点头,重新戴上口罩。“明白,康老先生,我们会尽全力。”

    “爷爷,你怎么过来了。”他已经无力,双目无神,问话语气透着恍惚。

    “我都还没有问你,怎么会弄成这样”康老爷子手持拐杖敲打着地面,痛心地问。

    他跌坐在椅凳上,手撑着额头,无力又自责:“我现在好烦,什么都不想说,等以后再解释。我现在只想看到她。”

    康老爷子摇头叹息道:“唉真是造孽”

    “爷爷,现在已经很晚,你还是回去等消息。我想一个人在这里静一静。”

    “看你这个样子,就知道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情。我大概能猜到个一二。总之让你一个人在这里反思也好。你也不要太过担心,我们康业旗下医院的医术向来高明,不会出问题的。医院这边我已经有交待好做足保全,这样不至于会惊动媒体。好了,我先回去,有进展及时通知我,明早我再过来。”拍了拍他肩膀,叹气离去。

    又过五个小时,天已经蒙蒙亮,手术灯终于灭。

    手术门开。

    “医生,我太太怎么样”他赶忙起身,拉着医生问。

    “手术很成功,胎儿已经保住。初步估计孕妇神状态不佳,压力大,休息不足,所以胎相本身就不稳。加上孕妇在这之前”医生这时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在这之前怎样”他追问。

    医生看了看他的脸色,小心翼翼说:“在这之前应该是有过剧烈的接触,所以导致急剧缩,引发大出血。幸好及时送来医院,否则肯定是保不住的。现在虽然已经保住,但是在孕妇怀孕三个月内,还请避免夫妻生活。如果再次出事,想再保住就很难了。康太太手术后必须在医院静养两周保胎方可出院。”

    手术车被推了出来。她紧闭着双眼,脸庞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紧紧握着她冰凉的手一刻也不愿松开,又了她冰凉的脸庞,心头愈加疼痛,悔痛交织。

    正要随着手术车去病房,抬眼间看到走廊另一边,一个身影正冷冷看着他。

    他敛了敛眸,让医护先把手术车推去病房。手术车路过那个身影时,那个身影满含痛惜的目光追随着手术车上的人直到不见。

    展尧迎看向他,冷冷开口:“你来这里做什么”

    柏伦收敛着表情,缓缓走了过来。待走到他面前,忽然一记拳头猛然打向他脸庞的一侧。

    第六十二章

    伴随着这猛然的一记拳头,是一声绝然的怒吼。怒吼响彻整个楼层。“你本不配拥有她。这一次,我不会再放手”

    已经忧烦了整整一夜,加上这突如其来的重重的一拳,展尧有些站不住。可当听到从他口中说出“不再放手”这几个字时,他的怒火顿时上窜,一个不作他想,还回了一记重拳。边出手边吼着:“我不配拥有她,你配整件事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如果不是你刻意去报复,又怎会到现在这样的局面”

    柏伦拉扯住他的衣领,再一拳打了回去,“你从来都在伤害她。是你不相信她在先。既然如此,又干吗缠着她不放手。当初你们分手后,你就不应该再来招惹她”

    “什么叫我招惹她是你明知不可能,却还不死心招惹她人的是你”

    两个人你一拳我一拳,你一句我一句地打成了一团。

    所幸是在顶层的vip手术室层,没有其他的病客,手术时因为得到交待也已经封锁了整个楼层,闲杂人等例如媒体无法进来,只有几个留在手术室里做收尾工作的医生护士。

    听到打闹争吵的声音后,迅速出来看情况,一看正打成一团的两个人是顶头boss,顿时傻眼,愣愣不知所措,想劝架无从下手,更不好叫保全。

    “混账住手”一记拐杖重重敲地的声音传来。

    但此时的两个人正又打又争吵得不亦乐乎,完全忽略了周围的场景。

    “拉开他们”

    得到康老爷子的命令,保镖们赶忙上前,一边一个拉开了正打成一团怒火冲天的两个人。

    两人被分开后,气喘吁吁剑拔弩张地看着对方,仿佛这场架还没有结束,随时可以继续。

    “听说手术很成功,辛苦你们。”康老爷子对还没有回过神的医生护士笑笑,温和中不乏威严地警告:“不过今天的事情,我不希望有听到任何流言传出。”

    得到他们的坚决保证,康老爷子满意点点头,对他们两个斥道:“还不跟我过来”

    私人休息室,两人一个靠在窗边,一个坐在椅凳上。都还没有从方才的冲突中缓过劲,看起来有些狼狈,带着愤意的狼狈。

    康老爷子看了看那个,又看看这个,紧蹙眉头,开口斥责道:“在公共场合打架,成何体统也不注意自己的身份”

    “爷爷,我要去看暮暮。”说完展尧从椅凳起身,推开门就要出去。

    “给我回来”康老爷子拐杖敲地,呵斥着:“我已经让荷姐她们留在这边全天照顾。你们两个,谁也不准去干扰她”

    展尧语气忍不住地激动:“我是她老公也是宝宝的爹地,去照顾她天经地义,怎么会是干扰”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你有没有尽到你作为她老公,作为孩子爹地应尽的责任有没有照顾好她好好待她现在人家出了事,都进了医院,才想到什么天经地义”

    怒斥着,扶着拐杖缓缓坐到就近的椅凳上,继续斥责:“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没有老到糊涂你们两个干的好事,我十分地清楚。这也怪我,时常教你们在商界要时刻保持警醒进取要雷厉风行,却没有及时提醒你们凡事要把握好尺度,进退得宜。”

    接着面向窗边的方向,沉沉叹了口气:“柏伦,这次我也同样对你失望。对待霍氏的事情上,你们兄弟最后能齐心,我很开心,但是你的目的和纠结始终是你大嫂,你还是没有放下,还是要和你大哥较劲,这又是何苦”

    “记得你们八.九岁那年,一次我书房的古董花樽被打碎。我问是谁做的,柏伦说是自己做的。其实我心里很清楚,柏伦,你本就是在帮展尧顶包对不对我很开心你们两兄弟能互帮互助,所以我对这件事也就一笑了之,不再追究。还有一次,展尧,你为了柏伦在学校和同学打架,打架打到最后进了医院缝针。那个时候,你们时常说,你们要为兄弟两肋刀。见到你们那样,我真的感到很欣慰。可是现在,”

    说到这,稍微顿了顿,加重了语气:“现在你们为了女人,相互兄弟两刀,我真的很失望。柏伦,我很理解你的感受,你妈咪的死给你的打击很大,无论你怎样恨我康家,我都不会后悔当年没有让你妈咪进我康家门的决定。什么原因,你自己其实很清楚。”

    边说边扶着拐杖起身,向门外走去。出门前,停下脚步。“唉,人家好好的一个女孩子,被你们折磨成这个样子。你们这两个不成器的,没有一个配得上人家好了,再多的我就不说,你们自己好好反思”

    说完砰一声带上门离去。

    休息室瞬间陷入沉寂。

    展尧扯了扯衣领,重新坐了下来。

    沉默了片刻,他先开口问:“你是不是已经知道她怀孕了”

    柏伦靠在窗边,没有答,算是默认。

    展尧倏然间想到什么,猛然站起身,向窗边走来,伸手指向他吼着:“已经知道她怀孕,居然放任她在酒吧喝酒那天你也在酒吧,怎么没有拦住她”

    柏伦淡淡拨去伸向他的手,冷笑说:“和她更多时间在一起的是你,天天都住一起,自己的女人怀孕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

    展尧愣怔住。

    沉默片刻后,没有解释,只自嘲地笑笑:“是啊,我自己怎么没有察觉到。是我混蛋,是我的错,是我对她不够关心。”

    说着朝门口方向走去,脚步恍惚着,边走边说:“这段时间,公司交给你,我要留在这边照顾她。”

    柏伦不假思索斩钉截铁地拒绝,容不得丝毫商量的余地:“我对公司的事情没有兴趣,也不会帮你看管。我要的从来就只是她。对她,我这次不会再放手。既然你承认对她关心不够,又何必现在亡羊补牢。该照顾她的人不是你,是我。”

    “你”听到这样的话,展尧怒气上头,折返了回来,愤然扯拽住他的衣领。

    他却淡淡又挑衅地看着他。

    就这样僵持了半晌,他缓缓放下他的衣领,“你想都不要想。从前她就不属于你,现在她更不属于。”

    柏伦苦笑着摇摇头,转身走到椅边,缓缓坐下,双手撑着额头,苦涩着语气:“你既然从来没有信过她,又何必将她栓在你身边你知不知道,你所谓的爱,对她的伤害到底有多深”

    说到这,他顿时抬起头,仿佛下定了很大的决心,表情从未有过的认真严肃。他缓缓开口:“你不是很想知道那天我和她在酒店有发生过什么事情既然你选择不相信她,那让我来告诉你,那天我们有做过什么。”

    展尧动了动唇尾,想说什么,可他已经喃喃地开口。

    “她说,我要什么,只要她能给,她都会给我,即便和你分手,解除婚约。只希望我对你不要绝情。”

    “她让我放弃康业,把所有的都还给你,说你可以失去她,但是不可以失去康业,因为康业有你的心血。”

    他的声音开始哽咽,沙哑,却依旧继续着。

    “她说,当初是她趁我在美国的时候主动勾引的你,和你没有关系。”

    “她说,过了这一夜,如果我不守承诺,不把一切还给你,就别怪她心狠手辣。她情愿身败名裂,和我同归于尽,也不会放过我。”

    泪水终于忍不住顺着他的脸颊流落,带出了更多的,他撕心的痛楚。

    他继续喃喃低语:“她说,为了你,她可以做任何事情,她选择了你,爱的也只有你,她要我保证,那天晚上我们有多刺激,我有多满足,你就必须有多安全,你原来有的,今后也不会减少一分。”

    展尧已经彻底呆傻掉,整个人石化般一动不动。悔恨,自责,懊恼,震惊,如同揉成了一把利剑,在他心头翻来覆去的搅动,带给他无法抑制地疼痛。

    “暮暮”费力地吐出这两个重若千钧的字,他就再也没有力气说什么。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狠狠地抱住她,跟她忏悔,赔罪。跟她说他爱她,跟她说他以后都会信她,永远信她,再也不会欺负她,强迫她,跟她说他能说的一切,只求她哪怕只是一点一滴的原谅。

    柏伦深深叹口气,眼眶泛着红,眼底浸着深深的痛惜。

    他幽幽慢慢地说:“可是她最终从你这边得到的,却只是你的利用,试探,和你对她的不信任。”

    展尧跌坐在椅凳上,整个人有股虚脱的无力。已经承受不住更多的愧疚与痛苦,他下意识地强词夺理:“这一切难道不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你,我又何必利用她你策划了这一切,让我不得不利用她,这难道不是你报复的方式和目的”

    “如果不是你不信任她在先,又怎么会被我报复成功我就是要让她看清这个事实让她看清,她一心一意爱的这个男人,对她到底是怎样的想法,是不是值得她爱”

    声音顿了顿,摇了摇头,勉强地笑笑,像在自嘲。“可是即便如此,那天在海滩上,她却说,即便你利用她,试探她,伤害她,不信任她,她恨你,却始终在爱你。”

    “大哥,我真的很妒忌你,很恨你。你这样伤害她,可她为什么始终爱你。只要想到她选择的人是你,不是我,想到每个晚上躺在她身边的是你,不是我,想到能毫无顾忌地抱着她的人是你,不是我,想到她即将为之披上婚纱的是你,不是我,我真的很痛苦,痛苦到恨不得放弃所有。曾经一度,我只能用喝酒麻醉自己。可即便被麻醉,我始终忘不掉她。你知道我有多爱她,为她,我可以放弃一切,哪怕生命。”

    “放手好不好让我带她走。既然不信她,又何必留她在身边。你心里未必只有她,可她却占据我的全部。一年多前,她因为你的不信任,被推进了监牢。你知道她在里面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她每天就坐在广场上发呆,即便被雨水淋湿得不成样子,她只是发呆,望着天。那个时候,我就爱上了她。我发誓,等她出来,我一定会给她我能给予的一切。后来,她还是选择了你,你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她还是原谅你,爱你,可是最终也没有得到你的珍惜。”

    展尧苦涩笑笑,声音似乎变得遥远:“难道我不爱她难道我做不到为她放弃一切”

    “不要说爱这个字,你不配。”柏伦抬高了声音:“你的爱,只有伤害。我承认,我报复的很卑鄙,那天在酒店,为了报复,我有伤害她。但是我信任她,如果我得到她,不会象你这样不珍惜她”

    静默许久,他走到门口,打开门,“总之我不会再回公司,等她恢复,我带她走。”

    “你想都别想”捕捉到“带她走”这几个字,展尧瞬间清醒。

    他蓦然起身,眼底酝酿着似乎随时可能爆发的风暴,吼着:“无论我怎样伤害她,都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但是我绝对不会解除婚约。我爱她不比你爱她要少”

    “即便你不愿意,可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展尧反问:“你想带她走,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柏伦淡淡一笑,“如果她不愿意跟我走,我会痛快地放手,”接着又淡淡地问:“你呢能不能做到这样如果她不愿意和你结婚,你会不会放手”

    “我不能。”展尧极其认真不假思索地摇摇头,斩钉截铁地没有一丝回旋余地,一字一句说:“对你来说,爱也许是放手。但是对我来说,爱是占有。而且,我占有的,不仅是我一生中唯一爱的女人,而且还是爱我的女人。尤其她已经怀了我的宝宝。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对她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凌晨还有一更

    第六十三章

    病房很安静,整层vip层已经被封锁,空旷的楼层中只有护士和佣人们轻手轻脚的来来往往。

    整个楼层的其他房间有佣人专用住房和厨房。虽然主病房有很大的私用厨房,但是为了不打搅叶暮的休息,佣人们基本都是在其他的厨房洗弄煮炖。

    “你走吧。这里有我就足够。”展尧在病床的一侧紧握着叶暮的手,对病床另一侧的他冷冷地说。

    他不答话,只紧握着她的另一只手,静静看着她,沉默着。

    看到自己女人的另一只手被其他男人就这样当着他面紧握着,他很心堵很在意,若在平时,他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荒唐发生。但是此刻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计较这些旁支末节,他现在希望的,就是她赶快醒来,给他机会抱着她,亲口对她说一千一万个对不起,对她说他爱她。

    他的手掌时不时轻轻覆盖上她的小腹,感受着里面属于他们两的小生命。又时不时地抚着她的脸颊和头发,目光一动不动紧紧停留在她的脸上,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