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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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夜,白羽从噩梦中惊醒,陡然从床上坐起来,背脊冷汗涔涔。

    她梦见华译彬要杀她。

    他站在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双手握着一把刀,锐利的刀尖对着她,在黑夜中发出锃亮的光。

    他的脸色惨白,目光绝望,声音如冰窖里的寒冰一样坚硬冰冷,还带着几许凄凉,“夏苡彤,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我为你付出了一切,可你是怎么对我的当年你不辞而别,一去就是六年,你知道这六年我是怎么捱过来的吗无数次我都站在长城上,看着天上的繁星望眼欲穿,只因为你的一句戏言,你是天上最亮的那颗星星。我以为你已化为一颗星辰,所以我对着星空寻找你的影子。有时候我也想,何必还孤零零地活在这个世上,不如随你而去算了,变成星星至少可以照亮别人,好过我行尸走地活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现在你回来了,起初我还以为是老天对我的恩赐,可是你却不认识我了。今天你终于承认了自己是夏苡彤,还不顾一切地跟我,但转身之后你却说,这只是出于你的需求。你知道你有多残忍,多绝情吗我承认我伤害了自己,但我什么时候伤害过你”

    白羽一瞬不瞬地盯着那把渐渐逼近自己的刀,视死如归地指控道,“华译彬,你不要强词夺理,明明就是你先对不起我,我才会离开你,你以为你娶了许雅柔以后,我还会像白痴一样守在你身边吗不可能如果不是为了白家,我才不会回来,不会进你的公司你要杀就杀吧,反正六年前我就已经不想活了,拖了这么长时间我也很累,你一刀把我解决了更好”

    华译彬冷笑,湿漉漉的黑发贴在额头上,衬得那张脸愈发惨白得骇人,但脸上的笑容却如同鬼魅一般迷人,“那我就成全你。”他拿刀尖对准她的膛,她闭上眼睛,他喃喃地说,“不要害怕,很快就过去了,我马上来陪你。”

    她等了许久,觉得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悬浮在空气中缓缓上升,但口竟然一点都不痛。

    原来死亡竟

    是一件如此轻松的事。

    眼皮合了太久,她迫不及待地张开,想看一看天堂的模样,不料看到的仍然是华译彬。

    他像一尊雕塑一般站着,锐利的刀尖依然贴着她薄薄的衣衫,只要稍微朝前挪动一下,便会刺破她的膛,没入她的心脏,但是他却迟迟没有这么做。

    “你还在等什么动手吧”白羽催促,“不用怜悯我,我只求一死。”

    他深深地凝视着她,目光里爱恨交织,百感交集。

    不知从哪里刮来一阵风,撼动他身后的大树,树叶簌簌飘落,一瞬间,无数只漂亮的蝴蝶在半空中轻盈地翻飞,月光洒下来,将蝴蝶的翅膀映得晶莹剔透,发出盈盈绿光。

    华译彬一如当年,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色的衣衫,衣角舞动起来,如振翅欲飞的蝴蝶。

    绿蝴蝶,白蝴蝶,在她眼里化作毕生最美丽最难忘的景象。

    她眼角噙着泪,唇角带着笑,她眷恋地望着他,轻轻地对他说,“再见,彬。”

    他面无表情,缓缓地将握刀的手收回来。

    当她兀自惊讶之际,他呕出一口鲜血,染红了前的衣襟。

    她吓坏了,扑过去抱住他,他单薄的身躯坠落在她怀中。

    “彬,你怎么了”她泪流满面。

    他虚弱地笑了一下,目光闪烁,灿烂如星,他的声音飘浮在她耳边,沉沉浮浮,“彤,只要你不再离开我,你怎么对我我都可以接受”然后,他缓缓闭上眼睛,眼角垂下两滴泪。

    “彬”

    她就是喊着他的名字醒过来的。

    她的心脏一阵接一阵地紧缩,手抖抖瑟瑟地拿起枕头边的手机,按开电话簿,里面竟没有储存华译彬的号码。她转而打给明翠,关机,蓝天晴,关机,她欲哭无泪,她抓狂。

    之后的两天她没有去公司,也不敢探听华译彬的消息,她像乌一样缩在砖瓦砌成的壳里,拒绝接受外面的一切信息。

    直到第三天,明翠上门,带来华译彬的音信。她轻描淡写地说,“他住院了,胃出血,情况不太严重,已经稳定下来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前两天。司机晚上送他回家,半路上他就忽然吐了血。”

    她嗓子一噎,又问,“动手术了吗”陈思浩那天说过,要是他的胃再出血,很有可能再被切。

    “没有,出血面较小,出血量也不多,医生说不用动手术。”

    白羽长舒一口气,但心里仍是七上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