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会结束后是拍照时间,应记者的要求,华译彬和白羽照了几张合影,以海报为背景。仿佛为了向众人展示他们之间毫无嫌隙,他们不约而同地朝对方靠拢,最后,华译彬还贪心地揽住了她的肩,那一瞬间,落入照相机镜头的那两张脸都现出了可疑的红晕,虽然淡淡的,但还是描绘出了不一样的笑容。
在记者的前簇后拥下,两人移步至开阔明净的酒店大堂,镀着金边的旋转玻璃门就着阳光匀速转动,熠熠生辉,与大堂致的装潢相得益彰,透出一种低调的奢华。
白羽原想自行打车离去,但无奈外面那堆记者还觊觎着他们,她自知无力对付,只好由着华译彬护送自己上了他的车。
他坐进车后,将两侧的窗户关得严严实实,不让一丝外面的光线,空气和打望的目光透进来。
车子很快就启动了。
“去哪里我送你。”其实他想问,“要不要去你的办公室看看”但话到嘴边就变了。
白羽答,“xh医院,谢谢”
他心头震荡了一下,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调不带异样的感彩,“去xh医院。”
半途中,白羽的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微笑着接起来,话音里飞扬着小小的甜蜜和快乐。
“早上aria给你送过去的香草饼干好吃吗有没有吃完”
“我现在正往你那边赶。”
“还没有,当然要陪你一起吃”
“我们哪儿也不去,就在医院里吃,你可以先点餐。”
“待会儿见”
华译彬的心刺痛了,但他闭着眼睛,靠着椅背,静静的,假装充耳不闻。
电话的另一端,应该就是那天出现在秦枫婚礼上的那个男人吧那个与白羽关系非同寻常的男人。白羽只有对着他,才不会像冰山一般无动于衷。
白羽挂断电话,见他正闭目养神,就没打扰他,低头按开手机里的游戏,兴致勃勃地玩起来。
其间,她禁不住偷瞄了华译彬几眼,暗自惊奇:六年不见,他的肤色似乎更白了一些,但阳刚之气却更重了。
其他男人都是肤色越黑,越显阳刚之气,但他却相反。
车子快到医院门口时,白羽急忙对司机说,“就放我在门口吧,不用开进去。”
司机依言。
她本打算悄悄离开,不叫醒华译彬,岂料他却在她推开车门之前低低地出了声,“到了”
白羽回头,见他已经睁开眼睛,清湛的目光望着自己,寻不着一丝朦胧的睡意,只是神色有些疲倦。
“嗯,到了,谢谢。”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路上小心。”他想不出该说什么,又不想先开口与她道别,于是就冒出这么一句。
她略微怔了一下,说道,“再见。”
“再见。”
“华先生,我们是去公司吗”司机问。
待白羽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华译彬才回过神,缓缓开口道,“小何,今天我不去公司了,车子我自己开,你不用陪我,下午的时间你自己安排吧。”
刚走近半掩的房门,白羽就听见西门清雪絮絮地抱怨,“你可真会骗人,明明什么东西都吃不下,还硬说自己吃完了。”
西门清云的声音明显中气不足,“不然还能怎么说这些饼干都是她亲自做的。”说自己吃不下岂不是辜负了她的一番心意
西门清雪沉重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到现在你还不向她表明你的心意”
西门清云微勾唇角,湛亮的眸光中透出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苍茫,“很多事情不一定要亲口说出来对方才明白。”至少白羽不是那种后知后觉的人,她之所以佯装不知,只因他也没挑明。可是,挑明又能如何呢自己无法与她白头到老的未来已经预见,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开始况且,他是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呢
白羽听他这么说,心口酸酸地痛。
轻轻掀门而入,纤细的金属鞋跟触碰到光鉴可人的洁白地砖,发出一连串细碎的声响。
病房内的两人几乎同时转头,望向她。
选择过滤掉刚才听到的话,她扬起笑脸说道,“我来了。”
低眉环视了一下四周,她走向离病床不远的白色茶几,熟稔地将手中的康乃馨茶几正中央的陶瓷花瓶中。雪白的房间有了紫色的点缀,变得生动起来。
淡淡的幽香在空气中流溢,盖过了消毒水的味道。
西门清云半卧在病床上,温柔的目光静静地追随着她的一举一动,薄唇微弯,笑容温润。
白羽在床另一侧的椅子内坐下,正好与西门清雪隔床相望。
几天不见,病床上的男子似乎又清减不少,本就清瘦的脸颊深深凹陷下去,但那双细长的眼眸却依然清澈透亮,仿佛能映出她所有的心绪。
不一会儿,西门清雪倏地跳起来,理了理贴身的碎花布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