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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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是在怪自己他抱住少女,亲亲她的头发,说:“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盼盼,不要怕舅舅”

    不对,味道不对,盼盼身上不是这种味道。

    宁盼和他用的是同种洗发水,那种味道,他再熟悉不过了。

    少女知道晚上要伺候大主顾,不敢往身上喷乱七八糟的香水,只是全身洗了一遍,干干净净。身上残留的,也只有洗发水和沐浴露的味道罢了。

    周淮大力推开她,少女一个趔趄,摔在身后的大床上。她完全不能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恐惧让她全身开始微微颤抖。周淮质问她:“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先、先生,我叫竹笙,是秦先生让我过来的。”许云竹颤颤地答话。

    周淮这算是彻底清醒了一会儿,竹笙,明显是这个会馆里小姐的名字。

    这种高档会馆,为了给客人提供至尊的服务,找的小姐,都是相貌美气质佳,连取的名字,都带着一股古典气息。

    他盯着竹笙的脸看,没有九成九相似那么夸张,但七八分总是有的。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周淮穿好裤子,许云竹扯过被子裹好赤.裸的身体。是老王在敲门,恭敬地问道:“先生,现在走吗”

    周淮走回几步,到许云竹面前,问:“真名是什么”

    许云竹赶紧回答了,然后看着眼前的男人从钱包里掏出一张卡,他说:“以后跟着我。”

    完全没有询问、或者征求意见的意思,直截了当地表达了他想要什么,而她愿意或不愿意,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好。”许云竹垂下头。她看着男人摇摇晃晃地走了,脚步虚浮,被门口的人扶着。手里捏着卡,一片茫然。

    、第16章梦魇

    回到家,宁盼房间里的灯光还亮着。

    门敞开着,周淮进去,看到宁盼正坐在床上,看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

    “舅舅,你回来啦。”宁盼放下书,喊了一声。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宁盼在深夜睡不着,只有听到周淮回来时轻微的脚步声、洗漱声之后,才会安心地闭上眼睛睡觉。再后来,她就开始正大光明地等周淮回家,只有他回来,和自己聊上两句,再在额头上落下一个晚安吻,她才有心思睡。

    这种小孩子撒娇一样的举动,一方面让周淮感到欣慰,毕竟她是如此依赖自己;另一方面又带来隐隐的不安。

    周淮照旧做完这些,将宁盼的书收好,瞄了一眼书名后,眉头一皱,叮嘱一句,“都快高考了,少看这些书。”

    “舅舅,你喝醉了。”宁盼没理他的训话,反而在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重的酒气,有些责备道。然后从周淮手中夺回小说,赶紧放到被子下。里面都是言情的内容,看得她脸红红的,可千万不能让舅舅知道。

    平时周淮算是开明的“家长”,不会过多关注宁盼的。但也许是晚上喝醉了,也许是看到她躲躲藏藏的,有些不悦,周淮严厉道:“盼盼,拿出来,不准再看。”

    宁盼不肯,周淮竟有些恼了,掀开被子想直接拿过来。但他没站稳,一不小心跌坐在床上。宁盼完全没有意料到,周淮会有这样惊人的举动。他是真的喝醉了

    她赶紧跳下床,扶起周淮,将他送回房间。

    眼前的盼盼可真漂亮,尽管微微皱着眉头,可这样一点也挡不住她的美。周淮不仅喝醉了,那股药劲又窜上来,躁动不安的感觉更加强烈。宁盼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衣,凉凉滑滑的布料紧贴皮肤。她睡觉没有穿内衣的习惯,这时隆起的小小山丘,全都落入周淮眼中。

    周淮刚才未被纾解的欲.望几乎立刻又抬头。他有些痴迷地俯下身子,含住宁盼的樱唇,舌.尖用了写力气,慢慢舔.舐着,一遍遍地描绘着她漂亮的唇形。甜美馨香的味道,如同他想象中的那样。

    宁盼瞪大了眼睛,她不知道舅舅是在发哪门子的疯他是舅舅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可是她嘴被堵住,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手脚胡乱挣扎了,想挣脱出来。

    周海脑中已经放空一切了,他所有的感官感受都集中在身边的人儿上,他不再满足于一个吻。他抱着宁盼的腰,把她像大床丢去,小姑娘轻飘飘的没什么重量,在床中央弹了弹。她立刻坐起来想跑,周淮没有给她机会,拉回之后,大手撩开宁盼的睡衣,如丝绸般光滑的肌肤在掌心,他揉.搓着,渐渐向上,覆住两团软。

    温香软玉,不就是这样吗做这些事情,才能让周淮身体里的邪火稍稍熄灭一些。

    宁盼死命挣扎,却很快被镇压。周海将她压在床上,有力的双腿制住她乱蹬的腿儿,手也空出来,一手按住她,一手干净利落地将她的睡衣嘶成碎片。

    “舅舅,舅舅”宁盼绝望地大喊出声。

    周淮停下手,愣愣地看了赤.裸的宁盼两秒。盼盼盼盼怎么会在身下呢做梦,他一定是在做梦可这个梦,他不想醒来啊。在宁盼以为他恢复了理智、希望来临之时,周淮的动作又无情地摧毁了她的幻想。

    周淮将她白色的底裤一把扯下,松松地挂在她脚上。宁盼头发凌乱,满脸泪痕,像个被主人遗弃的破布娃娃。

    “盼盼,盼盼,你知道舅舅心里,有多想要你吗”周淮胡乱地吻着宁盼的脸,再是颈子,部,流连于两颗粉红的樱桃。舅舅那么想你,可是只敢在梦里对你这样。

    渐渐地,宁盼放弃了。

    她软软地躺着,任由周淮为所欲为。她知道这不是真正的舅舅。

    真正的舅舅,怎么会这样对盼盼呢他怎么舍得舅舅会教她数学题,会给她买衣服,会陪她放烟花,会骂她小笨蛋,会带她出去玩她所有的快乐的回忆,都是和舅舅联系在一起的。

    这些点点滴滴的事情,也曾让周淮慢慢沉浸于与宁盼一起生活的喜悦中。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习惯了和宁盼一起生活,他喜欢这样的日子,他爱宁盼。可是这样的爱,是洪水猛兽,是恶魔,是变态,是要被世人所诟病的。他只能将这份喜欢、这份爱深深地压抑在心里,如果可以,他永远不会让宁盼知道。

    舅舅对她的喜欢,不是长辈对晚辈,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

    但现在是一场梦境,周淮红着眼睛想。至少在梦里,让盼盼成为我的女人。这样的念头一上脑子,他就再也无法抑制翻涌的情潮。

    周淮在做他真正想做的事情,他稍稍弓起身子,进入宁盼体内。

    宁盼重重地哀嚎了一声,疼疼得想被劈成了两半,浑身的细胞都叫嚣着,让他出去滚出去

    然而周淮却似尝到了世界上最美的滋味,他被宁盼紧紧包裹着,受到阻碍,但里面的温暖让他不顾一切地想冲进去。他自动过滤掉宁盼的哭喊声,一心只按照自己的意愿来。

    再也没有比这更深更痛的折磨,来自她最喜欢最尊敬的小舅舅。

    宁盼心中,只剩一片绝望。身上的人越动越快,她承受着一波又一波、似乎永无止境的撞击。她痛得哭也哭不出来,没有再多的眼泪可以流出来,眼睛干涩得厉害。

    不知过了多久,周淮一阵猛烈的冲刺,最后宁盼感受到一股热热的东西流向她的体内。

    周淮捧着她的脸,视若珍宝,他说:“盼盼,我爱你。”宁盼看着他的眼睛,在情.欲发泄过后,有一丝迷蒙,里面映着自己惨淡的脸。

    周淮环着她,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睡觉。

    宁盼一双眼,空洞地看着天花板,直到听到身边想起细微而均匀的鼾声。她费尽最后一丝力气走下床,看到她破烂不堪的睡衣被压在身下,染上了红色的血迹。

    她将睡衣拿起,艰难地走回自己房间。

    宁盼在浴室里,将自己洗了一遍又一遍。可沐浴露,沐浴露都是他的味道她最后用清水泡得自己皮肤都发白,才躲进被子里,压低着声音哭,瑟瑟发抖。

    她好想告诉自己,宁盼,这只是一个噩梦罢了。

    明天醒来,一切都是好好的。

    舅舅,也会是原来的舅舅。

    、第17章伪装

    次日清晨,周淮在剧烈的头痛中醒来。

    他走到餐厅一看,没有宁盼的身影了,王嫂唠唠叨叨地交代宁盼的去向:“盼盼今天起得特别早,匆匆忙忙就出门了,说学校有事。不过我看有点不对劲,她眼睛肿得跟桃子似的,小姑娘肯定碰见了什么难事”

    周淮吃着早餐,努力回想昨晚发生的事情。但是敌不过宿醉的头疼,只能想到秦晟铭给他送了一个长得很像宁盼的小姑娘。后面的事情,他真的是映象全无。

    宁盼下午回来,在吃晚饭时,神仍有些恍惚。

    她自己没有意识到,她在一个劲地吃碗里的米饭,一筷子菜都没有夹。

    周淮夹了她平时最爱的虾到她碗里,关切地问:“盼盼,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和舅舅说。”

    宁盼鼻子一酸,瓮声瓮气地回答:“没什么大事,数学又考砸了。”

    周淮只当她是高三最后一学期,三天两头模拟考,压力太大扛不住才哭,他温和地宁盼的头,“没事,高考盼盼肯定没问题,分数多少都无所谓,咱不在乎。”

    宁盼被他触碰,一阵阵地反胃,可她没有办法站起来,狠狠地扇周淮一巴掌,大骂他禽兽、伪君子。因为宁盼太贪心了,她贪恋周淮身上的温暖。

    她放不开旧日美好的回忆。

    尽管这些回忆,被昨晚击碎成七零八落的样子。

    可就算是这些碎片,也至少是有温度的,是暖的,宁盼舍不得放开啊

    但像之前这样的相处模式,必定是回不去了。

    宁盼一看到周淮的脸,温暖、恐惧、惊慌、依恋、恶心许多完全相反的味道掺杂在心中,混合出一种她难以忍受的感觉,她忐忑着、委屈着、无措着,这是她至今为止,最糟糕的感觉。即使在当初还在宁家时,她都能咬牙坚持着,从来没有感觉到过这些。

    来自学业上的压力也越来越大,那一晚过后,宁盼天天晚上做噩梦,冷汗淋漓,她甚至害怕闭眼,害怕入睡,害怕那永无止境的噩梦又来纠缠她。

    在宁盼数次上课心不在焉,作业胡乱应付之后,班主任把她叫到了办公室。年轻的班主任急于拿出成绩去评职称,她一直很看好宁盼,但最近宁盼的表现让她忧心忡忡,批评的语气不免严厉了些,她说:“宁盼,你不能再这么下去,瞧瞧你最近的状态,能上本科就不错了。你要知道,未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你要是现在不努力,没有人会帮你。不读书,改变不了命运”这些话,都是典型的班主任式教导。

    “别说了,住口”宁盼极没礼貌地打断她的训话。有些话,刺在宁盼心里。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改变命运,她的命运,似乎就是被抛弃的,不幸福的,无人疼爱的。

    班主任被打断,愣了愣,脸都气青了,哪有一个学生敢这么和老师说话的尤其还是平时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看来这孩子这阵子确实是出大问题了。她拿出手机,联系宁盼的家长。

    宁盼看着她拨号,然后接通,谈话,“是宁盼舅舅吗下午有空吧请来学校一趟”

    在等周淮过来的期间,宁盼一声不吭,无言地和班主任对峙着。

    周淮大约半小时之后到了办公室,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是从谈判场上刚下来的,皱着眉头听完了班主任大吐苦水,说这孩子不但成绩一落千丈,还不尊敬老师等等。

    转头看小丫头一眼,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不辩驳,不反抗,像是老师说的,本不是她。

    周淮是个随的人,他也不希望学校里的条条框框过多地约束着宁盼,所以对班主任说的这些,并不太上心。简单地敷衍了班主任几句,“谢谢您的关心,我会好好跟她谈谈的。”

    从学校出来后,坐上车子,老王在前面开,后座的两个人沉默着。

    还是周淮开口打破尴尬,“盼盼,这阵子我也觉得你不太对劲,可以跟舅舅说说吗”

    “没什么。”宁盼实在不想说什么,也不想跟他靠得太近,只希望能快点到家,躲进房间透透气。

    周淮开始头疼了,这孩子的叛逆期,不会是从高三才开始的吧以前听话懂事的宁盼,不知道多招人喜欢,比现在的阳怪气不知好多少倍。

    当天晚上,宁盼在房间坐了一整夜。这离她不堪回首的那个夜晚,刚好过去一星期。

    都说鱼的记忆只有七秒钟,很快就可以忘记上一刻发生的事情。人的记忆太长太长,尤其是对痛苦的回忆,一不小心,就会背负一辈子。像蜗牛,永远背着一个重重的壳,无法卸下。

    宁盼多希望自己能忘掉。身上深深浅浅的伤痕是淡了下去,几乎消失不见。但心里的裂痕,每看到周淮一次,都要被重新撕裂开来,血淋淋的。周淮对她越关心,她就越痛。

    她难以将平日里的舅舅和那晚上恶魔一般的周淮重合起来,她固执地不愿承认那是最亲爱的舅舅。

    但事实是最残酷的,它就摆在那里,它不会说话,它等着你自己来解开丑陋的面纱。

    宁盼吸了吸鼻子,终于暗自下定决心。

    周淮躺在床上,也想了很久,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宁盼突然之间转变那么大。今天下午,在受了宁盼的冷脸之后,他的表情也不好看。他不喜欢宁盼给他甩脸子看,却又拿她没办法。

    或许是他下午太不温柔,才让宁盼没将实情道出。小丫头心中,是不是有了什么难以言说的秘密

    周淮决定明天在家,好好陪陪宁盼,他最近太忙于工作,冷落了一个心思敏感的孩子,可能让她感到孤单了,不高兴了。

    第二天一早,周淮起床,准备去敲宁盼的门,眼睛一瞟,看见她已经坐在餐厅了。

    宁盼一手捏着一个三明治,一手握着一杯牛,一如往常般,笑靥如花,对他说:“舅舅,早上好啊。”

    、第18章替身

    周淮盯着她审视了几秒,突然之间松了口气,不知为何,像是心中有一块大石头落了地。他也像宁盼打招呼,“盼盼,早啊。”心想着她看起来挺高兴,应该没事了。

    两人像往常一样,老王先送宁盼到学校,再将周淮送到公司。

    看到车子离开,宁盼浑身放松下来,在周淮面前伪装,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他的眼光犀利,仿佛能看穿你所有谎言。幸运的是,这回他没有。

    高三到最后阶段,学习压力虽然很重,但这并不影响学生们期盼放假的迫切心情。

    “有三个月的假期呢盼盼,你说我去找什么工作,才能赚到最多的钱”林苑笑嘻嘻地问宁盼,满脸都是期待。林苑家里并不富裕,所以她想的不是什么毕业旅游,而是尽可能多赚钱,补贴家用。

    “我哪里知道做什么赚钱呀。”宁盼应了她一句,想了想,接着说道,“要是你找到什么好工作,记得找我一起哈。”

    林苑一脸揶揄,“拜托,大小姐,你还缺钱”宁盼虽然不张扬,但识货的人知道她身上最普通的一件衣服,至少都值小两千。再看看她上学都是司机送过来的,林苑一开始都不怎么搭理宁盼,觉得她们不可能是同一个世界的人。直到看清宁盼一点都不骄横跋扈,两人才成为好朋友。

    “发生了点事情,我要学着**生活。”宁盼并不想过多解释,淡淡地说了一句。

    林苑没敢继续问下去。

    周淮和宁盼继续相安无事地生活着,至少表面上维持着。但周淮有一种直觉,还是觉得宁盼不对劲,具体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举个例子,小丫头对着他笑,以前能透过她的笑容,感受到她是真的快乐;而现在,这种笑容是虚的,她的眼里,分明没有兴奋的光。他去问王嫂,“盼盼最近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

    宁盼知道肯定瞒不过他,但她提前在王嫂那边做好了工作。她天天跟王嫂抱怨,考试有多么难,压力有多么大,还让她千万不要告诉舅舅,不要拿这些小事去烦他,免得舅舅担心。

    王嫂一边称赞宁盼真懂事,在周淮问起的时候,又一字不落地转告。毕竟谁是老板,孰轻孰重,她还是分得清的。

    这么一来,周淮不再怀疑。但又有些不高兴,宁盼说到底,还是不信任他,不肯把所有事情都倾诉给他听。两人之间,终究是有些隔阂。

    许云竹等了半个多月,周淮都没找过她。那天周淮给了她一张卡,密码写在后面,她去查了下余额,数目惊人。不敢随意乱用,只取了家里急需的钱。

    许云竹心里没底,拿不准晴不定的周先生对她是什么意思。像她这样的人,既然出来选择了这条路,就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只要钱,其他的一切,包括尊严,都可以不顾。听说有些客人有变态的嗜好,有些脑满肠肥恶心得要命,像周淮这样的,遇见了,算是福气。如果能被他看中包养,那自然是天大的好事。

    她托人从秦晟铭那里探了探口风,秦晟铭想着,反正周淮也没说过什么不满意的话,家里那位也只是看得到吃不着,他“无意中”透露了周淮的公寓地址,意思是让许云竹主动一点去找周淮。

    更重要的是,断了宁盼的一些念头。

    或许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周淮对宁盼的意思,秦晟铭一看便知。宁盼对周淮,似乎有些过度依赖,青春期的少女心,最难看清,纯粹的亲情很容易变成一些特殊的情愫。到时候郎情妾意的,发生些什么不该发生的时期也说不定

    秦晟铭觉得自己未雨绸缪,肯定是没错的。

    许云竹收到秦晟铭的暗示之后,准备去找周淮,至少他是个什么态度,她想知道。

    周淮后来得知是秦晟铭出的馊主意之后,恨不得一巴掌扇死他。

    周六下午只有宁盼一个人在家,周淮本来闲着,但被一个紧急会议召走了。

    敲门声响起,宁盼开门,讶异地看着门口,一个年轻的姑娘站在面前,柔顺的黑直发披在肩头,神情有些怯怯的,“请问周淮先生在吗”

    “呃,他不在。你是谁有什么事吗”宁盼莫名其妙地有些警觉和排斥,连问两个问题。

    这两个问题着实为难许云竹,她不知道如何作答,一时间愣住了。她看到了宁盼,再联系秦晟铭提到的一些内容,心里倒是明白了许多,自己和眼前这位长得七八分相似,大概就是被当成她的“替身”了吧。

    一股不甘和忿忿地心情涌上心头,但绝对不能表现出来。毕竟眼前这位,是被放在周先生心尖上的人,她招惹不起。她回答:“我叫许云竹。”然后冲宁盼笑了笑。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对方一副和和善善的样子,宁盼敌意少了许多,“既然找舅舅有事,那先进来坐吧。”

    许云竹进来之后,规规矩矩地坐在沙发上。宁盼给她倒了杯茶之后,自顾自地写作业,没搭理她。

    宁盼看起来冷静,心里却翻江倒海,苦涩得很。难道这个许云竹是舅舅女朋友她曾经对周淮抱过一丝幻想,希望舅舅心里只有她,能够永远陪着她。尽管这是个不切实际的梦,后来这个梦也被那一晚残忍地击碎,周淮的完美形象在她心中破裂。此刻宁盼更多地感受到的是,心灰意冷。

    周淮对自己做出那种不可原谅的事情,他们再也回不到过去的时光。再说,舅舅他会有女朋友,会结婚,她迟早会被挤出这个家。与其到时候狼狈地退场,不如在还能保持尊严的时候,骄傲地离开。

    宁盼愈发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

    周淮开完会之后,直接从酒店打包了几样宁盼爱吃的菜回家。

    “盼盼,舅舅回来了,过来吃饭。”周淮在门关边换鞋边说。

    宁盼和许云竹一同从客厅走过去,两个人并排站那儿。

    周淮抬起头来,看到眼前虽然有些相似,但气质风格迥异的两人,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他直接问许云竹:“谁准你过来的”

    话语中饱含的不欢迎,让许云竹愣在原地,半天才讷讷地开口:“周先生”

    “盼盼,你先吃晚饭,舅舅处理点事情。”周淮将带回的食物放到餐桌上,然后甩了一个眼神,许云竹看懂了之后乖乖跟着他出门。

    、第19章欺骗

    “以后别再来了。”周淮是压着怒气,他不知道许云竹跟宁盼讲了些什么,更不知道宁盼心里会怎么想。

    许云竹低下头,道:“周先生,对不起,是我逾矩了。”接着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说:“卡里的钱我用了两万,没经过您的同意,对不起。但我爸爸的病,真的是不能再拖了。我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所以”

    周淮听她这样解释,又看了两眼这张跟宁盼极其相似的脸,终究是狠不下心来说出更伤人的话,他语气缓和了一些,道:“钱你随便用,算你应得的,不用问我。我那天喝糊涂了,没说清楚,以后你不要过来,不要让宁盼看见你。”

    “好的。”许云竹垂首,顺从地回答。这些钱,已经足够了,有些人,注定跟她不是同一个世界的。再怎么想象,也得不到。他们之间不过是金主与情人的关系,游戏规则,结束或继续,都由周淮说了算。

    周淮再一次走进家门,还没等他开口,宁盼笑眯眯地说:“舅舅,你女朋友长得挺漂亮的。”

    “她不是我女朋友,我也不会结婚。”周淮淡淡地解释,不经意间想说明些什么。

    宁盼心头,没有由来地颤了一下,仿佛被电击一般。她面上笑容不减,接着道:“怎么可能嘛。就算她不是,以后还会有人成为我舅妈。盼盼也想要一个舅妈,可以照顾我呀”

    少女清甜的嗓音,柔柔的撒娇,却硬生生地在周淮心里,捅出一个血窟窿。

    她不在乎

    就算自己有女朋友,以后娶妻生子,她都不会在乎周淮啊周淮,你在宁盼心中,只是一个普通的长辈而已

    两人发现,在这个话题上,确实没什么好聊的,各自回了房间,多少有些不欢而散的味道。

    宁盼目前最重要的事情是高考。她的成绩本来就不错,后来在美术上的天分慢慢被挖掘出来,成了一个艺考生,对文化分的要求就更低。如果正常发挥的话,考入中央美院是没问题的。

    高考前期,周淮很少去打扰她,宁盼也强迫自己把心思全都放在学习上去。

    那重要的三天来临,说不紧张,肯定是假的。宁盼过了安检,走进考场,回头一看,周淮依旧站在外围,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他特地抽出时间来陪考。考场外面,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家长。周淮不希望没有人陪着宁盼,担心在她走出考场时,会感到孤单。

    宁盼见他如此,也没有特别的表示,只是在出考场的时候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望着他的眼睛,真挚地道:“舅舅,谢谢你。”周淮现在在她心里,用一个不怎么恰当的词形容,是功过相抵。他的好与坏,混合在一起,渐渐消失于无形。

    至于高考,宁盼整体感觉不错,今年的卷子不是特别难,但也谈不上简单。这种中等难度的题目,恰好是她最擅长的。

    周淮陪了她三天,公司里的事务也挤压了三天没处理。一等她考完,周淮就回到公司,加班次数陡然增多。为了配合周淮的时间,王嫂将饭点往后挪了挪,七点左右才吃晚餐。

    “舅舅,我想跟同学出去旅游。”宁盼吃晚饭,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嘴,道。

    周淮下意识地一皱眉头,有些话几乎没思考就脱口而出,“哪个同学男的女的去哪里玩大概多少时间”一连串的问题问出口,连他自己都愣住。他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唠唠叨叨活像一个严厉的父亲在盘问女儿,他都忘了,宁盼已经长大,满十八岁,是个成年人了,可以自己处理事情。

    “和林苑一起,女生,就是经常跟我玩的那个。想到处走走,玩一个多月,毕业旅行。舅舅,可以吗”宁盼耐心地回答完他所有的问题,再用一双大眼睛盯着周淮,眼神尽是诚恳。

    周淮受不了她这种恳求的眼神,虽然不放心,但干涉太多,怕引起宁盼反感,最后是点头同意,并空出助理的一天时间,叫他帮宁盼准备一些旅行的必需品。

    将宁盼和林苑送到车站,看着两个小姑娘冲自己挥手道别后,周淮叹了口气,上车,回公司。

    宁盼一转身,脸上的笑容就收敛了。手里的行李箱并不沉重,但她的心情,莫名地愉快不起来。

    “盼盼,这样骗你舅舅,真的好吗”林苑面带忧色地问。宁盼跟周淮说是毕业旅行,实则并非如此。这只不过是她离开周淮的一个借口罢了,虽说把他当成普通长辈,但她再也无法忍受跟周淮处于同一屋檐下、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感觉了。每天她都感到窒息,心里压抑得不行,面上却要装作若无其事。

    宁盼这一个多月,天天梦到一些破碎的画面。周淮压在她身上,略带狰狞的表情;她第二天偷偷去买避孕药,营业员鄙视的眼光;吃了药之后,强烈的腹痛让她紧缩成一团,躺在床上冷汗直冒,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引来王嫂或周淮最后的画面是周淮会娶妻,生子,她再也不是舅舅最疼爱的小姑娘。

    再这样下去,她迟早得疯了

    至少先给她一个月,透透气也好。

    一个月之后的事情,宁盼已经计划好。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攒够钱。

    宁盼搬到林苑家里去了,她的父母回老家照顾生病的爷爷。林苑说,要打份暑假工,免得家里经济那么紧张,父母也没反对,将城里的房子续租了三个月给女儿住。

    林苑一开始找的工作中规中矩,在超市当收银员。宁盼跟着她,一天站8小时,一个月的工资也不过是一千出头。宁盼这几年都没吃过苦,被养得有些娇气了。但既然要**,就必须忍耐,她没抱怨这工作又累工资又低。只想着,一个月后一定要换一份。

    宁盼从不担心会在这里被周淮逮到,因为他没空来逛超市。但偶尔会有同学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看宁盼,然后酸溜溜地来一句,“大小姐这是来体验生活吗”她只能尴尬一笑。她自己,哪有什么小姐命呐

    为了防止周淮起疑心,宁盼每晚会打电话回去,汇报行程,“舅舅,我今天在蛇蟠岛,里面很好玩呀,有很多很多洞,听说是海盗以前留下的呢”

    周淮在电话另一头,靠在床边,静静的倾听少女欢快的语音,偶尔应答一两句。

    有时候宁盼控制不住地想,如果这些不是谎言,那该有多好。如果这样的生活真的摆在自己面前,那该有多好。

    、第20章看穿

    “周总,小姐最近依旧在超市打工,一天站立工作8至9小时。”助理将最新的跟踪结果跟周淮报告。周淮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他早就从宁盼欲盖弥彰的电话里听出端倪,派人去一查,便知她并没有去旅游,反而是在一家超市里辛苦地打工。

    他想不通这丫头是受什么刺激了,照理说她不缺钱花,以前受过的苦也够多了,没必要自己再这样“锻炼”。但周淮没有直接揭穿宁盼,这样会打草惊蛇,弄不清小丫头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将计就计,一个多月时间一到,她自然会回家。

    宁盼很是苦恼,这工资本来就少,再和林苑住在一块儿,交了伙食费,就算天天吃泡面啃馒头,也所剩无几。加上她之前的积蓄,说要**生活,未免太过勉强。以后再打工,一定要换一份来钱快的工作。

    她不肯再用周淮的钱,说到底,周淮并没有义务养着自己。

    林苑倒是满意这样的收入,乡下的生活水平低,除去伙食费和一些小支出,她还剩下将近800元,对她而言,是一笔可以用很久的钱了。

    说好的一个多月很快就到,宁盼打电话给周淮,试着延长一下时间,依旧用了雀跃的语气,“舅舅,外面很好玩,我想多玩一点时间可以吗”俨然一副乐不归家的小姑娘模样。

    周淮觉得小丫头在外面呆久了,心都野了,严肃地反对,“盼盼,外面虽然好玩,但两个女孩子毕竟危险,舅舅担心你,也想你了。以后出去玩的机会还有,下次再去吧。”

    这样的担忧话语,让宁盼无可辩驳,只能作罢,收拾收拾行李,回家。

    为了庆祝宁盼回家,王嫂特地准备了一大桌子菜,心疼地看了她几眼,“盼盼在外面那么久,都瘦了一大圈,还黑了一些,多吃点,补补才能养回来。”

    “唔,玩得开心就好。”周淮夹了一筷子菜到她碗里,“接下来半个月,舅舅回周家有些事情要处理,盼盼,你要跟我一起回吗”

    回周家宁盼想也不想,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随即又有些后悔,她想到了周子俊,自己这样,是不是有些没良心这三年里,子俊哥哥来过台州一趟,他们见了一面,除此之外,宁盼没有回过周家。但她实在是不愿意在那个金丝笼里再待一秒钟。

    周淮见她如此,也不强求,嘱咐道:“那盼盼一个人在家要小心,有事记得给舅舅打电话。”

    宁盼没意料到会有这样的转机,当天晚上周淮便急匆匆地走了。王嫂只是每天定时过来做家务,因此宁盼处于一种比较自由的状态。

    晚上躺在床上,宁盼辗转反侧睡不着,便坐起来打开笔记本,上网。看到本地的一家刚开业的高档会馆招服务生的广告,薪酬不菲,但要求相对也高,甚至有“女身高160以上,面容姣好”等条件。

    尽管酒吧、夜总会、ktv这一类地方,在老一辈眼里,都是不正经的人才会出没的地方。宁盼并非这样觉得,骨子里的冲动因子也让她想去试一试。毕竟,高昂的工资,加时不时得到的小费,让她有些心动。

    第二天宁盼去这家叫“深夜”的会馆面试,宁盼说明了自己打的是短期暑假工,主管看她长得好,气质又不错,再考虑到刚开业人手极其紧缺,当即决定让宁盼先试用几天。

    工作是很简单,主要负责包厢内的客人,有什么添茶倒酒的需要,去做一下就行。但这样的场合,总有一些客人自以为身份地位高,对长得漂亮的服务生动手动脚。总管承诺,至少会保护服务生的人身安全不受到伤害。

    都说人本贱,越是难以触及、得不到的东西,才让人觉得高端。像这家会馆,就连个漂亮服务生,都轻易调戏不得,倒是吸引了很多顾客的眼光。说是不行,他们偏偏要来试一试。很多人对它趋之若鹜,但会馆又提出新的会员制度,必须通过资产、资历审核,才能得到一张千金难求的会员卡。

    宁盼不禁在心里感叹,老板真是会做生意。

    宁盼值的的下午班,从一点到五点。三天试用期内没出什么岔子,成为了正式员工。

    “这一间包厢,一晚上价格就五万,这不是烧钱嘛”一同打工的王璐璐在下班换衣服时,忍不住跟宁盼嘀咕两声。

    宁盼笑笑不说话,贵,自然有贵的理由。没学过美术的人不知道,那包厢内一副不起眼的画,却是出自国际当代名家之手,价格已上百万。

    “王嫂反应小姐近日饮食作息良好在深夜工作,月薪为”助理如实将所有情况向周淮报告。周总离开的日子,下面负责盯着宁盼的人,一刻也没有放松。

    周淮皱起了眉头,小丫头还真是胆子大,什么地方都敢闯。幸亏这“深夜”是秦晟铭开的,把小丫头弄出来,倒也容易。

    他一个电话打给秦晟铭,后者接了电话之后,连连揶揄周淮,“你家小姑娘还真能闹腾,你是得有多虐待她呀让她这一水灵灵的小姑娘自己出来打工嘿真不是兄弟我说你”

    周淮听得不耐烦,黑着脸打断秦晟铭,“少废话。”什么叫虐待她他花在宁盼身上的心思,比任何东西都多;为宁盼的心,胜过公司事务。

    “我会让她知难而退。”秦晟铭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一勾,终于恢复了正经语气。既然已经雇用了宁盼,就不能无缘无故地炒了她,必须找点什么由头出来。

    宁盼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碰到了什么霉运,怎么她一天到晚伺候的,都是那些麻烦到极点的客人。

    不就是谈判时喝杯茶吗太烫了,太冷了,茶叶太淡了,太浓了让宁盼足足重泡了十多回,最后手一抖,“一不小心”全洒在她的制服裙子上。

    更恶心的是,被那咸湿的眼神盯着湿漉漉的裙子看,宁盼简直觉得有千万只虫子在身上蠕动。

    “深夜”的服务生制服是一套粉红色的连衣裙,夏天的衣服又轻又薄,勾勒出曼妙身姿。服务生在走廊房间里穿梭,就像一只只蝴蝶飞来飞去。

    宁盼表面上必须装出恭敬的表情来,她温和地问:“先生,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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