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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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能不去理她,任她去了。

    到了晚上顾清岚总算好了一些,晚饭过后,他接了一个电话。

    路铭心一直在他身边,听到他接了电话,从头到尾都在倾听,只说了几句:“我知道,我会注意的。”

    等他挂了电话,她有些好奇:“怎么回事”

    顾清岚揉揉额头,对她笑了笑:“没什么,有人把电话打到了学院里,问我是不是历史学院的老师,院长打电话来通知我一下。”

    他其实还有些是没说的,院长方才跟他的通话中,还比较隐晦地提醒他注意舆论,毕竟他在外还代表着b大的历史学院。

    路铭心听后忙说:“幸亏现在是暑假,如果没放假的时候出了个事,是不是你上课都要受影响”

    顾清岚对她轻笑:“没事。”

    晚上八点钟网络流量最大的时候,杜励也安排发布了官方消息,里面说剧组并没有“换人”的打算,只是曹叶阳暂时不能投入工作,为了拍摄进度考虑,不得已采取了一些拍摄手法。

    接着公告里又解释了为什么顾清岚会穿着戏服出现在视频中,说他因为是路铭心的未婚夫,到剧组探望路铭心并支持她的工作,结果被剧组的造型师发现背影酷似曹叶阳,所以才请他暂时担任曹叶阳的替身。

    至于流出来的视频,只是路铭心请导演拍摄下来供自己私藏的。

    而顾清岚并非剧组演员,也没有签订涉及到出镜的合同,所以将含有他影像的视频传播出去,属于侵犯公民肖像权的举动。

    接下来东越公司会逐步向各大网站提出删除这个视频的要求,也请广大网友不要再进行传播。

    这段说辞基本上都是真实的,而且官方否认了顾清岚将要替换曹叶阳出演“沐亦清”一角,也让曹叶阳的粉丝无从发挥。

    官方辟谣发布出来后,杜励也打了电话,让顾清岚过目。

    那时顾清岚已经因为头疼先睡下了,是路铭心接的电话,她看了遍公告,觉得没什么问题,就替顾清岚回复了杜励,并向她道了谢。

    杜励倒是没有居功,说:“本来这个事也是因为我们管理不严格,才会让视频流出去的,害顾先生不得不面对舆论,我们来善后也是应该的。”

    路铭心跟着杜励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出这种类似歉疚的话,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接,胡乱应了几句。

    杜励话锋一转,语气又严厉起来:“明天就重新开工了,给我打起神来”

    路铭心立刻神起来:“是,老板好的老板”

    杜励这才满意挂掉了电话。

    路铭心松了口气,又回到卧室里去,顾清岚没有被惊动,还是轻合着双眼睡得很沉。

    他在头疼的时候,似乎总是神很差。

    路铭心神经再大条,也通过他几次的异常症状觉察出来他的身体应该不是普通的病症。

    她应该相信顾清岚作为一个成年人,可以管理好自己的健康问题,但她还是忍不住会担心。

    那样的担忧,似乎并不是因为他目前的状况,而是她总觉得未来,他会受更大的苦,而她却没有办法替他分担哪怕一点。

    她还是很少有这么瞻前顾后的时候,也许是因为明天她就要离开b市一段时间,不能每天见到他,所以心里的恐慌和不安定,就被放大了。

    她就躺在他身边,侧了身借着窗外的月光,看他安静的睡颜,一直看了很久,还是舍不得闭上眼睛。

    她觉得自己这样的状态实在可笑,好像她人生中,还从未曾有过这样的时刻,就连当初暗恋着卫子明的时候,她也没有痴傻到光看人家的脸,就能看上一个小时。

    她这么想着,突然注意到顾清岚和卫子明的眉眼其实很有些相似,都是一样的长眉和凤目。

    只不过顾清岚眉目间总有些清冷味道,卫子明却总是喜欢扬眉大笑,所以很少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的相像之处。

    她一边想,一边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为什么她首先想到的,竟然是难道她是因为卫子明长得有些像顾清岚,所以才会一厢情愿地暗恋上卫子明的

    而不是因为顾清岚和卫子明长得有些像,自己才会移情爱上他。

    因为对于她来说,就算是高中开始暗恋卫子明的,但她遇到顾清岚的时间,明明还要更早

    一旦这么想,她就回忆起了更多地让她回头看看,都胆寒的细节:小时候她就特别喜欢黏着顾清岚,还很喜欢看他的眼睛,好像总也看不够。

    那时候她还很喜欢对顾清岚做恶作剧,哪怕没有坏点子,也喜欢对他做个鬼脸发个怪声什么的。

    现在长大了,她就知道,小孩子喜欢对哪个人做一些小动作和恶作剧,往往代表着她心里很在意这个人,希望能获得他的注意。

    就算被顾清岚关在洗手间后,对他产生了畏惧,每次家庭聚会见到他,她还是下意识地总去看他,哪怕偶尔会接触到他冰冷且带着告诫意味的目光,她下次还会忍不住看向他所在的位置。

    她开始暗恋卫子明也是从他去美国,连续两三年她都没有再见过他之后,有一天她在学校里注意到了卫子明。

    她也很喜欢去看卫子明的眼睛,她以前总以为那是因为他的目光中总洋溢着阳光般的味道。

    现在她才惊觉:那恐怕是因为他的眼睛很像顾清岚,而当年的顾清岚,又从来不会用那么温和的目光看着她。

    她越想,就越觉得心里又是酸涩又是委屈她原来从那么小开始就默默喜欢着他了,这样朦胧又深刻的情感,她自己竟然也没有发现。

    为此她竟然还找了他的替代品,继续默默暗恋着。

    这还真是节掉了一地啊。

    她觉得眼睛里湿湿的,就悄悄伸出手去,找到他的手,把自己的几手指都塞进去,和他十指紧扣。

    掌心里感受到他微凉的体温,她才终于觉得踏实了一些,又把头轻靠在他肩上,她才蜷缩在他身侧,慢慢进入了梦乡。

    可能是因为房间里空调开得太大,睡梦中她也觉得冷,忍不住想要缩起来。

    她好像来到了一个很冷的地方,触目也都是雪白的颜色,她有些跌跌撞撞地走着,一直走到深处的一个冰棺前,才跌坐在地上。

    她身后传来一个温柔却带着威严的女声,那个人不急不缓地开口说:“你没有看错,挂在城门口示众的那具尸首,的确不是他若他做了那么多,却要落得一个曝尸的下场,于公于私,我都良心难安。”

    她听到这样的话语,就木然地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那双手不再细白柔嫩,而是布满了污秽的痕迹,在掌心间,还有一条条被绳索勒出的血痕。

    看到这些伤痕的同时,她就想起了那些让她痛彻心扉的画面。

    她是在回到京师后,才知道这个消息的,可笑她在路上的时候还在想,回了京城,要不要向陛下请旨,去天牢里看他。

    于是当她装作无意地询问身旁兵部主事,得到的却是讶异的回复:“路将军不知吗罪臣顾清岚被押解回京的当晚就在狱中服毒自尽了,怕是畏罪吧,尸首陛下命人挂在城门上,都有二十余日了。”

    旁人都以为她对他早就恩断义绝,毕竟她是功勋满身、忠为国的女将军,他却是通敌叛国的小人,所以知道他早已身死,下场凄惨,怕也只是慨叹几声罢了。

    她盯着那个兵部主事,直到看得那人有些惊惶地后退了一步,她才一语不发地踏出了兵部的大门。

    她的战马就在门外,她上马奔驰而去,却不知自己到底要去哪里。

    到里去问陛下,为何人才刚到京师就没了怎么在牢里都没有人看着,还能让他服毒

    可她要用什么身份去问呢是他的妻子还是捕获罪臣的功臣

    她几乎是木然地,策马在街市间转了几圈,因为她身上的戎装,无人敢来过问。

    当她茫茫然地将马立在西市的尽头,才想起来:原来京师之中已经没有他了,不仅是京师,此后在她的余生中,无论天地如何广大,也再也没有他。

    就在这时,她抬起头,看到了城门上吊着的那具尸体,隔得有些远了,只能看到尸体是被绑在一长长的绳子上的,微风吹过,还会随着风左右摆动。

    她听到城门下,仍有人在围观议论,他们口中吐出一个名字:顾清岚。

    她就在四周的议论声中,沉默地抽出了自己的佩刀,刀刃出鞘的声音让许多人都回头看着她,她却冷静地躬身,将那柄长刀奋力抛出。

    刀刃准确地穿透绳索,钉在了城墙的石砖之中,那具尸体也应声掉落。

    在尸体落地之前,她早飞身而起,接住了那堆掉下的枯骨。

    尸体已经被悬在城门上二十日,早就不堪,露出了森森白骨,她却像是丝毫没有在意,只是将它紧抱在怀里。

    四周的人纷纷掩着口鼻退到了很远的地方,她却浑然不觉地用手去捧那具头骨,发现绳索是在勃颈上系着的,她更是立刻伸手就去扯。

    佩刀早被她抛到了,她如今身上再没有兵刃,所以她就用手掌去解那麻绳,直到手掌心被磨出鲜血。

    她就这么扯着,突然就停了下来,她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尸首,突然长出了口气。

    在旁人看来,就是她发了一阵疯,接着就停下来,一把推开抱在怀里的尸体,跳上马背,策马扬长而去。

    她直接策马入了,在门处被拦住时,她没有进的手谕,看她满身污秽,连脸上都沾了不少,侍卫们自然是不肯替她通报。

    但没过多久,就有御前侍卫从中出来,将她带了进去。

    她看到了陛下,御驾早就在内的门处等着她,连皇夫宁王殿下都在,她以往不是恭谨守礼的人,在御前却还不至于失仪。

    如今却只是走到陛下面前,连下跪都没有,开口就说:“我知道那不是他他在哪里”

    她紧盯着陛下的眼睛,希望能从中看出一丝一毫的动摇,那么她就能知道,他还是在的,不管他在哪里,她就还能见到他。

    陛下却只是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对她说:“你随我来。”

    她随着陛下走了,陛下甚至并未用御辇,只是握着宁王殿下的手,一步步带她走入禁。

    直到行至墙深处,陛下才命人讲一扇紧扣在地上的石门,石门之下,森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到这时才有些懂了,心中那点在发现城门处的尸首并不是他时,燃起来的一点热切,重新又冷了下去冷过此刻地窖中的寒冰。

    接着陛下就示意她先走进去,她的力气在这一刻都消失了,手脚酸软到几乎站立不稳,而后陛下就说了那句话。

    她已经不想去理解,什么叫“做了那么多”她只是趴跪在玄冰砌成的冰棺旁,歇了一阵,才终于有力气一般,向里面看去。

    她又看到了那张熟悉的面孔,只是他的脸色却比冰雪更加苍白。

    她下意识伸出手去想要触他,却又在前一刻惊觉自己的手上有不少污物,而他平素是最爱干净的。

    她连忙在身上的衣服上蹭了好多下,又毫不犹豫地扯掉软甲,翻出贴身的衣物,用衣服仔仔细细地将手都擦干净了,她才再次抬手去他。

    作者有话要说:

    路铭心:我上辈子好帅啊,还有武力值

    某谢:是啊,有武力值有什么用呢,连男人都保护不了。

    路铭心:妈蛋,导演我要涨片酬涨一倍

    某谢:好啊,麻烦你男人开张支票给我。

    顾先森:

    第40章

    他脸上没有任何温度,因为是中毒身亡,唇色更是泛着青紫。

    她看着他,觉得他比他们出发去边疆时还要更消瘦了许多,整个人好像只剩下一把支离的病骨。

    她想起在战场上那次,她隔着拼杀的将士,在城楼上远远地看到他,那时候他站在西夏王的身边,却仅着了一身白衣,连一片甲胄都没有穿。

    她那一眼看过去,觉得他随时可以乘风而去,再也不见踪影。

    那时她还在怨他,恨他投敌叛变,恨他让莫将军遇险,可那时她也会忍不住在心里担忧,害怕他被流矢所伤,怪他不设一点防护,就站在凶险的战场上。

    陛下在她身后轻道:“你和莫爱卿失陷在敌营里,是他去拖住了西夏王,才给了营救你们的死士时机但他却回不来了,被西夏王扣在牢里。”

    陛下说到这里,又说:“常给你送去书信的鸟,名字叫青宝,是当年一对进贡给父皇的灵鸟生下的,我自小养着它,知道它颇通灵。接到莫爱卿上奏说清岚哥哥通敌的折子后,我怎么都不信清岚哥哥会叛变,就让它带着书信飞去前线。

    “三日后青宝果然带回了清岚哥哥的信,那信是以血为墨,写在撕碎的布料上的。京师已经开始盛传清岚哥哥临阵变节、里通敌军,那时他的人却是被西夏王关押在牢房里严刑折磨的。”

    说到这里,陛下像是没办法说下去,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说:“是我对清岚哥哥说,事已至此,让他假意归降西夏王,不然自从你们被救走后,西夏王防范得很严,我本没有机会救他出来。”

    陛下如同把她当做了倾诉的人一般,连“朕”都不用,只是那么缓缓地说着:“清岚哥哥告诉我,西夏王知道他通兵法,逼迫他给自己做谋士,清岚哥哥说,他可以假意归顺,待小胜两场,取得西夏王的信任后,再将应对之法传给我,由我再交给你”

    陛下说到这里,又哽咽了一下:“我只恨自己,为什么要听清岚哥哥的,不把此事告诉你我也不知清岚哥哥为何要这样做,直到他回了京师,我才明白,原来他早就准备舍了他自己”

    她听着,却觉得自己明白他为何会这么做,大概是因为那日她护送莫将军逃出西夏营地,乱军中看到他,就怒而责问:“顾清岚,你何以叛国投敌我真是错看了你”

    她没给过他机会辩驳,此后数次在战场上远远相逢,他总是一袭白衣,万军之中醒目异常,她以为他是张扬自傲,数次喝骂,却未想过,他是早将生死置之度外。

    宁王殿下在旁抱着陛下,听到这里,慨叹般说了句:“不过是早已心死。”

    陛下扑在宁王殿下怀里哭了一阵,才又抬起头拭干了泪说:“后来西夏王兵败退走,将清岚哥哥留在了营地里,我就知道他被前线将士擒住后必定要受苛待,特地让侍卫们暗中相互,也幸亏是如此不然他身子本就不好,在西夏营地里又受了刑,哪里还能撑到京师”

    她一面听着,一面用指尖反反复复地抚着他的脸颊和唇瓣,只是无论她怎么去,触到手的,都是冰冷无比的温度,没有任何生的迹象。

    最后几句话,陛下似乎是悲痛到了极处,说出的话反而平静到了极处:“到了京师后,我本想尽快将他带到内的牢房里,可当晚他就服了毒那毒药是顾相让人送去的。顾相一生最重名节,他说清岚哥哥若不速死,顾家必定受他所累,到时候服毒自尽的,就是顾相自己。

    “待到我赶去天牢,清岚哥哥中毒已深,他原本已熬到油尽灯枯,又怎么禁得住那样的剧毒我带的御医救不了他,他去之前神智已然模糊,只留下一句话:若可相忘,便无相思,若有来世,愿无相逢。”

    陛下说到这里,放轻了声音:“那时在他身边的是我,但这句话,我想清岚哥哥是留给你的。”

    她就这么看着他平静的遗容,听着耳边陛下强忍着悲痛对自己娓娓道来。

    她只当自己已失了魂,听到什么都全无反应,待听到那句“若有来世,愿无相逢”,她突地就心如刀绞。

    原来真的错过了,就是永世错过原来他已心冷到连来世都不愿给她。

    她泪如雨下,轻声开口唤他:“清岚”。

    到这一刻,她才明白,原来她爱他,早就远重于国家。

    她保家卫国,不过是为了普天下的黎明百姓可以安居乐业,相爱的人可以不用分离,可假如天下的安定,要用他去交换,那她宁可不要。

    原来她要的大义,在生死之前,竟然如此脆弱。

    睡梦中的她一直在哭,她好像终于能理解那些无来由的担忧和心疼是从哪里来的了。

    当他曾受尽折磨,身心俱灭地躺在她面前过一次,那么她早已不舍得再看他受任何苦痛。

    如果她曾爱他至深,为此可以抛却家国,那么纵使她对他毫无记忆,再看到他时,也必定会移不开目光。

    朦胧中,她听到他在轻唤她:“铭心铭心”

    她一定是哭得太厉害,他呼唤了几声,也着急了,干脆叫她:“阿心阿心”

    那是前世的他,对自己的称呼,她曾经听过了无数遍,她从来没想过,还能再一次听到。

    努力睁开眼睛,她看到床头的台灯已经被打开了,他侧了身体抱着她的肩膀,不断地用手指去擦她脸上的泪水。

    看到她清醒,他终于像是松了口气,放柔了声音说:“铭心,你做噩梦了”

    声音哽在喉咙里,她本说不出话来,去在刚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抬头将自己的双唇凑过去。

    他的唇瓣还是微凉的,却再也不是冰棺中那样冰冷的温度,她将自己的舌尖探进去,发了疯一样在他口中横扫。

    虽然被她狂风暴雨般的亲吻弄得猝不及防,他也还是温柔地抱着她的身体,尽力配合。

    直到她也不知道自己吻了他多久,口齿都有些麻木,她才停下来,将头埋到他怀里。

    感到她的身体还是有些颤抖,顾清岚就将她抱得更紧了些,他对她一直是充满耐心的,轻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直到感觉她彻底平静了下来,才开口温声说:“好点了”

    她轻轻点头,怕动作大了,眼泪又要夺眶而出,她说:“清岚若有来世,我必不负。”

    她等了许久,他都没有再说话,甚至连轻拍他肩膀的手,也都停了下来。

    突然觉得一阵心慌,她连忙抬起头去看他。

    他的脸色仿佛在一瞬间就变得苍白了起来,幽深的双瞳中,光亮也像是黯淡了许多。

    她更加心慌,连忙抬手去捧住他的脸:“清岚,我想起来前世了,我知道你写进剧本里就是前世我们的故事。”

    她说完了,连忙又补充:“哦,不是全部的事情,你没有写用青鸟给我传讯的人就是你你才是我们大败西夏军的功臣。”

    她颠三倒四地说着,又忙说:“清岚,我爱你的我如果知道你做了这样的事情,我一定不会准你做的,更不会丢下你一个人在牢里。”

    一面说着,她又想哭了,只能用力抱紧眼前的这个他,在他身上蹭了好多下才罢休:“清岚,清岚我很爱你。”

    和她想象中的尽释前嫌,感动相认不同,她这么闹了一阵,顾清岚也只是安静地看着她,隔了好一会儿,才叹了口气:“铭心,你太入戏了”

    路铭心一愣,她想过他各种反应,却没有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回答,她抬起头有些不解地看他:“清岚,难道你不是也想起来前世的事情了,所以才写了这个剧本给我演的吗”

    他仍旧温柔地笑着,神色是她看不懂的淡然:“铭心,我们不能相信那些怪力乱神,前世今生之类的无稽之谈这个故事只是我写出来的一个剧本而已。”

    看她呆愣着,他就又温和笑笑:“我的立意,是想写一个中国式的圣女贞德,原本故事的尾声部分,杜青萍是要殉道的,是杜总告诉我想看一个光明的结尾,所以才有了现在的结局。”

    路铭心刚从那些纷乱的记忆中,却被他这样告知,顿时又有些分不清现实还是虚拟:“清岚你是说,这些是我胡乱想出来的”

    顾清岚叹了口气,用手指点了点床头的座钟:“你看,才刚凌晨四点钟,你就哭着醒了,一大早你还要赶飞机去西部影视城,你到底要不要继续睡了”

    路铭心还是捧着他的脸,又凑过去在他唇角吻了吻,有些不解地:“可是可是我梦里”

    握住她的手轻摇了摇头,他似乎是很无奈:“铭心,那只是个梦而已。”

    路铭心试图做最后挣扎:“可是刚才你叫我阿心,前世你就是这么叫我的”

    顾清岚还是看着她满脸无可奈何,又带着淡淡宠溺:“你要是喜欢我叫你阿心,我从今天起开始就这么叫你也可以。”

    他的语气实在太平淡,路铭心发现不了任何异样,她愣了一阵,终于被现实中的逻辑打败了:她只是做了个剧情逼真的噩梦,于是就真的开始发疯说什么“前世今生”,实在也太搞笑

    放弃了跟顾清岚争执,她还是抱着他,在他肩头蹭蹭:“清岚哥哥别笑我嘛。”

    顾清岚笑着轻拍她的肩膀:“好,不笑你。”

    她头靠在他肩上,自然看不见他的神色,于是也就没看到,他虽是笑着,眉头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紧锁起来。

    而在他的眼眸中一闪而过的,分明是极度的痛楚。

    作者有话要说:

    路花瓶:为毛我想起前世了,还是被忽悠了嘤嘤嘤。

    某谢:智商低不要怨社会。

    路花瓶:嘤嘤嘤我学习可好了呢

    某谢:学习好不代表有文化

    路花瓶:清岚欺负我

    顾先森:嗯,那换个导演吧。

    某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