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十九章(1/2)

    当太子才是要命的事…

    担惊受怕,不知何时被人在背后捅刀子,或者父皇随时看你不顺眼,就给你下一道废位诏书。

    一旦废了,打入死牢或者打发去封地软禁,就瞧父皇的心情了。

    这样过日子,连普通皇子都不如。

    咏棋苦思冥想,就是不明白。

    不明白老虎为什么护着兔子,更不明白为什么老虎护着兔子,就两个都活不成?

    为什么兔子就不能有条活路?

    兔子。

    兔子只吃草,不伤人,安安静静躲草丛里面待着,怎么就得罪尽了天下人?

    咏棋躺在床上,身上盖着又软又厚的被子,也是心乱如麻。

    忽然想起来,他不该是兔子,兔子是不害人的。

    可母亲要他去害咏善,偷咏善的东西。

    母亲被淑妃威胁,就指望唯一的儿子把这东西弄到手,赖以自保,活一条性命。

    他已经答应了,不能不答应…

    但咏善今天还拉着他的手,和他说许多贴心话,亲昵地喊他哥哥。

    “哥哥心里要是还没有我,我就再没有什么盼头了。”

    每次想起咏善这句话,他的心头就要猛地颤一颤,甚至连手都会忍不住狠抖一下。

    有时候,咏棋真恨极了自己不会撒谎。

    不会撒谎,所以也看不出别人是不是在撒谎,母亲丽妃那双犀利的眼睛,怎么就没传给自己?

    他知道身边的人常常撒谎,宫里没有不撒谎的人,连咏临这弟弟,过去也常随口胡说逗他玩,自己还常常当真。

    难道真是因为不足月而生,先天就比别人少了点什么?

    咏善呢?到底是不是撒谎?

    如果是真的,那真的太令人难以置信了,咏善那人,从前一点都看不出来;如果是真的,那他过去也藏得太好了,面上那么凶狠,冷冰冰的,根本就不记得他有那么一点点好感的示意。足以证明咏善城府深,而且很会骗人,一骗就是十几年。

    如果是假的…

    咏棋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假的,那就是假的了。

    就算是假的,他也看不出来,可心底多多少少想相信那是真的。

    不过,相信也没用,真的就更糟,谁也不会答允他们在一起,太子和前太子,那算什么?而且还是兄弟!

    谁都不会答应的!

    还有,那么自己呢?

    自己到底对咏善是个什么心思?

    到底有没有别的心思?

    咏棋脑子里的泡泡浮了又破,破了又有新的浮起来,泡沫飞溅,打得思绪湿答答的,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咏善对自己到底有什么打算,他绝对弄不明白了。

    不过,连自己对咏善有什么打算都不明白,连他也难免鄙视起自己来。

    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他抓着胸前的衣襟,彷佛要把心窝掏出来看看,看明白乱成一团的心里到底写了什么,这么若隐若现,连他这个当事人自己都被弄胡涂了

    指尖隔着衣服压在胸前的感觉,却忽然唤起别的回忆。咏棋猝不及防地想起了咏善指尖在自己身上游走的滋味,不容反抗,高高在上地宣布所有权,令人心惊胆颤的**,却又很热很热。

    这种念头竟然会在独自一人的时候冒出来,实在是下流的罪过!

    咏棋满脸都红透了。

    耳边传来房门被推开的声音,他像见不得人的心事被人窥知了一样,猛地从床上坐起身,警惕地看着房门。

    “咏临?”咏棋看清楚不速之客的脸,才放松了一点“你怎么来了?”

    咏临关了门,转过身面对着他,出奇的沉默。

    比墨还黑的眼眸极大的瞪着,带着一种少见的严肃和狐疑,盯得咏棋浑身不自六口。

    咏棋在被窝里,只穿了单衣,他挪动一下身子,把滑下去的被子拉到肩上,低头去找自己脱下的外套,搭讪着道:“你找咏善吗?他去体仁宫了,向父皇请安。我本来也要去的,但因为正被责令反省己过,不得擅出,只好请咏善代我向父皇请安,希望他老人家身体早点安康…”

    “哥哥的伤好了没有?”咏临忽然粗声粗气截断他的话。

    咏棋奇怪的抬头“什么伤?哦,你是说脖子上的伤吗?全好了,幸亏治得及时,药又都是宫里最好的。”

    咏临走过来,一只膝盖压到床上,朝咏棋靠过来“我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

    “我就要看!”

    他一摆出执拗的牛脾气,咏棋就拿这个最心爱的弟弟没办法了,只好把头仰了仰,让他看看脖子上愈合的伤疤“看见了吧?就只剩一点小印子。”

    “这是什么?”咏临忽然用指头在他肩窝处一按,变了声调“谁弄的?”

    咏棋大惊。

    赶紧低头,却因为视线阻碍,看不见咏临指的是什么东西。

    不过听咏临的声音,猜也猜到他看见了什么。这些痕迹浑身都是,本来不会被人看见,偏偏躺在床上外衣都脱了,咏善临去前,为了让他睡舒服点,还把白色亵衣的领口拉松了点,说是不拘束,血行得旺,人会更暖和。

    害得肩膀半露,居然惹起了咏临的疑心。

    “没什么,大概是不知什么时候赠了一下。”

    咏棋慌慌张张,要把衣领拢起来。

    “赠的?我不信!”咏临脸色早就变了,看见咏棋要拢衣,更深信不疑自己看到的痕迹确实如自己想的那样,抓住咏棋的手腕,一手就去扯咏棋身上的衣服。

    “咏临,你干什么?放手!”

    “我不放!我要看明白!”

    嗤!白色绸衣几乎被咏临从中间拉开个口子。

    布料从肩膀到大半胸膛中分开来,暴露出肌肤上处处红点咬痕吻痕。

    咏临像给人抽了一个耳光似的,骤然僵硬片刻,又猛地握住了正往床角退的咏棋的肩膀,拼命摇晃着喝问:“这是谁干的?是不是咏善哥哥干的?是不是?”

    “咏临,你放手,你别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