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花羿一怔，只得摇头苦笑，心想程伯伯是绝计不会教他了，若想推辞，又与小猿有什么相干？难不成教了小猿剑法，再它转授于他？想到此处不觉哑然失笑。一扭头，见小猿手握剑柄，隔空画圈。嘴里吱吱有声，向它一招手，小猿立即扔掉手中之剑，向花羿扑来。花羿斜身躲过，伸拳向它后背使出一招罗汉拳的拳法，小猿不知怎的，向前跨出一步，躲过此拳，转身过来，双足乱跳，是似要讨得夸赞。花羿一惊，他与小猿相处两年，有时逗趣，与它玩闹，小猿总是不及闪躲，被打得鼻青脸肿，然后花羿以身示范，教它使拳避让，它也总是不明究理，浑浑噩噩，使得一两招，又恢复猿类本性，窜跳不止。若是逼得急了，就跑到远处，呲牙咧嘴，抓鼻扯耳扮丑卖乖，花羿也拿它没有办法。今日这平平常常一步，已与往日大不一样。花羿略一沉呤，变拳为掌，向小猿头颈劈来，小猿纵身一跃，跳到树来，双脚勾住树枝，倒挂荡开，双手去抓花羿的头发，花羿哈哈一笑，翻身触地，脚尖向小猿背后踢去。这一下，小猿身在半空，避无可避，双脚便踢实了，从树上滚将下来，垂着头，一脸丧气之色。花羿扶它起身，在它肩头轻轻安抚，心时却想，程伯伯的想法当真妙的很，这小猿似是窥得门径，以后习得他的剑法，亦未可知。当下一声长啸，一人一兽，夜色中，在竹林里疾速前行，花羿有意加快脚力，随意使出“清风拂柳”，小猿落后一阵，又急追跟了过来。

    回到往处，杨采蕊已候在桌旁，桌角点着一盏油灯，忽明忽灭，她右手拿着一个石臼，在一个石盘里捣鼓，左手捏着一纸书页，神情专注。花羿回来，见她不动声色，便坐在一旁，拿起一本书，刚读得一行字，就听杨采蕊道：“这次又回来晚了，该怎么罚你？”花羿笑嘻嘻道：“姐姐，这些药集都在这里，少一天读也不碍事，有些字它认得我，我不认得它。”他见杨采蕊表情认真，续道：“还要姐姐教我才是。”杨采蕊目光仍注视着书页不曾离开，过了半晌才开口道：“你这般顽皮胡闹，哪里是真心想学的样子，厨房锅里跟你温着饭菜，你去吃了再来，我教你。”说完朝石盘看了一眼，叹息一声。花羿拉住她的手道：“姐姐还在为婆婆的几昧药烦恼么？”杨采蕊柔声道：“婆婆脉相日益见弱，我现学现卖，看了这半年的药典，也一知不解，婆婆不下山，也不让外人相见，这病要拖下去，怕是要糟糕了。”花羿向此间邻房望去，心里也是一沉。自记事起，花羿与婆婆相伴，知她脾气古怪，不苟言笑，沉默少言，心想的事情也自是无人知晓。此刻知她病情渐重，心里不免难过。

    杨采蕊捏了捏他手道：“婆婆心里藏着很多心事，这几天，你要多陪她。”花羿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