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9章(1/2)

    两人在门外等电梯,郭菲木然地看着电梯控制板。

    “有鸡蛋。”她说。

    “什么?”

    “厨房还有鸡蛋,我刚刚有看到。”他是故意带她出来吧?

    叶明隽很正经的说:“真的……还有鸡蛋?那么,我们买鸭蛋回去好了。”

    “很难笑。”

    “我尽力了。”

    郭菲看他一眼。“我告诉你我才不会哭,你不用讲笑话逗我。”

    “我没说你会哭。”

    电梯门打开,他们走进去。

    电梯下降,郭菲仰起脸,用力眨眼睛,可是眼泪不争气,一滴两滴的淌下。

    叶明隽不看她,知道她哭了,怕她尴尬,所以当不知道。

    一楼到了,他们走出电梯。

    一阵冷风扑来,本来艳阳高照,怎么转瞬已经是风雨欲来的气氛,天空乌云密布,空气充满雨水味道,要下大雨了,他们没带伞。

    叶明隽说:“我想起来了,其实不需要鸡蛋,也不需要鸭蛋,我们不用去超市了。”

    “嗯……”她红着眼眶,傻傻地。

    “不如我们到那边坐一下好了。”

    他带郭菲到中庭花园,在木造凉亭里小坐片刻。他故意带她出来,希望她暂时离开姊姊,平复心情。郭晴话说得很重,他在旁边听了都痛,更何况是当事人。大家立场不同,看事情角度不一样,每个人都自觉受到很大伤害,很委屈。他也不好帮谁,只能维持中立。可是啊,看到郭菲颓丧的模样,他的心揪得紧紧,他也跟着很难过。

    郭菲驼着背,很废地瞪着公园的花草们。

    她喃喃道:“我真差劲、我是很差劲的妹妹、很差劲的女儿、我差劲透了!”

    “至少不是很差劲的小姨子,对我来说。”

    她笑道:“谢谢你喔。”眼泪落下,还是好难过。

    叶明隽看她低头,哭不停,那柔软微鬈的发,掩住她半边哭泣脸庞。他心情变得很糟,他扯了扯裤子,又抚了抚下巴,在她的啜泣声里不知所措,想安慰她但不知说什么好,只能无助地听她越哭越伤心。

    郭菲抬起手问:“有没有卫生纸?”头低低的,涕泪齐下,很狼狈。

    “这个……借你。”他拉高衬衫下摆借她擦泪。

    郭菲转过头,看他揪高衬衫很拙的样子,噗哧笑了。

    “还有这样的喔?”

    “还是……我把衬衫脱掉借你?”说着就要脱,也不管天气冷。

    “不用啦!”郭菲扯近他衣角,蹭了几下,将泪痕抹在他衣服上。

    然后雨下来了,一滴、两滴、三滴……雨声渐大。

    郭菲不哭了,但还是很沮丧,无精打采地看着大雨。

    叶明隽试着安慰她。“菜市场的SWOT分析得很精彩。猪肉工会理事长?我不知道你这么有野心,很好、很上进,如果你跟猪肉工会理事长结婚,以后我进肉品就可以拿到更低价,你要加油。”

    “最好是啦!”她踢他,哈哈笑了。

    他也笑。“最妙的是讲到威胁那段,因为姊姊不爽最后你压力过大心理崩溃需要心理医生……你还真敢激怒你姊,我看你们是天敌,都知道对方要害在哪。唔,我应该也要做一下SWOT,分析一下认识你们姊妹的后果,一定很精彩。”

    “够了喔!我在哭欸,你还取笑我们。”

    他笑着说:“我只是想说,我很感谢你,你真的很有喜感,我很久没笑得这么开心了。”

    她看着姊夫,这下,真的没办法再哭了,她恍惚,因为他说的话和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她真的是个有趣的家伙,能让他高兴的家伙。那不像姊姊或爸妈看着她时总是无奈或轻视的表情,这样被他凝视着,感觉真好。

    他也是,他喜欢这么看着郭菲,更喜欢的是,他竟然让她停止哭泣了。他发现取悦郭菲的同时好像也取悦到自己,而郭菲难过时他似乎也会跟着难过。这应该吗?他有些迷惘。郭菲曾在部落格说喜欢他,这事忽然又闪过他的脑海。她是认真的吗?现在还是吗?

    她这样不说话直视他的眼神,充满感情,她……在想什么?

    当他们独处时,他感到压力,尤其是当她漆黑眼瞳含着泪,静静地凝视他,他觉得像被什么东西定住,无法移动。而某种磁力将他拉向她,使他暗暗地浮躁,慌乱……

    雨越下越大,在石砖小径溅起一朵又一朵的水花。

    他们怔看着彼此,同时都沉默不语。

    耳边,只剩下滂沱的雨声,大雨扑打树木花草的狠劲,那粗糙的雨声,像在警告着,要他们遏阻心中正蠢蠢欲动的什么……

    稍后,他们回到叶明隽家,这时,郭晴在房间午睡。

    叶明隽跟郭菲待在厨房,一起准备晚上的料理。

    叶明隽看郭菲披头散发,苦着小脸,一副精神萎靡的可怜相,于是他说:“开工前,我们先吃点东西吧!”

    郭菲看他摆好砧板,打开冰箱,取出一条灰黑色大鱼。

    “现在吃吗?”这么大一条?郭菲惊讶。

    “当然不是。”他微笑,拿杀菌好的白布抹了抹刀刃。“我顺便把这条鱼先处理好,这是鳢鱼,吃过吗?”

    “鳢鱼吗?我啊吃过很多鱼,但是不太会分辨鱼类。”

    叶明隽将手洗净,取利刃,开始流利的剖切鱼身,支解鱼肉。那自信的模样太帅了,郭菲看得入迷。

    他一边解释:“这种鱼很有趣,可以爬上岸,但没办法长期脱离水,在陆上也不太灵活,毕竟是鱼,上岸了就水土不服。”

    郭菲想着,是什么让这种鱼儿有了上岸的野心?是跟她一样向往某种美丽风光?譬如她,明知暗恋姊夫很愚蠢也不适当,却被他不经意间的各种姿态迷住了,于是她无助,越陷越深,难以自拔。而关于他的那些美好,却残酷地不断增加中,害她更难抵抗他魅力。

    此刻,她爱慕地看着叶明隽施展刀功,看他左手指腹轻抵住鱼身,右手利刃顺着鱼身剖切,只见利刃来回穿掠肉身,很快将大鱼片成需要的大小。他专注地处理鱼肉,同时温柔的跟她讲述,她看着听着对他的倾慕更深。

    他说:“鳢鱼皮很厚,骨头硬,很难处理,因为有很多小鱼刺,是硬细骨,所以要‘骨切’处理。”

    郭菲走近观看。“什么叫骨切?”

    “就像这样三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