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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荡荡,除了荒草乱石,什么也没有。却听得左小琼“咦”了一声,

    南边高墙上飘进两道身影。

    我和左小琼不约而同,大声叫唤。却见那两人充耳不闻,迳自往园中屋子掠

    去。我和左小琼喉咙都喊哑了,他们也没半点反应,莫非他俩都是聋子不成?

    却听见一年轻男子道:“吕师叔,这里便是当年王寂的居处么?”声音十分

    清晰,如在耳侧,我吓了一跳,游目四顾,亭中除了左小琼并无他人。

    接着另有一个阴沉苍老的声音道:“不错!王寂居家修道数十年,忽然有一

    日离家出走,传言他大道已成,再也无牵无挂了。”听口气像是刚才进园的两人

    一问一答。可是他们俩离亭子既远,说话声跟他们所处的方位也不一致。

    那年轻男子笑道:“王寂虽得大道,他的侄儿王洛却是个混帐,竟敢去勾结

    魔教,这下子全家人都被他拖累,关进大牢啦。吕师叔,你说王寂既已得道,难

    道连自己的家人都保不住么?那神仙高道做起来又有何意趣?”

    那老者嘿嘿冷笑:“王洛一个浪荡公子,勾结魔教?哼,只怕还轮不到他。”

    年轻男子奇道:“那却为何……?”

    那老者冷声打断:“不须多问!”

    随着两人语声不断传来,我顿时恍然:原来此刻园中以亭子为中心,周围一

    切都被以漩涡状吸附过来,那两人离得虽远,吸力微小,但声音无形无质,却被

    吸进了亭中。而我和左小琼的声音,被吸力留在亭中,传不出去。

    过得一会,听得那年轻男子又道:“……要是能在此处找到王寂遗下的道经,

    呈交给玄都观宋德方师伯,可就立了大功啦,到时吕师叔执掌道观,可要多多提

    携师侄啊。”

    那老者阴沉的声音终於掩不住一丝得意:“呵呵,这个自然。余师侄,你入

    道前是做生意的吧?到时观内的财粮就交由你掌管好了。”

    那年轻男子喜道:“多谢师叔!”

    那老者道:“先不忙谢,能不能找着经书还难说呢。不过,你若肯听我差遣,

    将来我自会照顾你。你且说说,这次为何没跟云真师兄往小寒山搜寻《元棋经》?

    却留下来跟我?”

    我心头一震,这两人竟是与云真子一夥的全真妖道!当下更加留神听他们说

    些什么。

    那年轻道士似乎不大好意思,期期艾艾,道:“嗯——-这个——-不敢隐

    瞒师叔,弟子半路出家,武功十分低微。故此——-,此外,我平日留神观察,

    师叔您办事稳妥多智,少有不成的,跟着师叔,定能沾点功劳。”

    那老道士“呵呵”一笑:“如今全真教内,除掌教李真人外,最具权势威望

    者,莫过於玄都观宋德方师兄了,宋师兄秉承丘师祖遗旨,又得掌教全力支持,

    网罗天下道书,筹集《玄都道藏》,现今随便奉上经书一卷,功劳都在其它之上,

    故此全真上下,搜索经书的人手着实不少。那《元棋经》乃南宗海琼真人秘传,

    天下闻名,岂能易得?但王寂弃家而去,不滞於物,留下些经书什么的就大有可

    能了。嘿嘿,云真师兄舍易求难,当真不智!”

    那年轻道士道:“师叔果然高见!今日傍晚时分,师父的凤尾鹰飞了回来,

    却没带来任何消息,想来定是出师不利了。只是不知本教为何如此重视收藏这些

    经书,难道这些经书如此重要么?”

    我心想,原来此处果然有全真教的巢穴。凤尾鹰是被我骑来的,云真子一到,

    必定知道

    我到了临安城。以后可得万分小心才是。

    一边听那老道士说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本教至丘师祖西行会见蒙古成

    吉思汗后,势力大增,道观数千,徒众千万,别说天下各门道派望尘莫及,就连

    传承千年的佛门也比不上,只是佛门历史悠久,佛家经典浩瀚如海,为本教所不

    及,若能借此机会聚集天下道经,便可与佛门争一日之长短,那时本教一统天下

    佛道,就指日可待了!”

    那年轻道士喜道:“原来如此,弟子当年果然没选错了道门!”

    似乎这话说得过於市侩,那老道士不悦地“哼”了一声,年轻道士忙道:

    “师叔……是这里了么?让弟子把门踢开,进去找找,您且坐着歇一歇。”随即

    传来破门声,接着是翻箱倒柜声。

    我心下着急,园中虽有人来,却不能帮我们脱离困境。等他们找完经书,我

    和左小琼都成一堆毛发皮骨了。

    两人一隔开,那年轻道士说了句什么,老者没有听清,问:“你说什么?”

    年轻道士忙大声陪笑道:“师叔!这里果然古怪,好像壁板会吸音呢!”

    那老道士停了片刻,忽道:“不好!吸音术!……有人在偷听!”

    道家的天听术有两种,一种是运功将听力扩展到身周数里之内,所有微弱的

    声音能听得清清楚楚。被偷听者难以察觉。另一种是吸音术,将说话者的声音搬

    运过来,没有距离限制,却易被同道中人察觉,有点类似此时亭中将他们声音吸

    附过来的情形。

    一会儿,两个道士从屋子那边出来,在园中游走搜索,那老道士忽道:“亭

    中有人!”飞身掠近,在栏杆外站住,喝道:“原来是你们两个小贼,鬼鬼祟祟,

    偷听本道说话!”

    左小琼喊了一声:“喂!谁偷听你们说话啦!”声音却传不出去,两道士看

    样子一点也没听见。

    那年轻道士喝道:“小贼找死!我来送你们归天。”似乎急於在老道面前表

    现什么,抢先走上栏杆,往亭中逼近。

    我正寻思怎么将两人引入亭中,即使不能助我们脱困,也可拉上两名全真道

    士陪葬,稍解心头之恨。见那年轻道士走近,心下大喜,当下装着不屑的神情,

    懒洋洋躺着,似乎在嘲笑他们。

    那年轻道士却颇为小心,一边左顾右盼,一边口中喃喃:“奇怪!”我奋力

    挪动了一下身子,似乎要逃跑的样子,那年轻道士立刻道:“那里逃?!”一近

    亭子,被吸力卷进,身子一歪,倒向左小琼。左小琼勉强提伸手推拒,却撑不住,

    年轻道士的身子软软地从左小琼身前滑落到地。看上去却像左小琼伸掌将他击倒

    了。

    那老道士黑须青面,沉声道:“贫道来收拾你们!”飞身而起,身后长剑随

    即在手,挥剑向前,一近亭子,大喝一声,翻身倒跃,身在半空,嘿声道:“螺

    旋吸劲!果然有些小门道!”

    剑势圆转,在极小的动作范围内,便使得呼啸之声大作,但听他断喝了声:

    “去!”挥剑横斩,欲切断身前那股吸力。

    剑势未落,却听得空中传来“嘶……嘶……”声响,那声音像风吹低哨,又

    似毒蛇吐信,虽是轻微,但声线直往人耳孔里乱钻。那老道士“啊”声惨叫,手

    中之剑掉入了水中,双手捂着两边耳朵,仰跌地面,在地上不停地扭动挣扎,口

    中“呀!……呀!”痛呼,突然站起身,如无头苍蝇般,踉跄着脚步四下里乱撞。

    便在这时,远处射来三道白色光点,只微微一闪,光点由小变大,却是三道

    人影,停在湖前。其中一人仰首望天,道:“终慢了半步,句儿,你在栏外护法,

    我与你娘到亭中去!”

    “是!外公!”三人中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脆声应道。

    “查问一下,那道士为何要坏这阵法!”那人一边发话,一边朝亭中缓缓走

    来,一名白衣妇人随在他身后。

    那人头顶精光无毛,光秃秃倒似个和尚,却又不着僧袍,脸上肌肤凸硬成块,

    目放精光。

    容貌虽丑,却精力充沛,神光照人,看上去既似有七八十岁,又似三四十许,

    浑身散发一种奇异难言的魅力。

    将至亭阶,他向我望来一眼,目光如有实质,乌沉沉的压人。我心里打了个

    突,忙将眼儿避开,目光下移,不由一惊,月光下看得分明,他所过之处,留下

    一个个足印,全都凸起向上,比周围石块地面高出寸许,足印旁散下些细细的碎

    块。那妇人的足印也是一般,全都一个个凸起,只是要浅上许多。

    我心下暗自嘀咕,旁人功力再深,也不过是踏雪无痕,或是足印洞陷,从不

    曾听说有将地面吸凸而起的,此二人一身功法,当真怪异,不知甚么来路?

    眼见二人已踏进亭中,却不像我与左小琼一般失去行动的力气,看上去神色

    泰然,浑若无事。那老者横看亭内一眼,微微皱眉,手臂下探,揪住倒在地上的

    那名全真道士,像丢弃一件碍手之物般,随手向后仍了出去。

    但觉耳际“呼嗡”一声,那全真道士飞出的身子,竟带起一股强劲的破空之

    声。只见他头脚不住颠倒互换,身形在半空中如一轮风车般打着转,越过湖面,

    远远的跌在岸上,惨叫声传来,应是手足俱已折断。

    我心下骇然,那老者随手一抛,竟有这般迅猛的力道!却不知他接下来会如

    何处置我与左小琼?若被他这般仍出亭外,恐怕不死也得去了大半条命!

    见老者伸手向自己抓来,左小琼脸色惊变,急叫:“喂!你想干嘛?”明明

    惊慌,语气却凶。老者身后的妇人闻言一笑,她本来面带轻愁,此时笑意流过,

    刹那间如清水泛波,甚是温婉动人。

    老者却脸肌似铁,面无表情,将手搭到左小琼肩头,忽地烫手似的缩回:

    “噫!你是河边那人的弟子?!”

    左小琼睁眼道:“你知道就好!”

    那老者不答,侧身扬掌,我忽觉胸口被真气一撞,身子不由一晃。老者丑脸

    渐渐露笑:“窍娘,巧的很,这男孩却是白玉蟾的徒儿!”似朝那妇人说话。

    那妇人道:“恭喜阿爹!”匆匆向我扫来一眼,神色忽变得有几分恍惚,久

    久盯视於我。

    我心下奇怪:“恭甚么喜?哼,这回你可弄错啦,我师尊是张淡丘,可不是

    白玉蟾!”白玉蟾就是那留下《元棋经》的海琼真人,道号“海琼子”,成为金

    丹南宗大宗师之前,也曾在龙虎山修行过一阵子。听师兄说,白玉蟾原为士人入

    道,素有“道门才子”之称,而师尊少年时聪慧好学,颇喜研读道家典籍,受那

    白玉蟾指点处颇多,两人虽为平辈论交,情谊却在半师半友之间,这老者的猜测

    倒也并非全然不着边际。

    那妇人接下来的话却让我一惊:“一个是灵河传人,一个是……他……海琼

    子门下,爹爹,这两派功法都是玄门正宗,大为不凡,你细加参详参详,说不准

    便可突破本门功法,再也不必每次来此散功啦!”

    我和左小琼闻言顿时明白两人意图,同时喝骂出声,可恨身子动弹不得,骂

    声也是有气无力,无甚气势。我叫道:“老……老秃贼!你休想……休想利用本

    门功法,有本事将我一掌……扔出去,讨饶的不是好汉!”我本想说“有本事将

    我一掌杀了”,见这老者邪门的紧,说不准当真一掌将我结果了,岂不糟糕?

    “闭嘴!”白影一动,那妇人遮过我身前,迅疾点了我的哑穴。

    那老者容色一历,却转瞬便趋於平静,白森森的牙口被薄唇包回,淡淡道:

    “你还唤那狗道士叫”海琼子“?嗯,这两派功法未必胜过本门,也不知是否有

    用。”说着,缓缓於亭边坐下。

    那妇人朱唇轻颤,强颜一笑,道:“爹爹……时候不早,我先助你运功行气。”

    说着,飘至老者身畔,一只手掌贴於老者腰间,从老者肩后向我闪来的眼波却犹

    带余惊。

    老者闭目不答,开始运功。一会,白气一线,直冲亭顶,随即,老者头顶白

    气愈来愈盛,

    雾气腾腾,四下漫笼。妇人轻轻将手缩回,她面容隐在白雾中,若有若无,

    我却感觉她还在向我盯视。

    此时,亭中吸力愈来愈强,足底凉丝丝的,真气流逝愈加迅速。亭边水面开

    始绕着亭子旋转,不时有鱼儿跃出水面,似在挣扎窜动。“噗!噗!”微响,我

    凝目一看,原来是飞虫射入亭子,打在亭柱和石桌上,接着,我脸上也挨了好些

    飞虫撞击。一些不知从哪里飘来的枯叶也被卷入亭中,轻轻绕旋落地。

    我心想:“完了,完了,我也挨不到阵势停歇啦,那老秃贼也休想利用本门

    功法。”

    却见那妇人这时从白雾中轻飘飘走出,随即我膝头一震,脚底不自觉踢出,

    涌泉穴眼微微一麻,接着麻点疾走膝下诸穴,我知道那妇人封了我两足腿弯以下

    的经脉穴道。又见那妇人将左小琼也如法炮制了。

    足脉一堵,下行的真气滞胀於大腿经脉,我双腿充气似的涨了,经脉也像要

    被撑裂,暗叫一声:“不好!这妇人以为堵住真气不泄,便可保住我们性命,却

    不料这么一来,只怕我们要死得更快!”

    体内难受之极,神志也渐渐不清,我头空脚涨,身躯打颤,只有一个模糊念

    头:“想要留住我们一条性命,难道不能将我们点了穴道,移到亭外么?!”却

    喊又喊不出声,便欲向那妇人使个眼神也是不能。

    就在我以为腿部经脉要被涨裂之时,蓦地,双腿如被刀割,一股真气猛地逆

    冲而上,所过之处,便如利剑穿体,惨不堪言,我嘴儿大张,汗如雨下,心下里

    不知骂了那妇人多少遍。

    真气逆流上脑,换了头部鼓涨欲裂,天!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一惊之下,

    暗叫:“我要死了!”太阳穴突突直跳,被真气冲起两大包,真气跃跃欲试,就

    要从那破肌而出!

    “啊!”像有千万只虫子在脑门嗡嗡乱钻,我耳际轰鸣,什么都听不到了,

    眼儿黑晕晕,喉间久久地无声哑喊,一时上舌无力搭落下来,口中一凉,真气泉

    涌而下,迅疾汇集丹田,待得丹田处又被冲起得有如孕妇,又重新下走上行,便

    似有一只巨鼠在我体内蛮横地奔串,我全身经脉俱被那霸道而浩大的真气洪流不

    当一回事地冲得不成模样,腿弯以下的穴道也早已冲得毫无阻滞。

    便在这地狱般的折磨中,我胸腹间忽有一道符籙无声燃起。本来这个景像我

    看不到,却自然而然泛现脑海。我正不知意味着什么,却感觉头顶上方清凉一片,

    便如清风细雨,全身舒爽畅快,雨丝不断飘落,沐我於无声无息之中。我心下大

    喜,睁眼一看,哪有什么凉风雨丝,亭中一切如旧,那老者被雾气团罩,左小琼

    豆大的汗珠布满脸庞,正苦苦支撑,只有我,舒舒然、浩浩然畅快地呼吸这轻松

    自由的天地之气。

    我茫然中游目四顾,见那阵势并未停歇,反倒愈演愈烈。不知何时,亭边水

    面急旋如沸,一圈连着一圈扩展而开,带动整个湖面一起缓缓转动,水中无数鱼

    儿万头攒动,发出“唏哗哗”一片水响,水面上一道道白点,却是已死去的鱼儿

    肚皮,翻起朝上,浮在水面,绕着亭子飘移。湖面上枯叶漫天飞舞,遮住了本来

    皎洁明亮的月空,天地间霎时变得阴郁晦气。放眼看去,但见每条鱼儿、每个叶

    片都似在苦苦挣扎之中,景象凄惨悲壮,令人不忍瘁睹。

    奇怪的是,眼前的这一切现在却似与我毫不相干,我虽身处此地,体内却空

    虚飘浮,直欲随风而起,凭虚遨游。稍一定息,这身子骨肉却还是我自己的,提

    手自视,并无甚么变化。

    这时有一只鸟儿,一声接一声地哀鸣,忽然出现在叶片飞舞中,使劲扑扇着

    翅膀,却怎也飞不出那股吸力,蓦地一头撞进亭中,尖嘴沁血,折翅而亡。

    更远处,又有一只大鸟,在外围盘旋不定。啊!是凤尾鹰!莫非又有全真道

    士找来了么?

    凝神听息,鱼儿搅水的喧哗声中,亭外果然传来隐隐的呼喝打斗之声。我目

    光透过漫天飞叶寻去,见一群道士正围着那妇人和少年,攻得甚急。道士们身形

    倏起倏落,俨然与青阳山围攻我们神龙门的全真道士相似,我心中一惊,随即恍

    然:定是适才两名全真道士发出了讯号,引得临安的同门来救。

    浓雾中,那老者催动愈急,一道微微震颤的劲力由他打坐处传遍亭内,石桌、

    亭柱俱在微微抖动。“咯咯”声响传来,不知是否那老者牙齿在打颤,蓦地,一

    道血箭从雾中喷出,我忙侧头一避,肩胸却洒了一身都是。哇!好恶心!这老秃

    贼估计知道亭外有敌来袭,不能静心运气,走火入魔了吧?

    一转眼,却看见左小琼面肌抖动,满脸爬了蚯蚓一般,乱窜的真气将皮下的

    经脉血管凸撑而起,形貌甚是骇人。我心中一动,忽然坐姿不动,身子已横移了

    出去。咦,何时我竟有了这种“意”动的功力?师尊说,道术中有万般法门,初

    学者往往仅能驱使凭真气便可施展的法术,若能“意”动,则更进一层,许多需

    具“念力”的法术,像搬运术,便也可施展了。

    唉,现下想这些干嘛?我在空中稍一迟疑,一掌印向左小琼胸腹处,霎时感

    觉左小琼体内真气从四面八方一齐涌聚,强烈的气劲将我弹向亭顶,我身子一离

    左小琼身前,又长臂而下,“彭”的一声闷响,真气撞击,我掌臂针刺如麻,正

    怀疑左小琼血肉之躯能否承受这样的气劲交集,指尖电触,已感觉她体内真气急

    速汇着一道,奔流不息。

    “多……多谢!”左小琼才一说话,张开的嘴倏然合上。

    我知道那是真气涌至,全然不由自主的缘故。心下正松了一口气,猛觉右肩

    上似铁爪抓挖,刺痛中真气狂泄,肩头肌肤瞬间便萎缩化皮,惊骇间扭身挣扎,

    一回头,却是那老者从浓雾中伸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