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他是谁也不可能有韦蔚了解雷鸣,她真不愧为他的红颜知己。
千真万确,雷鸣说他要出去几天,就是想去绿茵把孩子要回来,让母亲带着再和岑惠摊牌。万一岑惠不愿意,自己都跟她坦白了,她愿也得愿,不愿也得愿,大不了给她当一辈子的牛马。她还能怎样,人谁敢保证一辈子不出错。
绿茵是湘黔边界的一个偏僻小县。林洁家就住在它下辖的金牛镇龙潭村。这里虽说荒僻,但交通却很便利。其实,本地人从省城回来,直接坐车到湖南的旺新,再坐旺新到绿茵的车,还能少走五十多公里路。雷鸣哪里知道这些,他是拿着地图按图索骥而来。
他的心里早印上了一个山谷,谷底就是那条大河。
果然,车出绿茵五公里,向北拐进了一个山谷,谷底真是一条大河,西岸的公路顺着弯曲的河道,把车引向山谷深处。奔驰的车伴着河流载着旅人,闯进一道道山门,走过一个个山村,来到了金牛镇。
地图上只有金牛镇,没有龙滩村。龙滩村太小,大山的绉褶中,这样的村子太多,地图没法都标下。因此,找到金牛镇,也就算找到龙潭村了。
这时已是中午,天正好下着雨。雷鸣下车一问,才知道去龙滩还有半小时的路。肚子有些饿了,他打算先填饱肚子。出站来,他又想还是先买雨具。冒雨走进供销社,他又觉得就这样甩脚甩手的去林洁家不好,毕竟自己的儿子是他家的外孙,这已是铁定的事实,无论怎样都得带点东西去。
于是,紧最好的买了五百多块钱的布料,又给孩子买了几样玩具提着,伞也没买,饭也没吃就上车站来,给淋得像个落汤鸡似的。在车站坐了不一会儿,雨停了。一个小伙子走过来问他是不是去龙潭,他可以拿摩托车送他去。过路车不知什么时候来,雷鸣只得跟他谈好价,坐着摩车朝龙潭来。
远远的看见铁索桥,他知道龙潭到了。
下车时,心莫名其妙地狂跳,一阵阵不安、一阵阵激动、一阵阵害怕袭上心头。他不知道为什么不安,为什么激动,又为什么害怕。
他神情古怪地站在桥头,心里的那幅画就展在眼前。
河水缓缓地流着,大概是雨季的缘故流水并不清亮。两岸的山得到了河流的滋养,氤氲潮湿,灌木繁茂,山草青青,公路边的白杨挺拔秀丽,岸边的水柳高大粗壮,村子在山洼里翡翠般的宁静安祥,梯田里的秧苗早已转青。
河里的小船不见了,揽船的那棵柳树昂着头,委屈地仰视着凌空铁索桥。
他一步步走上桥面,晃晃荡荡的感觉有些昏眩。闭上眼又觉得有些舒服,仿佛站在了童年的秋千上。
过了桥,拐个弯,迎面走来一个婆娘。“嗳。”他叫住她问:
“大嫂。你们这里有个叫林洁的姑娘吗﹖”
那婆娘疑惑地看了他一眼,瞬间怒容满面,盯着他骂:
“你是……他妈的兔崽子,人家儿子都给你生了这么久,这才来呀。”
“哦,哦。”他尴尬地笑笑。
那婆娘这才转过身,缓和地笑着自我介绍说:
“你要叫我三娘。走。我带你去。”
说着朝前带路。雷鸣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什么,眉头皱了下来。他想。林洁跟她家里人都说了些什么?他感到有些不妙,仿佛有张网在前面张开正等着他。此时抽身还来得及,他禁不住有些心慌,见三娘回身探询,强作镇静地对她笑笑说:
“太麻烦你了,耽误你做事。”
“要说麻烦,你麻烦我的事多了。知道吧,你儿子还是我接的生哩。”
这个自称三娘的女人毫不客气,说话粗声大气的,颇有些女英豪的气概。雷鸣想:她一口一个三娘三娘的,难道她是林洁的叔叔的女人。
狗见有生人进寨,仿佛大合唱似的,先看见的起了个头,其它的都跟着汪汪地狂吠起来。几只地位高些的撵过来,尾随着寻找下嘴的机会。雷鸣提防着,浑身的细胞都紧张得挤出冷汗来。三娘拾取一块石头,边打边大声的喝叱﹕
“豹子拖的些,眼睛都瞎了。”
狗应声而退。雷鸣跟着她转过几户人家的菜园栅栏,来到一户青砖瓦屋的人家菜园边停下。他想这就是林洁的家吗?院里的狗叫起来。听叫声就知道,必定不是一般的狗。三娘叫了两声,林洁抱着孩子出来,站在院里隔着菜园张望。三娘扶着栅栏高声说﹕
“怎么了,你这姑娘。憨了吧,还不叫人家进去。”
林洁看是雷鸣,且惊且喜,回身招呼狗:
“二姑娘,别乱叫。屋里睡去。”
是条狼狗。驯得很听话。转身进屋去了。
林洁把门拉过来扣好,才搂着孩子跑来开栅栏门。她扫瞟了一眼雷鸣,目光在他手里的玩具枪上停了停,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