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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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4章

    伊臣下了车,站在魅夜的正门口。

    霓虹灯招牌闪烁的灯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透出一种幽深的寒意。

    这片旧城区比他想象中的更加荒凉,深邃的夜幕中没有一点星光。刺骨的夜风吹过,在肮脏的水泥地上卷起一阵尘土,几片枯叶打着卷儿从他的脚边飘过。

    他朝左右看看,破败的街道上没有一丝灯光,人行道两边的路灯早就坏了,整条路就像一条黑漆漆的隧道,让人的背后感觉毛毛的。住在这里的居民,大多数都早早就回家锁门睡觉去了,这个时候,街上只有几个小流氓在无所事事的游荡,路边还躺着几个喝得不省人事的醉汉,喝空的啤酒瓶在地上东倒西歪。

    混乱,陈旧,破败,充满了酒精和暴力,这就是旧城区的现状。因为这里实在太乱了,连天玄会也没兴趣去碰它,而兴义会的刘远雄却从这种混乱中嗅到了商机,一举抢占了这片看似肮脏实则暗藏商机的宝地。

    如今,他经营的魅夜已经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地下赌场。而在天玄会里,同样掌管这块业务的沈夜离,已经感到了重重的竞争压力。

    魅夜的门口站着几个流里流气的男人,他们穿着脏兮兮的劣质西装,头发染成各种奇怪的颜色,衣襟敞开着,嘴里咬着牙签。看见伊臣下了车站在门口,男人们有些意外,纷纷露出一种不怀好意的淫/笑。

    怎么,张松那个蠢货是上次办坏了事以后,急于将功赎罪,糊里糊涂的送了一个细皮嫩肉的小白脸来给刘老大享用?话说这小子长得还真挺好看,脸够漂亮,一副风流潇洒的气派,还带着几分文化人的感觉,就像是什么来着……哦,羊入虎口!

    这群小流氓虽然喜欢浓妆艳抹的性感美女,偶尔换换口味欺负小白脸男人也不错。前几天有个弱**大学生来场子里看热闹,被他们好好玩弄了一番,最后被脱得只剩下内裤,哭着逃走了。

    今天,这个鲜嫩的新货又能在魅夜里撑多久呢?三分钟?五分钟?

    伊臣对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视若无睹,回头看了车子一眼:“你先走吧。”

    车里的简瞳点了点头,脚下一踩油门,就把他那辆破车开走了。

    下午在海豪集团开完会以后,伊臣打电话让阿伦去把卓麟接回家,自己则回到公司去跟简瞳和张松碰面,三个人找了一家快餐店简单吃了一顿,也没喝酒,晚上八点准时来到了魅夜。

    在魅夜门口,张松跟在伊臣身后,依然是一副缩头缩脑的样子,贼眉鼠眼的东张西望。伊臣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门口的那些人,低声问张松:“他们是什么级别的成员?”

    “普通看场子的打手,也干一些跑腿和保镖的活儿,”张松低声说,“兴义会的上下阶层没有天玄会那么严格,当家老大是刘远雄,下面有三四个白哥那样的心腹,再下面就是一大群这样的小兄弟。”

    伊臣点了点头,了然于心,就不紧不慢的微笑着走了上去。

    守在门口的那群小流氓正想给伊臣一点颜色看看,见他主动过来了,就吐掉牙签,流里流气的迎了上去围住他:“哎哎哎,站住!哪儿来的?”

    伊臣客气地笑笑:“诸位小哥辛苦了,我是经由公司的张主管介绍,前来贵地洽谈一些合作业务的。要是方便的话,还请麻烦哪一位给传个话?”

    小流氓们互相对视一会儿,仰天狂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张主管!张松原来你小子这么厉害啊!”

    “你们听到没有,他是来洽谈业务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想洽谈什么业务?要不要给你准备几份合同和签字笔?”

    “再来泡杯好茶,准备一个隔音效果好的房间,摆上一张kingsize的大床让你脱光了衣服躺上去跟我们刘老大慢慢谈!哈哈哈哈哈!”

    “哦,对了,你知道男人跟男人是怎么谈的吗?哥几个今天就教教你,你就光着屁股用你那个小洞夹着笔,给合同签上你的大名,这业务就谈成了哈哈哈哈哈好玩吧?!”

    伊臣在心里叹了口气,下午开会的时候,堂口的那些小弟已经够粗俗的了,没想到兴义会这里还更胜一筹。但是,这些小流氓都把他当成什么了?随便被调戏两句就会脸红的小男生吗?

    要是论说下流话,卫霆飞一个人就可以甩他们好几条街,他们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他都被那头禽兽洗礼过了,还会在乎他们这些不痛不痒的调戏?

    于是,伊臣淡定地又笑笑:“抱歉,我知道诸位小哥热情好客,不过玩笑话可以等一会儿再说吗?我快迟到了,怕刘老大会生气。”

    嘿,这个小处男还挺假正经!

    小流氓们有些恼羞,他们忙乎了半天,伊臣连脸都不红一下,这让他们的面子往哪儿搁!

    一个看起来像小头目的家伙凑上来,歪着头朝伊臣上下打量,露出下流的邪笑:“小子,你迟不迟到我们可不管,像你这样的货色难得一见,不让兄弟们玩个痛快是不会放你走的!”

    他说着就伸手往伊臣的脸上摸去,当然,这些小流氓也不是真的喜欢男人,只是比起欺负娇弱的女人,偶尔欺负几个弱**男人更能让他们展现雄风,获得强烈的心理快感。

    然而伊臣眼疾手快,小头目的手才刚伸出去,他就一把抓住了他。

    啪。

    一叠纸钞拍进了小头目的手里。

    他一愣,抬头看见伊臣依然笑得很客气:“诸位小哥就行个方便吧,我真的快迟到了。”

    小头目怔了几秒钟,慢慢咧嘴笑了起来。看不出这小子长的文文弱弱,做事倒是还挺上道的!他们也不是第一次欺负弱**,那些傻帽不是逃就是不识时务的跟他们挑衅,全都被他们整得惨兮兮的。

    还是这小子够识趣,知道用钱来给自己自己解围,而且钱给的还挺大方!

    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小头目捻了捻那叠钞票,看伊臣的眼神立刻就没有刚才那么猥琐了。他拍拍伊臣的肩膀:“小子,算你懂事,我们这就……”

    话音未落,有人从魅夜里走了出来,朗声问:“你们聚在那里干什么?”

    伊臣抬起头,看见一个身穿黑色对襟中装的年轻男人。那男人长得身强力壮,粗犷的眉眼透着一股戾气,腰板直挺,整个气质看起来就跟这些小流氓不是一路货色的。

    张松看见他,连忙低头哈腰的迎上去:“白哥,别来无恙啊。”

    原来他就是张松早上打电话联系的那个白哥,刘远雄的心腹之一。

    伊臣在心里笑笑,转身就撇下那些小流氓,缓步朝白哥走去站在他面前,眉目含笑的冲他点了点头:“白哥好,久仰大名。”

    白哥打量了伊臣几眼,心中暗暗惊奇。早上电话里听张松那样说,他以为能受谢荣赏识的大概是个跟他差不多模样的硬汉,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玉树临风的小白脸,长得还挺漂亮的。

    他在兴义会呆的久,整天面对那群粗鲁下流,只会打打杀杀的小兄弟,只觉得乌烟瘴气,心里挺烦。所以,偶尔看见伊臣这样温柔礼貌的小帅哥,他整个人都眼前一亮,感觉像是一阵温暖的春风拂面而来。

    要是能把这样一个人才吸引到兴义会里来,帮派里一定会大不一样。

    立刻,白哥对伊臣的态度就和善起来:“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叶先生了?该说久仰的是我才对,在下大名白泷,听说贵公司的谢先生对你十分赏识,我们的刘老大也很感兴趣,已经在上面恭候你多时了。”

    伊臣笑笑:“让刘老大苦等真是不好意思,我只是……”

    他说着,不动声色的用眼角撇了撇身后的那群小流氓。

    白哥心领神会,知道这些人肯定又在纠缠第一次来魅夜的生面孔了,立刻声若洪钟的吼了一声:“你们***在干什么?!”

    小流氓们正躲在角落里平分刚才伊臣给的钱,被白哥这么一吼,全都吓了一个激灵。还没等他们开口,伊臣就敏捷地拦在白哥面前,故作客气地笑笑:“白哥就不要为难这些小兄弟了,他们讨生活也不容易。刚才是我给的见面礼太少了,是我太不懂规矩,你别怪他们。”

    刚才那个小头目听伊臣这样说,只觉得哪里怪怪的。这个小白脸听起来好像是在帮他们开脱,但为什么听起来总觉得不太对劲?

    白哥听到伊臣这么说,一下子就火了,他知道这群手下真本事没多少,专拣软柿子捏倒是挺擅长,还个个见钱眼开。平时关起门来在自己家里瞎折腾也就算了,现在居然把手伸到刘老大准备挖角的人才那里,这丢脸都丢到外面去了!

    他越想越气,冲上去就一脚踢翻了那个小头目,又揪住他的衬衫领子,“啪啪”的左右开弓甩了几个耳光。小头目被打得眼冒金星,跌倒地上半天都爬不起来,整个人都稀里糊涂,痛的嗷嗷直叫。

    白哥从他怀里搜出那些钱,又从其他人手里把剩下的钱也抢了过来,交回到伊臣手里。

    “都他妈跟我睁大眼睛看清楚了,这是刘老大看中的人,敢从他手里要钱,小心刘老大卸了你们的胳膊腿!”他一边骂,一边又踹了小头目一脚。

    “白哥,你这又是何必,兄弟们讨生活也不容易。”伊臣嘴上客气,手上却一点都没客气,心安理得的把钱收回了怀里。

    小头目被揍的又疼又晕,都快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忽然听见伊臣如沐春风般的温暖声音,脑袋倒是慢慢清醒了过来——原来如此,他是着了这个小白脸的道了!

    要是他真想给他们开脱,随便找个借口糊弄过去就行了,可他偏偏就把给钱的事情说了出来。白哥听说了这件事,这才会火冒三丈把他暴打一顿,结果那个小白脸不但没损失一分钱,还白白捡了一场好戏看,顺便给自己出了一口恶气!

    小头目越想越气,肿着眼睛,咬牙抬起头。

    这个时候,伊臣已经跟着白哥走进大门里去了,似乎觉察到了小头目的视线,他回头看了小头目一眼。

    那琥珀色的眼瞳又深又冷,像是初春的暖风瞬间凝结成了寒冬的冰雪。

    刚才那些温暖的微笑和客气的态度,就像是一场幻觉,仿佛这个冰冷幽深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他。

    小头目整个呆住了,他目瞪口呆地伊臣收回视线,与白哥笑聊着走进了魅夜。

    漆黑的夜幕中,他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狠狠打了一个寒噤。

    这个小白脸……原来是个狠角色!

    在二楼的包房里,刘远雄独自窝在沙发里,唇角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电视上,刚才的卡拉OK画面早就被切掉了,换上了魅夜门口的一台监视器的画面。

    伊臣耍手段教训那些小流氓的情景,全都被刘远雄尽收眼底。他觉得挺新鲜,那些看门的小打手喜欢欺负生面孔的事情,他也略有耳闻。这样既能把一批底细不清楚的人拦在外面,又让这些小流氓消耗不少荷尔蒙,回头就不会在魅夜里面瞎闹了,所以他也从来没阻止。

    这些打手都没有经过专业培训,拳脚功夫并没有路数,但胜在下手够毒,战力不可小觑。也有不识时务的人跟他们正面单挑,但下场基本上都很惨。

    但是,像伊臣这样玩弄伎俩,利用白泷的手借刀杀人这一招,他倒还是头一回见到。初想他以为伊臣是贪生怕死,不敢正面迎战;但细细回想一番,才觉得别有深意。

    伊臣一开始就明白自己拳脚功夫不行,硬碰硬没有胜算,因此故意客气忍让,甚至掏出买路钱来主动示好。等到白泷现身以后,他又巧妙地抢占先机,爽利的告了一状,让那些小流氓浑身是嘴也说不清。退一步说,就算他们以后还有机会跟白泷解释清楚,也早已失去了先发制人的机会,这一身脏水是很难洗掉了。

    而更重要的是,这些小流氓跟伊臣第一次交手就吃了大亏,并且吃的还是暗亏,这狠狠煞了一番他们的锐气。让他们正面打打杀杀是完全没问题,但是要跟伊臣玩伎俩和耍手段,确实是一点胜算都没有,今后他们只要有脑子,就知道这小子不能再惹。

    刘远雄并没觉得伊臣哪里做得不对,相反还挺赏识他,一个真正有本事的人,是不会让看门的小子爬到自己头上去的,必须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而他自己是个粗人,底下的兄弟们也是个个粗俗不堪,就算真被人羞辱了也只会喊打喊杀的要人命,一点风度也没有。

    他知道,这种残暴粗鄙的作风,在开荒初期还挺有用,但等到一切都步上正轨之后,就用不着这么多打手了,他更需要的是找一些智谋型的人才来助自己一臂之力,守住这份江山。

    刘远雄是一个有野心的人,光凭一个魅夜根本满足不了他。他相信只要按照现在的路子走下去,别说是在旧城区称霸,就算干掉天玄会,推倒兴义会的现任大佬,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这个姓叶的小子,他看来是要定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开始雄起日撸四千┗| ̄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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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5章

    踏进魅夜,一股呛人的香烟味扑面而来。

    伊臣低头咳了几下。

    宽敞的大厅里人声鼎沸,挑高的天花板上挂着水晶灯,地板上铺着脏兮兮的红色地毯。一群群的赌徒聚集在每一张赌桌前,嘴里叼着烟,手里抓着一把筹码正在吆五喝六。推开的门带进一阵冷风,有几个人抬起头,带着新奇的表情看了伊臣一眼,又很快低头沉浸到赌局里去了。

    这些赌客就是兴义会在本地的主要收入来源,他们有的是靠赌钱放松工作压力,有的无所事事在魅夜消磨时间。整个兴义会就像一群寄生虫似的爬在他们的身上,靠从他们手里不断吸金来养活自己,赚的盆满钵满。

    伊臣朝周围环视一圈,看见靠墙站着几个身穿黑西装的高大男人。

    跟看守大门的那群小流氓相比,这些男人才是真正看场子的打手,凡是有人出老千,在赌场里捣乱或者输光了钱企图拖欠赌资,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魅夜跟天玄会的赌场一样,有着严格的规矩,坏了规矩的人,轻则打断手脚,重则丢掉小命,直接被套麻袋绑上石块,丢到海里去喂鱼。

    白哥带着伊臣和张松穿过这些人群,坐电梯来到二楼。

    二楼的气氛就比一楼幽静多了,狭长的走廊里灯光昏暗,数间包房沿着两侧一字排开,大约总共有十几间。包房的门上镶嵌着长条形的玻璃,装饰的跟KTV差不多,但全部都是灰黑色的单面玻璃,从里面可以看清楚外面的情况,外面却看不见里面。

    伊臣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整座魅夜的客流量,它虽然跟天玄会不能比,但以一个外地来的新帮会的根据地来说,已经相当不错了。这个刘远雄,做生意的本事不算太差。

    在一间包房门口,白哥停住脚步,敲了敲门:“老大,客人来了。”

    随即,他就推开门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

    伊臣走进去,包房里烟雾缭绕,刘远雄正叼着一根雪茄,坐在沙发里无所事事地调着电视遥控器,怀里还搂着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

    看见伊臣,他也没说话,只是眯起眼睛,冷冷地上下打量他。

    伊臣也没拘束,走上前几步,大方地笑笑:“今晚多谢刘老大赏光,愿意亲自见我一面。”

    那温柔的嗓音彬彬有礼,带着一种说不清的清新悦耳。刘远雄只觉得一阵暖风轻轻吹来,弄得他全身都麻酥酥的,通过监视器和亲眼看到真人,魅力果然不一样。

    “叶伊臣?”他取下嘴里的雪茄,懒洋洋地吐出一口烟。

    “正是。”

    “你刚才在大门口,把我底下的兄弟欺负的挺惨呐。”

    伊臣笑笑,赌场的大门口一般都有监视器,所以他也没太意外:“这哪叫欺负,我只是稍微跟底下的兄弟们打个招呼。毕竟来到一个新的环境里,第一印象是很重要的,要是我表现的不好,今后要挽回自己的形象就很难了,您说是吧?”

    刘远雄愣了一下,突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哈哈!小子,你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你这是哪来的信心,相信我们兴义胡肯定会要你?!”

    伊臣又笑笑:“我想既然刘老大愿意亲自出面,总不会有什么差错。如果是我想多了,那真抱歉。”

    刘远雄眯起眼,他开始感觉到这个小白脸不太好对付。这小子虽然看起来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却有些笑里藏刀,或者可以说是不知好歹,胆子太大。

    虽然刘远雄喜欢有才华的年轻人,却并不喜欢那些太不懂规矩的愣头青。就算再厉害的小子,到了他刘远雄面前也必须俯首称臣,绝不能胆大包天的爬到他头上去。

    于是,他打算摸摸叶伊臣的底细,问:“我问你,听说,你在公司很受谢荣器重?”

    伊臣笑笑:“器重倒是算不上,谢叔只是比较关照我。”

    “呵,谢叔,叫得倒是挺亲热。那你平时跟着他,都做些什么事情?”

    “他做什么,我就学着做什么。”

    刘远雄皱了皱眉,这小子真会打太极,说了等于没说嘛!他咬了咬牙,又问:“那谢荣的事情你也应该知道,他是拒不肯抛弃天玄会转投我们兴义会,才会落到那种地步。说到底,他的死我们兴义会也是有责任的,听说你算是他的弟子,为什么不但不恨我,反而还主动愿意投靠我?”

    伊臣反问:“怎么,刘老大是以为我在做戏,假借投靠的名义来找你报仇?”

    刘远雄怔了怔,他还没把这些话说出来,这小子倒是抢先说了,还真挺精明!他毕竟是魅夜的老大,说话做事要有风度。伊臣既然已经这么问了,他就不能再顺着他的话承认,否则会显得他既多疑又小心眼,对待主动投靠的新人不够大方。

    于是,他勉强笑笑:“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们兴义会难得会来你这样年轻有为的才俊,我不免有些好奇,问问而已。”

    伊臣又笑:“有什么奇怪吗,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刘老大您称我是才俊,我也自认为自己是有一点本事的,可不想一辈子都在那家小公司里干些底层的活儿。可是天玄会的风格您也清楚,它摊子大,讲规矩,等到我一层层的爬上去,头发都白了!”

    “那么,你不恨我?”

    “有什么可恨?谢叔不肯接受您的邀请,那是他不识抬举,咎由自取!”

    刘远雄长吐一口气。

    实话说,他真不知道这个漂亮小子的话里,究竟有几分真假。而这时,伊臣又接着说:“刘老大,看来您对我还是心存戒心?可是您从天玄会挖了这么多人过去,难道就从来不对他们有戒心吗?他们的想法都和我一样,只是想在一个新帮派里寻找机会出人头地,您信得过他们,难道就信不过我?就只是因为我和谢叔有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吗?这可对我太不公平了啊。”

    刘远雄被他责问的哑口无言。

    兴义会走的路子,确实是英雄不问出处,只要有能力,就可以吸收进来一起打拼;只要有野心,就可以推翻上面的老大自立为王。他确实根本不用担心叶伊臣真正的来意,他现在是孤身一人深入虎穴,如果发觉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直接把他干掉就行。

    想到这里,刘远雄反而觉得自己有些瞻前顾后了。他从沙发里站了起来,不紧不慢的踱步到伊臣面前,故作客气的拍拍他的肩膀:“小子,你说得对,是我这个老大太多疑了。难得有年轻人愿意投靠,我应该大方地欢迎嘛!”

    说着,他的语气突然一转:“不过,你也知道,我们兴义会是唯才是用。刚才你虽然说了不少大话,但我可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就相信你。接下来,你得给我看看你的本事,如果不能让我满意,到时候……可休怪我不客气!”

    伊臣笑着点了点头:“刘老大说的是,那,您想让我表演一下哪方面的本事呢?事先说好,拳脚功夫我可不行。”

    刘远雄想了想,突然有了主意:“小子,既然谢荣赏识你,那你的脑袋一定挺聪明的?”

    “还行吧。”

    “会赌吗?”

    “一点点。”

    刘远雄眯眼一笑:“那,我们就一赌定输赢,如何?”

    “可以啊。”伊臣笑笑。

    一直在门口旁听的白哥,听到刘远雄这么说,立刻心就凉了半截,喉头也有些发紧。这个姓叶的小子,亏他还笑得这么轻松,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是中了圈套!

    为什么刘远雄来到本地以后直接就开赌场做生意?因为他对这一套规矩滚瓜烂熟!刘远雄一辈子都没做过正经事情,没钱花的时候就泡在赌场里,从十几岁泡到几十岁,就算在吃牢饭的时候也经常是扑克牌不离手。

    可以说,赌钱就是刘远雄吃饭的家伙,不论是堂堂正正的赌,还是暗地里玩花招阴人,他都门儿清。要是以赌局来定输赢,叶伊臣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然而,就算叶伊臣感觉到其中有诈,也早已经是骑虎难下。他是带着本事来投靠刘远雄的,必须要在他面前证明自己的本事,而且也不能犹豫退缩。否则的话,他的行为就会变得很可疑,会被兴义会怀疑是来讹人的,恐怕今天很难活着走出魅夜。

    自己的老大,真是下了一个够恶毒的圈套让叶伊臣来钻。

    这时,刘远雄说:“那么,良宵苦短,我们这就开始吧。不知道叶先生喜欢什么样的环境?魅夜虽然地方小,但我也可以尽量满足你的要求,不能亏待了我的客人。”

    伊臣笑笑:“那我想要一个空间不大,但是很安静的地方,最好是角落里或者是走廊尽头的包房。而且,那个地方必须通风良好,平常不太有人使用,空气新鲜。刚才这一路走过来,场子里的烟味太重了,我会没法集中精神。”

    刘远雄觉得很好笑:“叶伊臣,想不到你脸长的这么漂亮,脾气也像个娘们儿似的。只有我的这些宝贝儿,才会嫌弃场子里的空气不新鲜。”

    他说着,指了指沙发上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刚才开始,她们就一直一脸兴奋地盯着伊臣看,就好像多看几眼能把他吃进肚子里去似的。

    伊臣笑笑:“我这人是有点毛病,但这么一点小事,刘老大何必在意呢。哦,对了,我还想起一件事,刚才已经说过了,我这个人很难集中精神,所以除了环境要求以外,我希望在场的人能够尽量少。”

    刘远雄想了想,点点头:“行,我这就派人……哦,不用准备了,有一个现成的好地方可以用,我这就带你去。”

    说着,他回头冷眼看了一下那两个女人,暗示她们老实一点,不准对着这个小白脸发骚,然后就走出了包房。

    出门以后,刘远雄双手插在裤袋里,不紧不慢地向走廊的另一侧走去,那里的尽头只有一扇门。这扇门跟其它的包房都不一样,是一扇桃木对开大门,黄铜的门拉手上包裹着漆黑的皮革,显得十分豪华。

    伊臣走在刘远雄身边,看着那扇门,手心微微渗出汗迹——这就是他想要的。

    而刘远雄全然不知他的心思,眼角不动声色地瞥着他。

    几丝柔软的头发从伊臣的耳际垂下,隐约可见耳后那片白皙的肌肤。

    刘远雄的心神突然一阵荡漾,他见惯了各种胭脂俗粉,却第一次从一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清爽诱人的气息。这种气息,跟他所有见过的女人全都不一样,他今天才知道一个男人也会有如此夺人心魄的魅力。

    他心念一转,突然又有了主意。

    到了门口,他回头使了个眼色,一直跟在后面的白泷立刻为他们打开门。

    冰冷清爽的气息扑面而来,这种冷冰冰的味道让伊臣立刻就知道,这个房间果然不常被人使用。白泷走在他前面进了房间,拉开厚重的窗帘,又啪啪打开全部的灯。

    璀璨的金色灯光亮起,将整个房间映照的金碧辉煌。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伊臣都不敢相信魅夜这种俗气的地方,居然还隐藏着这么豪华的房间。

    “这里,是我们魅夜最高档的包房,”刘远雄在他身后,不紧不慢地踱步进来,“兴义会曾经接待过很多投靠过来的兄弟,但招待你的级别,绝对是最高的。”

    “多谢。”伊臣笑笑。

    “那既然我已经这么大方了,你也应该表示一点诚意,对不对?”刘远雄说着回过头,目光中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叶伊臣,这样吧,这个房间不能白给你用,我再给你加一个条件。如果你今天赌输了的话,今后不但要为我兴义会卖命,还要陪我刘远雄睡觉,做我的女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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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再拿作者有话说来凑数啦【跪地哭

    ☆、第36章

    伊臣一怔,真没想到刘远雄会突然来这么一手,自己是什么地方做得不对,让他产生了不该有的兴趣?

    但是伊臣也清楚,像刘远雄这样的大佬并不是真正喜欢男人,卫霆飞那种人毕竟是少数。

    这个男人,只不过是想在自己面前耍大佬的威风,他在自己的地盘上耀武扬威,几个普通的情妇已经不能满足他了,偶尔他也要征服几个男人来展现自己的雄威。

    于是,伊臣略显为难的笑笑:“多谢刘老大抬爱,不过,卖命可以,卖身就不必了吧?”

    “怎么,你看不起我?”刘远雄凑近过去,暧昧地搂住了伊臣的腰,嬉笑道:“都什么年代了,看你还这么封建。我刘远雄一向是唯才是用,你长得这么好看,如果还能有足够的本事满足我,那对我来说就是一举两得,我既多了一个谋士,又多了一个情妇……哦,不能这么说,情妇的身份太亏待你了,我可以让你做老板娘。今后,凡是我有的东西你都会有,怎样,这个条件不错吧?!”

    伊臣笑了笑,不动声色地避开刘远雄的手:“那,让我想想。”

    刘远雄眼睛一亮,这话的意思是有戏?

    他这一辈子玩了不少女人,倒是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那些俱乐部里的男公关们,虽然也接男客,但一个个比女人还骚气,翘着兰花指,扭着小碎步,看了就让人恶心。

    刘远雄以为自己这辈子是不可能去碰男人的,却没想到今天会走狗屎运,从天玄会里来了一个宝,让他第一次对男人有了兴趣!不过,他深知欲擒故纵的招数,所以一时也没说话,自己大咧咧地在椅子上坐下,默不作声地看着伊臣在包房里慢悠悠踱步的背影。

    那纤细的背影带着男性特有的柔韧力度,却又透着一种难言的美感。刘远雄目不转睛地看着伊臣,逐渐感觉到小腹聚集起一股热意,让他有些口干舌燥。

    他恨不得现在就扑上去压倒这个漂亮的小子,狠狠撕开他的衣服,把自己的那活儿捅进他的屁股里,干得他浪/叫连连,淫/水四溅,彻底扔掉这副假正经的面具!

    伊臣有些厌恶地感受着刘远雄那不怀好意的视线,还是故作毫不知情的在房间里踱步。

    这间包房的构造十分简单,标准的正方形空间,与正门相对的是两扇巨大的落地窗。此时,那厚重的猩红天鹅绒窗帘已经被白泷收起来了,透过落地窗可以看见外面是一座西洋风格的阳台。

    阳台外面,在距离数百米的地方有一座黑乎乎的建筑物,那栋建筑物也是旧厂房的一部分,以前是职工宿舍,现在工厂倒闭以后宿舍也就荒废了。宿舍一共有五层,底下两层稍微装修了一下,供魅夜的小弟们居住,上面三层又旧又破,几乎没有人迹。

    夜晚的月光照在宿舍楼破碎的玻璃窗上,那黑漆漆的房间透着一种阴森的感觉,让人根本不想多看一眼。

    伊臣收回视线,又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包房的地板上铺着干净的红色地毯,墙角摆着几盆富贵竹。包房正中间有一张红木的赌桌,上面是一层暗绿色的绒布,围绕着赌桌的有四张太师椅,这就是包房里全部的摆设了。

    伊臣转过身,走到赌桌的另一边,在刘远雄对面的椅子上大大方方地坐下,双腿优雅交叠,十指交叉摆放在膝盖上。

    “怎么,想清楚了吗?”刘远雄满怀期待地问。

    “想清楚了,”伊臣笑笑,“要我接受你的条件,也可以,不过相对的,如果我赢了,我也有条件。”

    刘远雄面露喜色:“可以,你尽管说。”

    “如果我赢了,我就要这家魅夜的经营权,如何?”伊臣微笑着问。

    ……!

    刘远雄瞬间变了脸色,刚才满面欢喜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

    “你——!”他咬紧牙关,脸上的肌肉微微颤抖。

    “怎么了?”伊臣又问,“有困难吗?”

    “你他妈好大的胆子!”刘远雄愤怒地猛一拍桌子,桌面被他的掌心震得嗡嗡作响——这小子真是好大的胆子!只是稍微给他一点甜头尝尝,***居然敢爬到他头上去!

    魅夜对刘远雄来说意义非凡,它是整个兴义会进驻本地的第一个根据地,也就是大本营。如果叶伊臣想要什么金银财宝,刘远雄尽管可以给;但是他要魅夜,就等于要从刘远雄手里抢走他最大也是唯一的地盘,自立为王!

    刘远雄气得两眼发红,他怎么可能听不懂叶伊臣话里的意思。这小子是在暗示他,如果自己赢了,就要代替他成为兴义会在本地的老大!

    而这时,伊臣却像是要存心挑衅似的,笑着问:“刘老大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只不过是要一赌定输赢而已,你可以跟我提条件,为什么我不能跟你提条件?还是说……刘老大您心里是有什么顾忌,没有足够的信心可以赢我,所以不愿意接受我的条件?”

    “放你的屁!——”刘远雄怒吼一声,满面通红,眼珠子都快从眼睛里瞪出来了,“我刘远雄***是什么人?魅夜的龙头老大,从小在赌场里泡大的!你区区一个叶伊臣算个屁,我***会怕你!就这么说定了!”

    伊臣笑笑:“那……?”

    “就照你说的!一赌定输赢,如果我赢了,你就要做我的女人;如果你赢了,我就把整个魅夜都送给你,将老大的位置拱手相让!”

    “多谢刘老大,那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白泷站在刘远雄身后,听着他们的谈话只觉得心惊肉跳。魅夜的人都知道,跟他们的刘老大打交道有两点必须注意,一是他脾气暴躁,稍不顺心就会对手下踢踹打骂,跟着他办事一定要多加小心;第二,则是他一向以龙头老大自居,心高气傲自尊心强,最看不得有谁跟他唱反调,在他面前一定要低调谦逊,给足他面子才能明哲保身。

    而现在,这个不懂事的叶伊臣,把这两点规矩全都坏了。

    白泷看得出来,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叶伊臣已经把刘远雄的怒火完全挑了起来。今天如果他不惨败在刘远雄手下,让他好好出一口恶气,恐怕刘远雄的怒火是很难消下去的。而就算他真对自己的本事这么有自信,恐怕到时候刘远雄也不可能交出魅夜的经营权,再乖乖放他走。

    所以,想来想去,白泷都觉得叶伊臣已经把自己堵在了一个进退两难的位置。如果他输,就要委身于刘远雄,被他占为己有;如果他赢,刘远雄就会怒气更盛,不但不会交出魅夜,还可能直接将他杀人灭口,让他没法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可是叶伊臣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白泷心中十分疑惑,他看着叶伊臣淡定自若的神态,总觉得他并不是不懂事,而是好像刻意在挑起刘远雄的怒火,把他和自己都逼到退无可退的境地。

    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想到这里,白泷立刻俯身对刘远雄耳语:“老大,看这小子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打算出老千了?要不要我多叫几个人来,把他看紧?”

    刘远雄正被伊臣激得怒不可遏,忽然听见白泷这么说,立刻冷静下来。

    是啊,这小子跟他交手一脸从容,是不是藏了什么花招?以为他刘远雄是那么好骗的吗?

    他点了点头,默不作声地对白泷使了一个眼色,又做了个手势。

    白泷心领神会,拿出对讲机说了几句。过了一会儿,几个身穿黑西装的打手就上楼来了,他们其中的两个人守在门口,剩下的人走进包房,两个人站在了刘远雄身后,两个人则走到伊臣身后守着他,不让他有机会做任何小动作。

    伊臣左右看看,又笑着看看刘远雄:“刘老大,这是怎么回事?”

    刘远雄也不客气,凶狠地狞笑道:“小子,你刚才的口气实在太大了。我不得不稍加防备,以免你玩什么花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