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二章 恸哭(2/2)

否真的仍懂打仗实是未知之数。

    在红巾军方面,虽然是乌合之众,但当中仍有一支训练有素的原有教团精锐。而且不要小觑了姥姥,韩明霞三个字代表的是算无遗策。只看她在中秋之时出兵已经知道,蒙古骑兵习惯不带粮草,只以掠夺与屯田作维持。但中秋收割已过,到朝廷发兵至兵员到达已是初冬之时。东北方之地既没有可掠之粮,也没有可猎之兽,更没有可屯之田,试问他们吃什么,难道吃自己的坐骑吗?但如果经过一季时间,四,五万大军怕已可以训练完成,以四,五万可用之兵守城,难道还怕这群初生之犊吗?

    或者巧巧你并未留意到,元朝廷其实也有他们的难处。现在四处出现起义的火头,如果朝廷调动过大的军力,随时会出现被其它势力趁机攻伐的危险。所以韩刘红巾军只要击破元朝政府的第一轮攻势,他们自然有足够本钱发动全国性攻势,从容收拾四方土地,再配合人员就可以大大纾缓粮食问题。“

    倚在他臂弯里的韩巧巧终于露出释怀的表情,但随又白了他一眼,显是发现他刚才是故意戏弄和吓唬自己。虽然她仍是老妪的打扮,但当她不用掩饰时那双眼眸仍是灵动可爱,凤红邪也微笑轻轻亲了她的眼皮。

    可是就在韩巧巧依在情郎身边时却没有留意到凤红邪眼中其实亦流过了一丝怜悯和感叹。

    所谓发动攻势,好听的就是揭竿起义,光复汉统。但难听的其实是以宗教力量推动老百姓作蝼蚁战术,以他们与蒙古的铁骑杆兵浴血换命。无论到最后是顺利击退元政府还是群雄割据中原,他亦可以预见人命的牺牲之钜绝对是数以百万计。而这一点,不论是韩明霞或是雪无痕,穆心玲等幕后策划人都是非常清楚。政治从来只讲结果,不管是白道还是黑道其实都没有分别。

    凤红邪之所以想避出塞外,说穿了其实是不愿意以自己的眼睛见证血流成河的历史,也不希望用自己的双手缔造以无数生灵所建立的皇朝。

    “主人?”

    韩巧巧终发现了凤红邪的呆然,他面上回复了平时爽朗洒脱的笑容道:“短期之内不会有战事发生,反而我们再不走就要迟到了。小公主,起驾吧。”

    韩巧巧一声淡笑,两人腾身而起往后山翻去。

    离开河南后,二人以老人家的打扮沿官道而行,由于越接近京师也越趋于太平,他们也就不用担心而倒有点象是游山玩水似的。大部份时间都我行我素的凤红邪,在他的前半生中此次说得上是首次和一位与自己年龄接近的少女同行。而可幸的是韩巧巧并没有一般大家千金的怠懒和脾气,既不用他照顾时更可以反过来服侍他和逗他高兴,尤其是此女更已挂正名牌是他的「贴身」婢仆,也义务为他侍浴和侍寐,对他来说这种经验倒是新鲜有趣。

    经过七日满愉快的旅程,两人已抵幽燕近郊通往都城的官道之上,正当凤红邪打算在入黑以前赶进燕京时,从附近的密林里竟传来了一种象是鸟兽的声音。凤韩两人对望一眼,这种似是鸟兽的鸣叫悠长而历久未散,以他们的经验所推测应该是由高手所组成的团体在进行围捕猎物时所发出来的传讯声。

    凤红邪更能从其声音而推断这批高手的深浅和人数,但更重要的是从其覆盖几近三哩有多的范围而计算出他们那份精练的默契和组织力。

    是谁这么大胆,在京师重地的范围如此明目张胆地行事?

    于两哩外某处发出的传讯频率突然转急,凤红邪同时在心里浮起了某人的样子,他向韩巧巧打个眼色后立即展开了极速向该处密林去看个究竟。

    闯进了离官道两哩多的树林之内,凤红邪隔远静观情况。在这个隐密的林子,二十多名大汉正团团围住一名女子。该名女子单膝跪下,以剑支地,身上已被弄了多个血红的伤口,在那散乱的秀发中更隐透出一张狂乱而狰狞的面容。

    宋梓橦.凤红邪一眼已认得她,只是她身上散发出阵阵狂气,和在客栈时的她简直判若两人。前后脚到步的韩巧巧已经跟到他的身旁,看到被围的是宋梓橦,她自己并没有打算出手相救,一切就看凤红邪的主意好了。

    “奇怪,为什么会有这么多高手围剿她呢?”

    韩巧巧眼力高明,一眼看出那群二十一人作山贼打扮的大汉,清一色是武技强横之辈,凭级数看来他们任何一人也是足够当一个千骑长有余的人物,又怎会是一般山贼。而凤红邪却又在另一方面感到奇怪,以这群任何一个亦比宋梓橦都高强的人马,怎么仍呆着不去合力制服她呢?而且她失踪已有十多日,她又是如何逃避狙击?

    凤红邪未作任何行动,韩巧巧也懒得去理,嘴角还有似是幸灾乐祸的冷笑。

    “朝廷鹰犬。”

    没来由的凤红邪口中吐出了这句话,韩巧巧不由得也好奇起来。朝廷出动这支实力可怕的部队,而且还要扮鬼扮马就只为了要捉这个女人?

    凤红邪开始细心分析双方情况,仔细观察着对方的人员后知道对方虽只有廿人,但其个人武力加上团体联手合成的总战力却足以抵得上两个训练有数的百人精兵团,此还未算那个与韩巧巧同属一个级数的绝顶高手在有系统主持,实力的确是硬得离谱。

    暗暗内视自己的状态,只是回复得七成多点,使即再加上身旁的韩巧巧,如果正面硬拼的话即使能取胜也不一定救到宋梓橦.但他们却仍有两个优势,最大的一个是他们在暗敌在明,他们可以布施巧计以智取胜,而另一个就是新练成的魔门奇功。

    “血魔化莲。”

    在韩巧巧的耳边轻声提点,她立即精神为之一震,显然也想找这班人来祭旗,还不禁越笑越甜,只是凤红邪知道她的这个甜美得可以溶化所有男人的笑容其实是一道夺命的催命符。两人心意相通,手拉手就轻轻往后退去。

    “呵!!”一名大汉提起手中长枪直往宋梓橦的背心猛刺而去,带起的沙尘更卷起强凝的气势。同一时间,另一名持刀者舞起肃杀的刀光刀气直往她劈杀而来。从时间与长短兵器的配合全都显示非凡的默契与组织,就是单个体的战力亦表现出强大威力,的确不是山贼可以办得到的事情。

    宋梓橦眼中的精光一闪而逝,手中长剑由地面拔起回转往身侧的持刀大汉当头劈去。持刀汉在宋梓橦眼中清楚看到她那种一往无回,决心同归于尽的可怕决绝神色,而且她手中的长剑毫无章法的中路大开高举过头,速度气势竟然不比他有所逊色。给她集全身功力的一击劈中,他知道绝对只有死而没有伤,暗叹一声,最终仍是放弃就往后退。

    就象是事先早已知道,暴喝一声,原是往持刀汉斩击的一剑仍是劈出,只是配合了转身和奇异的步法后长剑变成往背后偷袭者咽喉全力直插。

    同样的事情今次发生在持枪者的身上,他一样无奈地急退以避其锋。

    两人退却后宋梓橦又是跪了下来,似是没有动过手,又似是等下一个人上来受死的样子。

    主持围剿的高大汉子眉头大皱,从十多日前他们狙击这个女孩以后,竟在十足信心之下让另一个丫头舍身掩护她逃脱。一直至到刚才好不容易再次追上了她,但她不知是否因同门被杀而刺激起神经,全个人就像发了疯的模样,但细心观察后又好像仍有点清醒般。好几次他们合力围剿,她总会在生死一刹之间暴发出使人吃惊的潜力,但最可怕的更是她利用那股潜力不是用在突围,而是用在与敌俱亡的战术之上。

    面对的不是求生而是求死的战斗策略,他仍是毕生首次遇上。他们虽是以压倒胜的优势封死她所有逃生之路,而所有同伴也知道她今日是必死无疑。可是人非草木,以他们廿一个身负强大武技的男子围杀一个如此可悲可怜的小女孩,心里无论如何亦不好受。

    看看身旁的同伴没有一个受伤,但面色全不好看。要杀她只是很简单的事,可是也得要看看廿人当中有那个不幸陪她身死而已。

    主持的大汉正要发令,即使有谁倒霉陪她上路,也要把她格杀当场时,林外传来了粗重的脚步声。

    “奇怪,是不是撞聋发作呢,这里怎么会有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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