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3 部分阅读(2/2)

。而神谕却告诉他们,要往大唐而去!一个是鲜卑之王,一个是护国将军,两个在国内举足轻重的人都同时离开,国内岂不是太过危险。

    “是的。神的指示,是要你们到人唐去找一个女人。”继续着。

    “女人?”宇文竣皱眉。若是在以前,无论是为了什么原因,他必定忙不迭地接下这样的任务。

    但现在,他想找的、想要的,只有一个女人。

    “为了延续鲜卑良好的血脉,鲜卑王必须到大唐去,找到被神祝福的女子……”她继续解读着看到的画面。“护国将军,则有负责协助鲜卑王的神圣使命。”

    拓拔鹰不以为然地眯起眼。“原来是要我去找一个能生下拓拔子嗣的女人。不过,我找我的女人,又何必要竣这家伙来凑上一脚?”

    “帮个忙,”宇文竣环起双臂。“你以为我喜欢吗?”大老远跑到大唐帮鹰找老婆,那么他自己的老婆又该怎么办?

    老婆?

    惊觉到这样的想法,他不觉有些吃惊。向来游戏人间的他,从未想过要安定下来。婚姻对他来说,不啻是无形的枷锁。然而,遇上她之后,他的想法却一点一滴地转变了。

    娶她?

    是的。如果她可以、也愿意嫁他,他会娶她。然而,这样的可能性有多少?

    “算了,随你爱不爱跟。”拓拔鹰不想与他计较,旋即转头对百合巫女道:“既然如此,那女人长得什么样子?是什么样的身份?家住何处?我又该如何才能找到她?”既然有神谕可以让他省事,他绝不会自找麻烦。

    百合点头,搜寻着他所要的答案,却在片刻之后摇头道:“大唐女子。除此之外,没有更多的讯息。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你必须靠真心才能找到你的真爱。”

    拓拔鹰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真心?真爱?这算什么万能的神?

    但这话,他却没有说出口。不过是要找个传宗接代的女人,还得要他的真心?

    他对女人的评价向来不高。要他爱上一个女人,那简直比杀了他还难。

    “好啦。你这只草原之鹰的诚心祈求得到了回应,那么我的呢?”宇文竣开口,转向百合道:“我的渴求,你一定……比我更清楚。”他意有所指。

    百合一怔,一时间无法回应。

    他的祈求……

    她的画面里,出现的是他和一个女人的身影。纵然影像仍同样的不清楚,但那个女人,不是她。

    这样的事实令她的心一紧。但她强压下心绪的波动,继续看下去。

    他以无比爱怜的神情,面对着一个女人。那样的眼神,是她与他在……她曾见过的神情。原来对他来说,这样的温柔,除了她之外,还能对另一个女人展现。原来,她终究不是他的唯一,也不会是他的最后。

    一种前所未有的伤与痛,在她心中蔓延。

    “百合……巫女,”他勉强加上后面两个字。“你看见了什么?”

    如果,这个神不是无能的话,她应该可以让她知道他的真心。是的,他对她,是真心的。每见她一次,这样的心清就更强烈一分。

    他这个自命风流的浪子,彻底地认栽了。

    “你和……一个女人。”她平静地回答,却是用尽了力气。天知道强压下心绪维持镇定,要耗费她多少心力。

    他温柔地递给那女子一个……馒头?这令她有些讶异。接着,又递过一个……包子?她试图想看清他所爱的女子是谁,但却怎么也无法做到。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那么地清晰和令人——心痛。

    “女人?”除了她之外,他不会再有任何女人。“那么你已经知道我的所爱会是谁了,是吗?”

    “你自己一向清楚。”她答,极力不带一丝感情。

    “还有其他的指示吗?”拓拔鹰开口。“我是说,呃……神的旨意。”既然知道该做什么,他并不想在这儿待得太久,再者,他也不以为竣这家伙,应该在这儿继续持下去。

    护国将军引诱白塔巫女……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百合轻轻地摇头。“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告诉你了。”

    拓拔鹰点头。“我明白了。竣,走吧。”他拍拍宇文竣的肩。

    “你先走,我还有事。”他望向神坛,全然不理会拓拔鹰的指示。

    “事?”拓拔鹰不甚赞同地扬眉。“你还会有什么事?”

    宇文竣转头。“你的问题解决了,可似乎……我们的百合巫女对我真诚的祈求,并不怎么尽责。我想知道,我的未来会是什么模样。”

    他的眼神虽未直望向她,但他的每一句话,却令她险些停止呼吸。

    “你的未来?”拓拔鹰扬眉。“嗯哼——在今天之前,我倒不知道你是个如此虔诚的信徒?”

    “白塔的神谕,是为护卫鲜卑而存在。”百合冷然道。“个人的私欲,恕我无法帮上忙。”她转身走向门边,拉开塔门。““两位请慢走。”

    她不想与他单独相处。事实上,是害怕。但她绝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这样的事。

    宇文竣的神色先是凝重,随后,却耸了耸肩。“好吧。既然百合巫女这么说,我这个‘肩负鲜卑安全的护国将军”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了。”他径自走向塔门。

    再待下去,只怕就没这么容易瞒得过鹰了。

    不过是个白塔,只要他想来,还有什么阻挡得了他。

    “那么,我们就告辞了。”拓拔鹰朝她点了点头。“关于下一任巫女的人循…”

    “一切都听凭神的旨意。如果有任何需要,我会让你知道。”百合垂下眼睫。现在的她,才经历过失去白姨的痛苦,根本无心于其他。

    随着宇文竣的步伐,拓拔鹰踏出了白塔。“保重。”

    “嗯。”百合点头。

    当着三人的面,白塔的大门,再次被重重地关上。

    “竣,你知道白塔巫女的职责和命运吧?”看着好友明显的失神,拓拔鹰忍不住提醒。

    “当然。”宇文竣点头。“只是鹰,白塔巫女的存在,真有其必要?”他伸出一手,一副敬谢不敏的模样。“别告诉我你相信那些不可知的事。”

    拓拔鹰扬起一道浓眉,直视着好友的眼。“我相信与否并不是重点。就算我认为白塔巫女的存在太过……不尽情理,我也无法改变这一切。你应该清楚,在鲜卑子民心日中,白塔是他们唯一的信仰,即使你我不信,不代表我就可以摧毁这一切。”

    宇文竣沉默不语。

    鹰说得没错。

    三十六个寒暑,是白塔巫女最大的生命年限。一出生就注定了死亡,更别提那些如囚犯般被锁在塔中的岁月。是因为知道没有人可以忍受那样漫长的孤寂,所以只允许有短短的三十六年吗?

    这一切实在是太过残酷。

    难道,事情真如此无法挽回?不,他不信。

    第七章

    “现在,你可以好好向我解释这一切了。”他跳人白塔,轻易地找到了她,并捉住了她的手腕。

    “蔼—”百合失声尖叫。原就无法入眠的她,根本没料到竟然有人敢深夜潜人白塔0你——”待回过身,她才发现……“是你?!”她慌乱地察看四周、探看大门。“宇文竣,你是怎么进来的?你怎么可以——”

    “百合、百合巫女。”他拉过她,叫唤着她的声音里充满讽刺。“用不着这么慌张。这样的深夜、这样的高塔里,不会有别人来的。更何况,我也不是头一回进到这儿来。”他瞥向窗子。“就像……你不是头一回溜出白塔一样。”

    “出去!”她指向窗口。“你怎么来,就怎么回去!”他竟敢指控她所做的事!如果他真要揭穿,也不会等到现在了。是的,她并不怕他会对任何人说出这一切,而她也不想……与他再有瓜葛。

    他曾那样进来过?她突然意识到他所说的话。那么那夜……是他?“噢!”他夸张地将手按上自己的胸口。“好无情啊!曾经说要感化我、拯救我的好心巫女,竟然在得到我的rou体后,变得如此无情、始乱终弃,这真是……令人心痛啊!”

    “你——你想怎么样?”她后退,却发现自己早已被逼向墙角,无路可退。“你——别这样。”她把头偏向一边,不敢正视他。

    “那么由你来告诉我,我应该怎么办。”他脸色一整,握住她的下巴,迫使她面对他。

    逃避问题,只会制造出更多的问题,他不会让她这么做。

    “我说了,你就照做?”严肃与戏谑,哪一个才是真的他?她困惑地扬眉。

    “说说看啊!”

    “离开这儿,永远不要再来找我。”她望着他,铁了心的说。

    他没有回答,只是紧盯着她的双眸。“对你来说,我算什么?”他眯起眼。“一个你一时兴起,随便玩弄的男人?”

    “你——”受到这样的侮辱,她怎可能无动于衷。“竟敢说出这种话!”她倏地扬起手。

    “当心点。’他轻易地握住她的手腕,不赞同地摇头。“一个好巫女,是不该使用暴力的吧?!难道,我说的不对吗?记得,那天夜里,是你先找上我的;第二回,是你说要感化我的;事实上——也是你在深夜里,爬上我的床,不是吗?”他挑眉。

    她的脸色先是胀得通红,旋即刷得惨白。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他早已死上千百回了。“那些,都是不该发生的错误。你最好也忘了它。”她试图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错误?忘了?”他开始无法压抑渐升的怒气。“你可以说那些是错误,但你能忘了这个——”他的手抚上她的臀,一路下滑。“还是,这个——”他的唇凑近她。

    她整个人倒抽一口气,不敢相信他竟在神坛前这么做!更令她不敢相信的是,他竟可以如此轻易就勾起她的欲望!

    “瞧,你的反应多激烈。或许你以为自己可以忘了我,但你的身体却告诉我……你忘不了我!”他满意于他所看到的反应。“元百合,你的身体比你的心诚实多了。”

    “宇文竣!”她胀红了脸,恼羞成怒地看着他。“我是白塔巫女,你不可以这样……骚扰我!”她推开他。“你究竟要什么?”她几乎是半吼着。天知道面对他、抗拒他,有多困难。

    “我要你。”他一字一句说出。

    一时间,白塔仿佛陷人寂静。

    “你疯了。”她瞪着他。“你根本就是疯了!”

    “我清醒得很。”他扣住她的纤腰。“如果你舍得抛下这一切,我也可以什么都不要,带你远走高飞。”他望进她的眼。这是这一生中,他所做过唯一、也最真诚的承诺。

    她整个人愣在当常

    他说的,是真的吗?她真的可以离开白塔,跟他远走高飞?他的话令她震动。这是不是表示,她可以有自己喜爱的人、可以随意地想到哪里就到哪里、可以有长长的一生,用不着担心那看似短暂却孤寂的三十六年生命?

    她真的可以这么做吗?

    “不可能。”她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天底下没有不可能的事,而是你不愿!”他的脸色陡变。如果他可以做到,为什么她不愿放下这一切?“你根本是舍不得这巫女的地位和权力,没有勇气为我俩的未来奋斗。”他近乎指控。

    未来?他们之间,有未来吗?百合的心微微抽痛。

    “地位和权力。”她苦涩地笑。“你真以为,白塔巫女有何地位和权力可言吗?就算有,也不过是短短的三十六年。而那是用孤寂和生命换来的。宇文竣,我们之间,没有可能。我说过,那些……都是错误。”

    “那么你所说的感化和拯救呢?你不是说过,那是神的旨意?若真是如此,你怎能不顾神的指示,抛下我这个该被拯救的人?”他激动地捉住她的双手。

    她没有反抗。“我的拒绝,就已经是在拯救你。你不知道自己所提出的是多么荒谬的要求,你也不知道我在神谕里看见的是你和另一个女人……”

    “没有别的女人!”他打断她的话。“除了你之外,我不会再要。 别的女人!”

    “那么,我在月湖畔看见的那女人又是谁?别以为我什么都不懂。”在与他……发生关系之后,她终于弄明白了。“你不是‘女性杀手’吗?这是你自己亲口说的,要我如何相信你没有别的女人?”藏了许久的话,终于一股脑儿地吐出。她自觉说出这些话的自己,像是个充满妒意的女人,但她却无法遏抑。

    该死!他暗暗诅咒。“那些都是过去的事了。自遇见你之后,我——”

    “你别再说了,我不会相信你的!神谕清楚地显示——”

    “别再跟我说那些该死的神谕!”他突然暴吼。“没有人会比我自己更明白我要的是什么、爱的是谁!包括你那个愚蠢无能的神!”很明显的,神谕并没有告诉她真相。而他必须自己让她知道!

    “你不可以这样侮辱神!”她震惊,亦惶恐。但她也没有漏掉他所说的,有关他要她、爱她的那些话。

    “侮辱?我只是说出事实!如果她连我心中所爱都无法知道,又算得上是什么万能的神?如果神连自己子民的幸福都无法成全,又算什么护佑子民的神?”

    “够了!”她捂住双耳。“出去!你出去!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她的话让他整颗心冷了下来。

    “我走,就永远不会再回来。”他勾起她的下巴,直望进她的眼。“你真要我走?”

    “走!”她用尽所有的力气喊。

    他望着她,转过头,毫不犹豫地离开。

    ※

    ※

    ※

    心碎的感觉,是没有感觉。

    她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直到东方大白,第一线阳光洒进塔内,她才惊觉到自己已经这样呆坐了一整晚。

    他走了。不会再回来。

    这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吗?但为什么,她却感到从未有过的空虚。 跪坐在神坛前,她祈求着神明的原谅和庇佑,但怎么样也唤不回内心的平静。

    她该怎么办?又该怎么做?

    他离去时眼中的冰冷神情,一再浮现在她脑海。不!她这么做是对的!她用力晃着脑袋,试图将他的身影晃离。

    接下来,她该怎么做?望着凄冷的白塔,一股寒意令她不得不环住自己的身体。“神哪,我该怎么做?请你告诉我!”她仰头问天。

    封塔。

    这样的字眼突然出现在她脑海。她陡地起身。封塔?!这是神的旨意吗?纵然知道不容怀疑,她仍忍不住要质疑。

    白塔的存在就是为了护卫鲜卑子民,维护人们的信仰,而现在却出现了封塔的旨意?老天!那下一任巫女的培养又该怎么办?封塔?这又会持续多久?

    然而,除了封塔之外,神未再给她任何讯息。

    ※

    ※

    ※

    “竣,你是怎么回事?最近脾气大得吓人。再不收敛一下,只怕你手下那些猛将都要投靠敌军去了。”拓拔鹰骑在马背上,目光直视着前方。

    近来,为了要到大唐寻妻的事,他与宇文竣都在进行国内政军的部署,为的就是希望他们两人同时不在的时候,一切能正常运作。而这样的安排部署,便耗去了数月的时间。

    纵然鲜卑的规制早已步上轨道,但毕竟前往大唐的路途太过遥远,往返更是耗费时日,是以他必须有万全的准备才能出行。

    不过,最近在视察竣的军伍时,发现军力虽更胜以往,但将士们却个个愁容满面。上前问起,却得不到具体的答案,待看见竣这家伙时,他才明白原因出在哪里。

    “怎么,有人向你告状?”宇文竣并未放慢速度,继续策马前进。要是让他知道是哪个家伙,有得他瞧的。

    “会告状,就不配作我鲜卑的将士了。”拓拔鹰摇头。“我又不是瞎了,还需要旁人来告诉我?前阵子困扰你的‘污名’不是都解决了,听说你最近挺风流快活的,怎么,该不是——又玩出火来了?”

    “什么叫‘又’,我宇文竣向来把女人收拾得服服贴贴,说到问题,你还是想想怎么处理那个一天到晚想当王后的贺楼佳满吧!听说你要到大唐娶妻的这几个月来,瞧她闹的,你不烦,我还嫌累。”

    自步出白塔的那一刻起,他就告诉自己,必须要将百合自他的生命中拔除。

    如果她对他无心,他又何必自作多情。

    感情,本就必须两厢情愿,纵使她是他第一个动情的女子,他也无法为她抛去尊严、舍弃一切。

    只是他不信,她对他,真无一丝情感?无论有多不想承认,他对她的想念,并没有因时间的增多而减少;相反地,她却像是在他脑里、心里生了根,他有多希望忘了她,就有多——想她。

    那么她,又为何能如此无情?

    他不可能再进白塔找她。事关一个男人的尊严。

    但,如果她有心的话,又为何不来找他?她是有能力找到他的,以前,她不也曾经这么做过吗?

    不知有多少个夜里,他被房里细微的声响所惊醒。然后,又在懊恼与痛苦中睡去。懊恼的是自己的无用,痛苦的是,无法见着她的思念。

    问他为何脾气大?哼,几个月没睡好觉的男人,脾气还会小?要他收敛?除非谁有办法让他好好睡上一觉。

    拓拔鹰皱起了眉头。“我可以确定,自己并没有给佳满任何的希望。

    “光是你确定有个屁——”宇文竣差点骂出粗话,旋即收敛了话锋。“如果我是你,早好好教训那女人一顿了!”

    “如果我是你,早好好管管自己的脾气了。”拓拔鹰扬眉。

    宇文竣不以为然,顺口改了话题。“对了,那个白塔巫女要封多久的塔?”话一出口,他却发现自己的话题竟仍离不开她。

    该死!他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他不是已经决定将她自他的生命中驱逐了吗?

    拓拔鹰抬眼,对于他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有些好奇。“不清楚。自百合巫女从塔顶送出神谕至今也有数月了,据信上的指示看来,似乎没有明确的指示。不过,不管怎么说,神的指示自有她的道理,不是吗?”

    “以往,似乎从未有过封塔的情况。”宇文竣陷人沉思。

    是因为他吗?还是,因为他,她受到了神的惩罚?这是他这几个月来,在脑中盘旋不去的担心和问题。

    “别提这些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得出发到大唐去,记得准备好该带的东西。”

    宇文竣点头。或许到一个陌生的国度后,他就可以彻底地忘掉她。

    不见她已有数月。明日,他就必须启程远赴大唐,待回到鲜卑,也不知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年复一年,日子很快就会过去。

    他与她之间的距离,也将越来越遥远了……

    ※

    ※

    ※

    她的身体,正产生着剧烈的变化。

    是的。

    她有孕了。

    怀的正是他——宇文竣的孩子。初发现自己身体上巨大的改变时,她惊慌得以为自己即将死去。翻遍了藏书、找遍了经典,却找不着太多与这些有关的讯息。

    直到她开始感受到体内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