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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部分阅读(1/2)

    “小女孩的游戏。”她,把一切看进眼底。

    “我们出去谈,我不想吵醒她。”他深情的往楼上看。

    “有何不可?”她,没有改变脸色的回答。

    走出大门外,他掏出刚才随手塞在衬衫口袋的香烟,却遍寻不着打火机。

    她,打开手提包,随即递过一个打火机来。“看来,她没有好好照顾你。”温柔而仔细的端详他的脸。

    “她……”徐士哲点燃了烟,深深的吸了一口,又长长的吐出烟来,烟和岚气混合在一起,却还是往上飘升,而后散逸不见。

    “有,她照顾我,但不是你实际可见的外表,而是这种。”他将左手贴在胸前。

    “但是,你变憔悴了,如果她爱你,怎么会让你这么落寞?”她,不死心的追问。

    “这就是你和她不同的地方。她没有追问过我什么,也不会试图掌控我的行踪、想法,她信任我,就好像我信任她一样,这就是你做不到的。”

    “我当然可以,只是你不值得我太多的信任。”她,柔柔的回应,捍卫自己的自尊。

    “如果,我为你改变呢?你是不是仍然会留在我身边?徐,你知道我比任何人都需要你,你怎么能不做解释就另结新欢了呢?”她,哆嗦着嘴唇,静静的流着泪。

    “早在认识你之前,我就认识她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在一起?”

    “你比我更清楚为什么吧?”他不想说破。

    “我以为你会改变的。”她,侧着脸饮泣。

    “你知道我不会,为什么要骗自己?”

    “因为你一直都对我很好,我不以为我不能和你长长久久在一起。”她,双手掩面。

    “你比谁都更清楚,你在欺骗你自己,而关于这一点,我没有能力帮助你。”徐士哲冷然的说。

    “虽然要分手,可是总有一些情分还在吧,难道以后就不再见面了?”她,放开掩在脸上的手。

    “不会,我们还是会常见面的,至少工作上的接触是无法避免的,我只希望……你别打扰纺雾,她……”徐士哲的眼神黯然闪烁。“她不是你的对手;而我,即使她真的离开我,也不会回到你身旁的。别伤害她,也别伤害你自己,如果你做得到,我会感激你的。”他恳切的说。

    她,甩甩头,泪眼蒙蒙的看着徐士哲,不发一语的走向她的车子。

    “答应吗?”徐士哲随在她的身后问。

    她坐进车里,咬了咬唇,启动车子走了。

    徐士哲站在原处,看着她的车绝尘而去。过半晌才暗哑着声音说:“你们可以出来了吧?”

    欧意融拉着阿琳走出她们藏身的树后。“我们不是故意的,只是走上来时,刚好看见那个最温柔的梦中情人也来了呀!所以,只好趁着她还没看见之前,先躲起来啦。”欧意融笑嘻嘻的说。末了又问:“老师有江云之后,为什么还和温柔往来呢?”

    “这个问题,只有江云问我,我才会解答。”徐士哲又燃起一根烟,看了看手上的打火机,将它扔给欧意融。

    欧意融伸手接住,把那个打火机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才说话:“干嘛呀?都彭的哟,送给舒青,他准高兴死了。”

    “你若说是温柔手里拿过的,他会更高兴吧。”徐士哲微微一笑,接着打手势问阿琳:“昨晚在哪儿过夜?和阿妨他们吗?”

    “对啊,大家发觉你们悄悄走掉后,没过多久就回练团室了,只有舒青一整夜都没再出现过。”委琳用手语回答,接着把手上的早餐袋和水果递给了徐士哲。

    “我们特地早起到山下的市集买的喔。”欧意融说。

    “你又让阿琳开车了?”徐士哲质问欧意融。

    “一大清早,路上根本没什么车,会车时也有路旁的圆面镜可以看,这些不需要听觉就能做的事,为什么不让琳姐姐也试着做一做呢?”欧意融背对着委琳辩白。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只是……你别太莽撞了,我把你带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要你爸妈更操心的。”

    “我不会让大家操心的,我的努力,老师也看到了,我只是对读书没兴趣,但这并不表示对其它的事我也像读书一般智障加白痴啊!”欧意融嘟嘴不依。

    “那好,是谁告诉温柔我在这里的?”

    “是我。”委琳出人意料的越过欧意融,比了比自己。

    “为什么?”徐士哲一愣。

    “因为,问题总要解决的。”委琳慢慢的、无声的对着徐士哲说出这句话来。

    沉默,飘浮在空气中,无声的责问停驻在徐士哲的嘴边,他摇了摇头,走进大门里,不说任何一句话。

    “我做错了吗?融融……”委琳无声的询问。

    “大错特错。”欧意融也无声的回答。

    第九章

    他转身关上大门,沉沉的望向落地窗外,良久、良久……才慢慢走上楼梯。轻推开房门,纺雾尚熟睡着。

    他在床沿坐下来,缓缓的拨开散在她脸颊上的头发,看着她又红又肿的双眼,微一思索,他站起身来下楼到厨房,打开冰箱,提出了几大瓶矿泉水。

    再蹑手蹑脚的上楼进房后,回处一瞅,打开连着卧房的浴房,他把手上的矿泉水全数倒进一个小小的瓷盒,找了一条昨夜纺雾用过的毛巾,将它丢到瓷盆里浸透,然后再把毛巾提出来拧干。

    他凝神仔细的将毛巾摺成长方形,而后悄悄的回到床沿坐下,又看了纺雾熟睡的脸一会儿,才将手上的毛巾覆上她红肿的双眼。

    纺雾在毛巾覆上眼的那一刹间醒了过来,她反射性的按住覆在脸上的东西,却一把抓住他的手。

    “好冷。”她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而且想躲开。

    “对不起。”徐士哲轻轻的按了按她脸上的毛巾。“你的眼睛好肿,我忍不住……”他苦笑。“好像都是我害你的。”

    “你在说什么啊?说完之后,我才觉得快乐呀!因为不管阿哲要不要我,我都不再背负这种对我而言,无法承受其重的秘密了。所以,阿哲是我的大救星喔。”

    “那么,这个重量可是转到我身上来了?”

    “那……你还是不能接受了?”她不安的转动身体,试着掀开他覆在她眼睛上的毛巾。

    “是心疼的重量。”他移开毛巾,注视着她的眼。

    “肿得都张不开了。”她微一眨眼,却觉得双眼酸涩得无法打开,便开玩笑的说。

    “从今,别再那样哭了。”他说。

    “哭着想对过去告别啊。”她对他伸出手。“你都知道我了。我不知道对你说出那些话来,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难。那么你呢?阿哲,你不也有秘密要告诉我吗?”

    他深深的注视着纺雾,而后俊朗的脸上陡然蒙上一层红意。“我如何爱你很久了吗?”

    “不。”纺雾的头在枕上摇摇。“这个已经解答过了。我想要知道的是,你怎么在十九点九个月的断层后,又忽然的想起我?简直太神奇了。”

    “一直都想着你没停过,怎么有十九点九个目的断层?”他旋身入浴室后又出来,手上拿着他自己的毛巾,一样是摺得整整齐齐的才覆上纺雾的眼。

    “是吗?”这次她只皱了皱眉,并没躲开。

    “百分之百确定。”他认真的回答,然后也欹下身来。

    “我好想你。”他喃喃低语。“真的好想你。可是却从来没有动过意念要找你,因为,我知道只要透过申申,就能知道你的一举一动,我是如此安心,因为知道你就在那里,离我不远。直到你对那个小子动了情,我才开始有些警觉起来。”

    “哪个小子?”纺雾颇不明白。

    “你的情人兼哥儿们。”

    “纪豪。”她想笑了。“我和他纯粹是哥儿们。”

    “他并不这样想。”徐士哲指出。

    “他有爱我的自由,而我有绝对不接受的权利。”纺雾话中带着几分实在的冷酷。

    “他有这样的自觉吗?”

    “他知道,可是……无法控制,所以我躲开了。”她把毛巾往脸上压,感受那种沁凉的滋味。“也许下意识里我知道有人在等我。”

    “换我累了。”他有意避开话题。

    “我也还没睡饱呀。”她在枕上屈起右手撑住头。“不做点儿什么吗?”半带玩笑的。

    “暂时不要。”他将纺雾拥入怀。“陪睡。”

    “唔。”她移动身子,试图寻找一个最舒服的姿势。

    不到几分钟,两人就一同沉入梦乡了。

    可没过多久,她又醒了过来,翻翻覆覆的不安稳,却又怕吵醒了他,在半睡半醒一段时间后,她的头疼加剧。

    但是他一直将她拥在怀里,即使熟睡了,也没松开手,让纺雾觉得左右为难了。是要体贴他、委屈自己呢?还是要起床,却又不可避免的吵醒他?

    她挪了挪眼睛上的毛巾,将它推上额头。入眼的是他那密密长长的睫毛。她忍不住笑了一下,从来也没发现过他有这么浓密的睫毛,真想伸手去轻抚几下。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他却翻了一下,放开了圈在她身上的手。

    她又躺了几分钟,才小心的起床,略微坐了下,刚刚站起身,头重脚轻的感觉便席卷而来。

    “哎哟!”她忍不住又坐了下来。

    “怎么了?”徐士哲迅速的张开眼睛。

    “睡眠不足。”她对他抱歉的笑了笑。“吵醒你了?”

    “没关系,怎么不多睡一点时间?”他看看手上的表。“十点刚过而已。”

    “不行,愈躺头愈痛呢。”她抬起左手臂搭在额头上。“你再睡,我冲一下澡就来。”

    “嗯。”徐士哲迟疑了一下又说:“别离开。”

    “不。”她把手伸向他摊开的掌心。“除非你不要我。”

    “不离不弃。”他莫名的说了这一句话,而后握紧她的手。

    “红楼梦里的。”她会心的对着他点点头。“这是你对我许下的第几个承诺了?”

    “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这么脆弱。”

    “用承诺来巩固我们之间的情分吗?或者用时间来巩固?”她抽回手。“再多睡一点时间,等我冲过澡还要再睡哪!”

    “冰箱里有阿琳他们买来的早餐。”他困倦的告诉她。

    “嗯。”她抑住想再和他说话的冲动,起身进了浴室。

    “错?”委琳诧异的张大眼睛。

    “是啊!老师的事,他自己最清楚了,要怎么应付温柔那种女人,老师自有他的想法,你插手的动机虽然是一片好心,天知道会不会愈搞愈糟糕。”

    “喂。”委琳打了欧意融的头一下。“你这小鬼骂起我来了?可是,我喜欢温柔,听说江云比我还小,这样叫她嫂嫂怪别扭。”

    “你打得太快了,我看不懂啦。”欧意融伸手从委琳的小袋里抽出纸笔来写:“你怎么认定高个子或温柔会变成你嫂嫂?我才有野心当你嫂嫂咧!”

    “拒绝!拒绝!”委琳顾不得拿起纸笔,一个劲的摇头拒绝,手语不自觉又愈打愈快了:“你这么捣蛋,我受不了,要是你当了我嫂嫂,我马上和哥哥脱离兄妹关系。”

    “我也不要啊!我还怕被温柔折磨死咧。”欧意融写。

    “你愈写让我愈不懂,温柔不温柔吗?”话中有话。

    欧意融咧咧嘴,做了一个“恐怖”的脸容:“就是太温柔才让人觉得可怕,要是你说话大声一点、态度强硬一点,不知道内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你在虐待可怜的她,其实只有天知道,到底谁才是受害者。”

    委琳看一看欧意融写的,还是摇了摇头。

    “唉!不懂?搞不好这几天你就会亲眼看到一场了,给你一个忠告,不要乱下判断,不然你会后悔。”

    “不知道哥哥的立场怎么样?”

    “高个子啦!还想!不然刚才不会不理你就走掉吧?”欧意融实事求是的推测。

    “大概吧!那场大车祸后,我曾经看过哥哥手上拿着一张很老旧的照片,虽然是个小孩子的,可是看得出来是江云小时候的样子。”

    “我们还是别猜了,我昨天也没睡几个小时,你想要不要潜进去客厅的沙发再睡一下?”欧意融写。

    “哥哥。”委琳担心。

    “不会吧!我们别弄出声音就好了。”

    “好吧,其实我也很累了。”委琳写完,边将纸笔收进袋子,边推开门先走进去。

    一室的寂静,让委琳觉得放心多了,慢慢的下了小台阶往对面放在落地窗旁的沙发走过去,躺在沙发的那一瞬,她满足的叹了口气,对着欧意融招招手,然后便沉沉的睡去。

    欧意融蹙眉看了看楼上,安静的在脑中想着一些事,而后笑了一笑,也躺了下来,对着寂静的空气,喃喃的道一声:“晚安。”

    从浴室出来后,纺雾觉得舒服多了,可是一身隔夜的衣服让她觉得浑身不自在,她想着昨天早上随手提出来的小旅行袋。应该还放在车上吧。她在心里想。

    我要暂时离开喔。对着床上的他悄悄的在心里说过后,她又爱恋的凝视他一阵子,才走了出去。一下楼梯,就看见委琳和欧意融躺在沙发上熟睡的姿态,她的头一反应便是脸红了。还好我和阿哲没做什么。在心里想。

    她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气温,并不觉得冷。抑住了要帮她俩找个小薄被来盖的念头。她把脚步放得更轻更慢……打开玄关的门,带着如释重负的心情,迎接门外炙艳的阳光。

    暖热的阳光,好像一刹间打开了她郁闷的胸臆。她在台阶上找了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尽情的让阳光晒遍全身;偶尔徐徐的山风吹来,使她的心情更加愉悦。就这样坐了十几分钟,她却又恍然想起手上并没有车钥匙,怎么去开车门拿衣服呢?

    “那就让阳光杀杀菌喽。”她扯了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对自己说。漫步下台阶,她还是绕到车旁,试图拉了拉车门,果然如预期的:文风不动。

    她不自觉的对车子皱皱眉,却听见身旁响起一阵钥匙的叮声。她突然间不敢循声而望,心也沉甸了。

    “我来帮你。”那么轻柔的声音。“找东西吗?”温柔熟练的打开车门。“是什么呢?”

    “找一个旅行袋。”纺雾指了指后座那个深黑色的背袋。

    “嗯。”温柔将身子探进后座,把袋子拾了出来递给她。

    纺雾看出了温柔在轻柔的声音下,闪烁在眼中的怒火,那种强自压抑的疯狂,唤醒了纺雾潜在心底深处曾经经历过的恐惧,她下意识的退离温柔几步远。

    “你怎么了?脸色发青了呢。”温柔问她。

    “大概是昨夜没睡好的缘故。”纺雾强自镇定。

    “他,很好吧?”温柔意在言外,声音竟如此露骨。

    纺雾一下子反应不过来,“没有”几乎脱口而出,意念却在电光火石间转过来。“他很好啊。”

    纺雾平静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比起你其他的男人呢?是不是令你更舒服?”温柔直视着她的脸问,全然没有一丝迟疑或害羞。

    纺雾陡然全身重重的颤震一下。“我没义务回答你这个问题。”她僵着脸,回身避开温柔的盯视。

    “你有!凭着你是我和徐之间第三者的身份。”温柔的脸泫然欲泣。

    “我不知道,他没对我提过任何事,尤其是你。”

    “那你至少看过报纸提到我和他的事。”

    “他要我别相信那些。”纺雾防卫的说。

    “那你该相信站在你面前的我了,我和徐在一起好久了,我们彼此默许照顾对方一辈子,直到你出现。你一定不知道我心里有多难过……虽然过去他也不是没这样过,可是他从不刻意躲开我,但是,这一次他却……”温柔哭了。“他却要求我放开他,我的心好痛,想了好久、好久,我想我还是来求你吧!我要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更爱他,更离不开他?如果不是,把他还给我,我会感激你。”温柔垂下脸,无助的绞扭着双手。

    纺雾看着温柔的泪一滴滴的落在她纤白细致却不断绞扭的双手,这一幕深深的唤醒纺雾内心的一个意象。她只能定定的、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也许,该趁着什么都没开始前快离开吧?这样是不是更好些?

    “那对他来说,我们两个间,谁才是第三者?”纺雾勉强自己问出这句话,总是不能不战而败吧。“你不知道你的角色在我和徐之间掀起多大的波澜,我也不想伤害你,可是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谁才是第三者?”温柔走近纺雾的身边,抬起头来,楚楚可怜的凝视纺雾的脸。

    “听你的解释,好像……我才是第三者吧。”纺雾站在原处,强迫自己接受温柔的检视。“但我不能把他还给你,因为他是他自己的,除非他要把他自己还给你,你不必向我乞讨。”

    温柔听完纺雾最后一句话,脸上变了神色。“我没有向你乞讨,”她的视线飘向好远的地方。“我只是需要你的帮助,只要你不再和他见面,他就会冷却下来。他总是这样,这么容易的陷入女人撒下的情网,总是没多久就又腻了,我其实也是在给你忠告,你知道吗?”

    “不需要你的忠告。”纺雾骄傲的回应。她想起那个意象的前身了。

    “我错认了你什么吗?”温柔收回视线。“你生气了。”

    “如果你认为我在生气,我也无所谓。别以为你是神,可以左右我的意志和情绪。”纺雾冷然的转身走上门前的台阶,看见窗子内的欧意融对她眨眨眼。

    她又转回身,面无表情的在视着站在原地的温柔,而后者那种怒火正自熊熊在眼内燃烧。纺雾手悄悄的朝后伸,隔窗敲敲欧意融的脸。

    窗内的欧意融矮了矮身蹲下来,只在窗缘露出一双骨碌碌的眼睛,执意的要继续看到结局。

    纺雾由方才温柔那双绞扭不安的双手,想起了她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