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普兰誓言 > 第 15 部分阅读

第 15 部分阅读(2/2)

、与命运做斗争而已。”

      “哦!是吗?但你的所作所为,却让很多家庭遭到悲惨的覆灭。”云卓知道此时不是她插嘴的时候,但却仍忍不住开口。

      “主祭司大人,你一向高高在上,日日权力斗争,认为这样就可以保住你的宝座;但却不了解你已经在另一方面逐渐挖掉玛格部落的根基了,像平民的怨言、奴隶的反叛、武士的离心,我觉得你不但不是在帮诺桑,反而是在害他,你让他成为象雄人憎恶的目标,甚至是历史的罪人。”

      黑吉丹瞪着她,眼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光芒,“云卓!你方才那一席话,便足以摧毁我和诺桑这十多年来的努力,你真不愧是坚赞的女儿,幸好你不是男人,否则将是最可怕的敌人。”

      云卓分析不出他这些话是褒是贬,她谨慎的不再出口,只把目光转向诺桑。

      “我没想到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不堪。”诺桑的语气已然平静,“结论是,今天的秘密若泄漏出一句,你所有的梦想将破灭,我也失去继承象雄王的资格,母妃更将一生背负不贞之名,对不对?”

      他说完,目光轮流看着每个人,最后落在云卓的身上。

      青月吉颓然坐了下来,叹息:“我最终还是连累了我最疼爱的儿子,这么多年的诚心祈祷也没有任何作用。因为自己的私欲,伤害了邦主,又因为这个秘密,伤害了很多知情的人,更因次,让你遇到了喜欢的女人,而你们却注定以伤心收尾,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黑吉丹拉起她的手,握在手心中,默默无语。青月吉脉脉地看着他,此情此景让人动容……

      “我们必须烧掉这唯一的证据!再来想别的方法祛除那诅咒,这么多年来,我利用主祭司的方便,查阅了大量资料,也算是有一些眉目了。”黑吉丹说着,便走向壁炉。

      “不!”诺桑抢过那封信,仍看着云卓说:“这要由云卓来决定,因为这一场谋杀,令她家破人亡,她说要烧,我才烧。”

      为了诺桑的未来,这东西还能留吗?云卓看着诺桑灰色的眸,点头同意。

      诺桑将羊皮置于熊熊的火焰之上,突然又回头对着黑吉丹说:“在这之前,我还有项要求。”

      “你说吧!”黑吉丹的脸色十分僵硬。

      “你必须从玛格部落所有的领地撤手,也不要再干涉象雄的内政外交,专心驱除诅咒吧,别让我的母妃永远处在痛苦之中。”诺桑说。

      “可以。”黑吉丹点头回答:“虽然统一象雄是我的梦想,我希望能让你成为第一个统一专政的王,但谁教你是我儿子,一切都由你吧!”

      “那么,下一个月圆日,我要正式娶云卓为妻。”诺桑再说。

      黑吉丹说:“当然,以她的智慧,将是最好的人选!”

      诺桑终于满意了,将手中的信一放,橘黄火舌高窜,一会儿就将张羊皮吞噬成灰。

      天神啊!烧去罪恶,我将以一生弥补罪恶,云卓在心中默祷着,阿爸、阿妈、茜玛,愿你们能够谅解。

      她张开眼,看到诺桑正握住她合十的双手,接着,两人相视而笑,之间充满了爱意及承诺。

      “不,我不能同意,在没有消除那个诅咒的时候,我不能同意,因为那种生离死别的感受,我的诺桑,你铁定承受不了!”青月吉哭喊着。

      “我可以去幸福边缘取那宝石,重新发个誓言。”诺桑自信满满。

      青月吉摇头,慢慢的从衣襟里面取出紧贴在胸前的一颗闪耀的宝石:“这就是‘执子之手’,15年前,黑吉丹冒着生命危险把它找到了并拿了回来,可是破解的方法依旧没有找到。”

      窗外透进了阳光,让室内闪着一片明亮的流光,那颗宝石发出奇异的光彩。

    8。9 孔雀河边

      这颗宝石竟是纯净透明的晶体,却在阳光下能幻化出各种颜色,让人心神荡漾,却又有着隐隐的悲戚。

      云卓掉转了眼神,却看到黑吉丹略带怨恨的眸,同样是灰色的眼眸,神情却大相径庭,云卓心底的不安又升了起来。每次看到黑吉丹,都让云卓感到不安,那种不安是心底的畏惧和本能的排斥。

      诺桑已经被那“执子之手”的宝石完全吸引了,他实在不能理解,这样一颗平淡得毫无色彩的宝石,怎么会拥有那么可怕的力量,让天下人心生敬畏,却有趋之若骛。他从青月吉的手中接过,仔细端详:“那个诅咒真的有这样大的力量吗?有人尝试过挑战吗?”

      青月吉点头:“勇于尝试的人前赴后继,谁不想拥有幸福?却只能悲伤成河。”

      诺桑沉吟片刻,继续说:“它是不是也只有在某个特定的时刻,才能发挥作用,或是更改那诅咒?就像我变成雪豹那样,只在红色月亮的日子?”

      黑吉丹接了话:“我也有这样的猜测,因为所有的诅咒都是在特定时刻才生效的,但这么久了,我还是没有参透。”

      诺桑转头看向云卓:“我们要相信那该死的诅咒吗?虽然不止一次的听到这诅咒,可我还是不能相信,也不原去相信,因为我一直认为,没有任何力量可以把相爱的人分开,除非他们并不或是已经不再相爱了。”

      诺桑的话让青月吉瘦弱的身躯一颤,她看了眼黑吉丹的背影,他一直看着石壁上悬挂的玛格部落的族徽——雄鹰。泪光模糊了双眼,她从诺桑手里取回那宝石,疲惫地说:“我累了,你们也下去吧,正好可以带云卓去看看这里的景致。虽然这里与希薇城同在普兰的天空下,景致却大不相同。”

      诺桑携了云卓的手告退,不久,黑吉丹也出了王宫的主厅,看到等待在外的诺桑与云卓,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无语。

      诺桑亦不说话,对视良久,转身拉了云卓离开。云卓感到那束目光一直灼烧自己的后背,却坚持着不回头对视,因为云卓的心比以前更矛盾了,面对自己刻骨仇恨的人,却心生了怜悯,他也是个权利、爱情、诅咒的牺牲品。背对他时,自己对他是同情的,但面对他时,结果可能是冲上去,为自己死去的亲人报仇。虽然那羊皮信烧了,虽然自己已经答应保守那个秘密,可那早已根深蒂固的仇恨怎能说忘记就忘呢?这样的矛盾让云卓的内心痛苦得就要撕裂,但好在身边有诺桑,可自己与诺桑的这份爱又会是怎样的结局呢?

      诺桑同样心事重重,走下在山顶的王宫,向城边的后山峡谷走去,远远的就听到了河水流淌的声音。河谷的两岸都是小路,河岸上柽柳成荫,柽柳的花开得早,迎风漫天飞舞,落英缤纷,如杜鹃啼血,凄艳无比,河中还有许多奇异的石头。

      诺桑走到浅岸边,从水中拾起几块石头,给云卓看:“这是从托麻山上被河水带下来的石头,是这里独有的,你看。”说着他拿起一块极像椭圆雀卵的石头,凑在耳边摇一摇,然后立即把云卓的头贴过来,原来着石头中竟然可以听见里面水的响动。

      云卓惊喜得忘了那些矛盾,说:“我以前听赤西师傅说过,这是一种名贵的药材:破卵石取其水擦眼睛,可使睛亮目明。”

      诺桑微笑:“在你眼中,似乎任何东西都可以成为药材,我听到最多的,就是你说这是一种药。我很想知道,你最喜欢的是那种药,最讨厌的又是哪种呢?”

      云卓想了想:“最喜欢的一时说不出来,因为只要能治疗病症的药就是好药,即使是毒药。但最讨厌的我却知道,就是——忘情水,它也许能让需要的人忘却痛苦,却会让他周围的人关心成病的药。”

      诺桑知道云卓又想起了伤心的往事,连忙又从手中取出一块鲜艳的红石,犹如珊瑚,云卓觉得美丽:“这个如果雕琢一下,一定是个美丽的项链。”

      诺桑摇头:“这种石头偏偏不能被人雕琢,只能保持原状做摆设观赏,因为,它一旦钻孔,便会崩成碎屑。”

      “竟有如此决绝的石头?不受摆布,亦不受改变。”云卓感叹:“似乎是爱情的一个极端——玉石俱焚。”

      “那么爱情另一个极端就是不断地妥协和改变了?如我。”诺桑笑。

      云卓望向那汪深潭,只有深情与专注。

      诺桑拥住了云卓,静静地凝视已不能表达心中的情感,他缓缓地低下头,云卓羞涩得闭了眼。当双唇碰触的刹那,如同夏日里的闪电,击中了云卓痛苦的心,她的腿一软,两人站立不稳,竟跌入了孔雀河中。

      春天的河水冰冷刺骨,云卓却满面绯红,诺桑放声大笑起来,他起身拉了云卓起来,走回岸边,立即找了干枝生起篝火,让云卓脱下沾湿的袍子,架在火上烘烤,自己也脱了湿衣服,坐在火边。在火光中,云卓的脸更红了,她不敢迎接那比火还炽热的目光。

      回到山上的王宫已是傍晚时分,酥油灯映照着整个王宫,虽然灯火通明,却孤独冰冷。

      丰盛的晚宴过后,云卓在众多女仆的簇拥下往备下的寝宫走,在长廊的转角处,看到了憔悴的曲玛,她一看到云卓,眼中燃烧起熊熊怒火,恶狠狠地盯着云卓。

      云卓并不怨恨曲玛,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女人而已,云卓继续向寝宫走去。

      曲玛象受了伤的野兽冲出王宫,在柽柳林中痛哭失声。

      山城的夜很深沉,天上的弯月很亮。黑吉丹满怀惆怅地走入柽柳林,听到断断续续地哭声,寻声而来,正看到痛心的曲玛。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光彩,他走到了曲玛的身边……

      清晨,云卓醒来,发现枕边竟然多了一个锦囊,打开竟是那颗“执子之手”的宝石,还有一片竹片,上面刻着古老的文字,上面刻着破解月弥部落诅咒的方法……

    8。10  血的祭奠

      云卓紧握着竹片,心中充满疑惑,这颗“执子之手”明明在青月吉的身上,怎么会到了她的住所?而且这宝石已经得到15年了,一直没有找到破戒方法,为何自己刚到,就出现了这个竹片?细看这刻有破解方法的竹片,文字是古老的大食文,可竹片却是巴人贩盐用的?再看方法,并不危险,只不过是与月弥族人相爱的人将自己的食指割破,挤出血滴在宝石之中而已,即不需要特定的时间,又不需要任何咒语?有太多的漏洞让人生疑!

      云卓左思右想不得其解,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云卓连忙将竹片和宝石塞回锦囊,然后将锦囊放进自己袖子里。

      诺桑来到门外说道:“云卓,还没起来吗?快出来,我带你去山上看日出,这里的日出与希薇城的不同。”

      云卓打开了房门随诺桑向外走,在转角处,又看到了曲玛,她幽怨地看着诺桑,跪下行礼,诺桑没有理会她,拉着云卓继续前行。

      穿过中厅的时候,青月吉也正从自己寝宫的方向走来,看到诺桑,她顿了脚步,诺桑亦停了脚步,相互凝视,片刻,诺桑轻声问:“母妃可安好?”

      青月吉摇头,既而又点头,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脸泛红潮,呼吸紧促。诺桑有些惊愕,云卓连忙走了过去,扶她坐了下来,手搭脉搏,急促又杂乱。

      云卓连忙让诺桑差人去取自己的金针,自己则从袖笼中取了随身带着的安神药丸,让青月吉含于口中舒缓一下,金针也取来了。

      施针后,青月吉的呼吸渐渐平稳,脸上退去了灰暗红色,却苍白,云卓写了药方让仆人去煎药,诺桑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听到讯息的黑吉丹匆匆赶来了,看到苍白的青月吉,想要上前,又碍于仆人众多,止了脚步,对上青月吉的哞,脸上亦是苍白一片。

      青月吉叹了口气:“这心疼的毛病好久没有犯了,这次竟比哪次都疼痛,多亏了云卓在身边,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她把头转向云卓,眼神却越过了云卓,看着黑吉丹:“让你担心了吗?”

      黑吉丹轻轻摇头,无语,青月吉不再看他,唤了仆人将自己抬回寝宫,并决绝了其他人随侍。看着她们没入王宫幽暗的转角,云卓、诺桑、黑吉丹的心里都是五味杂陈,难于表达。

      走出中厅,红色的太阳已经在宫墙上了,大地也染了一片红光。

      诺桑依旧拉了云卓来到达拉喀王宫的最高处:“这里是看日出最好的地方,也是看整个普兰的好地方,希薇城就在那个方向。”挪桑抬手指着东方,今天的天气真晴朗,万里无云,普天之下,只有起伏的山峦和广漠的平原,“很小的时候,叔父就在这里告诉我,红色的霞光中,雪山、湖泊映称下的城池就是希薇城,就在指尖的前方,那里是最美的地方。”

      云卓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一片苍茫,触目皆是黑白与蓝。往下看去,可以俯视整个达拉喀山城,转身往悬崖下望,竟都是很陡峭的山坡,分岔蜿蜒的孔雀河在它的下面纵横着汇成了银色的一道。高耸的那木阿比峰和洁白的那尼雪山辉映在两面,斜下方有一道孤立的残墙屹立在山上朝向孔雀河的方向,被风化侵蚀成的五道印痕形状。在蓝天下,就象一只伸出的手,无力地向人们昭示着曾经多年的历史、爱恨、情仇。

      “为什么黑吉丹会对你着重说明希薇城?”云卓问诺桑。

      诺桑摇头:“也许那里有他最好、最美的回忆,可能他就是在那里遇到母妃的吧。”

      云卓亦叹息:“很多知道过往的人已经逝去,而活着的人也会死去,带着深藏在心底的故事,成为永久的秘密。”

      她们在山顶上静静地坐下来,吹荡着从河谷和雪山上飘来的风,看着下面飞翔的黑色鸦雀。感受着山川河流的绵长和一切俱往矣的复杂味道。

      一日的光景就这样平淡的过去了,云卓和诺桑回到了表面堂皇,里面却幽暗的王宫。云卓回到寝宫,脱下袍子,想到那个锦囊,伸手去袖笼摸,却是空无一物。云卓震惊了,急忙回想可能丢失的地方。早上的一幕闪现在眼前,难道是自己在取安神药时带了出来?

      云卓往中厅跑去,在青月吉坐过的地方仔细寻找,却哪里有锦囊的影子?一种不祥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呼唤诺桑的名字,拉他同去青月吉的寝宫。

      清冷的月光洒在青月吉的寝宫中,却勾勒不出她的影子,仆人们回禀:“王妃刚刚出去。”

      诺桑不知道云卓的慌乱所谓何来,云卓只好将清晨看到锦囊的事情告诉了他,诺桑的第一感觉也是深表怀疑。可如果那锦囊被青月吉看到,她一定不会怀疑,诺桑立刻冷静下来,镇静地吩咐所有仆人在整个王宫中搜索王妃的下落,诺桑吩咐云卓在王宫里等消息,自己则带了卫兵到山下去搜索。

      云卓坐不安稳,心中惴惴,不自觉地向王宫最高的地方走去。刚转到山路上,月光的光晕下,青月吉孤单清瘦的身影就在山顶。

      云卓立即提起裙角向上跑去,月光突然更亮了,从天空射下五道灿亮的光芒,笼罩了青月吉。

      “不!”一声凄冷的惨呼从云卓身后传来,黑吉丹!竟然是黑吉丹,他三步并两步超越了云卓冲上去。却在靠近时被巨大的能量掀翻在地,他爬起来,匍匐着向那光芒笼罩着的青月吉伸出手:“不要,不要这样做,求你!”

      光芒中的青月吉看着黑吉丹:“不论怎样,我都会做,因为我爱你,却让你受了这么多苦,我于心不忍;因为我爱你,所以拼命想与你长相厮守,如果这辈子不行,下辈子也要;因为我爱你,所以一定要将这可怕的诅咒破除;更是因为我爱你,所以要让我与你共同的儿子得到幸福,你怎么会阻止我呢?”

      黑吉丹泪水纵横:“主动破解的人会死,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不告诉你破解的方法,我也没有勇气去破解,因为我还要看着你,哪怕只是匆匆一眼。”

      青月吉微笑:“有这句话就足够了,我这孤独、疼痛又罪恶的一生得到了最珍贵的爱情就足够了,我该偿还,为了诺桑也要偿还我偷偷得到的东西,我们还有来世,不是吗?”说着,她取出银制的小刀,割破了食指,5道灿亮的光芒搅动起来,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滴入那颗执子之手中。

      黑吉丹疯狂得几次要冲进去,却又被狠狠地掀翻,他眼睁睁看着青月吉的血不停地流淌而出,他痛苦得大吼,转头看见震惊的云卓,一把抽出腰刀就劈向云卓:“破解方法明明给的是你,为什么会是她来做,你这个危险、可怕的女人。”

      一个有力的臂膀将愣在那里的云卓拉到一旁,并用另外一只手臂抽出短剑挡开了劈来的腰刀。

      光环中的青月吉大急:“丹!你不要再伤害白玛的女儿了,都是我们的私情让她受了那么多的苦,白玛可是我最好的朋友,却因为我丢了性命。当年你不该那么做的,真的不该。”

      “是坚赞知道了我谋杀扎诺巴的事,我才不得以做的。我没有任何办法,破解的方法和执子之手都是扎诺巴找到的,他甚至要毁了那宝石。因为他也深爱着你,可你却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的怨恨使他要毁了执子之手,让你永远得不到幸福,让我们的儿子,你的族人永远在那诅咒中痛苦,我才杀了我的亲哥哥呀。而坚赞和白玛是完全知情的,他们活着太危险,我才不得不找了借口让他们带着秘密永久的离开。”黑吉丹瘫软在地。

      青月吉的血继续流着,她露出极美的微笑:“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我好幸福,曾经你问我幸福是什么?是等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