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着他,不停的道歉。“我不知道会有很多事····我想打电话给你的···可是我没有记你的电话·····对不起夜····对不起。”他的心慌让我很满足。证明他真的喜欢我。我很高兴。
“妍,你不会离开我吧·····不会再离开我吧····”久夜抬头看着我,漆黑的眸子里是说不出来的感情。
“是,不会。”我微笑着说。
“妍····走了呢,都走了呢····一个都不留。”久夜拥着我,低低地说。
“妍,你知道么,是我,把自己变成这样的啊。知道么,是我亲手杀了自己的弟弟呢。那时候啊,那血,溅了我一身啊·····我弟弟的血啊·····”他的手紧紧地抓着我,疼痛蔓延开来。
“我知道···夜,这不怪你,不怪你····”我敛眉。这是午夜的首领应该承担的痛吗?他明明,不像这个世界的人啊····
“我一直在等着被人带走·····午夜的训练,很可怕啊····我和弟弟,还有表妹,关在这里····这所大宅子里····自相残杀。呵,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活下来····弟弟杀了表妹,他推她到湖里····淹死的···知道么,我就在房间里,我看到了,看到了····可是我没有救她···没有···因为她注定要死的···如果弟弟不杀她,我也会动手的···动手的····”感到肩膀上一阵冰冷,久夜,你哭了么?这样的痛苦,一定让你生不如死吧,久夜,为什么,我一直感觉,这不是你的世界呢?
“我一直在等待,等待救赎····妍,我不想在这里啊,我讨厌杀人啊····可是,没有救赎,不会有人解救我这种人的····”久夜抬头看着我,笑容依旧温柔,只是多了苦涩的意味。
“夜,别说了,你累了。”我伸手拂过他的脸,淡淡的笑,凝视着他漆黑的眸子,我看着他倒在我怀里。
“没事了···夜,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我看着他平静的睡颜,温柔而浅淡。轻轻勾唇。
夜,我知道你的痛苦,这是黑暗的痛苦,每一个人都是这样,我明白,明白。
身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嗯。”
“明天会和飞鹰组谈话。”
“明白。”
收回手机,我看了一眼久夜,让他躺好,从柜子里拿出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走到观月台。
今晚,没有月亮。
其实,即使有月亮也没什么意义。黑暗中发光的物体,即使光芒再纯洁,它本身也是黑暗的。
污秽不堪。
冷笑,我的拳头狠狠的打向旁边的柱子。不痛,真的不痛。
因为已经麻木,所以,再深的伤害,也不会有丝毫疼痛。
这就是悲哀。
回头,看到深深沉睡的少年,我紧紧地闭上双眼。
久夜,这是命运,被黑暗囚禁,就注定痛苦一辈子。
没有谁能逃开。所以,你的救赎,注定不是救赎。
[暗黑浮生:82。潜伏的暗色①]
秋季有雨。连续了几天阳光,终于是下雨了。而且,还很大。
“下雨了啊,真是少见。”久夜泡着茶,外面哗啦啦的雨声听着很安心。
“嗯····不过现在下雨还真不是时候。”我淡淡的点头,咬着从久夜那里刷来的京果子。
“尝尝,这次一定不会再苦了。”久夜递上他泡好的茶,微笑道。
“嗯····夜终于不再拿黄连泡茶了啊。”抿了一口,我笑道。
这家伙泡的茶一直很苦,这让我发觉了黄连的新用途。不但能当药材,能泡酒,还能泡茶。
久夜失笑。
“瞧你说的。”
门突然被拉开。
“首领,伊吹来了。”樱井探进脑袋笑道。
“嗯,让他进来。”久夜点点头。然后扭头看我。“妍,你····”
“让我回避吗?好,我先出去了。”我笑着点头,放下杯子起身。
“抱歉。”久夜歉意的看着我。
“好啦。”我摆摆手,出去,与进来的伊吹擦肩而过。
“雪野小姐。”
“午安。”
“午安。”
雨很大,我从走廊下面走到院子里,站在湖边,淡淡的受着雨淋,垂眸。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一般般。
——这不是你的风格。
——够了,不要啰嗦。
——cat,不要一错再错。
——我忍让,是相信你可以回头。
抬眼,我看着远方,目光幽远。
我知道,都知道,全部,都知道。
可是,有些东西,注定要一辈子牵绊。
“妍?!”久夜有些惊异的声音突然在身后传来。
我转身,看到他正蹙着眉奔向我。
怎么了?
“你怎么可以站在这里!”被他猛地拉入怀中,他惊魂未定的声音还在颤抖。“这么大的雨,湖水会涨的!你想淹死吗?!”他第一次,怒气冲冲的,和我说话。
本想告诉他我会游泳,只是突然想起那夜他告诉我,他妹妹是被淹死的·····
原来如此,是害怕了。
“对不起。”我低头道歉。
“以后不要再站在这里了。万一发生意外怎么办?”他不安的看着我。
“好。”我笑笑,和他走进房间。
伊吹已经走了啊。
“今晚要出去。”我看着低头收拾茶具的久夜,开口。
“我派人跟着你。”
“不用了。”我笑。“神鹫组不是已经被解决了么?”
“如果有人知道你是午夜的,也会收拾你的哦。别忘了,午夜很多仇家的。”久夜抬头笑道。
“没事,我会注意的。”我低头。
“那么晚了,你出去做什么?”久夜疑惑地说。
“没什么。”我闭上眼摇头。
“算了~~我也要出去一下,不陪你了。”他站起来。
“那我也走好了。”我也跟着站起来。
“哎?”
“本来晚上走是因为怕夜会寂寞嘛。”我眯眼笑道。
“你啊,”久夜宠溺的拍我的头。“要我送你吗?”
“不用,我慢慢走着就好了。”
“那好吧····早些回来。”久夜温柔的看着我。“我希望我回来时,可以看到你。”
“尽量。”我抬头微笑。
久夜离开了。我看着他离去的雪白的身影,紧紧地咬住下唇,然后关上门,转身。
跪坐在暖炉旁,我轻轻地抚弄着久夜最喜欢的茶具,然后,手伸进暖炉。片刻后,握成拳头伸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夜。
起身,拉开门,我向外走去。
[暗黑浮生:83。潜伏的暗色②]
依旧是那冰冷的仓库。
李冰妍走进来,门被随即关上,掩住外面的光色。
在一旁站定,她冷冷的看着黑暗中只显出轮廓的人,抬起手臂,握拳的手一甩,一个很小,非常小的东西跌落在地。
“最后一次。”
“你跟我谈条件,cat?”冰冷的声线。
“我要你立刻,解决。”眯起冰冷的眼,她如是说。
“这与你没关系,做好你的事。全身而退。”
“结束了?”
“嗯哼。你不是巴不得赶紧完么。”
“哼。”冷哼一声,她抚了抚长发,转身向外走去。
“如果不是,你知道的。”
“不要把我当作窃听器。”听到这话李冰妍停下脚,头也不回冷冷的说。“我不知道他们谈什么。”
“你好像又走错了。”话锋一转,黑暗中的人如是说道。
“你什么意思!”李冰妍全身一震,猛地睁大眼,扭头,目光刀刃般凌厉。
“回去吧。”可是他不说了。
“·····”冰冷的目光凝视他半晌,她转头,冷冷的走出去。
“注意她的行动。”
“是,少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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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没停,只是小了下来。
李冰妍在街道上走着,淡漠的神情似乎与外世隔绝。
这个任务太简单了。不过,全身而退,很难。
注定是要失去的。
那个家伙·····他以为自己是机器人吗?没有感情·····最好去死。
抬头望着灰暗的天空,雨似乎没有停的趋势。
就这样下着吧,下着····等停了,一切就结束了。
是的,结束。干干净净。
收回目光,她继续向前走去。
前方,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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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月的话:
哈拉····可能会让亲们感到不过瘾,妍在午夜怎么这么太平啊。不过他就是这个样子啊。再说一点,妍的卧底行动就要结束了,我们可爱的小夜夜就要退居幕后了····呜,舍不得啊····不过这个任务一结束,故事就又会回到香港。在床上躺了这么久的天乐也该好了····到时候又是新的故事!啊,不能再说了,否则月月要把剧情透露出来了,就这样吧。我先闪了——
[暗黑浮生:84。忧伤比雨夜深沉]
雨是不打算停了。好几天了,不停。
靠在观月台的柱子旁,我淡淡的看着院子里被雨打的颓败的枫树。
一件外套轻轻地披上肩膀。我回头,看到久夜温和的笑靥。
“小心着凉。”
拉了拉一角,我点头。
“雨总是不停啊。”久夜望着外面的雨,淡淡叹道。
“嗯。”抬头看着园子,我还是点头。
“昨晚,又去了么?”他突然回头看着我。
侧头看着他,我轻轻敛眉。
“嗯。”
“可以告诉我,是谁么?”久夜轻轻搂住我。问。
我没有回答。
“不可以么,那些····”他是个细心的人,总会发现。
侧头,我看着他如墨的眼,看到他眼中,我,金色的眸子,那璀璨的光色,又一点,一点的,熄灭。身子也缓缓的,冰冷。如同枫树下的花,残败了,就慢慢的,枯萎。
久夜看着我,轻轻地叹气,然后,将额头抵在我颈间,温柔的声音。
“我相信,会相信,但是····我不在意的,不会在意的。因为,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的妍。”那个,干净单纯的阿妍。
他轻轻的笑了,手指抚着我的长发。
“那如果让你失望了呢?你也会相信么。”
“嗯。”
“那,是不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相信呢?”
“嗯,无论,你说什么。”
两行眼泪从我脸上滑落。我淡淡的笑了,伸手,紧紧地抱住他。
“傻瓜。”
很久以后,又听到他温和的声音,一如初见,温润悠扬如流水。
我也相信,我,是一个傻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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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远处的山上,传来一阵低沉的钟声,在最后一声落下后,又会是新的一天。
——最多,明晚。
——你做的很好。
——多谢。
久夜的白色和服沾了不少雨点,但他依旧是笑嘻嘻的冲我走过来,怀中紧紧护着的,一个包裹。
“妍,闭上眼睛。”
“嗯····什么?”
“等一下····可以了。”
睁开眼,看到,桌子上精致的木盒里,整整齐齐的,五颜六色码放着的·····
我再次流泪,心伤,灵魂也痛苦纠结。
“妍?”久夜失措的看着我。
“没有。谢谢你,夜,谢谢。”我笑着上前,伸出手臂,拥着他,紧紧地,紧紧地,用我最后的温暖。
原来,记着,一直都记着。
忘记的,仅仅是我。
只是,它太令世人悲伤。这结局,不该如此。
我唯一的机会,被我自己,抛弃。
西苑,这个任务,一如完美。
只是一切,都不再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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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停了。
站在初见的地方,我坐在湿漉漉的长椅上,仰头,看着夜色里冲刷的干净的天空。墨蓝,单纯的颜色。
一如你看我的眼神,温暖单纯。
我知道不是你,可是,我们注定要如此。
不要,原谅我。
握着手机的手,冰冷的,颤抖着。
僵硬的摁下按键,听到“滴”的一声。
如此刺耳,宛若地狱的催魂曲。
对不起。
眼泪涌出眼眶,逆流,落在长长的发丝里,消失。
心中默念着你的名字,沉默了一会,手指微微的一动。
你告诉了我你的电话。为了,可以找到我。可没想到,第一次,是我,打给你。从····地狱。
正在呼叫。
[暗黑浮生:85。午夜,我愿为你离开]
初见的地点,安静无人的街道,樱树的影子,孤单的与树下的长椅交叠成奇怪的几何形状。
午夜,无月。
久夜的木屐在湿漉漉的地面上踏过,声音低沉。
雪白的和服,安静的黑发,微笑的脸。从未变过。
变得只是人。
他看到长椅上的李冰妍,深邃如子夜的眸子闪过淡淡的疼惜。
“妍。”
闻声的少女抬头,手指抚了下眼眶,微笑。
“夜。”起身,迎上去。
“这么晚了,回去吧。”久夜将拿来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如此温暖。
身体猛地颤抖,冰冷僵硬。
那一刻,大脑一片空白。现在的她,就像是绞刑架上的犯人,已经没有任何选择的权力,就算用尽力气,也于事无补。
这片温暖,温暖不了早已冻结的灵魂。
如果····
如果自己没有按下“通话”的话,现在····
不,现在,已经没有如果了,只剩下绝对。
绝对,绝望。
“在调情么~”樱树下忽然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悠扬温柔,却是来自地狱的残酷温度。
久夜身子一震,抬头望去,那个人正对着他,却看不清是谁。隐约间,有一缕一缕青色的烟雾缠绕在眼前。
他的手不禁抓紧冰妍,另一只手警惕的抚向袖中的枪管。
“没事,有我。”久夜低头看着脸色惨白的冰妍,轻柔的说。
“她当然不会怕。你会怕么,cat。”阴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嘲讽的笑意。“这一切,可都是你做的啊,cat。”
抓着李冰妍的手狠狠地收紧,久夜不可置信的看着紧闭双眼的冰妍,温暖的手,募的冰凉。
“cat·····”
虽然闭着眼,却也能清晰地感知到久夜声音中的冰冷。这样的令人害怕,那冰冷,仿佛是刀,要将她生生凌迟。
黑暗中的人手插在裤兜里,淡淡的走进二人。然后,猛地拽过冰妍,手从口袋里伸出,递给她一把金色的沙漠之鹰。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腰间掏出另一把枪,抵上了她的额头。
“妍!”久夜诧异的低呼,几乎想都没想就奔了上去,却发现自己的手被人狠狠地钳制。他的手麻利的向后一拐,轻松的挣脱了身后的人,却没有再前进一步。
“久夜,这么久了,你我终于要分出胜负了呢。”
“你和我的恩怨我们自己解决,放了冰妍!”
“呵,我可没想过要和你单独解决。伏下久夜。”黑暗中的俊美少年冷冷的笑,妖媚的紫眸愤恨的看着久夜,四目相对,冰冷的像两把利剑,在空中激烈的厮杀。
“cat,开枪。”
妍颤抖着手,握紧了那把枪。缓缓的将枪举到眼前,眼却紧紧地闭着。她不敢再看眼前的久夜,就算心里,千万遍的想要看他最后一眼。眼泪,无声的在眼眶里打转。她真的不敢,因为,一看到久夜,她,就会变得不像她。
不是那个冰冷到没了感情的她。
久夜深邃的墨眸淡淡扫过妍的脸,也缓缓举起了手中的枪。唇边的笑容依旧淡淡的,只是在此刻变的异常冰冷。黑漆漆的枪筒,对准的少年的脸。
沉默的空气。
在黑暗的世界里,轻缓的流动着,冰妍紧紧的闭着眼,手,一点一点的垂下。
“cat。”
仿若死神般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而她,却什么也听不见。眼泪,一遍又一遍的冲刷这她的世界。
明明要结束了。
为什么,心却会痛的这样厉害。
“我做不到。你杀了我吧。”她的声音颤抖。“开枪,杀了我。”
她的手一松,金色的枪支落在黑暗的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冰妍如同一尊雕像一般站在原地,缓缓抬眼。
现在,可不可以,看他最后一眼。那张,温暖的脸,笑靥。
多么怀念。
“呵,cat,你太单纯。”少年冰冷的扬起讽刺的嘴角。“你以为,你的死,会改变什么么?那,绝对,不、可、能。”
久夜静静的看着不断颤抖的妍。她的眼泪,银色的,在黑暗中,如此耀眼。
“夜。”冰妍淡淡扬唇,充满悲伤的看着他。
“你送我的杯子,被弄碎了。”
碎了啊!在中国,杯子代表一辈子。可是,你给我的,你的一辈子,被我,粉碎了。摧毁了。
什么都没有了。
眼泪潸然滑落。
久夜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