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到了，丫头，我们开始给钰小子解毒，墨小子从旁协助！”白无常的声音苍劲有力。

    “是！”凤无双与墨羽齐声答道。

    ☆、神佑帝国，倾心一世　117：解毒

    白无常说君临钰的蚀心毒已经有解了。冰凌草和蚀心果他都找到了。只是缺少介质和药引。如今，白无常已用罗盘算好再过半个时辰的月光是阴气最盛的，如果能将这月光引进来，月光之阴气便能克制蚀心毒的热毒，这样解毒的过程就会容易很多。

    另外，药引白无常也是找到了，所以一切已经准备就绪。然而，目前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把月光引进来。

    这水晶宫四周都密封得很好，仅仅只有一处窗户是留着换气的。然而那一处的窗户离君临钰躺着的水晶床，还隔得很远，且根本不在一条直线上。水晶床跟地板是一体的，根本不能挪动，君临钰又不能离开水晶床。所以白无常从进门开始就在思考这个问题——如何把月光引进来？

    直到方才墨羽去取竹叶青的时候，白无常跟凤无双说了解毒方法，凤无双说她这个问题很容易。白无常先是楞了一下，吃了一惊，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他的徒弟竟然说很容易。白无常非但没有觉得自己有违师尊，反而很欣慰自己收了一个如此聪明智慧的徒弟。

    这种问题对于一个没有镜子的地方来说，可能很难，因为他们不懂光的反射的道理。但作为一个现代人，大家从小应该都玩过一个游戏吧，就是拿一个镜子，把太阳光反射到别的小同学身上，耍弄玩耍。这里虽然没有镜子，但是有水晶啊！那可是比镜子的反射能力还要强的玩意儿。所以怎么把月光引进来这件事，就自然很容易啦！

    “墨羽，你去拿几块水晶来，大概手掌那么大就可以了！”凤无双说道。

    “是，凤小姐！”墨羽虽然不解凤小姐要水晶是何种目的。但是在此关键的当口上，凤小姐要水晶一定是有重要的作用，墨羽便丝毫没有犹豫地应道。水晶这玩意儿在外面的确是很珍贵的东西。但在这水晶宫，还留有不少当年造宫殿剩下的水晶。还好凤小姐要的水晶不大，不用一大整块，这种巴掌大小的水晶块，多得不计其数。

    “师父，我能问您你一个问题吗？”凤无双随口说道。

    “啥问题，你说吧！”白无常头也没抬，手里忙着调药。

    “之前我看过君临钰的很多药方，都跟你给我的那本医书上记录的一模一样。你不是说那医书世间仅有一本吗？那他怎么会知道？他是你的什么人？”凤无双一口气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恐怕是敢直呼这小子的名字的第一人。看来你也是这小子的心上人。真是便宜了臭小子！老夫是看着钰小子长大的，备份上算是他的叔伯。他的父亲跟我是拜把子的兄弟。老夫这十几年来，若不是为了救他这臭小子，也不会时常惦记回来，老夫这一生，就只有一个梦想，就是云游四海。但是这计划总被这臭小子打乱！”白无常说到最后，脸上挂着十分不爽的表情，看凤无双依旧看得出来，他对君临钰绝不是嘴上说得那么无情。

    若真是对君临钰无情的话，白无常又怎么能把毕生的医术都传给君临钰呢？这个别扭的小老头，其实他是心里不好意思吧，或许有些愧疚吧，答应了君临钰给他解毒，却直到君临钰十八岁才找到解毒之法。

    “这瓶药抹一下你的手腕！”白无常瞥了一眼凤无双的手腕，还带着一丝血迹，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瓷瓶，扔给了凤无双，嘴上依旧酷酷地说道。

    凤无双看了一眼，声音确定地说道：“金风玉露。”

    “没错，正是金风玉露。看来你这徒弟还挺用功的，老夫的医书都读完了？”白无常欣慰地摸了一下他的一把花白胡子。

    “读是读完了，不过有很多药方没有亲自体验过。可能理解得还不够深入。”凤无双老老实实地说道。

    “那倒不要紧，你这一生的时间还很长，以后有机会给你实验的！”白无常笑着说道。

    凤无双取出一点金风玉露抹在手腕处的伤痕上。冰凉冰凉的，很是舒服，之前的痛感完全没有了，只剩下很清凉舒服的感觉。凤无双想道，师父的功力果然不是她一朝一夕就能学会的。

    不出半盏茶的时间，凤无双手腕上的伤痕彻底消失不见了。连皮肤上竟然都不留一丝伤痕。凤无双算是服了师父的医术了。这种玉露，若是卖出去，一定大受女性欢迎。高效无痕去疤，终身不留痕迹。凤无双连广告语都想好了。

    只可惜，这一瓶金风玉露的成本实在太高了。并不太适合大量生产。否则，肯定又是一笔大生意了。凤无双可惜地叹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她没有这么爱钱的，怎么一来这里，她什么都能想到赚钱。可能是前世她身为顶级杀手，雇主给的佣金都是天文数字，她从来没为钱发愁过，但是这一世，她若自己不想尽一切办法去赚钱的话，可能就没得吃喝穿住了。

    她凤无双可不是一个要靠男人养活的人。即便躺在那里的那个男子，身价的零头可能都比她对很多倍。凤无双也不愿意靠他养着。有句话怎么说来着，经济实力决定上层建筑。她的“建筑”宁要自己建造！

    “师父，为何你的金风玉露如此好用。伤口愈合速度和去疤速度相当神速啊！”凤无双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腕恢复得跟往常一模一样，完全没有一丝痕迹。

    “因为我是师父！”白无常瞥了一眼凤无双，臭屁地说道。

    凤无双还准备细细问道的时候，墨羽已经进来了，他问道：“什么伤口愈合速度？谁受伤了吗？”

    “噢，我们在讨论一会儿怎么给君临钰愈合伤口！”凤无双连忙反应过来，解释得不留一丝痕迹。

    墨羽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见他们身上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便放下心来，这两个人可都是他得罪不起的人，同时也是他不敢让他们受一点点伤的人。所以，墨羽才会如此认真。

    “凤小姐，水晶取来了，若是不够的话，属下再去取！”墨羽领着两人去到窗户那边。

    凤无双看着这一麻袋的水晶，有些想泪流满面的冲动。如此纯色无暇的水晶，其反射能力极强。她先前预算的估计只要十块左右，谁知道墨羽竟然拿了这么多！满满一麻袋啊！竟然用麻袋装着的！如此珍贵的水晶，墨羽竟如此随意地对待，简直暴殄天物。这主子有钱，连带着属下也是如此的大方么！凤无双顿时额头上冒出三根黑线。

    “够了够了，墨羽你去取墨汁和笔来！”凤无双冒着黑线地说道。这也太多了一点吧，怎么会不够呢？

    “好！”墨羽应声退了下去。

    凤无双方才已经计算好了距离和角度，所以现在只用按照计算的位置摆好水晶就好了。由于水晶是多面的，极容易产生折射。所以凤无双需要把水晶的多余面涂成黑色的，黑色是可以吸收全部波长的光线的。她只用留一面用来反射就好。墨羽取来墨汁和笔之后，帮着凤无双把水晶的多余几面都涂成了黑色。

    白无常则在一旁仔细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生怕错过一个细节。同时，他也有些狐疑，这样就能把月光引进来了？

    凤无双将只留一面的水晶按照计算好的点，一个个摆好。角度和位置必须是精确无疑的，才能把更多的月光反射进来。

    白无常和墨羽惊讶地看着凤无双摆的形状。从第一个水晶落下的时候，他们就能看见有一细簇月光进来了，好神奇啊！这窗户的角度是背过月亮的。平常月亮和阳光都是透不进来的。随着水晶一个个落下，月光竟然跟着水晶的路线而改变了光线的路线。月光像是被握在了凤无双的手里一样，完全按照她的路线在移动。

    真是神奇极了。墨羽在心里想道，这是什么魔力啊，凤小姐究竟用了什么魔力或者法术来做成这样的？他们虽然不懂什么光的反射的道理，但是也知道光是直线的，不会转弯的。但是现在凤小姐把月光变得转弯了，这难道不是什么法术变得吗？

    白无常的思想比墨羽略微高级了那么一点。他以为是凤无双用了什么阵法，从而改变了月光的路线。但是这老头子也好不到哪儿去。他竟然拾起旁边的笔墨，拿纸记下来这些水晶摆放的位置。他要留着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这究竟是什么阵法。

    他们俩默契地没有去打扰凤无双。一个怕凤无双魔力失了准，一个怕凤无双摆错了阵，以免酿成大错。凤无双也没有抬头看他们，所以根本不知道此时此刻，这两人已经在心里把她当女神一样看待了。

    直到月光终于引到君临钰的身上，白无常激动极了。他穷尽半辈子找不到办法的问题，竟然解决了。但他也来不及再多感叹。

    此时的月光已是至阴之光了。必须立刻利用这半个时辰给君临钰解毒。

    ☆、神佑帝国，倾心一世　118：发生意外

    白无常脸上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凤无双正对着他，自然看得到他脸上的表情，心里不免一惊，难道有什么不对吗？凤无双的心里也越来越紧张了。

    “三、二、一，停！”

    墨羽接到白无常的命令，便停止运功。扎在君临钰身上的针，白无常取下了其中的几根，另外一部分依旧留在君临钰体内。凤无双担心打搅到白无常的诊治，她使劲儿憋着不去问白无常为何这般严肃。

    凤无双虽然接触白无常的时间并不是很多，但也清楚白无常的个性是十分随性的，鲜少有如此严肃的一面。难道真的是出了什么意外吗？凤无双无力地等着，如今，她也没有别的办法，这能静静地等待。

    白无常他们三人仔细盯着君临钰身体的变化。君临钰体内的黑气，由开始的四处乱窜，逐渐变得活动很慢，慢到甚至有几股黑气渐渐游走到君临钰的手指处，停止，消失。黑气化为黑色的液体自君临钰的手指处一滴一滴地流出。整个过程似是很痛苦，君临钰的表情都是无意识地紧皱眉头，丝毫没有舒展开。

    只是，君临钰的脸色渐渐地恢复了，不似方才的苍白中带着一些墨色。脸色渐渐恢复正常。凤无双伸手去探了下君临钰的脉搏，他原本如游丝一般的气息，也渐渐平稳正常。

    一切都看起来是在恢复正常。君临钰体内的黑气从未排出来过。如今，这些黑气化为黑液排了出来，这难道不是好事吗？为何白无常的表情愈来愈严肃！。

    “好了！丫头，墨小子，我们成功了！”白无常忽然大声呼道。听得出来他语气里的开心。

    “真的吗？鬼医大人！”

    “真的吗，师父！”

    “当然是真的，难道你们还不相信我鬼医的话吗？只要我再开几副药，再吃上半个月，钰小子体内的毒就能完全清干净了！”白无常笑着说道。

    “太好了！属下代替主子先谢过鬼医了！不知道主子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墨羽激动地跪下，朝着白无常拜谢道。

    “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墨小子，你先去取些水来给钰小子清理一下身子，这毒液染在身上肯定十分难受！”白无常命令他道。

    “是，属下马上去办！”

    凤无双分明能够感觉到墨羽的步伐比往常要轻巧了许多。

    凤无双看了一眼白无常，随即率先开口道：“师父，你把墨羽支开，恐怕是有话要跟我讲吧！”

    “丫头，有时候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儿啊！”白无常点点头，无奈地说道。

    “是不是他的毒有问题？”凤无双心下了然，她冷静地问道。

    “倒不是他有问题。问题在你身上！”白无常看了她一眼，叹了一口气，说道。

    “我？我能有什么问题？师父，您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吧！”凤无双不解地问道。

    “钰小子的毒素大多都解除了。只是因为蚀心毒在他的体内存留时间实在太久，已有一部分毒素已经渗进了他的心脏。这部分毒素若是不清除掉，钰小子活不过今年底！”白无常的眼神里有一丝落寞。方才他以为君临钰体内的毒素已经清除完全了，心里还挺高兴。没想到待他仔细检查之后，才发现蚀心毒在君临钰的体内已经开始真正的蚀心了！

    而解毒的办法，白无常怎么也不忍心对着凤无双说了。对于故人而言，身体受之于父母，破坏了是极其不吉利的。但是，白无常不知道的是，凤无双又哪会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呢？

    “师父的意思是，清除渗入他的心脏内的蚀心毒，还需要我的血，是吗？”凤无双不假思索地说道。白无常是怕她不答应，所以才有些沉重吧。

    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答应呢。若君不在，她又还有什么生存的意义呢？

    “丫头啊，你总是这么聪明。为师都于心不忍……”白无常感叹地说道。

    “师父，他对于我来说，就是我的另一半生命。我是不可能看着他离开我的。所以，需要多少，师父您都拿去吧！”未等白无常说完，凤无双便打断了他的话，伸手手臂，对着白无常说道。

    “傻丫头，你不后悔吗？”白无常再次问道。

    “不后悔！”凤无双坚决地说道。

    “钰小子此生有你，真是幸运！”白无常点点头，他取出一旁的白玉瓷碗，说道，“这半个月内，你每天取这么大的一碗血，加上天山雪莲的花瓣，花瓣碾成沫，泡在血里，直接给他喝掉。一定要每天一碗！”

    “我明白了！谢谢师父的救命之恩！”凤无双恭敬地弯下身子，郑重地感谢道。

    “傻丫头，谢我老头子做什么。应该是我感谢你。我答应过钰小子给他解毒，没想到最后解毒的办法是出在你的身上！”白无常拍拍她的手，慈祥地说道。

    “师父您老实说，当初收我做徒弟，是看出来我的血是至阴至寒的吧！”凤无双笑笑说道。今天她才看明白一代神医白无常为何当初会收她做徒弟，他唯一的徒弟，而且他们仅有一面之缘。但是此时，她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是万分感谢有白无常做师父，她的身体只不过失点血，若是没有师父的话，君临钰的毒又怎能清除？

    “丫头，为师都说了有时候太过聪明不是什么好事儿啊。你这样说，为师真是不好意思了！嘿嘿！”白无常有些不好意思地间接性承认了。他的确是带着目的收了凤无双做徒弟的。所以也没有打算认真教她，只是扔了一本破医书给她自学。

    但是，白无常万万没有料到，凤无双对医术竟然如此有天分。所以接下来，他决定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给凤无双。

    “哼哼！”凤无双假装性地冷哼了一下。

    墨羽便端了热水进来，于是，凤无双和白无常纷纷默契地装作无事人一样，一人一边，在给君临钰诊脉。看似十分正常。

    “凤小姐，您需要回避一下吗，属下来给侍奉主子沐浴更衣！”墨羽恭敬地问道。

    “哦，好好！”凤无双瞬间脸红了，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

    白无常领着凤无双一起出去。他们二人去商讨着君临钰的后续治疗。

    “丫头啊，你真的那么爱钰小子吗？那小子真有那么好吗？”白无常问道。

    “师父，那你又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放弃给他找解药？”凤无双反问他道。

    “因为他的父亲是我的救命恩人。在他生前，我答应过他，一定要给他治好他儿子。”白无常寥寥数语，解释道。

    “师父是个重守信诺之人！”凤无双赞叹地说道。

    “师父，您知道他的毒是怎么中上的吗？何人会对一个婴儿下如此霸道的毒！真是没有人性！”凤无双问出心中已久的疑问。

    “关于这个问题，丫头啊，为师劝你不要试图去查。如果你为了钰小子好，就不要去查！听为师的！”白无常楞了一下，随即恢复神色，说道。

    看起来，白无常一定很清楚当年的事情，他也一定知道是谁下的毒。而这个人听起来是跟君临钰关系很密切的一个人。所以，白无常才想要维护那个人吧。凤无双的心里不免疑问更多了。

    “是！师父！”凤无双表面上应声道。

    “丫头，你太聪明了，有的时候真的不是什么好事儿！”白无常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说道，“你若是想跟钰小子有幸福的未来的话，有些事情就让它过去吧，不要过于仔细地深究了，对你们没有好处！”

    “徒儿谨遵师父教诲！”凤无双点点头，认真地应道。

    “师父，关于我的身世，您有耳闻吗？”凤无双问道。

    “有。凡心所向，皆是虚妄！不必在意他人的目光，生活是掌握在你们自己的手里的。”白无常的眼里似是有更多的话没有说出来，因为凤无双能感觉到这是他的肺腑之言。是不是曾经师父也遇到过这样的问题呢？

    “谢谢师父，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凤无双示谢道。

    “丫头啊，你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一定要互相信任，互相扶持！这里是剩下的一瓶金风玉露，这是一瓶养气丸。金风玉露是去疤的，养气丸是补血补气的，用完了一定要好好保重身体。”白无常递给凤无双两个瓷玉瓶，一红一白，并且仔细地叮嘱她道。

    “师父，你要走了？”凤无双听出白无常话里的意思。那分明是告别时说的告别语。

    “是的。钰小子的毒差不多解了，我此生心愿已了，老夫也该去找找自己的生活了！”白无常长吁道。

    “师父，我很不舍得你，但是，您要保重！”凤无双的话里有些哽咽。

    “丫头，我会的，你不要哭，来日还有机会再见的。我走了，不用送我！”白无常摆摆手，随后转身，飘身飞走，不留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