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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1/2)

    无声无息的,商继人已经来到了梁无心的身后。梁无心被吓了一跳,倏地跳至远远的一旁。

    见他可恶地笑着,并拿着他自她拇指上撕下的薄膜在半空晃荡,她再也忍无可忍。

    “看来你早已看穿我的一举一动,我怀疑,今天根本就是你设下的陷阱。”

    “我不否认,也不承认。”

    梁无心气得翻白眼。“那你现在到底想怎样?”

    霎时,笑意自商继人脸上消失,换上的是平静。他提起手,拇指往感应器上一印。

    “叮咚!谢谢光临!”

    门应声打开了,而他也跟着退到一旁。

    “你可以走了。”

    “!”梁无心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究竟是存着什么心态?在戏弄她吗?

    久久,两人皆未再说话,而落地窗外,天色也开始大亮。

    “你再不走,我就真不让你走了。”他说真的。

    理不清心里头那怪异的滋味,梁无心只好牙一咬,轻盈地闪至门边。当她就要出门之际,却又被商继人抓了个正着。

    “你又……”

    本以为商继人反悔了,没想到他居然将她往他怀里一榄,唇更顺势贴上了她的唇。

    什么跟什么,他居然……吻她!

    嘴巴被紧紧地贴住,梁无心仅能发出咿咿呜呜的抗拒声,她手脚并用的胡乱挣扎,却被商继人技巧性地一一制伏。

    天!

    他一定常常这么欺侮女人,要不然她怎么丝毫找不到他的破绽?左一记勾拳被牢牢抓下,右一记膝顶被稳稳钳住。

    她可是柔道、跆拳双黑带高手呀!

    他柔软的唇瓣吸吮着她的,肆无忌惮的舌诱引着她。

    梁无心只觉一股热气由头顶冲到下腹,又由下腹回冲到脸上,整个身体就快要被那可恨的反应给撑爆了。

    就在她理智的想给商继人来个力道十足的脚跺时,商继人却在这时放开了她。

    可是因为她的脚早已经悬在半空,所以突然失去他的扶持,她就只能像只可笑的金鸡,以独立的方式往后踉跄了去。

    好不容易站定了脚,以为维持住了尊严,却见商继人双手摆了投降状,脸上却挂着让人想拿枪轰烂的可恶笑容。

    “Kissgoodbye!!”他说。

    “你……你……等一下……呼呼——”哪知道肺居然就在这时不争气,她拚命补足刚刚“恶斗”后用完的空气。

    但商继人却没等她的意思,他斜倚在门边,并将不知何时拿在手边的腕型辅助器拋还给梁无心。

    “天亮了,你已经没时间了,清晨固定的巡逻人员现在已经准备就绪,你只剩五分钟时间,不过我相信你能出得去。”

    “你!”他居然……“如果不介意,芯片我已经拿回来了,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带走它。”

    “芯片?”一个字——惨!

    但是依目前状况看来,就算再不想承认,她还是得承认行动失败了!

    “还有,今晚的事……不!该说我们的事,回去后你想记得或忘记,就随你了。你走吧!”

    走?他叫她……走?

    为什么这句话听起来会这么地令她锥心?

    他高抬贵手要放她走,她应该感激得五体投地的,为什么她会难过得想掉泪,甚至……不想走了?

    为什么?

    不!她是怎么了?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呀!

    心绪纷乱,但火烧眉睫,最后她也只能再望那带给她无数问号的商继人一眼,随即转身出口而去。

    ???行动失败后的第十天——紫莉,岚大哥错了,原谅我好吗?

    如果能脱离妖道,进入轮回,当了人的你,还会记得我吗?

    ……还会记得我吗?紫荆……铺着洁白床单的单人床上,一条人影翻过了身,并顺势将柔软的枕头硬是折了一半往自己头上蒙。

    岚大哥,寒冷是不是很接近死亡?是不是人就得死?

    很残酷吧,是人就得死……但生前记着的、爱着的,弥留之时全带走,很幸福的,不是吗?

    那么到那个时候,你还会记得我吗?

    傻瓜,岚大哥当然会记得你,因为你是我喜欢着的紫荆呀!

    我喜欢的……紫荆……“啊啊——死商继人!臭商继人!我不要记得,我全都不要记得啊!”

    被单一掀,坐了起来,梁无心再也控制不住地抚心急喘。

    脸上冷汗涔涔,她以手背抹去,又呆了几秒,便赤足走下能随人体温度调整凉暖的床铺。

    像幽灵般轻盈地踱至墙边,她仍微微颤抖的手指朝墙上的控制钮一按,隐藏在墙里头的宽大化妆镜、梳妆台与轻便椅,便全数就了定位。

    她往椅上沉沉一坐,盯住镜中的自己,跟着慢慢挑开胸前的钮扣。

    果真,那道跟了她二十二年的浅色疤痕,又变成看似内出血的暗红色。

    很吓人,也很诡异……她每次一吸气一吐气,它似乎就要跟着活起来似的。

    有人说,今生身上的胎记,有可能是上辈子或上上上辈子留下的伤痕,那么她胸坎儿上这一条,真如商继人所说的,是他为救她而留下的吗?

    就像梦境里的封轻岚……和紫荆?

    懵懵懂懂之间,她好象对商继人也有了点感觉。

    她真的是紫荆树妖转世吗?

    不知怎地,一想起这里,她的心窝就又像被人踩住一样,既闷且痛。

    好几年没发病了,该不会再犯吧?

    如果再犯,也都是因为那个故作神秘、满口怪力乱神、脑袋中毒的商继人害的!

    “呼呼——”好气!

    想到这个名字,她就又禁不住要深吸几口气。

    都是他害得她神偷英名毁于一旦;都是他对了她的脑子作法,她才会连睡觉都难;

    都是他害她任务失败,交不出芯片,因而前途未卜……委托她盗取芯片的人要不是势力庞大,就是凶神恶煞,现在交易不成!他们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她和师父躲在这山中,被挖出来只是迟早的事,到时候会怎么个死法,她真的不敢想!

    还有,撇开这悲惨的命运不谈,那个变态男人还从她这里夺走了一样宝贵东西!

    那就是她的初吻!

    “啊——”

    愈想愈气,梁无心举起两只拳头,对着绘了满天星斗的天花板愤恨地大喊。

    “叩!叩,”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中断了她的发泄。

    “无心,怎么了?是不是心又痛了?”

    眨眨眼角不甘愿的泪水。“没:!没,我无聊,发发起床号。”

    门外安静了一下子。

    “……没事就好,如果不舒服要赶紧跟师父说,听到没?”

    “喔,知道了。”

    “另外,粮食没有了,我得下山去一趟。你……待在这里,别四处走。”

    男人的声音似乎掺杂着其它情绪,只是房间里的人没察觉。

    她还沉溺在前一刻的不甘愿里……第九章

    “奇怪,都快过中午了,怎么还不见人?”只要到山腰,吃的、穿的应该都随处买得到的呀!

    人——指的当然是和她一起在这里避风头的神偷师父,再有别人,她铁定溜得比谁都快!

    一阵山风吹来,原本被阳光晒得头昏脑胀的梁无心,霎时感到凉快许多。

    她抬头望望矮篱笆外蜿蜒进树林的小径,见没动静,于是又低头继续手边整地的工作。

    其实很幸运,他们能有这个地方栖身。

    三十年前,台湾地震、台风频传,加上水土保持不良,山区屡屡土石流,流走了不少宝贵的土地,现在她脚下踩的,便是当时逃过一劫的幸存者。

    在这里,她的师父花了他大半辈子挣来的佣金,搭了一座不威胁自然环境,且设备先进的木屋。

    本来想拿来当作师徒隐退后的居所,没想到现在却先成了他们躲人的避难地了!

    “唉唉!”

    全是自己惹的祸,什么不好当,偏当高级宵小,活该!活该!

    梁无心摇头叹气,跟着又漫不经心地锄了两下囤子里的土。

    “唉唉!”

    嗯?

    倏地抬起头,梁无心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神经过敏来着,因为她居然听到有人学着她叹气!

    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久久,她确信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使然。

    现在是科技爆炸的时代,平常她连鬼神都不信的,现在神经个头呀!

    眼珠子转了几圈,又继续低头挖土。

    “唉——”

    顿时,一声比刚刚还要幽怨、凄凉的叹息声又再度响起,这次是在离梁无心极近的短篱笆外。

    她瘪瘪嘴,将小铲子转了个向,想都不想地就往那方向掷去。

    二分之一秒后,□地一声,那说不利倒很利的金属,在栏杆上顺利削出一个小口子,并光荣落地。

    “师父,都几岁了,还玩呀!”她连头都懒得抬。

    “唉!你都是这样欢迎客人的吗?”

    她的反应的确颇快,只是来的人却不是她所熟悉的师父。

    分辨出声音,梁无心猛吓了一跳,抬起眼珠子看到了人,更是惊讶地往后一屁股坐在泥地上。

    “……你?”

    她看着他的表情甚是僵硬,可商继人却依旧悠闲自在。

    “嗨!几天不见,倍加思念。”

    他倚着矮栏朝她笑,笑得如沐春风,阳光洒在他身上,都不足以形容他的耀眼。

    然而,就是他那张笑脸,让梁无心忽地惊醒。

    “念?念……你的头!”她自地上一跃而起,并转身朝屋子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再见到他,她居然有股思念的感觉,而且还是像他说的“倍加思念”!

    可,这是完全不合逻辑的呀!

    她努力的跑到门口,进了门,却关不上门。

    “Close!”她下命令。“Close!”她大喊。“Close——”拉长音。“Close?”

    完!看来门是真的故障了!

    原始的手动门比起会分辨指令和声音的高科技产物,的确实际得多,下次要师父换掉!

    眼见商继人就要走到门口,梁无心心急地朝自己的房问跑,但身后的人却出声提醒她:“现在房子的任何一个门都动不了。”

    他进了木屋,找了把舒适的椅,坐下。

    由脸上的表情看来,他似乎很累,该是走山路来的。

    “为……为什么?”走投无路,她只好转过身,背贴着墙壁,怀疑地问。

    “因为这个。”手中晃着一把可以遥控整个屋子设备的万能钥匙,他脸上的笑容又再度出现。

    在充足的光线下,他看起来好象比那天晚上……顺眼多了!梁无心暗想。

    但印象好转才没几秒,一个念头闪过,却又令她立刻怒目以对。

    “你……为什么会有我师父的钥匙?你把他怎么了?”她慌张问。

    当天他放她走,为的难道是想抓她师父?要不然……“他很好,而且这钥匙也是他给我的。”

    梁无心蹙眉。“他不可能将钥匙交给你!”

    “安静,听听。”商继人将万能钥匙对住墙一按,原本隐藏着的屏幕亮出,并显一个现半百有余的男人身影。

    “无心,师父很好,你跟商先生好好谈谈,晚一点我就回来。”

    “师父,”她焦急喊。

    “别担心!好好谈。”

    “为什么?又……谈什么?”梁无心又要对着立即显像的屏幕问,但屏幕却收了起来。“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无数的感觉一涌而上,梁无心心头一问,扶住墙,而后慢慢软坐下来。

    “你没事吧?脸色不太好。”

    商继人一见她脸色转白,随即担心地站起来,但梁无心却急急阻止。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只想知道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觉得师父跟你是……约定好的?”

    商继人看她稍稍转好,这才又坐下。

    “今天来,我就是想把事情跟你说清楚。”浅褐色的眸紧锁着她。“我就是这次盗取芯片行动的委托人。”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连那天负责接头的人,也被瞒在其中。

    “什么?”

    他就是这次行动的委托人!

    一时无法接受,梁无心瞪大眼珠子,张大着嘴巴,数天来的过程在她脑子里重新倒带过一次。

    稍微,她抓到了一点头绪。

    “原来……是这样,师父才会跟个没事人一样,才会过了那么多天都没人追过来,但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他们的擅作主张让她觉得自己像个傀儡,只能任由人扳开嘴巴,可笑地被强行灌食。

    她是个人,是个十足十有自己想法的人啊!

    看着她彻底不解的表惰,商继人叹道:“这……全是因为我想见你。我想,如果你和我一样有着同样的记忆,你便会循着舍利而来。”从四年前他发现她,他便时时刻刻注意她,直到今年和老神偷作接触,他俩才有了默契。

    如果在他金盆洗手之前,能替自己视为亲生女的她做点事情,他便含笑九泉了。

    在通盘了解他的苦衷之后,老神偷是这么说的。

    但是,他没想到她的反应会这么激烈。

    不!她对他的反应本来就该如此,因为……是他错在先!

    “又是那个故事!”梁无心忍不住喝道。

    “它是真实的,是你和我的事情,难道你……选择忘记?”

    她选择的是将所有的记忆从脑子里清除吗?如果是,那他又该如何?商继人深沉地凝住她。

    回避他令人心慌的眼神,她苦笑。

    忘记?多么沉重的一个字眼呵!

    还记得在遇上他之前,她是如何地自由——她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爱睡就睡,她可以选择什么时候爱吃就吃,她可以像一个普通女孩,选择爱谁就爱谁。

    但现在呢?现在她身上似乎已经背负上另一个人的命运——一个树妖的记忆,还有她和他之间的感情纠缠。

    在她已经无法自拔的此刻,他居然还说她能够选择忘记?

    明明是他渗透进她的记忆,扰乱了她的生活,现在却反过来指责她的冷淡!

    这公平吗?

    梁无心的沉默让商继人心凉了。

    “我知道这对你不公平,因为一切来得太快。如果我不找上你,且没强迫你记起以前的事,现在或许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看她不安,他实在也于心不忍。

    没出声,她拳着掌,定定地看着他。

    他叹气。“记得那天晚上我说过,对于紫荆的记忆,你可以自由选择记起或忘记吗?”

    “……”

    “你的自由仍在。”叹完气,他又笑了,这回笑得云淡风清。“这次来,除了看看你、听听你的决定,另外,我还要将它还给你。”

    自衬衫口袋中掏出一个薄薄的小盒,他打开它,里头是那一颗染成淡紫红色的金身舍利子。

    “把它……给我?”

    “我自副相府将它要来,本来就是要替你续命,虽然失败了,但现在它在这里,所以也该属于你。”

    将小盒摆上木质地板,他推向她。

    可梁无心却只怔怔盯住它,没收下。

    又静静看了她好久,商继人才站了起来。

    “既然你已经作了决定……那么我似乎是该走的。”

    走?他只跟她交代了这些就想走?那不是太便宜他了!可恶!

    梁无心抬头,无法置信地瞪住他。

    见她仍对他反感,他也仅能无奈笑说:“讨厌的人要走,当然也会替你带走讨厌的记忆。从此时此刻起,你会回到那天之前的梁无心,从此没有伤心,没有封轻岚,没有紫荆。我的紫荆……我带走了。”

    说完话,他又等了好久,但梁无心亦无其它表示。

    于是他抬起手,答地弹指一声,替梁无心解除了那天催眠的指令。

    他朝地板上正对着他蹙眉的人儿轻轻牵唇,再审视几秒后,转头走出木屋。

    就在这转瞬间,梁无心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她盯住商继人的背影,呼吸逐渐急促。

    他……他对她说了什么?

    什么叫作“讨厌的人要走,当然也会替她带走讨厌的记忆”?什么叫作“从此时此刻起,她就能够回到那天之前的她,没有伤心,没有封轻岚,没有紫荆”?

    还自以为帅气地弹手指,他以为他在变魔术吗?

    她可曾说了她的决定了?

    “商继人……”

    这个自作聪明的男人,真气死她,气死她了!

    抓起地上的舍利子,梁无心顾不得心窝像重石沉压的闷疼,立刻随着商继人跑出屋外。

    外头,他已走向短篱,长腿慢慢迈,却是离她愈来愈远。

    他不要她了吗?就这样将她一个人丢下?

    不禁,这念头袭上她的心。

    “呜……”

    心痛又犯,梁无心紧紧抓着舍利,将它贴在靠心脏最近的地方,但却丝毫感受不到他所谓圣物的强大功效。

    她的心脏此刻就好象不是自己的一样,一抽又一抽,恶劣地跟她玩着游戏。

    她的冷汗淌满了整个额头,视力更逐渐模糊。

    不知是不是幻觉,她居然将远处的商继人看成了另外一个人——他穿著一袭质地柔软的青色衣袍,袖口飘飘。

    那束起的长发应该有着清香,因为她连站在这里都闻得到……他是谁?是她的岚大哥吗?

    是了,他是紫荆的……岚大哥!

    “别走……”她朝他喊了声,可商继人似乎没听到。“别走,如果你走,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

    心窝像被摔痛到了极点,梁无心再也撑不住,随即倒下。

    ???有人在唤她吗?为什么会这么着急?

    她已经没人会在意、没人想理会了,为什么还有人这么着急地呼唤她的名?

    是岚大哥吗?

    呵!不可能!因为她爱着的岚大哥已经不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