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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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我训话?”

    “我不是想教训,只是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与其过度保护儿子,不如训练他独立。”

    问题是,她非保护小乐不可,否则她很可能会失去他……

    慕橙悄悄掐握掌心。“总之,我怎么教我儿子不必你管!”

    可恶!那女人以为他想管吗?要不是小乐老缠着他,他才懒得多说一句话。

    自从与慕橙争论后,光晞越想越气,本来他们母子之间怎么相处时不关他的事,但跟小乐相处了几天,他渐渐发现其实小乐是个乖巧地孩子,虽然很缠人,但满脑子天马行空的幻想倒也挺有趣的,听小乐说起那个外星人爸爸,他也颇觉兴致勃勃,

    他当然猜得到,这是慕橙为了哄小孩编出来的故事,但也只有拥有童心的孩子,才会热切地去相信。

    这样的童心,他已经失去了好久好久了,不知怎地,有时候听着小乐童言童语,他会忽然有些心痛。

    小乐虽拥有满满母爱,但仍是极度渴求父爱,或许每个生长在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会有种难以形容的寂寞吧。

    就跟他一样,他也只有母亲,没有父亲,甚至不记得自己的父亲是何模样……父亲爱他吗?他们父子之间曾有过任何快乐地回忆吗?

    他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自从六年前那长手术过后,他前半段的人生,便成了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所有的爱恨嗔痴,都不复记忆。

    他只知道,自己所有的一切都是母亲给的,他该遵照她的期望,走她规划的人生道路,他也必须回报以茜,因为在他最脆弱无助的时候,是她温柔地照顾他,鼓励他振作。

    六年来,他一直是寂寞的活着,表面意气风发,心口却缺了重要的一角,那一角是什么,他不确定,但偶尔,当他瞥见慕橙用一种惆怅的眼神偷窥自己时,他的心便会不由自主地牵动。

    他发现,自己在意这对母子,没多跟他们相处一天,便多在意一分。

    所以,他才忍不住开口劝她别那么神经兮兮地管着小乐啊!他可是好意,那女人偏偏当驴肝肺,可恶……

    “外星人叔叔,你为什么老皱眉头?”小乐在一旁天真地问。“你不开心吗?”

    光晞回过神。“我说小乐,你不觉得你每天不是去上学就是待在家里很无聊吗?”

    “是很无聊。”小乐承认。“不过有时候拓也个个会来陪我玩,而且现在还有外星人叔叔你跟我聊天啊。”

    “拓也哥哥?”光晞挑眉,就是梁慕橙的绯闻对象吗?“你怎么叫他哥哥?”

    “因为他是我麻吉啊!”小乐答得理所当然。

    “可是他不是想追你妈咪?”光晞探问。

    “怎么可以?”小乐惊骇。“他是我兄弟,要是跟我妈在一起,就是乱伦耶!”

    乱伦?光晞嗤笑,这小鬼哪来的奇奇怪怪想法啊?不过他喜欢,说得好!

    他不觉伸手宠爱地揉小乐的头。“你有时候还挺机灵的。”

    “那当然啰。”小乐得意。“因为我是妈咪的孩子嘛。”

    那女人呛归呛,孩子倒还真教养得不错哦,光晞出神片刻。忽地灵光一闪,“对了,小乐,想不想溜直排轮?”之前他整理自己房间时,曾发现一双尘封的直排轮鞋,他想,自己应该会溜吧。

    “想啊,想啊!”小乐猛点头,他见过幼稚园其他同学溜直排轮,当时就好羡慕。“可是妈咪一定不准我玩。”他泄气地扁嘴。

    “管她的!你妈咪老把你当成弱不禁风的玻璃娃娃,也太夸张了。”说着,光晞拉小了起身。“走,我们现在就去买直排轮,我教你溜。”

    小乐不见了!慕橙屋内仓皇寻找,里里外外,就是找不到儿子人影。

    这孩子又上哪儿去了?她又气又急,自从光晞住进家里后,她发现自己似乎老在寻找儿子,有那男人力挺,小乐变得越发贪玩,也不像从前那么乖巧听话,偶尔会反抗她。

    这会儿,该不会又跟光晞去哪里鬼混了吧?

    “小乐,妈咪不是警告过你很多次吗?一定要定时注射能量水晶啊。”慕橙焦急地呢喃,眼看天色都快黑了,再也耐不住在家枯等,出门寻找。

    小乐踩着直排轮,稳稳地向前滑行。

    光晞赞赏地点头,这孩子有慧根,才学一下午,就已经有模有样了。“小乐,我要放开手了喔。”

    “好。”小乐点头,在他放开手后,一面摇晃,一面勇敢的前进。

    “了不起!小乐,你已经差不多学会了。”光晞笑着拍手。

    小乐正感得意,忽地感到晕眩,往前扑倒,幸而膝关节跟手肘都戴上了护具,不怎么疼痛。

    光晞以为他只是重心不稳跌倒。“没关系,你快点站起来。”

    “嗯。”小乐挣扎地想起身,晕眩感却更剧烈了。

    “怎么了?男孩子要勇敢一点啊,自己站起来。”光晞皱眉,走近小乐,这才察觉他全身盗汗,脸色苍白得不对劲,他心一扯。“小乐,你怎样?你还好吧?”

    “我……”小乐虚弱得说不出话来,在他怀里昏迷。

    “小乐!”光晞大惊,一时手足无措,急忙抱起他冲回家,路上,巧遇匆匆赶来的名称,他一看这情况,立刻心知肚明。

    “给我。”她伸手接过小乐,利落地从包包里取出针筒,马上替儿子注射。

    光晞愣愣地看着她的举动。“你在做什么?”

    “你看不出来吗?我在替他打针。”

    “为什么?”

    “因为小乐有第一型糖尿病,必须定时施打胰岛素!”名称激动地拉高声调,焦虑化为愤怒,当光晞的面前爆发。“所以我不是说过,不能让小乐到处乱跑吗?还有,他也不能做激烈运动,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好什么?你差点害死小乐!”

    光晞震撼,直到此刻,才总算明白为何慕橙总是对小乐保护过度,他本以为是单亲妈妈的神经兮兮,但母爱背后,原来有如此心酸的缘由。

    “你什么都不懂,只会批评我,要是小乐有个什么万一,那我……我一定会……”她蓦地顿住,眼眶泛红,紧紧地将儿子拥在怀里,仿佛怕失去他。

    光晞看着,胸口缩紧。“……对不起。”

    慕橙不理他,别过头,抱起小乐。

    “我来吧。”他想帮她。

    “不用!”她倔强地拒绝他的好意。“他是我儿子,我自己抱他回家。”

    也许他应该再次慎重道个歉。

    回到家后,光晞旁观慕橙不眠不休地照顾小乐,很过意不去,但见她态度冷漠,又不知该如何启齿。

    是他太粗心害小乐病发,但他不是故意的啊,她有必要拿他当仇人看吗?

    他忿忿不平,气她对自己冷淡以对,想他任光晞这六年来还从不曾跟谁说过对不起,也不曾在哪个女人面前维诺地挤不出半句话,只有她,让他破例。

    算她厉害,算她狠……

    手机铃声响起,光晞心浮气躁地接电话。“喂,哪位?”

    “怎么这种口气?”对方惊讶。“心情不好吗?”

    “是以茜啊。”控制情绪。“你不是去美国参加研讨会吗?怎么有空打来?”

    “我已经回来了啊。”以茜笑。“趁还没回医院,打电话跟你聊聊,怎样?你在花田村过得好吗?”

    “还可以。”光晞揉揉疲倦的眉眼,“你呢?”

    “我很好啊,这回去美国,收获不少呢。”茜跟他分享在美国的趣闻,光晞耐心听着,偶尔应和几句。“怎么听起来还是一副低落的样子?是不是我爸托付给你的案子,进行得不顺利?”

    “你说那桩土地纠纷?放心吧,这些村民很信任我,已经决定把案子委托给我处理,我会想办法替环宇建设搞定一切,你帮我转告何叔,要他别担心。”

    “不用我说,我爸一定安心的啦,他最信任你了。”以茜娇笑。

    两人又聊了片刻,才挂电话,光晞出神数秒,一转头,竟看见慕橙站在他房门口,面色凝重。

    “原来你来我们花田村,不是为了做社会服务,是来替环宇建设当说客的。”

    她都听见啦?光晞心虚,看她眼神不屑,胸口闷得慌,想解释,出口的话却很难听:“不然呢?你以为我是心甘情愿来这鸟地方吗?”

    “卑鄙!”慕橙重重丢下拿来替他换的干净被褥。“我告诉你,花田村的人不会同意卖地的,大家都是靠这块地养活的。”

    “有钱能使鬼推磨,我看你们出尔反尔,一下要卖一下又不卖,只不过是想提高卖地的价钱吧?”他奚落。

    她狠狠瞪他。“你以为我们跟你们这种有钱人一样,专爱玩这种心机吗?”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犀利地回敬。

    “卑鄙,无耻!”她气急败坏。“怪不得你之前会为那个性侵犯辩护。就因为对方是国会议员吧?”

    “没错,就因为他是有钱有势的国会议员,帮大人物辩护总比帮小人物好。”她瞧不起他,他偏在她面前要强。“怎样?不行吗?”

    “你……”慕橙好失望,当她从电视上看到报导,还猜想他有什么苦衷,结果只是单纯为了名利……她竟然曾经爱过这种男人!“你走开,马上滚出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你说什么?”他面色铁青。

    “我说,我家不欢迎你。”她一字一句地下逐客令。“请你搬出去。”

    搬就搬,她以为他希罕吗?

    当天晚上,光晞便收拾行李,开他那辆刚修好的跑车,直奔村长家,也不管对方愿不愿意,强迫人家清出房间给他住。

    村长被他难看的脸色吓坏了,唯唯诺诺地答应,他睡在刻意为他准备的大床上,却是翻来覆去,一夜难眠。

    那个不识相得女人,真是气死他了,她凭什么用哪种鄙夷的口气责备他,他又为何因此感到受伤?

    “任光晞,你疯了吗?那种村姑说的话,你就当苍蝇嗡嗡叫就算了,介意咯什么劲啊?“他懊恼地自言自语。

    问题是,他还真的很介意,她一记批判的眼神,一句责难的言语,他便觉得自己像接受末日审判的罪人,逃不过炼狱之火的折磨。

    简直莫名其妙!

    他睡不着,干脆跳下床,忿恼地踢墙壁,一个晚上咚咚咚咚的,吓得村长一家人以为恶鬼来敲门。

    连续几天,他到村长办公室做社会服务,一直是板着张臭脸,严肃得令人不敢接近,村民们争相走避,纷纷决定这不是来咨询法律问题的好时机。

    光晞见众人躲得远远,正合己意,也不搭理人,直到某天傍晚,他听几个村民议论台风快来了,蓦然一惊。

    “听说今天深夜可能就会登陆,你家花田采收得怎么样了?”

    “幸好我多请了几个临时工,总算採得差不多了,你家的呢?”

    “嗯,我家也是,不过我听说慕橙好像挺惨的,她给不起工钱,好像都是自己採的。”

    “她一个女人家,忙得过来吗?”

    “忙不过来也没办法,这种时机,大家都自顾不暇了,谁有空帮她啊?”

    村民们碎碎念,光晞皱眉听着,看窗外阴沉的天色,山雨欲来,心下不觉有些忐忑。

    奇怪了,他白目为那女人担忧啊?她来不及採花,是她家的事,她被迫冒雨工作不正好?他刚好可以大肆嘲弄她一番。

    念头才刚闪过,户外便开始飘雨,光晞一凛,再也坐不住,霍然起身。

    糟糕!

    慕橙仰头看天色,眼见雨势渐骤,心声不妙预感,但也没法,只能快马加鞭採收花朵。

    如果拓也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想办法帮她找个临时工採收,村长的孙子不知道找到没……

    她只能靠自己。

    一道阵风捲来,刺痛慕橙脸颊,她紧紧抱住纸箱,不让狂风蹂躏箱里刚收成的花朵。

    风吹歪了她的身子,她重心不稳,差点跌进花田,一双有力的臂膀及时撑住她,将她纳入怀里。

    “这种鬼天气,你还在做什么?”那人怒斥。

    她抬头,迎向光晞不赞同的脸孔,一时无语。

    “走了,跟我回去!”他不由分说地拉她。

    “不行,我还没採完……”

    “别採了!大不了认赔。”

    他说得简单!她气恼地瞪她。“你知不知道我很需要钱?最近还要交小乐的学费。”

    “你……”他犹豫了,忽然领悟她肩上扛着多大的经济重担。

    “放开我。”她趁势甩开他。“就算剩下的花来不及採收,至少也要盖上防水塑胶布,能保多少是多少。”

    他深沉地盯着她,眼神闪过一丝不忍。“我来帮你。”

    “什么?”她愣住。

    “你没听懂吗?我说我要帮你!”他呛道,睥睨的神态不容许任何拒绝。“塑胶布在哪里?我去搬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