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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部分阅读(1/2)

    杨尘不在明珠阁,想来已到了四平郡去扮演那位黑夫人,黑家的势力绝大多数聚集在四平,杨尘应该无事。孟七心下稍安,问道:“可有人拦你?”

    柳月不敢隐瞒,如实禀报道:“柳月出院子之时被阿卓姑娘瞧见了,阿卓姑娘说若无人引路,柳月走不出南宫家,且会为公子添麻烦,柳月只得将出门的缘由说了,并请她一路监察,她道此事她做不得主,便带我去询问守宅之人,向那人说了缘由,那人点了头,这才让柳月出去,且进出皆要搜身。”

    孟七点点头,不再说话,似在思索那个阿卓到底是谁的人。

    阿卓求见纪长老之时,其他三位长老皆在。纪长老并不避讳她,让她在一旁候着。

    四位长老谈论的正是如何吃下黑夫人那批货,谈论许久也未谈出个结果来。童长老性子急,当即拍桌道:“不过是个庶出的小子,那位才是嫡出的少主,他南宫水月不过是为少主看守银库的一条狗,有何资格来指手画脚!若是惹急了老夫,就别怪老夫心狠手辣!”

    “童长老!”纪长老喝道,“无论如何,他是主上的血脉,轮不到咱们动手!”说着,他看了三位长老一眼,道:“他是主,我们是仆,各位以后说话还是谨慎些得好。”

    童长老却未动怒,想到那位神出鬼没的少主,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老夫不插手,可那位少主岂是好相与的人,老夫就看着他有何下场!”

    杜长老皱眉道:“这等事暂且不论,可年货将至,这可是眼跟前的事儿,如今就算将所有店铺的现银都拿出来也不够,若是压价便是明抢,其他大户怕是会不满。可若将黑夫人的份额分给其他几家大户,明年怕是再难让他们吐出来,更何况黑夫人明年还能不能回来还是未知。这份额一分出去,咱们南宫家所占比例就会降低,日后怕是处处受制。”

    “黑家到底发生了何事?”纪长老问道。

    “黑家如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铜墙铁壁,外面实在探不到消息,不过瞧这架势怕是内乱了,听说那黑崎是有个小儿子的,子承父业,若黑崎真有儿子,那黑家就该由他儿子当家,如今黑夫人这个没名没分的女人当了家,怕是有不少人不服。”杜长老叹道。

    “以那个女人手段,她会斩草不除根吗?”童长老不解。

    “即便她斩草除根了,当年她的手段也不算光彩,怕是有不少人敢怒而不敢言,如今聚集了势力,必是要反她一反的。”杜长老解释道。

    纪长老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所谓名正言顺的重要性,由此可知。一个大族,绝不可以没规矩,否则便会像黑家一般内乱不断。那黑夫人自当家以来每年都要乱上一次,这一乱,损的便是黑家的元气,是以老夫常劝各位对少主忍让些,他再如何也是少主,若乱了体统,南宫家也离乱不远了。”

    纪长老这番话乃是语重心长,其他三位长老心中皆明,可却是难做,若南宫水月是个明主倒也罢了,可他自小懦弱无能,实在扶不上墙,对他恭敬实在太难。杜长老不愿拂纪长老的面子,便转移话题道:“当务之急便是解决吃货的问题,是压价明抢还是迫少主拿出银子来?”

    纪长老考虑良久,蹙了蹙眉,缓缓说道:“明抢自然不行,会使南宫家成为众矢之的不说,还会损害南宫家的声誉,声誉一旦有损,南宫家怕是再难服众。至于少主那边……南宫家家规如此,送到银库中的便是家主的私房,任何人任何事不得动用,少主不肯拿出银子并无过错,咱们还是好生劝导劝导。”

    “那个胆小鬼,怕是要守着那些银子去死的,怕是劝不动。依老夫看,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必然舍得拿银子了。”童长老大声说道。

    不等纪长老开口,杜长老就说道:“此法不妥。他毕竟是少主,若如此相待,日后怕是再难共处,咱们都是为南宫家着想,并非想夺权。”

    纪长老和闻长老皆点头赞同。

    此法不通,童长老想不出别的法子,有些气闷,便不在开口。倒是闻长老试探性地说道:“听说少主对那豪情阁的花魁花兆琰很是喜欢,若是利用花兆琰迫得少主同意动用库银,一来,事后我们将花兆琰完好无损地归还少主,不伤和气;二来,那花兆琰不过是风尘中人,待事后少主看到巨大的利润懂得我们的苦心,必然不会计较此事。”

    “此法虽好,但那花兆琰到底是不是少主心仪之人,若非少主心仪之人,抓了他不但不能逼迫少主,还会使少主对我们有了戒心。”杜长老担忧道。

    童长老心念一转,对纪长老道:“纪长老,你前些日子常去那豪情阁,可是看出什么端倪来?”

    纪长老想了想几次所见之景,又回忆起下属的暗报,缓声说道:“少主的确说过要为那位花公子重掌南宫家的话。不过少主向来是没有恒心的人,那话是真是假不得而知,至少现在进了南宫家的不是花兆琰而是那个剑客孟七。”

    杜长老思忖片刻,皱眉道:“的确,少主对那孟七很是礼遇,昨晚竟不顾规矩将孟七带去议事堂,实在胡闹。听说少主与孟七的关系不太一般,有管事说少主乃是下面的那个。”

    此言一出,几位长老的老脸都是一红,童长老连忙说道:“若是不好分辨,就将那两人都抓起来,少主此次出门也就与那两人关系甚好,拿他们逼迫少主,必然有效。”

    “孟七抓不得!”还未等其他人开口纪长老就斩钉截铁地说道。

    “为何?”就连闻长老也有些好奇。

    “那人虽然年轻,武功却是极高的,你们应该有所觉才是。”

    纪长老如此一说,三位长老不免一愣。童长老太过冲动,见到南宫水月将那孟七带去议事堂已是大怒,当即将孟七认为那等以色事人的小倌,自然不屑仔细去看,后议事时与南宫水月有所冲突,气愤之下他哪里还注意孟七是否武功高强。而闻长老根骨平常,练了这么多年的武,修为依旧不算高,自然看不出孟七的修为到底如何。杜长老一向冷静,当初倒是草草打量了孟七几眼,知他武功是不错的,却不知他能得纪长老如此评价,纪长老的武功修在这南宫家也是数一数二的,若得他评价武功极高,那孟七怕是不简单。

    纪长老见几人神态,并不稀奇,只淡淡道:“老夫与他在豪情阁有过一面之缘,他迈步之稳,呼吸之绵长,绝非一般小辈所能匹敌,老夫观他周身有真气相护,想是才悟了窍门,真气不稳,且未能隐藏起来。虽然并不完美,但他这般年纪便能有如此成就,已然不易。而他周身气度不凡,怕是来头不小。能否抓住他暂且不论,但若是抓住了他事后必然也要完好无损地放了,那时必然与他结仇,后患无穷啊!”

    杜长老闻言顿时面色凝重,童长老却是有些不认同,不过是个剑客,就算来头再大,又能耐南宫家如何,纪长老有些杞人忧天了。

    “阿卓,今日孟七身边的那个小厮都去了哪里?”纪长老忽然问道。

    阿卓此时心知肚明,她与柳月一出南宫家怕是就已经被纪长老的人盯上了,是以隐瞒不得,不过她也没有必要隐瞒,便老实地将出门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纪长老听罢,淡淡道:“孟七特地命人送礼物给那花兆琰,想必两人有些情谊。”

    “听柳公子说,花公子对孟公子很是不一般,私下相聚多次,连少主都……都嫉妒不已。”阿卓回道。

    杜长老疑道:“虽说没有任何破绽,但昨夜议事今日便命人出门,那孟七怕不是通风报信罢?”

    阿卓不慌不忙地将柳月对她说的说给几位长老听:“柳公子说,孟公子与那位花公子本是有约的,礼物也是早就定好了的,孟公子本以为入住南宫家对他并无影响,可他昨日去了议事堂,明白今日怕是难出南宫家,这才命柳公子去告诉花公子一声。”

    “合情合理。”纪长老点点头,转头却道:“去查查明珠阁的底细。”

    只闻角落里有人应了一声,却看不清那人的身影。

    四位长老又是一阵讨论,最终纪长老道:“再劝少主几次,若是少主执意不从,便抓了那花兆琰。花兆琰与少主和孟七皆有关联,若是抓了他,也能威胁孟七。总之,万事以不伤和气为先。”

    几人皆点头赞同。

    待其他人离去,也不等纪长老开口,阿卓便自觉地跪了下来。

    纪长老喝了口茶,淡淡道:“你向来是聪慧的,否则老夫不会将你从少主那里要来。你该记得自己的职责,好好伺候南宫少主,那种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阿卓神色未变,深深俯了下去,道:“奴婢知错。”

    纪长老见她识大体,便不再训斥,只道:“下去领罚罢。”

    “是。”阿卓又是一拜,起身退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却闻纪长老又道:“毕竟有嫡庶之分,这南宫家也是少主的,老夫将你要来做什么少主自然是明白的,你且看得清楚些,切勿让灰尘蒙了双眼做出些不利于少主的事。”

    阿卓低头道:“奴婢明白。”

    既已定了不伤和气,除了脾气急的童长老,其他三位长老轮番上阵,主动去了南宫水月的院子劝说一番,可南宫水月每次皆是笑脸相迎,东扯西拉的,却是滴水不漏,气得几位长老胸口闷痛不已。

    如此四五次之后,几位长老的耐心已到极限,纪长老不愿走到最后一步,便劝南宫水月三思,可南宫水月却不以为意。

    一触即发

    大清早,一个女子神色匆匆地欲从后门进南宫家,却被人拦住。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豪情阁的依依,她知晓南宫家这等大族的正门他们风尘中人走不得,特意绕到后门来,没想到这后门竟也有专人把守。瞧眼前这人的气势,怕不是普通的小厮。

    依依此番来是有急事的,也不想多作纠缠,直截了当地说道:“我要见你们家少主!”

    “南宫家的规矩,若无主子吩咐,外人不得入内!”那人毫不通融。

    依依抹了抹泪,咬牙道:“我家公子乃是南宫少主的心头肉,若你拦我误了大事,小心吃不了兜着走。”

    在守宅人面前,依依这点威胁实在算不得什么,别说他们不受南宫水月管辖,就是受他管辖,这位少主在这南宫家也无实权,管他们不得。不过听依依如此一说,那人便未多加阻挠,只道:“姑娘稍候,容我等通报一声。”

    依依此时心里急得发疼,哪里还顾得了其他,听闻那人说通报,心中一喜,忙道:“劳烦这位大哥了。”

    不一会儿,那人便回来了,依依只道南宫家的人皆是武功高强,走路快一些也不稀奇,见那人领她进去,感激不已。那人一路将她带到南宫水月的院子前,依依不知南宫家主宅的名堂,只道那人是怕她迷路,心中很是感激。不过这个关头她也没有精神去关注这等琐事,于是只朝那人投去感激的一眼,福了福身。

    依依来得早,孟七正在院子里练剑,那一身白衣端的是清俊非常,挽起的剑花更是夺目,至少南宫水月看得很是入神。依依无瑕欣赏,见南宫水月在,连忙跑到他跟前,一张口便落了泪:“南宫公子,花花……被人掳走了。”

    南宫水月看了剑势未停的孟七一眼,笑着说道:“依依,这回你可别想再骗我了,花花绝对不会跟人结怨,你们豪情阁的护卫也厉害得紧,花花怎会被人掳走,定是你又想糊弄我!”

    依依见他不信,急得泪珠子直往下掉,这一急一哭,喉咙便堵了,如何也说不出话来。南宫水月见状才敛了笑意,露出些焦急之色,道:“真的被掳了?”

    依依连连点头,张了张口,却仍是发不出声来,惹得南宫水月有些不明所以,倒是孟七收了剑,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背,帮她缓了气,她才能发出声来,一说就是一大溜儿:“昨晚献了舞,待回去梳洗完毕已是半夜,那时人还在,可今早我去敲门,一直没人回应,便让护卫撞了门,房内却已没了人。”

    “会不会……是他出去散散心……”南宫水月说到一半便知自己说的废话,依依既能找到这里来,自然是没找着人,不然也不会说人被掳走了。

    “房里可有留下东西?”孟七淡声问道。

    “花花连衣裳都没带走,想来是在睡着时被掳走的,连人带被子一块掳走了。”依依之所以肯定花兆琰被人掳走正是因为发现被子不翼而飞了。

    若不是此时不适宜开玩笑,南宫水月定会笑一句那人怕不是采花贼罢。

    “你怎么寻到这里来了?”孟七蹙眉道。

    依依愣了下,自从上次受了训诫,她对孟七便有些惧怕,再也不敢放肆。见孟七似有不耐,她连忙说道:“花花近来并未留客人过夜,只跟两位公子亲近些,南宫家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怕是……怕是……”

    依依不好意思说,南宫水月却是无所谓:“怕是受了我的牵连。”

    依依低了头,道:“能不知不觉地在豪情阁护卫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若是与南宫公子无关,那人也是高手,孟公子与花花总算有些情谊,我便想求孟公子帮忙。”

    人家把原因说明了,这阵子花兆琰就跟你们俩接触了,孟公子是外地人,不会在短短时日内惹上麻烦,怕是南宫公子的问题,可若与南宫家无关,她也要请武功高强的孟公子帮忙,南宫公子在南宫家,孟公子也在南宫家,人家只好找到南宫家来。

    事实到底如何大家都不知道,是以南宫水月也不能乱下定论,只得安慰依依道:“你先回去,把豪情阁稳定下来,只说花花病了,千万不能透露出花花失踪之事,生意照常做。至于花花,无论是否与我有关,我都保证将他毫发无损地送回豪情阁!”

    依依是不信南宫水月的,但他说得认真,孟七也点了头,她得了双重保证,终于安了心,福了福,道:“依依就先代花花谢谢两位公子了。”

    南宫水月连忙说几句客气话,又嘱咐了几句,便命人带她出去。

    依依走了之后,孟七因被人扰了兴致,干脆不再练剑,看也不可南宫水月一眼,直接回了房。南宫水月莫名地有些心虚,连忙跟上,却被柳月拦在了门口,柳月道他家公子在沐浴,南宫公子还是别失礼的好。南宫水月纵是有些心痒也忍了,守在门外。

    待孟七沐浴完毕穿上衣裳,早膳也已好了。二人只得先用膳,南宫少主那一堆话便堵在了嗓子眼儿,吃多少菜都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挨过这顿饭,南宫少主可怜兮兮地解释道:“我可是一直没捞着机会跟花花独处!”也不知在控诉孟七抢了他与花兆琰的独处时间还是在撇清他与花兆琰失踪的关系。

    孟七似笑非笑地睨了他一眼,道:“你是暗指孟某与此事有关?”

    南宫少主心里“咯噔”一声,连忙摇头。

    孟七冷哼一声,直接起身回房,南宫水月会意,连忙跟上去。

    关了门,柳月守在外头。

    南宫少主巴巴地看着孟七,道:“小七可是在怨我?”

    孟七倒没露出不满或是埋怨的神色,事实上后者是完全不可能出现的。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虚伪的表象:“你敢说你反对动用库银之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纪长老前日已经有所暗示,你会不明白么?能在豪情阁护卫的眼皮子底下不声不响地将人掳走,整个瑶山到底谁家的势力最大你会不知道?仅凭依依一人便能使得守宅人前来通报且又亲自将她送过来?又或者你一开始就打着让花兆琰当靶子的主意,是以装作对他痴情的模样?”

    四个问句,从孟七嘴里说出来却似铁证如山的事实。南宫水月终于正经起来,不过唇角眼角都带着几分隐隐的无奈,“小七,我不得已的。”

    孟七没再多言,只道:“适可而止。”

    南宫水月却突然发出几声低沉地怪叫,似鸟鸣声,不一会儿,孟七便听到“簌簌”声,应是鸟儿拍翅膀的声音。南宫水月也不打开窗户放鸟儿进来,只低低地又叫了几声,只闻外面那鸟儿短促地高鸣了一声就飞远了。

    南宫水月解释道:“这是和花楼约好的联系方式,任谁都瞧不出来。我让那鸟儿回去传话,我正式与花楼定下契约,让他们做好准备。”

    “小七,”他深深地看着孟七,“我会把花花救出来的!”

    花兆琰被何人所掳,根本就是没有说破的秘密。长老们生怕南宫少主找不着方向,特意留了破绽,就是守门人引依依进南宫家那一段。现如今人抓到了,南宫少主也知道人在谁手里了,现在就等着少主大人上门以库银交换花兆琰。可少主偏就愿意耗着,一日不来,两日不来,三日还不来。少主不着急,几位长老却是急了,转眼便到十五,吃货的银子早该备下了,再不能拖下去了,几位长老只得找上门来。

    长老们上门的时候,南宫水月与孟七正在对弈,似是入了神,并未注意到他们。长老们不好打扰,便在一旁候了候,想着无事干,便观起棋局来。这一观差点气飞了胡子,弄得如此庄重,还以为那两人对的是什么高深的棋局呢,结果那两人玩的是小孩子才玩的把戏——五子连心。就为了这小孩子的把戏,南宫少主竟敢怠慢四位长老,真是天大的胆子!

    童长老走上前去就要掀了他们的棋盘,一把未出鞘的剑阻了他的手,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孟七,心中却是不服,再出手,还是被阻了,几番来回也过了十几招,童长老始终无法靠近。偏偏南宫少主还训斥道:“风度!风度!童长老,你是长老,要有风度!”气得童长老恨不得把他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