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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部分阅读(1/2)

    双成微愣,打小家中都对她与兄长寄予厚望,几年前兄长嘱咐过家里之后,母亲曾对她说过,她将来是要进宫为妃的,她从来没有别的心思。此刻,她看着眼前尊贵得令人无法直视的燕王,微微侧首看了殷切的家人,轻轻点了个头。

    温家众人顿时放了心,温英笑道:“殿下,双成已经过了蒲华的初选。”

    无双闻言挑了挑眉,“于知府办事倒是极利落的。”

    佳人在怀

    皇家用膳自有一套规矩,当年先皇后来温家之时,温家上下已经见识过了,双成虽然当年太过年幼没有亲眼看到,白日却被嫡母王氏嘱咐过了,丝毫不敢露出大惊小怪的神色。其实温言与温红玉皆有孩子,但温英听说燕王性子极冷,与先皇后不同,怕是不喜欢孩子的,遂让老实本分的婆子带着不让出后院。因而柳月取出银针的时候,温家上下皆面色如常。

    无双只带了柳月与李晏过来,这种事李小公子自然做不得,龙一是暗卫,轻易不得现身,只得由柳月做。柳月临行前被田园嘱咐过,无双每次用膳他都要事先用银针一一试过,随后亲自食用,若无毒发迹象,才能呈给无双食用,今日也是如此。

    温英没瞧过活人试毒,一时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出了差错,却见无双身旁之人神色自然,猜测他既然有资格落座,定是燕王身边器重之人,便缓和下气氛,笑着问道:“敢问这位大人是?”

    此言无双自然不会接,她若是接了便是无端地降低身份,李小公子也不好接,燕王并未向温家人介绍他,他若自个儿接了便是失了颜面。温英不知李晏的身份,只道他是燕王殿下的幕僚,不经意地失了礼。

    好在柳月看出李小公子的尴尬,主动介绍道:“这位是吏部李侍郎,李太师的独孙。”

    温英大惊,忙道:“草民见过李侍郎!”

    李晏极有风度地笑道:“温家主不必多礼,今次是本官厚颜跟着殿下来的,不足为外人道也。”

    温英连连应是。

    之后便是用膳。无双神色冷淡,由着柳月为她布菜,一言不发地吃着菜,李晏向来也不多话,只偶尔看看无双。温家人自然不敢多言,一顿饭吃得十分拘谨。

    膳后,刘氏端出糕点。李晏取了那紫萝糕放到无双旁边的小盘中,笑道:“这紫萝糕靖安公主与先皇后都是极喜欢,殿下不妨尝尝。”

    刘氏闻言一惊,心道这位李侍郎知道得极为清楚,竟将她要说的话抢先说了。

    无双倒未拂他面子,尝了一口,大约觉得不错,将整块都吃了下去。

    李晏瞧了,露出些笑意,转过头来与温英聊了聊蒲华的近况。

    夜色愈来愈重,无双几人也该回驿馆了。

    温英有些忐忑,这位殿下从进府到现在只说了几句话,不知是否对今日的招待不满,且双成入宫的事到底能不能成燕王殿下也没给个准信儿。

    于是,他送燕王出门的时候心中一路纠结着。无双一双利眼,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了两个字,温英顿时放了心。无双看了一眼他身后的双成,低声嘱咐了一句,便上车离开了。

    待无双走后,温家大门关上,刘氏终于忍不住问道:“老爷,燕王殿下方才怎么说?”

    温英笑道:“殿下说放心。”

    王氏喜道:“这么说,双成入宫十拿九稳了?”

    温安揽了揽王氏的腰,道:“陛下当年亲口嘱咐桑儿的,自然错不了,这下你可放心了?”

    王氏高兴地点点头,握紧了双成的手。双手见父母都极高兴,不禁也跟着笑了起来。

    刘氏见状笑道:“瞧咱们双成笑起来多美,蒲华没一家姑娘比得上。”

    温红玉年轻,心直口快道:“说到美,我说燕王殿下身边伺候的那位公子才是个天仙般的美人呢,生生将我们女子都比了下去!”

    刘氏瞪了闺女一眼,没好气地说:“胡说什么!那人是个什么身份,是殿下跟前试毒的,虽暂时得宠,日后还不知是何等光景,你是大家闺秀,怎能拿他与自己相比?”

    温红玉想来是被母亲训惯了,也不害怕,赔笑道:“娘亲别恼,我说错话了还不成么!”

    刘氏故意不理她,上前握了握双成的手,道:“双成,你有如此造化,定是你阿娘在天之灵保佑你呢。”

    刘氏说的“阿娘”指的是双成的生母,双成的生母身子孱弱,十多年就病故了。温家不是高门大户,没那么多讲究,是以双成虽然自小养在嫡母身边,却是唤生母“娘亲”的。

    王氏也道:“双成,过几日你便随我去探望探望你阿娘,进了宫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了,怎么也得告诉她这个好消息。”

    “是,母亲。”

    温红玉也为堂妹高兴,说了几句恭喜的话。

    家主温英突然说道:“燕王殿下还有一句给双成的嘱咐。”

    刘氏惊讶道:“老爷您方才怎么不说呀?”

    “我这不是在琢磨殿下的意思么?”温英无奈地笑笑,“殿下说了‘安分’二字,怎么听都像是警告。”

    刘氏拍了拍胸口,笑骂:“尽胡思乱想!殿下这是在提点双成呢。”

    王氏也笑:“大嫂说的是。我瞧着陛下与燕王殿下都是极重规矩的,想来喜欢循规蹈矩、安分守己的姑娘。”她说着看向双成,道:“双成,你进宫之后只管伺候陛下,不必与其他人争宠,那些事儿自然有你哥哥替你打算。”

    “早些诞下皇嗣是最好不过了!”刘氏补充道。

    双成毕竟是个姑娘家,闻言面上一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儿。

    温英见状有些无奈,道年后才进京,可众女眷哪里听得进他的话,他只得又叮嘱几句。

    翌日,无双命人去通知了于碧海一声。于碧海是个识相的,当日就安排了节目,下午就亲自来请无双去蒲华楼走一趟,道秀女二选,蒲华有些名望的风流人士都到了,只等燕王殿下坐镇。

    谁都知道蒲华城里有双绝:一是大燕国花,花名便唤“蒲华”;二是数百年来稳占烟花风流之处魁首之位的一家青楼,楼名便是“蒲华”。无双等人去的便是这双绝之一——蒲华楼。李小公子、江夫子、燕宵三人自然也在邀请之列。

    燕宵本还义正言辞地说道:“堂堂燕王,与属下结伴逛青楼,成何体统!”

    待进了蒲华楼,看到世间最为风流之地,不禁花了眼,失了神,早把自己说过的话抛诸脑后。

    秀女二选是有些看头的。

    规则很简单,那些蒲华名流案前各有一个花篮,里面盛着鲜花,若是觉着台上表演的姑娘不错,便命小厮赠花一枝,最后统计姑娘获赠的鲜花枝数,将得花最少的五名女子筛去。无双几人的案前也有花篮,江夫子拈了一枝轻轻一嗅,赞了几句,可见兴致高昂。

    既是二选,容貌身材不够出众的姑娘,初选都已经筛了去,参加二选的姑娘大抵都是有些才华的,又因生在蒲华,大多能歌善舞,因此比一般闺阁女子的表演好看得多。双成也在里头,她的号牌靠后,众人看了这么久,皆有些疲惫,不过她容貌与舞艺皆属上乘,倒让不少人打起了精神。

    一曲舞罢,该是赠花的时刻。

    无双是此次选秀的总负责人,一举一动影响巨大,遂不能轻易表态。李晏对赠花之事并不感兴趣,便随无双一齐沉默不语。燕宵心道这些美人再美也是皇帝的女人,他即便看上了也得不到,便未仔细看那些姑娘一眼,自然不会赠花。惟有江夫子乐此不疲,案前的花篮中少了不少花儿。双成舞罢,他更是第一个命小厮赠花之人。

    众人见燕王没有表示,以为她会继续保持沉默,不料却主座那边却有人动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燕王的侍从柳月。他亲自将一枝花放进挂了双成号牌的篮中,不过这花他却不是替燕王赠的,而是受李小公子所托,大家都亲眼瞧见的。不过众人的眼睛都晶亮着呢,李小公子的意思便是燕王的意思,燕王不好表态,李小公子替她表态,其实是一个意思。因此,众人纷纷将花赠予双成。

    谁都明白,日后再有三选四选,温双成也不会被筛下,她是定然要进宫的!

    二选结束之后,人大多都散了,于碧海请无双进内堂,原来内里别有乾坤。沿着上好的卵石铺成的小径,穿过几个院子,豁然开朗,展现在无双面前是秀丽精致的水上楼阁,想来此处才是有身份之人寻欢的地儿。

    天色已暗,晚膳早已备好,前厅无双刚动身,此处就张罗着将膳食摆上桌,因而无双到此处之时,一切已然就绪。

    饮下一杯酒,江夫子笑叹:“于大人如此周到,江某几乎就想赖这儿一辈子,不走了。”

    于碧海笑道:“下官的荣幸!”

    江夫子并无官职在身,堂堂从四品的知府自称“下官”,自然是看在燕王的面子上。几人心中皆明,却不道破。

    酒过三巡,异声忽起,原本的丝竹声戛然而止。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个红衣人缓缓走来,翩翩起舞,红纱遮面,衬得他那一双眼格外动人,似能魅惑人心。柔软的腰肢,几乎就要飞升的旋步,张扬的舞动着的四肢,牢牢地吸引着众人的双眼。

    一曲舞罢,久久无人作声。

    江夫子拍掌赞道:“人妙,舞更妙!难怪于大人要掖着藏着,的确非凡,今日若不是跟着殿下,想来一辈子也看不到如此动人的舞,更看不到如此动人的舞者了。”

    江夫子似是真的动了心,说罢便起身欺上前去,欲在众人面前调戏美人,可惜那美人似乎并不中意江夫子,舞了个旋步避开了江夫子的狼爪。江夫子微恼,欲动真格,却被于碧海拦下了。

    江夫子兴致被扰,不满道:“于大人这是何意?若是卖艺不卖身,她无须紧张,江某只要她陪酒而已!”

    于碧海有些尴尬地说道:“下官并非此意。”

    江夫子瞪直了双眼,道:“莫非你是想将美人献给殿下的?”他瞟了无双一眼,嗤笑道:“于大人这番心意是好的,可惜用错了地方,殿下只喜男色,不好女色。”

    于碧海面上一讪,不知该如何解释。

    只闻无双淡声道:“于大人不必觉得困扰,江夫子其实是……有龙阳之好的。”

    于碧海恍然大悟,连忙赔罪:“是下官失职,不知夫子有此喜好,故只为殿下备了一个少年。夫子若有意,下官这就让人去挑选最出众的少年送来!”

    江夫子一脸惊恐地指着那红衣美人,道:“她……他……他是男子?”

    那美人也不恼,掀开面纱,露出雌雄莫辩的面容,大胆地钻进无双的怀里,轻笑:“我本来就是男子!”

    江夫子含恨地看向燕宵,燕宵不服气:“你为何不看他们?”

    江夫子冷笑:“他们是一家的,我自然看你。”

    燕宵跳脚:“那是个男人,他还有喉结!”

    江夫子磨牙:“那你方才为何不提醒我?”

    燕宵闻言面上一红,小声道:“我……我方才也没看出来……”

    无双看也不看怀里的美人一眼,冷声道:“夫子,你还要让人看笑话看到何时?”

    江夫子很是不忿:“你佳人在怀,自然不知我等孤家寡人之苦!”说着还将那红衣美人从上至下狠狠剐了一遍,几乎要用眼睛将人剥去了衣裳好瞧瞧他到底是男是女。

    于碧海机灵地打圆场道:“夫子莫恼,这两位伴舞容姿出众,算得上品,让他二人陪夫子喝酒可好?”

    江夫子本已露出喜色,可看着越来越近的那两人,不禁心惊肉跳:“他……他们不会是……”

    于知府适时地解惑:“夫子请放心,皆是男子。”

    江夫子闻言大怒,放心个屁,爷要的是女子!

    然而,还未等他发怒,却见一道银光直直地刺向无双,如闪电一般令人避之不及,无双怀中的红衣美人连声惊呼:“殿下小心!”呼罢竟用身子护住无双,对那飞至眼前的利刃丝毫不惧。

    美人心计

    原来是其中一名伴舞举剑刺来,无须无双动手,李晏的筷子脱手而出,刺穿伴舞的手腕,另一名伴舞连忙相助,却被手痒了很久的燕宵拦住。无双面沉如水,冷眼旁观,好似被刺杀之人不是她。怀中的美人轻颤不已,却得不到燕王殿下的一丝眷顾。

    燕王一声令下,百名御林军将这水榭围了个水泄不通。而那两名刺客的武艺并不出众,早已被燕宵拿下。于碧海跪下请罪,面露惶恐。

    无双睨了一眼匍匐在地的于知府,冷声道:“于大人知道该如何给本王个交代罢?”

    于碧海连连磕头:“臣必定严加审问,找出幕后主使!”

    无双微微颔首,这才看了怀中的美人一眼,冷淡道:“此人以身挡刀,忠心可嘉,本王就带回去了!”

    于碧海连连称是。

    待燕宵将那两名刺客交与于碧海的手下,无双一行便在御林军的簇拥下回到驿馆。其实那两名刺客委实大胆,无双此次出行乃是光明正大地为皇帝办事,并非微服私访,皇帝特地赐了两百名御林军保护燕王与李侍郎,于碧海宴请燕王,御林军怎会没有探明底细就让燕王赴宴,那百名御林军打燕王一进蒲华楼就将这楼团团围住,此处水榭也早已伏了人,以确保万无一失。

    到了驿馆,美人依旧肩头轻颤,江夫子本要调侃几句,无双却不给他机会,直接将美人带进自己的房间。江夫子一句话堵在喉头,吐不出来咽不下去,难受得紧,便恨恨地看向李小公子,这一看让江夫子知道看着李小公子的不止他,就连燕宵那臭小子和整日不苟言笑的御林军都同情地看着李小公子。

    也是,心上人甚至是未婚妻明目张胆地给他戴绿帽子,他是多么凄惨的存在呀!

    李小公子一片坦然,正色道:“那个少年,有些不妥。”

    说完这句似是解释的话,李小公子也进了自个儿的房间。

    江夫子的幸灾乐祸就似出拳打在棉花上那么无力,使得他顿时闷闷不乐起来。还好燕宵的一句话振奋了他的精神:“李小公子他是在乎的罢,否则为何要解释?”

    江夫子笑着用折扇点了点他的头,道:“人家比你大得多了,怎么也轮不到你称呼‘李小公子’,没大没小的!”

    燕宵捂着脑袋,趁他不备,狠狠地踩了他一脚,一溜烟儿地跑回自己房间了。于是大厅只剩下江夫子一个闲人和御林军众人大眼瞪小眼。他揉了揉自个儿的肚子,琢磨着该吃个夜宵,于是嘱咐小厮一声,也回了自个儿的房间。

    无双虽是将那红衣美人带进了屋,却是将他当做了摆设,再也不肯看他一眼。他素来是个善解人意的,便径自拧了湿巾,一股脑儿地钻进无双的怀里,吐气如兰:“殿下,可否为奴家卸妆?”

    无双看也不看他一眼便将他推到一旁,丝毫不怜香惜玉。

    那美人也不觉失了面子,嬉笑道:“殿下真不知趣,描眉卸妆皆属闺房之乐,殿下却板着脸,宁愿看那无趣的书也不陪奴家调笑几声。”

    说罢他就抢了无双面前的书,定睛一看,极为吃惊,随即笑道:“倒是奴家错怪殿下了,殿下原来已经迫不及待了!”说罢又将那书还给无双,道:“殿下再研读研读,奴家净个面儿,片刻就好!”

    无双再度将注意力转移到面前的书上,此书乃是精装,书中所绘人物线条流畅,表情生动,即便是那半褪或是已经全褪的衣裳皆用色大胆,分外夺目。不错,燕王殿下看的乃是春宫画集,说到这里,不得不再次夸赞于知府一声,待人接物真真周到,驿馆内每间屋子皆备有精装图册数本,私密物什数件,风格跨越南北,可谓全面。

    忽然,一双尚余水汽的手遮住了无双的双眼,只闻一人压低了声音道:“殿下猜猜在下是谁!”

    无双闻声一阵恍惚,猛然拉下那双手,一拽,那人便落入她的怀中。卸下了粉面、褪去了红衣的那人褪去了少年的外壳,已然是个男子的清隽模样。

    男子看着无双紧抓着自己手臂的双手,蹙了蹙眉,开口道:“殿下,你弄疼了云某的手!”

    无双的双瞳猛地一缩,略微带了些急促的声音响起:“你说什么?”

    男子指了指她力道不断加重的双手,道:“这里,着实有些受不住。”

    无双松了手,挑眉道:“你姓云?”

    男子松了口气,轻轻地甩了甩手腕,浅笑道:“在下姓云,单名一个‘清’字。”

    “云清?”

    “嗯,在下云清。”

    “臣云起叩见殿下!”

    无双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明明还不到一年,却似已过百年身。

    “殿下可要云某服侍?”云清柔声问道。

    无双垂目,敛下眸中的异色,突然出手握住云清的脉门,冷声道:“是谁派你来的?”

    云清面上一愣,随即笑道:“是于大人命云某才伺候殿下的。”

    无双三指微曲,轻轻按下,讽道:“初次见面便以身相护,真真忠心可嘉!”

    云清笑得温和:“初次见面便情根深种,必然愿意以命相护!”

    无双顿了顿,双目已然结了冰,重重按下他的要穴,寒声道:“本王不信!”

    云清惨呼一声,额上冒出冷汗,却还是浅笑道:“殿下久居深宫之中,自然疑心重重,不愿相信平民百姓的卑贱的情感!”

    无双探得自己所想知道的东西,松了手,淡声道:“本王姓平民百姓之间有。”

    “但不信皇家贵族之间也有!”云清恢复了血色,大胆说道:“云某说得对否?”

    无双不语,垂下的双目让人看不清她的眸色,手指微动,撕下半张图纸,捏在指尖,微微动气,那纸片便极快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