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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部分阅读(2/2)

    陆大有越想越有气,心里禁不住头一次怪起了自己的师父。

    听说师父要派人去寻大师兄,拉着三师兄梁发便去请命,好在师父准了,两人即刻出发,牵了最好的马,一路上不顾风雪,急速返回。

    陆大有虽然担心大师兄,倒是没乱了神志,两人到了洛阳,一商量,决定梁发先回华山,向小师妹问清大师兄的去向,他留在洛阳打听消息,若有眉目便一路留下踪迹,到时候再汇合。

    梁发初时怕他意气用事,但见他心意已决,便不得不一个人上路,如此快马加鞭,幸得路上风平浪静,只用了三日半便到了华山脚下。

    小师妹早已平安返回,却不是跟着大师兄一起,怎奈即便是有师娘在旁边相询,她也是吱吱呜呜的不肯说个痛快话,急的梁发这个好脾气的人都想跳脚。

    师娘宁中则看着令狐冲长大,拿他当儿子看待,听梁发说了事情经过,大冬天急的头上冒汗。又看女儿脸色发白,使劲咬着嘴唇,拿含泪的眼睛看着妈妈,心里已经有了计较。

    “发儿,你一路上风尘,先去洗洗换件干净的衣服,师娘等会再去看你。”宁中则拿手轻拍了拍梁发的肩膀,眼神慈爱温柔,真是心疼梁发一路奔波。梁发向师娘行了礼,因为还惦记着大师兄的事情,也不敢耽搁,匆匆的去洗漱换衫了。

    梁发一走,宁中则脸色便沉了下来,先是递了帕子让女儿擦眼泪,不顾千宠万爱的女儿泪眼朦胧,厉声道:“珊儿,此时不是你使小性子的时候,你与冲儿向来感情深厚,你打小他就疼你,如今他的性命恐危在旦夕,你还有什么不能跟妈妈说的?”

    岳灵珊听母亲呵斥,一下子痛哭失声,泪珠儿湿了帕子,肩膀一抽一抽的抖的厉害。

    宁中则也是心疼女儿,用掌心给她顺气,等女儿止了哭声,才又道:“珊儿,你什么都别怕,一切有妈妈给你做主。”

    “妈妈,大师兄……恐怕真的出事啦。”说完便一下子扑倒在母亲怀里,刚止住的眼泪又开始小溪似的往外淌。

    宁中则心里一颤,一边安慰女儿,一边问道:“你大师哥吉人天相,万事都会逢凶化吉,珊儿别哭了,知道什么快都告诉妈妈,妈妈也好知道怎么帮冲儿。”

    岳灵珊擦擦眼泪,哽咽道:“那魔教十分厉害,女儿跟着,爹不放心,就让大师哥护送我回来,可是,出了洛阳,大师兄他要请镖师送我回来。”想想大师哥可能真的出事了,岳灵珊便有些说不下去。

    “冲儿不会有事的,珊儿莫哭了。”宁中则心里也不好受,但她不愧是一代女侠,心性刚正坚强,向来能够独当一面,就是自己最心爱的弟子有难,也没有失了冷静。

    “我不肯,大师兄拿我无法,就跟我说,呜呜,说爹让他去守着金刀王元霸,说怕人暗害他,要一步不离的守着。呜呜……妈妈,那王元霸死了,大师哥会不会……”岳灵珊痛哭失声,令狐冲不仅是她的大师哥,也是她敬爱之人,现在只觉得心疼的很,好在妈妈在,她还有主心骨,大师兄的剑法在他们师兄弟中间又是最好的,妈妈说他没事就一定没事。

    宁中则对丈夫岳不群的决定向来深信不疑,她的丈夫是难得的君子,行止有度、谦虚有礼、明辨是非,让人佩服。对丈夫让冲儿去帮助王元霸也十分的赞赏,并没有一丝一毫的想到其中另有原因。她的丈夫更不可能指使冲儿去抢他人的剑谱,华山派是冤枉的,冲儿也是冤枉的,定是有人栽赃嫁祸。

    “冲儿聪明机灵,会随机应变,如今没跟咱们联系,应当是有事绊住了,当务之急是先找到他,你爹爹也定会为他洗刷冤屈。”令狐冲虽是大师兄,却从小顽皮,脑子灵活,因此宁中则倒是不怎么担心,不过江湖险恶,若是被人误会,倒真会有生命危险,从此没有立足之地。

    “妈妈,我也要去。”岳灵珊忍了泪,也要跟着去。她从小在父母和众位师兄的呵护中长大,有小女儿的骄纵性子,此时若不让去,留在华山也不能安生。

    “只是你师兄他们都随你爹爹讨伐魔教,派中只有妈妈坐镇,却是离不开的。珊儿,你去也好,只是不能给你师兄他们添麻烦,外面不比家里,要多多小心。”宁中则为大局考虑,自己还是要留下来,又想到梁发和陆大有,加上灵珊才三个人,于是便招了自己几个女弟子,和梁发他们一起下山。

    “发儿,这里面属你最大,万事多考虑一些,不可冲动行事,若有为难处,便派人报与你师父或者师娘这里。”因事情紧急,只歇息了一晚,第二天梁发、岳灵珊他们便要下山出发。

    “是,师娘请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小师妹和众位师妹”

    “好,你们一路小心,这就去吧。”

    宁中则不是一般妇人,也不做那三步一顿足,五步一回首的不舍姿态,交代了几句便让他们下山了。

    这一去,不仅没有带回令狐冲,反而连自己的丈夫也被魔教抓去,派内弟子死的死伤的伤,让宁中则夜夜以泪洗面,白天却要打起精神安抚弟子,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梁发、岳灵珊他们精马轻装,三四天便回到了洛阳,到了和陆大有约定的客栈,但那里已经人去屋空了。

    让店小二牵马喂粮,梁发向那掌柜的打听,那掌柜的说地字五号房的客人两天前就已经离开了,梁发一听,便知道六师弟定是有了线索。

    “三师兄,小猴儿有什么发现了吗?”几人在二楼要了间包厢,刚一坐稳岳灵珊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嗯,刚在店外的墙上看到他留的线索,咱们存些体力,吃了饭接着上路。”

    “好。”

    这次师娘让他带了三名女弟子,都是功夫不弱的,即使这般赶路,除了有些疲态,没一个人喊累。

    五人吃了饭喝了茶水,马匹也食了草料饮饱了水,于是便结了饭钱,朝洛阳城郊驶去。

    陆大有留的记号不是其他,正是洛阳城绿竹巷。

    这个地方,在洛阳好乐者中,名声非常响亮。

    不为其他,只因这绿竹巷中有一位精通音律的篾匠。老篾匠无权无位,无名无姓,以编织竹器为生,名叫绿竹翁。

    此人不喜与权贵来往,只结交兴趣相投的朋友,便是有千金而不相投者,难求一曲,若是曲中知己,就算白丁布衣,也乐于相交。正因如此,绿竹翁在洛阳当地乐界颇受尊敬。

    不过,外人只知绿竹翁,却不知绿竹巷中住着一位比绿竹翁音乐造诣更高的姑姑,令狐冲口中的‘婆婆’。

    梁发这些习武之人自然是不知的,策马加鞭的到了绿竹巷,只见棚门竹屋,门额上挂了一块木牌子,用瘦金字体,写了三个字:绿竹巷。笔法刚劲清瘦、疏朗俊逸,就是他们这等不精通书法之人,看着也十分的悦目。

    虽看着是蓬门简户,五人也不怠慢,下了马,由一名女弟子前去敲门。

    过了一会,一位白发鹤颜的老者前来开门,老者背微驼,穿了一袭青布衣衫,神态却看着儒雅。

    不等老者开口,岳灵珊急道:“这位老翁,可有见到我华山派弟子陆大有?我们有急事找他,烦请老翁快快告知。”

    绿竹翁看了一眼岳灵珊,眼神温和,却让岳灵珊自知失礼,好在她平时家教良好,刚才也是太过着急,马上道:“刚才是小女子失礼了,小女子岳灵珊,这里都是我的师兄师姐,我们千里迢迢来寻大师兄和六师兄,找到老伯伯这里,一时心急了,老伯伯可知我两位师兄的下落?”

    “马栓在外面,各位随我进来吧。”绿竹翁也不多话,姑姑要叫这帮人进来,他只管听命行事。

    五人栓了马,随绿竹翁进了院子,这才看到院子里种满了楠竹,遮天蔽日,好不壮观,中间只留了一小块地方,晴天的时候可以晒太阳。绿竹翁让他们在院子里停步,自己去请姑姑示下。

    “让令狐冲自去见他们,不用来叨扰我。”任盈盈因厌倦了黑木崖上的阿谀奉承、权力斗争,这才寻了绿竹翁命他陪自己游山玩水,虽是圣姑却已经多时不理教务。就是五岳剑派要攻打魔教,东方叔叔没招她回去,她也就不回去,不料前些日子代教主竟然扔了这么个人给他,说是让他代为照顾一些时日。

    这令狐冲的大名她倒是听说过,华山派的大弟子,据说为人潇洒不羁,谁料见了之后才知名不副实。那令狐冲沉默寡言,消沉之极,看那样子,竟然是有轻生寻死的念头,她最看不惯这类人,因此虽说照顾,除了头一天见了一次,后面都是绿竹翁在做,他的一言一行也都由绿竹翁报上来。

    后来见华山派有人寻他,便故意领了那人来见,令狐冲的生死本不与她相干,但若死了,却不好向代教主交代,还是令人来开解一番才好。

    陆大有已经到了两日,能这么快寻到大师兄,实在是出乎意料。那日他急匆匆的过来,大师兄却不肯见他,说尽了好话,就是不肯。

    晚上坐在大师兄门外,守了一夜。洛阳的冬天十分寒冷,他冻的牙关直打哆嗦,心里却想着大师兄为何不肯见他,说一千次一万次他也不相信大师兄是偷人东西的宵小,大师兄到底有什么难言的苦衷呢?

    到了早上,大师兄终于发话让他进去了,陆大有心里十分的激动,开了门一心想给大师兄一个拥抱,表达一下自己相信他的心情。

    却看到大师兄消瘦的脊背,背对着他坐在床上,显然陪着他一晚上都没睡。

    陆大有一下子蒙了!顾不得问什么,三步两步的走到床前,伸手想摸摸大师兄是不是真的,怎么就搞成这样子呢?心一下子就觉得很疼。

    梁发他们先见到了陆大有,等一知道大师兄也在这里,都很激动,岳灵珊更是急不可待的要见大师哥。

    没想到陆大有竟然揽着他们不让进去!

    岳灵珊急了:“小猴子,快让开,我要见大师哥,你不知道大家有多着急吗?”

    陆大有心里也急,急的却是大师兄见了小师妹一时承受不了该如何。

    “小师妹,你,你让大师兄冷静一下,等会再见,大师兄又跑不了。”

    “小六,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师兄要冷静什么?到底出了什么事?”梁发出声问道。

    陆大有正不知该如何回答,便听到屋内大师兄咳了一声,好似用手捂着嘴巴,闷声道:“让小师妹进来吧。”

    岳灵珊一听,推开陆大有便要进去,陆大有沉了沉眼睛,让开了。

    几人在屋外等着,也不知令狐冲和岳灵珊说什么,只是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便见岳灵珊哭着跑出来,也不看他们几个,竟然径直跑到门外,牵了马就要走。

    梁发命三个女弟子去追,自己拉着陆大有低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陆大有沉着脸,低声道:“大师兄的事情想必小师妹已经知道了,以后她也不会跟着大师兄了,大师兄就由我来照顾,你们回去吧,若是师父师娘问起,就说大师兄没有违背师父,也没有对不起华山派”,看了一眼梁发,使劲抿了抿嘴角:“以后不要再来了,大师兄若想回去自然会回去的。”

    梁发越听越糊涂,怎奈陆大有不肯开口解释,心里气个半死却是没办法。

    一行人既然找到了令狐冲,便拜别了老翁回了客栈。这下换岳灵珊关在房里,一晚上呜咽着不肯见人。

    再说陆大有,自那天早上大师兄跟他说了自个的遭遇,先是不可置信,后来信了,心里不知怎的就觉得,以后不能让大师兄一个人,大师兄这样心灰意冷,如何让人放心?以后便由自己来照顾他,这样想着,心里竟然没有一点负担,反而有些许异样的甜蜜。

    “师兄,他们都走了。”

    “猴儿,你也走吧。”

    “不,大师兄,以前是你照顾我,以后就换我来照顾你吧。”

    “你,何苦。”

    “大师兄,一点都不苦。”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了!

    上次的吻明显少了,小黑偶被荡漾够啊~~~

    欧拉拉,小黑这次竟然多更了1100多字!提前买的亲每人省了3个阅读币,吼吼,小黑好威武!

    55、第五十四章 。。。

    春天的脚步一点点近了,不知不觉间唐明睿到黑木崖已经两个多月了。两个人自从那日交谈之后,埋在东方心中的乌云完全散去,即便是仍没有坦陈身体异于常人的秘密,却相信唐明睿即便知道了,也不会介意。

    于是,面对他的时候,笑容一日比一日多。

    早晨,东方在唐明睿的怀里醒来,天际刚刚泛起一点微光,房内习惯燃着的烛火早已灭了,抬头便可以看到爱人安然的睡容。微卷翘的睫毛,根根分明,安静的覆在眼底,还有挺直的鼻峰,脸越凑越近,忍不住用牙齿轻咬了一下,再往下比自己有肉感的嘴唇泛着淡红的光泽,用手指轻轻摩挲,正恣意的享受着静谧的时光,突觉腰间一紧,顿时轻呼一声,爱人微翘的嘴角让他脸色一红,有种正在干坏事却被捉住的窘迫。

    过了一会,见唐明睿并没有睁眼,东方扬起嘴角,连眼睛里都是笑意,好吧,那就再睡一会吧。

    重新闭上眼睛,伏在爱人怀里,真是暖和啊。

    再次醒来,是被捏着鼻子憋醒的,东方睁开迷蒙的眼睛,天已经大亮了,他竟然醒来之后又睡着了,而且连唐明睿什么时候起的都没察觉,对这个人已经信任到如斯的地步。

    “小懒鬼,起床吃饭了。”唐明睿笑着放开手,却又低□子,在小东脸颊上亲了一下,看他红润的脸色,心中欢喜,这两个月明显有肉了呢。

    “唔。”东方无意识的伸出手,被唐明睿一把握住,从后面揽住他的背,拉着从床上起来了。

    “今天天气好,吃过饭,我们下崖去好不好?”一面帮小东穿衣服,唐明睿微笑着说。

    东方把头放他在肩膀上,声音带着清晨特有的微哑,小声咕哝了一句:“随你。”

    “今天是上谷节,晚上有花灯,我们在外面多留两天。”

    “唔,好。”

    用热毛巾洗了手脸,拿青盐漱了口,东方算是彻底清醒了。

    早饭都是养生的稀粥,不过每天都不一样,又是唐明睿亲手煮的,东方倒是没吃烦,吃了七八分饱,命人把杯盘收拾去了。东方坐着喝清茶,看唐明睿简单收拾了两件衣服银两。

    自从大败五岳剑派之后,没人敢再挑衅日月神教,这段日子颇是平静,之前派出来的探子也回来了,该埋下的线也埋下来,岳不群、莫大先生也都按计划安排了,一切尽在掌握之中。教中没什么大事要教主处理,东方也正好出去走走。

    葵花宝典练至四层时,唐明睿说什么都不同意他再吃平一指留下的药丸,宁肯他武功进展慢些,也不能为了速成而不顾身体,最终他被唐明睿说服了,即便是只有四层的功力,江湖上也鲜少有他的对手。

    不过,一个人已经习惯了武霸天下,怎肯轻易受限,于是便有了一个想法。

    这次答应唐明睿下崖,便有这个原因,因为不知是否能成功,便没跟他说,心想不如等事情成了,再给他一个惊喜不迟。

    教主要出门,教内自有一套应对机制,并不需要东方多操心。

    两人轻装便服,也不带一个仆从,不消一个时辰便到了崖下。这点还要归功于唐明睿练习的‘无形决’,虽还没有多大成效,但至少运起内息觉得身体轻盈不少,跳跃奔走大胜从前。

    两人也不着急赶路,下了崖来慢悠悠走路。后有峭壁,前有滩涂,四下无人,唐明睿轻轻扯住东方的手,东方顺势握住,转头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天高云淡,风清日暖,峭壁下泥土中,原本被肆虐的寒冬吹枯的花草已经开始尝试冒出嫩嫩的青芽。

    “累不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到了最近的一个小镇,唐明睿略低头轻声问道。

    “不累。”东方摇摇头,果然额上一点汗都没有,唐明睿却怕他脚磨疼了,想着还是买匹马,不过这样的小镇好马是买不到的。

    “还是骑马吧,到了乐平再好好休息。”

    “好。”东方点头,唐明睿定是不许他滥用轻功的,骑马也好。

    明朝规定,私人不得贩售马匹,但总有胆子大的人私相售马,因此给了一饭馆老板二两银子,便轻松的问到哪里有马可买了。

    “看两位爷面善,小的可提醒您了,相马的时候可小心点,做了冤大头可没处赔银子。”店老板看他们两人穿着虽低调但布料却是上好的苏绸,想着是两个出门游玩的有钱人家的子弟,定是没什么江湖经验,又拿了人家的银子,便好心提醒了一句。

    “多谢店家了,改日再光顾贵店的生意。”唐明睿道了谢,便和东方向售马的地方去。

    “行咧,两位走好。”

    两人走了一盏茶的功夫便到了,地方不远,却绕了几个弯,马厩里栓着不到十匹马,毛色都有些杂,也没多少光泽,果然没什么好马,不过事先已经料到了,就没什么失望的。

    让小东选了一匹,深棕色,马头上有两搓白毛,左耳朵上有块黑斑,在这十匹马里面也不算是最好的,唐明睿仔细一看,嘴角忍不住上勾,原来这匹马两只前踢若乌云踏雪,和之前他们合骑的那匹马有些相似。

    十两银子,一口价,唐明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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