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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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初是在上官倾云的请托下,性子古怪的铁域才会愿意为她做菜,可在他心中,主子究竟还是不一样,每晚夜里的点心就是最好的证明,因为那个铁域竟然不愿意为她做点心!

    “这几日,你不也没漏掉半项点心?”他挑眉道,对于她爱好美食的个性实在感到没辙。

    平日也不见她离开过大床,不过为了吃,她可勤劳了。

    他受伤前,她总会“正巧”路过书房,和他小聊一会儿,然后“顺道”吃了他的点心,他受伤后,她则是更不加掩饰了,只要一听说铁域备好点心,她便会立刻赶到书房探视他这个伤患,然后理所当然替他分担掉一些点心。

    印喜怎会听不出他的调侃,小脸不禁染上些许赧红。

    “那、那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东西进了她的小嘴,滋味她也尝了,铁域是为了谁做点心,有差别吗?

    “当然有,心上就不一样了啊。”而且她还得费事的走上一段路,才能到他的书房吃点心呢,印喜煞有其事的补充着,目光不期然的又对上角落的美人儿。

    啊,话题怎么扯到点心去了,她和他应该都有“要事”要做呢!

    “总之我就是不回去,我一定要尝尝这儿的边疆美食才行。”一顿,她加重语气,故意提醒着他。“你不也有事要办,让人等太久不太好吧?”语毕,她又试着将手抽回,可上官倾云却仍旧不放。

    经过几次的拉扯,他掌心的刀茧已磨得她的肌肤泛疼,她抬头正想抱怨,却意外捕捉到他眼底一闪而逝的严厉。

    严厉?

    是她看错了,还是他真的生气了?

    她虽是好吃懒散,但脑袋可不差,还不至于连状况都搞不清楚,很显然的,他一点也不希望她继续留在这儿,虽说两成原因可能是为了提防她又遇上危险,可她严重怀疑,剩下的八成原因绝对是和那美人儿有关。

    哼,该不是她的存在影响到了他的“性”致,所以他才急着赶她回去吧?

    “你想吃什么,我让人统统打包带回去。”他宽容的说道,瞬间就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替皇浦照顾她的这段期间,他绝不容许她出半点差错。

    “可是……”她却还是一副有话要说的模样。

    他绷紧下巴,不着痕迹的深呼吸,尽量维持平和的语气。

    “可是什么?”

    “可是东西还是刚出炉的最好吃,要是搁上一段时间,那口感、味道自然就差了,我想我还是留在这儿较好。”她理所当然的说着,对于吃食总是这般挑剔。

    虽然她很感谢他替她解围,更感谢他像姐夫似地照顾着她,可这并不代表她什么事都会听他的。

    她尝她的美食,他“吃”他的美人,他俩进水不犯河水,他又何必如此专制?

    上官倾云眯起黑眸,紧盯眼前的小女人,少了笑容,那张沉默的俊美脸庞竟显得有些阴鸷,尤其那深沉的目光,瞅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她惴惴不安的揣测着,他该不是想要翻脸和她发火时,没想到他却若无其事的松开了手。

    “既然如此,就将那新来的厨子带回去吧,到时你看想吃什么,尽管让他做便是。”他用谈天似地口吻说着,仿佛他要带回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双靴子。

    “什么?”她一愣,清灵水眸不停地眨啊眨,完全不晓得他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这疑惑才在脑间一闪而逝,下一瞬间,他竟伸手打了个响指,接着两名劲装打扮的护卫便突然出现在房内,她甚至不确定门板有没有被推动过。

    两人无声无息的迅速靠到他身边,他低语交代了几句,两人颔首应是,接着便将躺在角落的如意和满意,给扛到了门外。

    “啊,等等,你们要将她们俩带到哪儿?”她立刻担心的跟了出去。

    上官倾云也跟着跨出门槛,手里还拿着不知从哪变出的折扇。

    利用折扇的遮掩,四周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的面容身份。

    “我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将厨子带回到府里,你就跟着一块回去。”

    印喜错愕转身,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不会吧?他真的要把人带回去?

    第4章

    经过大夫诊治,如意和满意幸运的没受到半点伤,不过印喜还是担心她俩受到不小惊吓,因此早早就让她俩回房歇息。

    只是少了两人协助,她才发现,自己对这相爷府竟是一点也不熟悉。

    她不过就像往常一般,想到书房找点心吃,可没想到她才走过了几道回廊,拐了几个弯,竟然就迷了路,而偏偏不巧的是,附近竟然也没奴仆经过,于是她只能困坐在小亭里,望着那皎洁的月色发起愣来。

    那圆圆胖胖的月儿,让她不禁想起上官倾云自芙蓉香里带回的边疆厨子,他的脸儿和身子也是圆墩墩的,为人和善,笑起来就像是一尊弥勒佛。

    虽然是被“抢”带到相爷府,不过那边疆厨子倒是一句怨言也没有,反倒不停地感谢着上官倾云的赏识,让他能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看来身为一朝宰辅,上官倾云的官威倒是不小,明明就像个土匪似地带了人就走,结果在他人眼中,他的为所欲为反倒成了恩赐,说不准今日那娇滴滴的美人儿也曾这样感谢着他呢。

    感谢他慧眼识“美人”,愿意让她帮他暖床。

    身为一朝宰辅,他倒是胆大妄为,非但三番两次上青楼狎妓,还光明正大的连手下都带上了。

    哼!若非她本性懒散,懒得管他人闲事,否则换做是他人在场,怕是早就将天大的消息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了,哪里还能容得了他,继续和那名美人儿待在芙蓉香里你侬我侬,缠缠绵绵?

    只是话说回来,这里到底是什么鬼地方?她都呆坐了好一阵子,别说是有人影经过了,到现在她连个猫影都没瞧见,难不成她就要一直这个样子,在这儿呆坐一整晚?

    就在印喜蹙眉瞪着前方的回廊时,却忽然听见一抹低哑的声音。

    上官倾云?

    他在这附近?

    太好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这就讨点心去!

    弯着粉润红唇,印喜不禁欢喜的踏出小亭,快步穿过东边的洞门,循着声音的来源,到一处幽静小楼的前方。

    小楼就筑在小湖中央,得踏进蜿蜒的曲桥才能到达,而小湖里则植满了各色莲荷,那馥郁莲香随着夜风暗暗浮动,让人闻了就觉得舒服。

    才踏上曲桥,远远地,她就瞧见一对男女站在小楼前,她一眼就认出那欣长壮硕的男子就是上官倾云。

    “深雪姑娘,自今日起这儿就是你的住所,这里不会有人伤害你,请你安心的住下。”

    月光下,上官倾云一袭白底蓝绣丝衫,打扮一如白日,仿佛才回府没多久。

    “不,这怎么可以,深雪身份低贱,怎敢如此打扰相爷?”女子连忙摇手,那荏弱娇美的脸蛋写着仓皇,远比在芙蓉香时还要格外的惹人心怜。

    是她?

    印喜不禁瞪大了眼,不敢相信上官倾云除了边疆厨子,竟然连美人儿都打包带了回来。

    “深雪姑娘千万别如此薄贱自己,你虽是靠卖艺谋生,却是出淤泥而不染,这份情操实属高贵,在下感佩至极。”上官倾云坚持着,然而语气却相当温和。

    “可是……”

    “深雪姑娘,在下请你过府小住,并无其他用意,纯粹只是欣赏姑娘琴艺,还是,深雪姑娘觉得在下太过莽撞了?”

    是琴艺还是情意?

    印喜不禁眯起水眸,总算明白,如意和满意为何总爱称赞他斯文有礼了,因为眼前的上官倾云,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地。

    虽说平时他也不算粗鲁,只是看人的眼神,总带着一股令人瞧不透的深沉,举手投足间,更透着一股不容人忤逆的专制,仿佛谁要是胆敢违抗,就会吃不完兜着走,哪像现在这般的轻声细语,温文谦让。

    瞧他对待那个姑娘的态度,仿佛深怕声音要是再大一些,就会把她给震碎似地。

    哼!要不是他神色清明,她还真以为他是鬼附身了呢!

    “不!深雪绝对没有这种想法。”小楼前,女子焦急的澄清。

    “那就好。”上官倾云轻轻颔首。“时候不早,在下就不打扰了。请深雪姑娘提早歇息,我已安排两名丫鬟在里头等候,若有什么需要,请尽管吩咐。”语毕,他转身就要离开,谁知后头的深雪却咚的一声,突然跪倒了地上,朝他行磕头大礼。

    “深雪感谢相爷知遇之恩,不但替深雪赎身,还让深雪在相府住下,相爷的大恩大德,深雪感念在心,往后定会尽心尽力服侍相爷,牛马相报。”

    “深雪姑娘言重了。”上官倾云面不改色,只是将人轻轻扶起。“在下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而已,实在谈不上大恩大德,还请深雪姑娘往后别如此多礼。”

    为了预防深雪过度感激,还会再来个三跪九叩,他迅速唤来屋里的丫鬟,交代两人带着深雪入房沐浴更衣。

    眼看小楼外头终于再度恢复宁静,他却没有马上离去,反倒自腰带里拿出一块洁白纯净、滋润光泽的白玉,就着月色仔细的打量。

    印喜瞧他一脸慎重,不禁也朝那块白玉多看了几眼。

    美人儿人都进房了,他却还舍不得走,莫非是想以那块玉为借口,回头再好好地和美人温存一番?

    唔,一般人若是被刀子砍了,若不是虚弱得下不了床,就是咽不下饭,唯独他这个伤患倒是不一样,不但生龙活虎的很,就连“胃口”也大得不得了。

    粉润朱唇不自觉发出一声轻哼,那哼声虽小,却没逃过上官倾云的耳力,只见他机警的将玉佩收入怀间,接着才转身望向曲桥。

    “喜儿姑娘?”凝重的俊脸瞬间浮现笑容,他步下石阶,往曲桥的方向走了过来。“你怎么来了?”

    被人发现,印喜倒是一点也不心虚。

    “怎么?我不能来吗?”她扬起柳眉,问的有些故意。

    “当然不是,只是我以为这个时候,你应该是睡了。”

    夜风徐徐,吹的湖畔垂柳飘摆,眼看柳条好几次都差点扫到她的小脸,他没有多想,顺手就提她捉住那支柳条。

    “点心还没吃到,我怎么可能睡得着。”她理所当然的说谎。

    “既然如此,喜儿姑娘此刻不是应该在书房里待着吗?”仿佛猜到她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他薄唇更扬,眼底不禁浮现浓浓的莞尔。

    他的目光,让她不禁瞬间羞红了脸,可她却还是若无其事的借口道:“你这个主人不在书房,我有怎么好擅自乱闯?”开玩笑,她精通五行八卦,通未来、巧方位,却在相爷府里迷了路,这种事说出来多丢脸?

    打死她,她都不会承认自己迷了路!

    “这倒是。”他从善如流的点点头,没说破平时就算他这主人待在书房,她可也没含蓄到哪里。

    “本来就是。”她皱皱小鼻,实在不想在这话题上打转,因此灵巧的将话题导正。“所以,铁域应该有准备点心吧?”虽然今日他是晚归了,不过铁域向来忠心,应该不会因此而偷懒才对。

    上官倾云对于她镇日只想着吃,早已习以为常,只是她的食量就跟猫儿差不多大,从来就吃不多。

    与他相比,她纤弱的就像他手中的柳条,两人靠得很近,她却不及他的肩膀,仿佛风要是再大一些,就能将她吹跑。

    “怎么?今日的边疆厨子,手艺不合你的胃口?”他以为她该是吃饱了。

    “还不错,不过比起铁域,就是差了一些。”想起铁域的手艺,印喜觉得自己的舌头好像又要酥了,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吃腻他煮的东西。

    只是话说回来,她在相爷府也待了好一阵子,却一直没有机会再见铁域本人,或许待哪日天时地利人和,她再好好地拜见问候,那时她一定要问问铁域有没有兴趣到飞石峰顶小游一番,或是在哪儿安享晚年的打算,到时……

    呵呵呵。

    “上官大人,你还没回答,铁域有没有准备点心呢!”印喜笑盈盈的又问,将那小小的诡计藏在心里,聪明的没有暴露出来,只是那笑的弯弯的眉唇,还有那双灿烂迷人的水眸,却泄露了一丝丝的端倪。

    她本就清雅美丽、娇恬如花,笑起来更是有股难以言喻的风情,可惜唯有想着铁域时,她才会眉开眼笑,也只有说着铁域时,她才会如此神采飞扬。

    每次当她软软的喊他一声上官大人时,也都是为了铁域。

    而他,不过只是项交换条件。

    适才,她应该瞧见了深雪,却什么也没过问,就如同当初,她听别人唤他一声龙爷时,也不曾感到好奇。

    他就站在她面前,她却不曾在意过他……

    心底深处,仿佛闪过一抹什么,他不自觉地眯起黑眸,望着眼前那清丽无暇的娇颜,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答道:“当然。”

    “太好了!”她银铃一笑,连忙扯着他的衣袖催促:“那我们快到书房,要是东西凉了,那就不好吃了。”唔,不晓得铁域今日又准备了什么好东西?他的手可巧了,每日准备的点心总是不一样。

    印喜兴奋得猜测着,丝毫没注意到,上官倾云的眸色又沉了一些。

    “走啊!”雪白柔夷在他面前挥了几下。“你要是再这样拖拖拉拉,东西要真的凉了,一定要你负责。”跺着小脚,她扯着他的衣袖就往前走,可下一瞬间,她却感到一道炽热忽然深入她的掌心。

    她困惑的低下头,才发现是他握住了她的手。

    “方向错了,往这边才对。”他理所当然的牵着她,走上另一边的长廊。

    “唔,难怪我老找不到书房……”她忍不住嘀咕。“好了好了,我自己会走,你别老牵着我啊。”带路就带路,做啥动手动脚的?她又不是娃儿,他走前头,她自然会在后头跟着啊。

    印喜不自在的想将手抽回,却发现他圈得可紧了,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

    “这儿的回廊曲折多岔路,我晓得捷径,跟着我走比较快。”他淡淡答道,带着她转了个弯。

    印喜双眼一亮,果然不再挣扎。

    早说嘛,原来他是替她着想,想让她早点吃到点心啊。

    也对,自他俩见面以来,他就待她极好,一得知她是为了铁域而来,便无条件的将铁域“出借”,就连铁域额外替他准备的点心,他也毫不吝啬的与她共享。

    除此之外,他还派人仔细的看顾她,不仅是让她吃好喝好,就连出门玩乐,还有专门的马车乘坐,一般官家小姐恐怕都没她这般享受。

    虽然他生性好色,放荡不羁,偶尔还会表里不一,可说实话,他这个东家实在是无可挑剔。

    看在这点分上,她就再替他多卜几次卦吧,好好的替他这不知分寸的男人,努力的趋吉避凶。

    第5章

    皇上驾到!

    几乎是皇甫韬抵达相爷府的那一刻起,相爷府的奴仆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全体动员的开始张罗起所有事,泡茶的泡茶,备点心的备点心,两名婢女甚至还下了冰窖,凿了一大碗的碎冰,打算让厨子制作莲子冰,可饶是他们动作再快,却还是快不过皇甫韬和上官倾云的脚步。

    皇甫韬贵为九五之尊,平日出宫总是众人环绕,可今夜,他却特意遣退身边的宫女、侍卫,独自跟着上官倾云,迅速的朝掬莲楼走去。

    “真的找着了?”路途中,皇甫韬忽然问着。

    “是的。”

    “确定是她?”

    “千真万确。”

    “宰相是如何确定身份?”皇甫韬蓦地停下脚步,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上官倾云也停下脚步,回身低头恭敬回答:“微臣听说过先皇曾珍藏一对白玉,此对白玉看似朴实无华,然而透过月光却能在白玉中央分别看到吉祥二字,极为特殊,不过其中吉字白玉却在先皇一次微服出巡后遗失。”

    “是啊,当时母后还替父皇惋惜不已,屡次想派人协寻,却遭父皇制止,当时父皇倒是看得很开,直说若是有缘人,自会得到那枚白玉。”皇甫韬一脸感慨的回忆着当年。“现在想来,也许那枚白玉当年并没有遗失,而是父皇赠与了他心中的有缘人。”而那有缘人,应该就是父皇在外头相识相爱,进而让父皇思念一辈子的女子。

    皇上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若非他在藏书阁里意外发现一份先皇手稿,若非那份手稿正巧就藏了个天大的秘密,也许他这一辈子都不会晓得,自己可能有一个妹妹正流落在外。

    他的妹妹——这金玹皇朝的公主,就因为父皇难以启齿的过去,竟流落在外整整十八年!

    上官倾云眉眼锤炼,恭敬的脸庞上始终是波澜不兴。

    “皇上英明,猜的完全没错。”一顿,他冷静补充:“而微臣,已寻获那枚白玉以及白玉的主人。”

    “什么?”皇甫韬明显一愣,接着就看见上官倾云自怀里掏出一枚白玉。

    他一眼就认出那枚白玉,不论是那色泽质地、刀工切莫,皆与宫中另一枚白玉如出一辙。

    慎重的接过白玉,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将白玉高攀过头,对准空中皎月。

    “这——这——”透过月华照射,白玉中央,果然就浮立着由透明裂纹交织而成的一个字。他惊喜的张大了眼,不敢相信有早一日,自己还能再见到这枚白玉。“丞相,快!快说,跟朕说说,你是在何处寻获这枚白玉?”

    “禀皇上,微臣是在当铺寻获这枚玉佩。”上官倾云毕恭毕敬地答道,一路上,不曾逾矩抬头直视龙颜,与皇甫韬距离八尺之远,始终谨守君臣分际。

    “当铺?”皇甫韬脸色大变,不禁握紧了白玉。“宰相是意思是,公主困苦到必须以典当物品生活?”

    “恐怕是的。”上官倾云不疾不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