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4 部分阅读(1/2)

    或是孤独、或是空旷的心灵,感受着每一次心与心的碰撞。这就是你的理想?”

    凌雨手中的篮球掉在地上,他吃惊地发现赫赫所描述的生活正是他所想象的。

    “你怎么了?”赫赫帮他捡回篮球,他发呆的眼神痴狂又坦然。

    像是在冥冥中寻找了多年的契机,刹那间两颗在宇宙中漂浮了多年的行星相撞,流星从此诞生。想要掩饰自己的不自然,凌雨喃喃地唱起了一首英文情歌。

    “《I‘llBeThere》——玛利亚。凯莉的对唱作品!”

    “你也喜欢?”凌雨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在竞争激烈的重点高中,同学的注意力都给了分数。即便想获得轻松,他们选择的也是一些很时尚的港台流行歌曲。他没有想到,在如此无意的际遇中居然遇到了知音。

    两个人在枯燥的高中生活中找到了心灵相属的另一半,说着聊着玩着,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去,等待宜鉴的无聊也随之消失。

    。

    都这么晚了,赫赫大概早就一个人回家了吧?

    梅宜鉴从教师办公室出来,心里不断地盘算着。他就是要赫赫失去等待他的耐心独自一人回家,他想过了,只要连续一个星期让她白等,下个星期她一定会完全放弃,从此后放学路上就不用再跟她同行。

    就因为她总是等他,总是缠着他一起回家,现在班里的同学都知道他身边有个马赫赫,还有些无聊人拿他们之间的关系开玩笑,说他们是青梅竹马的一对,还说什么等他大学毕业就会娶她。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这帮人还真清楚呢!

    娶她?这辈子都甭想。他前半生被她缠还不够,难道后半生还要栽在她手里?他上辈子到底欠她什么了,这辈子她要这么折腾他?

    一肚子的牢骚没处发,宜鉴走出教学楼就看见傍晚的余晖下,赫赫正和凌雨有说有笑地玩着篮球。

    胸中一团无名火起,烧得他义愤填膺,烧得他莫名其妙,烧得他只想赶紧逃。

    赫赫看到宜鉴的身影,连忙将篮球丢还给凌雨,一边背上书包一边跟他道别:“咱们明天继续。现在我走了,拜拜!”

    “明天这里见!”凌雨背过身投着自己的三分球,想着明天的再见,他并不觉得孤单。

    相对于他的坦然,宜鉴真的有些小家子气。他仗着自己身高腿长,大跨步地向前走,完全不理会赫赫追得有多辛苦。

    “喂!‘没意见’,你别走得这么快啊!你赶死啊?”

    “你不是在跟凌雨打篮球吗?我看你们谈得挺投机的,就不打扰你们了。”他双腿摆动的频率更快了,只想将她甩得远远的,独自去理清心中无名的恼火。就像小孩子的玩具被同伴抢走了,即便还回来,他心里还是痒痒的,想揍人。

    他的话里有着酸酸的味道,赫赫还当他哪根筋烧断了。“放学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出来,我自然要找点事打发时间,谁让你这么慢?”

    “我又没叫你等我,你可以自己回家,缠着我干什么?”他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许多。

    可他到底在气些什么啊?赫赫想知道。“你到底在气什么?气我总是等你放学吗?气你的同学们知道我们俩‘青梅竹马’?”

    不是!全都不是!她说的这些只是让他感到有点烦,他并没有真的生气。那他到底因为什么生气?跟谁生气?

    气她跟凌雨打篮球,却从来没有在他面前展示过她的球技?——每次她拖他去打篮球,他总是借口忙功课没时间去。气她跟凌雨说说笑笑,谈得如此投机?——他给过她机会,在他面前谈谈有趣的事吗?

    他……他是在嫉妒?嫉妒凌雨?嫉妒她的生命中出现了他以外的亲密男生?

    这个认知让宜鉴打了个冷颤,难道说他……他喜欢……

    不!不可能!

    他甚至不能容忍这种假设存在于他的脑中。他迈开长腿在晚风中奔跑,想甩掉赫赫,更想甩掉心中突然涨满的情绪。

    “‘没意见’!‘没意见’!”她在他的身后追着,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

    身后一道刺耳的刹车声震住了宜鉴,他猛地停下脚步,身体却不敢动。他怔怔地站在原地,用尽全身的力气缓缓地转过身。十米之外的地方围着一群人,没有赫赫的身影,四处都没有赫赫的身影。

    “赫赫!赫赫——”

    他拔起腿冲上前,拨开围观的众人,他看见了坐在地上的赫赫。“赫赫!赫赫,你怎么样?”

    赫赫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方,视野里一片空白,她显然是被吓傻了。

    司机也被吓坏了,他走下车大声辩白:“我可没有撞到她!我在撞到她的前一刻刹住了车,她自己吓得跌倒在地上,这可不能怪我。”

    “对不起!对不起!”宜鉴道着歉,手臂紧紧环住赫赫的身体,丝毫不敢松开。

    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开,他捡起地上的书包,将赫赫背在背上。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比他强壮的小女孩已经变得娇弱、轻盈,他的背脊足以承载起她所有的重量。她不再是那个扬扬拳头就可以把他打得哭哇哇的狼外婆,但他却仍是逃不过她的欺负。

    她热热的鼻息穿过他背上的衬衫贴近他的肌肤,他甚至感到了滚烫的湿意,她哭了?小时候她从来不哭的,哭的人总是他。

    “宜鉴……”

    “嗯?”

    “别丢下我。”

    “不会的……不会的……”

    他喃喃地保证着,那是一种本能的反应,无关乎理智。大脑命令身体远离她,心却怎么也放不下。那种挣扎、拉扯、距离、失衡,十六岁的他不明白爱情到底是什么。只是感觉到,这一生他可能都无法将她“逐”出身边。

    命中注定,这一生我都无法丢下你——这就叫青梅竹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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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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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七岁,要背负她的一生,他犹豫不决——

    “‘平底锅’,冷静!现在你需要冷静!先放下手里的平底锅再说,别忘了,你可是幼儿心理学专家,你不能冲你的被试对象动手,这不符合实验规矩。”马赫赫用椅子做防护,小心翼翼地规劝“平底锅”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马平却高举着平底锅,一副不打到她头破血流决不罢手的模样。“你根本就是个反常的被试对象,再说你都十七岁了,早就不属于幼儿心理学研究的范畴了。”

    “那你打我也是犯法的行为!”

    “你考试成绩一塌糊涂,你浪费我交的学费,你是不是在犯法?”

    赫赫高举双手做出投降姿势,“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下次我一定努力考好!一定!”

    “你上次、上上次、上上上次……都是这样保证的。我对你的保证已经失去了信心,换点好听的来说。”马平放下平底锅坐在椅子上,享受着女儿为他捏肩膀,松弛紧张的肌肉组织。

    “要不!你帮我请个家教吧?”赫赫一步步给“平底锅”下套。

    马平果然中计,“又不是没给你请过家教?你倒好!嫌人家这个不好,烦人家那个麻烦,最终一定被你炒回姥姥家。我上哪儿找个完全让你满意的家教?”

    等等!我怎么觉得这小丫头片子正等着我这句话呢?马平微眯着眼,总算是明白过来了。“别……你可别跟我说你把主意打到了对门!”

    “你真是‘遗传’了我聪明的脑袋啊!”她却甚是沾沾自喜,“我想没有人比‘没意见’更适合当我的家教。‘平底锅’,只要你同意,我自有办法让他同意。”

    马平当然知道这世上能教好赫赫的人就只有宜鉴,都上高二了,他的学习已经很紧张,他怎么好意思再打搅人家。

    知父莫若女啊!赫赫一眼就看出“平底锅”的担心,她大力地拍着老爸的肩膀,“你放心!他做我的家教,只是指导指导我的作业,教我一些不懂的地方。不但不会耽误他的学习,还会帮他巩固知识。您就瞧好吧!”

    她都这么说了,马平还能怎么办?当然是跑去隔壁找岚馨商量,趁这功夫赫赫又开始在十二楼的高度玩翻墙游戏。

    “又玩命!你就不能走正门嘛!”

    宜鉴这几年被磨练出一对顺风耳,只要阳台有一点风吹草动,他的心都会跟着提到半空中。拉开阳台门,他细心地扶着她进来——他的阳台门边总是会放着一双可爱的女生拖鞋,是他妈帮赫赫准备的。

    她趿着鞋就像在逛自己房间一样随意翻动着他房间里的每件东西,“我找你有事,从阳台走比较近嘛!”

    “如果你找我是为了帮你代笔做作业,那就免了。我很忙,有一大堆的卷子叠在这儿没做呢!”

    她总是拖到睡觉前一刻再做作业,做不完就找他捉刀。每次都是他抗拒,她央求,弄到最后她挥拳头,他投降。好像这已经成了他们之间相处的定式,非这样不可。明知道拖到最后一定会帮她,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抗拒些什么。

    就像是明知道山上的风景为哪般,却偏要换一条山路走,以为那样走上山顶看到的风景就会不同。每个人活在世上,总是想尽办法骗自己。但正是那一点点新奇,让生活变得精彩。

    “对了,这次摸底考试怎么样?你能考上什么样的大学?”他一边跟她说话一边做着手里的卷子,标准的好学生。

    赫赫无聊地摆弄着他的空手道服,还伸出拳头朝上面揍两拳,“很差,这样下去估计考大学——没戏。”

    宜鉴突然放下笔,沉稳的眼神凝视着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先请一个家教,起码得考上普通大学,将来做你老婆才不会太丢人嘛!”

    她嬉闹的表情让宜鉴以为她还是个小孩子,在说的也只是玩笑话。“你请过不少家教,可是每个待在你身边的时间不超过一个月,这样下去有用吗?”

    “所以我打算请个我看着顺眼的家教。”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气氛突然间起了变化。干什么?她想干什么?他怎么觉得情形不对?

    “你……你不会是要我做你的家教吧?”

    “就快放暑假了,你闲在家里也是复习功课,帮我补习不也挺好?”她爬上床,跟他的枕头玩摔跤。

    她还有心思玩?他的脑袋都大了,“马赫赫,这不公平!没道理该你做的事却要我来代劳,我暑假还要参加学校的补习。”她总是这样,十四年来她一直这样。

    上小学的时候,每次老师让同桌同学带东西来学校,她都推给他做。现在就连补课也要他来帮忙,她就不能不依赖他,**生活吗?

    宜鉴烦躁地提高声音:“不行!说什么也不行!我和林琼说好了这个暑假去加强英语口语,说什么也不能爽约,你自己的事情自己解决。”

    林琼?这像是一个女生的名字哦!赫赫立刻提高警觉,本来她还打算他要是真的有事就算了,现在想来,说什么也不能放过他。

    “这么说,你是铁定了不会帮我补习功课喽?”

    “绝对不会!”他的眉拉成一条直线。

    “眼看着我考不上大学,你也不帮我?”

    “不帮。”强硬的语气呈下降趋势,他的眼睛不自觉地向两边瞟,就是不敢看她失望的小脸。

    “你就眼睁睁地看着我,高中毕业后一直找不到工作,成天在外面混?”

    她那口气好像这件事正在发生中,她已经成了混事魔王。他无语问青天,心里有说不出的疙瘩在纠结。

    赫赫再添一把火,“说不定,我会认识一些失足青年,整天混迹在酒吧、舞厅,某一天我突然发现自己染上了毒瘾。那时候,你应该已经成了博士后了吧!看在咱们俩青梅竹马的份上,你一定要送我去戒毒所啊!”

    这怎么就染上毒瘾了?她的堕落史发展得还真快嘛!

    “你也知道,吸毒容易感染艾滋病,从此以后我就再也不能完成小时候的理想,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的新娘。你一定在心底没事偷着乐吧?可怜我这样的一大好青年,就此葬送在你的手……”

    “停!赶紧停!”宜鉴忙不迭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再让她继续说下去,他就是残害祖国幼苗,制造危机的十恶不赦的分子,趁早把他关进劳改农场算了。

    赫赫跪在床沿凑近他,满脸期待地停在他的视线里。“这么说,你肯帮我啦?”

    “我帮你——只限于这个暑假。如果你下次还是考不好,你就是在我面前上吊,我也不会抱你下来。”他说到做到,前提是,如果她不拿拳头威胁他的话。要是她真的挥舞小拳头,刚才说的话全部作废,她怎么说他怎么做。没错,他就是这么没用,从小到大习惯了。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倾身上前,红唇停在他眼皮子底下……

    “宜鉴,你马叔叔有事找你帮忙,他想请你帮赫赫补习功……”

    岚馨推门而入,迎面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而她的儿子居然主动身体向前。只要她再晚来一步,这就,这就吻上了!

    “梅宜鉴,你给我出来!”第二次,岚馨冲儿子吼了。这一次她在心理上可是有些准备了,连说教的台词都有了腹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宜鉴那么乖,怎么可能惹什么乱子呢?有话好好说,别生气啊,啊!赫赫?!”马平总觉得自己说的这些话有点熟悉,下面的场景他更熟悉——自家女儿的唇与宜鉴的唇只有两公分的距离,显然是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撤回。

    “马赫赫,你给我滚出来!”这一次马平不想杀女儿,他真希望自己从未生过这个女儿。

    “上次被你训脱了一层皮,要不是老妈救我,我到现在耳朵上的茧都没褪呢!这时候跟你出去?我又不傻!”

    赫赫笑嘻嘻地从阳台爬回自己的房间。

    宜鉴都快哭了,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都没做就得挨这顿训?

    十七岁的雨季湿啊!湿乎乎的,被泪水浸得湿乎乎的……

    第7章

    梅宜鉴在数学卷子的最后一页画上一道大大的红叉,“你们学校都是怎么教的?这块内容可是重点,像这种立体几何题,高考的时候一定有一道大题目押尾。哪怕你什么都不会做,只要写出已知条件,做好‘设’,至少也能拿两分。你连脑子都不肯动,直接说不会,光明正大地把题目空在这里。你笨啊?”

    他又点了点满是叉的英语试卷,“英语单词你到底背了没有?你连单词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你怎么做阅读理解?高考中英语试题想拿分,重点就在阅读理解上。你算算,这四篇阅读理解你总共才拿了多少分?你笨啊?”

    用力将语文试卷抽出来,他的眉头拧得紧紧的,“作文要抓住主题,你明不明白?这不是投稿,与其冒那么大的风险跟阅卷官赌运气,你不如乖一点按照标准的写作方式,至少不会丢大分。不要耍小聪明,阅卷官都不是笨蛋,你笨啊?”

    马赫赫忍无可忍地将所有的卷子推到一边,“你够了没有?我做什么你都说我做得不好,说我错了,说我笨!你什么意思啊?”

    “我希望你能够考得好,我希望你能拿高分,我希望你能进大学啊!”这不就是她请家教的目的吗?既然她找他做家教,那他自然要认真负责地教好她。

    “我是想考得好,拿高分,进大学,可这不代表我要挨你的骂吧?”从小到大,只有她欺负他的份,什么时候轮到他来训她?莫非风水轮流转,运气转到他头上来了?

    “我们学校的确不是什么重点高中,但在那里上高中我很轻松,很自由,没有那么多的压力,师生相处也很好。我可以去做我感兴趣的事,总比你们这群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好。还有,既然是作文就要写自己想写的事,每个人为了在高考中不丢分都按照套路来,有什么意思?”瞧!她还有道理得很。

    宜鉴觉得冤枉,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为了她,为什么她不但不领情反而指责他?她到底想让他怎么样?“这是高考,不是儿戏。你已经不小了,别再像个小孩子似的耍小脾气,好不好?”

    耍小脾气?他居然说她耍小脾气?赫赫猛地撞开椅子站起身,“我才不是耍小孩子脾气呢!要不是为了做一个配得上你的新娘,我根本不会浪费暑假的时间补课,我要去跟凌雨游泳,你一个人慢慢做书虫吧!”

    凌雨?她什么时候跟凌雨走得那么近,连暑假两个人都要一起去游泳?宜鉴火大地一把拉住她,“既然我做了你的家教,我就必须对你负责。今天不做完这些卷子,你不能走。”

    “你放手!”他的手劲好大,他弄疼她了。从什么时候起,在力道上,她也早已不是他的对手?她一边拉扯一边嚷嚷着:“我不要做你的新娘,我不再为你浪费时间,我爱干吗就干吗,用不着你管。”

    她说什么?她说她不做他的新娘,不再为他浪费时间,还不要他管?

    她说的这些话,他一直当成她在延续孩提时所开的玩笑,可是当她真的要收回这些话的时候,他却异常地恼怒。她常说男生是笨蛋,现在他觉得……她说得很对!

    “随便你,你爱怎样就怎样!你爱跟谁去游泳就跟谁去!随便你!”他甩开她的手,想将她对自己的影响也顺便甩开。

    真不甘心,从三岁开始一直败在她手上。如今她好不容易肯放手了,他自己的心居然先一步缴械投降,他恨透了自己的没出息。

    拿起包,他故意大声说道:“反正我也约了林琼去练习英语口语,咱们各做各的,谁也别管谁!”

    他可以不管她,她却非管他不可。她眼尖地瞟见他背包外的小口袋里揣着一封信,信封上没有邮票,应该是别人直接塞进去的,而信封上那秀气的字体肯定出自女生之手。

    赫赫猛地抽出信,那几乎是一种直觉反应。她太想知道是哪个女生敢跟她抢老公,心里完全没有考虑到宜鉴的感受。她撕开信封,这就大声念了起来——

    “宜鉴,我可以这样叫你吗?你知道吗?从我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才是这世上最适合我的男生。你聪明、理智、成熟,有志向,有勇气,你是我心中最完美的男生……”

    “你把信还给我!你怎么能不经过别人的允许就私拆他人的信件呢?”

    宜鉴也没想到自己的背包里怎么会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