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 22 部分阅读(2/2)

  所以,如果有外人来,会看到这么一幅“感人”的画面:帅哥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床上女子的手,神情专注,女子也会看着男子,四目相对的一刻,迸发出灿烂的火花。

    当然,这些都是我臆想的。动作是那样没错,但是哥哥从来都是闭着眼睛的。起初的一两次我还会看看他,看看输真气会不会如小说里说的元气大伤然后吐血什么的,却总会听到哥哥冷冷地说“睡觉”,像是对犯人下达命令。我总是朝他努努嘴然后乖乖地睡觉,然后心里偷笑:哥哥可能是被我看得不好意思了吧。Oo……

    又过了一个多月,在哥哥和李大妈的寸步不离无微不至的照料下,我终于恢复“自由身”了!全身的绷带都拆掉了,不用再做木乃伊。

    手也被复健得差不多了,现在都能拿筷子勺子自己吃饭了,只是重的东西还不能提,不然就会痛。

    脚就在他们的帮助下慢慢复健。拆绷带的那天我兴奋得自己跳下床,结果太久不用力,脚站不稳,差点就和土地公公KISS了。哥哥一手把我捞住,拎回床上。的确是捞和拎,没错。他是单手拦腰接住我的,完全不是抱,也不是搂,只是捞;然后一手抓着我的手臂就把我提到床上了。很多时候,我真的很不明白,哥哥看上去明明跟颜凛差不多身材,怎么在他跟前,我就像没重量一样呢?

    某天,当李大妈回家,哥哥回来了并在厨房捣鼓着晚饭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去照了一下镜子。自从手能动之后我就想拿个镜子照照了,丑妇终须见家翁,更何况这是我自己的脸,我总得自己面对。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因为不敢在哥哥和李大妈面前做这事,我怕难堪,也怕他们难堪。所以我想自己偷偷照一下,神不知鬼不觉,然后当没事发生。

    我得学会面对,这是我以后的样子,我得勇敢,我得坚强。我在心里暗暗说着。拿着铜镜的手却在发抖。

    不是我不够勇敢,只是生活太残酷。这是后来我对这一幕的总结。

    两手握着铜镜慢慢举起,就像铜镜有千百斤重。深呼吸一口气,紧闭的眼睛慢慢睁开。

    如果我不是自己握着镜子,而是在看河里的倒影或什么的,我绝对会以为看见水怪。镜中的人,对不起,我真的没办法称之为女子。镜中的人,脸上是沟壑一样深深浅浅的伤疤,纵横着整张脸。看得出,严重的地方肉疤特别长特别突起;也有很轻的伤疤,没有肉疤,只是一道比肉色深的疤痕的颜色。

    可是,镜中人最恐怖的不是这里。最恐怖的是她的头部,从额头到头顶很大一块都没了皮没了头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大大的肉疤。很恐怖,真的很恐怖。

    我想到自己丑,没想到自己丑得这么彻底;我想到自己恐怖,没想到这个样子,看到后连让自己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我没有把镜子扔地上,没有做出过分被刺激的事情。我只是把镜子放回原位,然后爬上床,用被子盖住自己,蜷缩在角落抽泣。哑巴的唯一好处就是,哭的时候没声音,然后浑身无处发泄的情绪就会让全身不住发抖。我用力抱紧自己,抱得越紧就抖得越厉害。

    眼泪不断浸湿衣服浸湿被褥,不断砸落在心底。我不是丑八怪,我不要做这样的丑八怪!!……

    在我哭岔气的时候,一只大手隔着被子轻轻放在我背上。“你又何必呢。”哥哥说着,缓缓给我输着真气。良久后,他又说:“哭完了就出来吃饭吧。”

    我依旧抱着自己靠坐在床角,依旧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着自己。

    我不想出来,我就想做个鸵鸟,把自己埋到沙里,别人看不见我我也看不见别人。我这个鬼样子,连自己看了都觉得恐怖得无法接受,我要怎么面对别人。我这个鬼样子,我都怕哥哥对着我吃饭会吃不下。我这个鬼样子,我想,唯一有用的就是,可以去拍励志片,让家长看到了跟自己的孩子说,你看,别人长成这样都有勇气活下去,你凭什么要死要活的……

    哥哥一直坐在我身边,没有说话。

    很晚了,他才掀开我的被子,拿毛巾给我擦脸。我接过毛巾捂住脸,又嚎啕大哭起来。

    为什么要把我弄成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为什么这样都还要我活下去?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章……哎……写得偶都心里难受……不说了……

    有你的幸福1

    从小到大都是被人说长得漂亮的,就算穿越过来后比这里的大美人逊色,但好歹是个中上等的货。所以说,今天不知明天事。谁会想到,自己闭眼睁眼间就会变成了一个,人见人躲开花见花开败的人……

    一连好多天,我都整天整夜地用被子把自己包起来。我不见天日,天日亦不待见我。

    就算是吃饭的时候,我也是一样把自己包起来,抓起碗就躲进被子转身背对着李大妈或者哥哥。不用夹菜,也不用看着。就是躲在被子里三两口把饭扒完。

    李大妈起先还会劝我不要因为赌气饿坏肚子。后来见没什么效果,就预先把菜夹好放我碗里。哥哥则没说过什么,他从不会说劝我或者什么的,每天和我说的话都不会超过六个字——“喝药”、“吃饭”、“睡觉”。

    我觉得自己现在超像废人。每天窝在床上,吃了睡睡了吃。从来都是衣冠不整、颓败不堪的死样子。

    然后某一天,哥哥终于忍不住。

    他一把揭开我的被子,“窝够了吧?”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厉,“救你不是为了让你在这里等死。明天起李大妈就不会过来了,你白吃住了我半年,以后家里的事就你来拾掇。”说完扔给我一套衣裙,“穿上它。”

    哥哥说得没错,既然我死不去,就注定我得活着。与其选择窝囊地活着,还不如做个鲜活的人。

    我轻轻扬开那衣裙,眼泪就不听使唤地掉下来了。怪物,就算穿仙子的衣服,她还是怪物,这是本质的问题。

    我放下衣服,想说我还是穿男装吧。话到口边,才想起自己除了是个丑八怪,还是个哑巴,真是不折不扣的一个怪物。我努力用唇语说着,可是口唇却在哆嗦。最后我指了指哥哥的衣服。

    哥哥转过身,“还是穿这件吧。”

    我穿好衣服,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梳妆台的大镜子已经拆掉了,剩下一面小小的镜子。估计怕镜子太大,一照到我就会吓坏人。我拿起梳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着头,然后用一根木簪子松松绾了个髻子。

    哥哥过来给我一湿毛巾。我拿着轻轻擦着脸。他松开我的发髻,重新替我梳头,没照镜子,但我也感觉得到,哥哥用旁边的头发给我遮住了头上那大大的疤痕。然后他给我绾了个简单的发髻。

    哥哥领我参观宅子,告诉我厨房在哪水井在哪他的房间在哪……以后我就要负责煮饭洗衣服收拾房子……从此以后,我便是这里的管家。

    虽然穿过来后我的角色从来都是大富大贵,但是我并不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儿。所以做家务对林静如来说,是小case。但对施娉婷来说,不对,是对忘昔来说,却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身体始终没以前好使,刚开始时打水都不够力气,把绳子勒在手臂上,咬着牙把水扯上来。绳子把手勒得青一块紫一块,而且毕竟骨头刚断过,所以手会很痛,骨头里的痛。加上洗衣服的是冷水。别人可能觉得大热天的,井水冰冰凉凉挺舒服。可是却不了解,我这个刚刚骨折复元的人,手一到水中便是彻骨的冰。没事,咬牙再咬牙就过去了。

    可是当晚就被哥哥发现我手上勒出的淤痕。他没说话,只是默默给我上药,默默给我输真气。从拆绷带起他就没在给我输真气了,今晚不知道怎么了。

    第二天起床,哥哥已经出去了。还做了早餐。我吃过早餐去后院洗衣服,才发现那水井旁多了一个滑轮结构的东西。高中学过,有了这滑轮,取水就不费力了。

    呵呵,哥哥是个实干型的人,他虽不说什么,其实心里还是对我很好的。

    ……

    很困很困……明天还要6点起床……疯了……明天白天不更……唯有半夜传一章……

    有你的幸福2

    这样的日子并不难过。人充实了,便没时间胡思乱想了。

    家里就两个人,屋子也不大,每天就洗两个人的衣服、煮一顿晚饭,这样就一天了。哥哥每天都会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好才出门,呃,或者说,房间根本没乱过。所以我基本上都是起床收拾下自己的房间,隔天把整个屋子打扫一下就好了。早餐都是哥哥做的,基本上我起床吃了早餐,就到晚餐都不会饿,所以午饭也理所当然地省下了。

    有时候李大妈会过来看看有没有要帮忙的。然后看到家里这么整洁,就会笑着赞我能干,当然免不了会说句好话,诸如:以后谁家男子娶着姑娘真是好福气。我只是淡淡笑着。她有时也会给我讲讲外面的事,她看不懂唇语,所以从来都只是她在讲,我静静听着,淡淡笑着。其实,我们都只是需要有个人陪伴而已,聊天并不是重点。

    哥哥每天都会回来吃晚饭,却不像我卧床的那段日子一样太阳将下山就回来,现在有时会晚点回来。可是我似乎习惯了宫里晚上很早吃饭,所以我总是习惯性地很早准备晚饭。所以很多时候我做完饭都得等哥哥好一阵子。坐在门槛上看日落晚霞看半天,菜凉了就去热一下,也不会觉得无聊。

    吃饭时哥哥说,原以为我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没想到我煮的东西还不错。我斜了他一眼,继续吃饭。这样说,都不知道是在赞我还是在踩我。

    见我不理他,他又说:“明天早点起床,和你出去走走。”

    这次停下来的人是我,继续吃饭的是他。

    去哪?我“问”。

    他很牛,不用抬头都知道我“说”啥。“那时候你昏迷,衣服都是我随便买的。现在看来太大了,穿着也不方便,明天出去再做几套。”

    这就是哥哥的说话方式,从来都不是问你要不要去,而是陈述给你知道:明天你得去做啥啥啥。

    不去。我忍着心里的不舒服,“说”了句。我这个怪物,自己都能把自己吓着的,出门绝对吓坏别人。我不会出去害人,也不想出去被别人当大猩猩看。

    “你准备窝在屋子里一辈子吗?”哥哥抬眼看向我,表情是,严肃,还有……生气?!

    我不敢“出声”。

    从小到大最怕惹别人生气,我宁愿别人惹我生气……所以当年第一次听到曹老大的那句“宁我负人;休教人负我”时我震惊了好久,然后就深谙一个道理:我永远都成不了大英雄。因为我是“宁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人”的人。

    晚饭后哥哥给了我一包药,叫我用煮出来的水洗头。

    呵呵,我想,应该是生发的药吧,这年头还真有生发的药?!真像卖广告……如果试过有效的话,我就把秘方记录下来,然后当家传之宝,那N百年N千年之后,我的子孙就能靠这个申请个专利,那就发财了……

    水是煮了,头是洗了,有没效就不知道了。

    有时候我觉得,人最大的好处就是看不见自己,这样就不用老惦记着自己有多丑。

    第二天我终是跟着哥哥出去了。只是因为他一大早就把我拽了起来……

    我穿着白色半旧的衣裙,戴着面纱,跟着哥哥出去。这是我半年来,也是我来这里后第一次踏出这个家门,可是新鲜的一切并不让我期待,只是让我畏惧。

    哥哥之前不想让我戴面纱,戴了面纱,他就看不到我“说话”了。只是,如果没必要,我也不想戴。我掀开面纱,“说”:我不会跟丢的。

    出门后哥哥和我并排着走。我一直低着头,走自己的路,周围的一切与我无关。

    哥哥轻轻拉起我的手腕,“女孩子不是都喜欢逛街的吗?出来了就开心点嘛。”这是我认识哥哥这么久来他说话最,最温柔的一次。貌似,他终于发现我是个女孩子。

    我任由哥哥轻拉着走,略略抬头,熟悉的叫卖声、嬉闹声传入耳中。原州不是京城,可跟京城一样,繁华热闹。无论是街道设置茶楼酒肆店铺位置,还是小贩卖的物品和叫卖方式,都与京城无异。晃眼会以为自己还是在京城,身边,是爱我的颜凛,疼我的二哥,或是宠我的浩……

    哥哥拉着我走进一家布庄。

    老板说,咱们原首布庄是原州最好的布庄,原州府出的那几位娘娘,进京时所穿的衣服都是出自咱们布庄呢!

    哥哥说,我妹妹想做几套衣服。

    老板谄媚地端出一匹一匹的布料。我看着眼前花花绿绿的布料,心里刺着痛。不知是被色彩艳丽的布料刺痛的,还是被老板的话刺激的。

    哥哥见我发呆,碰了碰我。我抬头看他。然后摇了摇头。

    他给我挑了一匹粉色一匹橘红的布。然后就有裁缝前来替我量身。我像个木偶般被他们摆弄着,直到哥哥拉着我出布庄,我都始终没给任何人任何反应。

    尽管戴着面纱,哥哥似乎还是知道我不开心。他轻轻摇摇我的手,问:“想吃糖葫芦吗?”如果不是我郁闷着而分了心,我绝对会为哥哥这么的不冷酷而惊讶半天。

    我看着不远处卖的一大捆糖葫芦,眨了下眼睛。其实我不知道自己想不想吃。但是哥哥以为我眨眼睛就是说想,他就拉着我过去了。

    我拿着哥哥给的糖葫芦,看着,却没吃。吃糖葫芦就得揭开面纱了……

    哥哥知道我的顾虑,“回家吃吧。”说完就拉着我往家走去。

    回家。我也是个有家的人么?做了施娉婷三年半,我从来都不知道哪里才是我的家。以前以为誉王府是,以为施府是,以为皇宫是,结果我从来都只是过客。现在哥哥说,那里是我们的家,真的是我的家吗?

    途中路过一个衙门公布栏,上面贴着大大小小的消息。其中有一张皇榜,黄澄澄的特别明显。我的步子不自觉地就朝那里去。

    皇榜上只著寥寥数字——若寻到此女子,重赏万金。字的下面,是一幅大大的人物画,占了皇榜的整个篇幅。

    画中女子朝我淡淡笑着,没有倾国倾城之貌,可是笑容很亲切。我没有表情,看着她,却移不开视线。

    画中的施娉婷看着画外的忘昔笑,画外的忘昔望着画中的施娉婷哭。

    皇榜中所寻之人站在皇榜前,却没一人发现,画里画外实为同一人。

    最近我总是在想,当初究竟是什么原因,让我那般不顾一切逃离皇宫、离开颜凛?可是想了好多天,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很多事情,做过了错过了,才知道后悔。但是当你去想当初有什么非做这件事不可的理由的时候,你又找不出来。其实,很多时候,都是我们自己跟自己赌气,至于这么做有没有意义,自己都不知道。

    就像我离开皇宫,可能就是因为当初的一口气,至于是气什么,不知道。只知道当时头脑充血,逞强斗气,于是,就义无反顾地这么做了。

    可是,做了不等于是对了,做了不等于不会后悔。可是,连3岁小孩子都知道,这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接过哥哥递来的手帕,擦干了泪,装作不在乎地扭头走人。

    这个世界,只剩忘昔……

    快到家的时候,看到几步远的一个小孩子把糖葫芦掉地上了,扯着他娘的衣角哭闹着。

    我走过去,把自己的糖葫芦递给他,面纱下是淡淡的笑容。

    小男孩愣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他妈妈,然后伸手拿了我递给他的糖葫芦,破涕为笑。“谢谢姐姐!”

    直起身的那刻面纱莫名其妙掉了。

    “啪”的一声,小男孩手中的糖葫芦掉到地上。他大哭着躲到娘亲身后喊“妖怪”。他的娘亲则一脸煞白。

    周围闻声的人朝这边看来。继而是一片倒吸气的声音……

    深深浅浅的沟壑爬满我的脸,没人看得出我的表情。只有我知道,自己心里的伤疤其实比脸上还多。

    哥哥吼了一声“看什么看?!”然后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大步走离人们的视线。

    有你的幸福3

    早就知道被人看到我的样子,会是这种效果。可是,心还是不可抑制地难受。

    “我知道该拿出勇气面对未来,也许我不敢面对的只是自己。”

    回家后我和哥哥都没说起街上的事,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我挽起衣袖去准备午饭,哥哥说“我来吧”,我点点头,转身去后院洗衣服。

    午饭吃得很安静。平常吃饭时我们话也不多,一顿饭下来就两三句,可是今天却一句都没。

    接下来整个下午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里。不是躲着哭,也不是自寻短见,只是早上看皇榜的时候突然想起自己出宫时带的凛的玉佩和情侣石,醒来后一直都没看到过。可是我翻箱倒柜找了一个下午,把房间弄得跟七国打仗一样乱,都还是没见到它们的踪影。

    是哥哥拿了吗?貌似不可能。虽然说那玉和黑曜石都是极珍贵的石头,但是哥哥要是有心要拿那石头就不会救我了,我死了那石头就绝对是他的了。

    那么的话,石头们,丢了?要是丢了的话,我宁愿是哥哥拿了。在哥哥那里起码那也算在我附近。可是丢了就没了。

    找石头找到忘记时间,哥哥来敲我房门的时候,我才知道原来已经酉时。

    哥哥说,今晚出去吃吧。

    我抬头对上他没有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