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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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想睡。”

    “国际长途,很贵的。”他使出最后一招。

    “我用组委会提供的固话,随便打。”

    他挠了挠头,真是拿老婆没辙。

    正要说点色色的内容慰藉一下两颗寂寞的心灵,没想到操场外响起了嘹亮的军号。

    “集合了!不和你说了,萌萌乖,好好休息。”他整理着军装,像是往外走。

    “晚上有空,你这个免费的开恩给老公的手机打过来吧,我一会申请电话去。”他叮嘱就要挂断电话。

    “不许挂!我要跟着你集合!”她忽然萌生了一个大胆刺激的想法。

    “别闹!严肃的场合,你在我兜里像什么话!”他的话其实也挺不像话的。

    顾萌萌坚持,康威威胁说关了贺团的手机。

    可她是顾萌萌啊,她才不怕他的老一套呢。最后软磨硬泡之下,他还是把“她”揣进了裤兜里,朝着操场急急奔去。

    只听到一阵紧似一阵下楼梯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经过一阵摩擦颠簸声之后,集合完毕。

    “向右…看齐!”

    “向前………看!”

    “稍息”

    “立正!”

    “报数!”

    “1、2、3、4、5。。。。。”短促有力的军人独有的阳刚之声,震得顾萌萌耳膜直响。

    康威应该站在第一排末尾的位子。

    他报了第17之后,没人再接茬了。

    贺团不满意,要求重报!

    “1、2、3、4、5。。。。。”

    顾萌萌觉得有趣,等到康威的17喊出来之后,她学着军人们很响亮的吼了一声“18……”

    吼完之后,感觉那边的沉寂不太对。

    没多想,以为可能是信号的问题,他那边断线了?

    正想喂两声,没想到耳朵里传来了贺团的嘶吼:“谁!谁答的18!小样的,还娘娘腔!我贺致章带过的兵没有假女人!有种………”

    话音戛然而止。

    康威给掐了。

    顾萌萌坐在沙发里,呆呆的望着电话机,半响回不过神来。

    她做了什么?!

    隔了大约5,6分钟的样子,她的手机响了。

    贺团的闯祸的手机,康威打来的。

    心虚的接通,装作很有理的样子先声夺人:“喂,干嘛,我都要睡了。”

    “差点害死我了,知道不知道!小祖宗!”

    “谁让你开外音的?我又不知道你开外音,你又没告诉我。”强词夺理。

    “我不开外音,你能听见猫叫!”

    “好嘛,我知道错了,那你怎么蒙混过关的?”她挺关心这事。

    康威哼了一声,才说:“刚才被我笑话的小战士出来帮着说话,说贺团听差了。”

    “哈哈,真的。”

    “贺团个老狐狸怎么能相信,硬是让我们又报了几遍人数才挠着头放弃了。”

    “好玩!真刺激。”她窝在温暖的被窝里,唧唧笑。

    康威无奈的说:“仅此一次啊,你可知道,泄露军事机密的后果。”

    “知道啦,我的少校大人!”

    “睡吧,别熬夜了,变丑了回来我可不要你。”

    “嗤!谁稀罕你要。”

    “不想我要你?那好,我就再玩一次更刺激的失踪。”

    顾萌萌啐他,说他不要脸,两人聊了几句后,康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跟她报告:“我下周去军总检查恢复情况,估计要住院三周。”

    “军总吗?三周?”虽然确定知道了秦筠不会再插足他们的婚姻,可之前令人误会的一幕幕还是让她如鲠在喉。

    康威似是看穿她的想法,他轻微的笑着,说:“刘教授是主治大夫,你担心什么。”

    “我哪里有担心。。。我没。。”

    “没有吗?醋罐,”

    “谁陪你在医院?不如我跟家里说一声吧,吴婶也好就近照顾你。”

    “不用!只是例行复查,有什么值得兴师动众的。你别说啊。说了小心我打你pp。”

    “嗤。。。。。”

    “萌萌,好想你啊!”他忽然发出了一声类似叹息的低语。

    “嗯。”

    “你要在北京就好了,我会缠着你到时候陪我一起住院的。”

    “讨厌!有了病才想起我。”

    “哈哈,说明你重要啊!”他在那边笑。

    “记得别去红灯区,晚上也别出去瞎逛游,阿姆斯特丹,不简单。”他有点忧心身处大染缸的她。

    顾萌萌心虚的应了下来。

    都去过了,还近距离的观察得很仔细呢。可她总不能实话实说吧。

    挂了电话后,她去洗了澡睡了。

    今夜的荷兰,没有了悬在梁上的飘忽和不确定,沉入梦乡的她一个梦没做,一觉天明。

    她的课安排在上午。

    10点到11点半。

    穿着军装的她踏进讲台的时候,没意外的又看到了放在讲桌上的郁金香花束。

    淡淡的香气,三色的郁金香,热烈而不冶艳,毫无放荡之感,给她带来视觉和精神上愉悦。

    “谢谢你们。。”她仍旧和每一天上课的早晨一样,向她的学生们表示感谢,感谢他们的花。

    第二百九十二章 水坝广场

    课程进行的非常顺利。

    接近六月初,阿姆斯特丹俨然已经是夏天的景致了。

    再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她就可以离开荷兰回到北京了。这两个月里,她将参加荷赛的颁奖典礼,具体得奖名单将在颁奖礼的现场颁布。

    学生们都看好她的作品。

    有的甚至断言今年的新闻肖像类一等奖得主非她莫属。

    对于这身外的名誉和成就,她看得极淡,去年的错过的遗憾,早随着寻回忘川河上的爱人而烟消云散。一切随缘,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抱着这样的态度看待问题,就不会有纠结的心思了。

    康威住院期间,她每天晚上都要和他联络,听声音,他的精神状态极好,兴致也总是高昂。隔着话筒,竟还经常的开玩笑,逗她开心。

    当得知他的检查需要延期之后,她有些担忧,想和刘教授通话,却被他用言语遮挡过去了。后来过了两天,他主动打来电话,说自己各项指标正常,可以出院了。

    听他没什么异样,又有护士在一旁作证,她也只好作罢。

    身处异国,她能给他关心实在太少太少了。

    出院后的康威又消失了一段时间,隔了一周后两人联系上,顾萌萌问他这几日去了哪里?不会又执行任务去了吧。

    他答说没有,封闭训练,他做指导,不能和外界联系。

    身为军嫂,她知道一个军人的使命和责任感,她一句话也没有埋怨,而是体谅的叮嘱他注意身体。

    这之后的日子,直到现在,近一个月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和她联系。

    期间,贺团打过来一个电话,说康威去了陕西,参加全军野外拉练比赛了,不过他是作为评委去的,不用她担心。今年的野外拉练比赛时间长,可能要持续三个月的时间。贺团解释着说,信号不通,恐怕她又要受相思之苦了。

    这点苦比起他所经受的苦,算得了什么呢。

    于是,在电话里,她郑重向贺团保证,回国之前,绝不去打扰康威的工作。

    时间一天天过去,她在荷兰的讲学也接近了尾声。

    组委会特意安排了三位老师游玩休假的时间,加上颁奖礼,只有一个月的课程就可圆满完成任务返回祖国了。

    利用难得的休假时间,她踏上了荷兰的自助旅行之旅。

    阿姆斯特丹strippenkaart;也就是传说中的格子票,在整个荷兰境内坐公共汽车都可以用,有专门粉红色的票子给小孩和老人使用,坐汽车的时候,告诉司机要去哪儿,他就会帮你计算全程需要几格,然后打格子。

    在汽车站,她看到一个漂亮的荷兰小女孩手拿格子票跟在妈妈的身边乘车。

    在荷兰,小孩坐火车,只要有大人陪伴,买一张2欧的儿童票,可以用一天。

    她跟在她们的身后上了车。同行来到阿姆斯特丹的地标建筑——水坝广场。到的时候,可能是荷兰的节日,王宫门前的广场成了游乐场,各种惊险刺激的游乐设施伴

    着人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与之相对的水坝广场上倒是熙熙攘攘聚焦了一大群的人,围坐在为纪念二战而建的国家纪念碑周围,悠然自得。

    她寻了一块僻静的角落坐在荫凉的树下看四周的景色。

    第二百九十三章 鼓起勇气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宿舍的。

    在楼下遇到好心的大婶,还关切的问她怎么了,脸色为什么那样苍白。

    记不得当时回了句什么话,把大婶吓了一跳,喊出自己的小孙女扶着她上楼。

    正是四五点钟的时段,一天中应该放松的时刻,她却觉得从头到脚都绷得死紧。

    秦筠。

    还是没能忍住,在他手术之前告诉了顾萌萌真相。

    什么秦岭的野外拉练,什么封闭的训练,什么康复,什么出院,统统都是他善意的谎言。

    军总复查的结果,出乎所有人意料。

    他脑部又出现了新的水肿,情况堪忧。刘教授见到片子,久久不能够言语。指责他吗?一个不配合康复治疗的病人,却是从医多年,最值得他敬佩的军人。

    记得,年轻的少校从伊拉克被带回来时,每隔四小时发作一次的脑痛,他硬是靠着坚强的意志力独自扛了下来。他的身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新旧伤痕,最危险的一处,距离胸口仅仅一公分多的距离。当时术前检查时,包括他在内,手术室里,所有的人都惊呆了。

    这就是我们共和国的军人。

    这就是无私奉献,勇于献身的无名英雄。

    面对着值得所有人敬佩的特战少校,他的指责说不出口啊。

    康威的病情必须马上入院,接受第二次手术。可已经经历过一次重大脑部手术的他,身体能否还扛得住呢?一切都是未知。

    康威入院后昏迷的时候多,清醒的时候少。每次醒来,他都会恳求自己不要告诉康司令夫妇,不要告诉远在荷兰的妻子。父母年迈,难以承受打击,妻子奋斗多年,不能此时毁了她的梦想。

    可谁又能顾及到他的感受呢?

    护士总是红着眼圈说,今天康少校又给妻子打电话了,让她帮着圆谎,说他很好,很健康。可是,事情明明不是那样的。每次放下电话,他都会握着手机半天不肯松手,护士没办法,只能等着他频繁发作的昏迷再次袭来,才能从他紧握的手中取出象征着希望的手机。

    刘教授从未如此用心和迫切的想要拯救一个人的生命。他多么希望他能够闯过这一关,平安的度过余生。

    康威的病情严重,家属必须要通知,征求了本人的意见,由他的哥哥康桥代表康家签署了手术同意书。刘教授说出了大胆的治疗方案,想让康桥选择世界著名的脑科专家肯托科博士为康威进行二次手术。

    “我太想让他好了,所以我推荐你速度联系荷兰的脑科手术之父肯托科博士。他的医术精湛,尤其擅长脑水肿的疑难杂症处理,我在网络上已经和博士进行了沟通,他对康威的病情很是感兴趣,希望我们尽快把他送到荷兰去。”

    康桥收起一贯淡定从容的神色,带着隐忧问:“我弟弟能经得起长途飞行的劳累吗?”

    “我会亲自带着军总的医疗团队陪同前往,手术的全程我都将参与,你们家属请放心。”

    康桥点点头,说:“教授,我来安排。”

    几天后,在苏长青的大力支持下,康威一行乘坐专机从北京飞往阿姆斯特丹。

    秦筠没有在医疗团队之列,她把机会主动放弃了。

    她觉得,顾萌萌或许是激发康威生的希望唯一的动力。所以,她才在专机起飞后,站在康威住过的病房里,给顾萌萌打了电话。

    放下手机,她的表情淡淡的,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她觉得她做得对,只有这样,才不会让他们夫妇之间留有任何的嫌隙和遗憾。

    康威说,手术前不要通知我的妻子。

    那句话,她根本不赞成。

    她想,顾萌萌也不会赞成的。

    超越了生死的爱情,又岂会害怕再一次的潮涌浪涛呢。

    顾萌萌在沙发里呆呆的坐了很久,直到听到门铃在响。锲而不舍,让她忍不住走过去打开了门。

    是大婶。

    拿着一大盘新鲜喷香的荷兰炒饭,目光透着怜惜的说:“姑娘,吃点东西吧。你的爱人会被神保佑,不会有事的。”

    她微微点点头,冲着大婶笑了笑,接过了盘子道谢。

    大婶摸了摸她的头发,灰蓝色的眼睛里满是慈爱。

    “神保佑你们,一切都会好的。”

    她关上门坐回餐桌,望着一大盘食料丰富的炒饭,忽然间泪流满面。

    她不能消沉下去,她的康威,还需要她。

    拿起银色的勺子,合着泪水大口的吞咽这盘意义非凡的炒饭。

    她必须要振作起来,像之前义无反顾的奔赴伊拉克寻亲一样,陪伴康威走过人生的第二道坎。

    第二日。

    阿姆斯特丹下起了小雨。

    她打着伞去给学生们上最后一堂课。

    之前她和组委会商量过了,原本还剩下的两节大课她压缩成了一节,余下的部分由另外两位老师代替完成。组委会主席很理解她的做法,并且主动联系了他的好友肯托科博士,把顾萌萌介绍给他。当博士知道她就是来自北京的病人康威的妻子时,惊叹着用中文说:“你的先生很伟大刘教授和我都说了,你放心,我会全力医治他的。”

    不知道怎么感激这两位善良的好人。

    主席说:“顾…我只希望你能坚持自己一直以来所坚持的东西,就足够回报我了。”

    感动莫名的她唯有把全部精力放在了最后一堂课的讲读上。唯有用心把自己的所学所知都教授给学生们,才是她感觉最好的报答。

    第二百九十四章 相见

    机场的贵宾厅外,被前来接机的人群占满了。

    他们对着军队戒严的场面颇有点好奇,对着被隔阻在门外的待遇都感到不可思议。

    顾萌萌到的时候,距离和肯托科博士约定的时间早了一些。看着里面荷枪实弹的荷兰士兵,心想莫非是苏叔叔提前和荷兰官方打了招呼,把接机的地方都戒严了?

    后来,人流越发的拥挤,她被淹没在人高马大的外国人身后,翘着脚尖也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肯托科博士也还不见踪影,她的心里渐渐有些着急,害怕错过康威出闸。

    终于,不顾礼貌站在椅子上的她等来了身着松枝绿的中**医,他们是秦筠口中医疗分队的专家,正小心翼翼的扶着可推行的担架车,从通道往外快步走出。

    顾萌萌咬着唇,向人群聚集的地方冲去。

    一边艰难的朝前走,一边向前面的人说对不起。

    表情严肃的荷兰士兵隔离开了看热闹的人群,为中国队伍打开了一条通道。

    人群朝后拥挤,顾萌萌又被挤了出来。

    一看这情景,她急火了。

    不顾前面被士兵推着倒后的人潮,拼命地朝前挤去。

    嘴里不停地喊着:“康威!康威…康威!”终于,她挤到了荷兰士兵面前,透过他们手心相连护起的屏障,她看到了静静躺卧在军医包围圈里的人。

    她捂着唇,拼劲全力不让她在推搡中跌倒。隔着大约十米的距离,她泪眼模糊的喊着:“康威!康威!萌萌在这里……”

    荷兰士兵很奇怪的看着她,看到了她和护送的中国客人是一样的穿着,不禁手底的力道轻了许多。

    她忽然看到了康桥,他正手拿电话表情冷峻的和对方说什么,她拼命地挥舞着手臂,可是他太过专心,竟忽略掉了被荷兰士兵挡的严严实实的顾萌萌。

    她手心冰凉,只能仍旧喊着康威的名字,吸引同胞的注意力。

    贵宾厅外一片喧闹,眼看着他们就要顺利通过安检,走出自己的视线时,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竟拨开了卫兵的手,冲了进去。

    “康威!…康威!我是萌萌啊!”

    荷兰卫兵大惊失色,有几个人冲上来就要按住忽然狂躁的女人。

    仿佛奇迹发生。

    原本躺卧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康威竟忽然醒了过来。

    他示意身边的人停住,向康桥奔去的方向,努力的抬起头来。

    “是我的。。。妻子来了吗?为什么。。。我听到了她在喊我。。。”他艰难地说。

    军医们讶然望着他,看着康桥经过简单的交涉带回来的中国女军官,满脸是泪的扑向康威的病床。

    “你怎么了。。康威!你怎么了。。不是去拉练了吗?为什么会躺在这里,难道拉练还准许你逃跑到荷兰来看我?”她挤着脸上难看的笑容,手紧紧的攥着他冰冷的手指,看着虚弱醒转的苍白英俊的脸,动情的说道。

    康威吃力的想抬一抬手,可是却连手指都没能挪动一下。

    看着她竭力隐忍泪水的笑容,他的心像是被揪扯开了一般疼的刺骨。

    “别哭。。。。。傻姑娘。。。。。。我不是来了吗?”

    “嗯。来了就好了,真的,康威,以后我都陪着你,你别怕!”顾萌萌倔强的擦去了脸上簌簌而下的泪滴,朝着红了眼眶的康桥说:“大哥,我们走!”

    康桥从身后用力握了握她单薄的肩,向刚刚赶到的肯托科博士示意可以离开了。

    康威住进了荷兰最著名的医学院脑科病房。

    肯托科博士为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检查后,神色凝重的把顾萌萌和康桥都请进了办公室。

    他指着片子上的血肿块说:“这里,曾经动过一次很大的手术。刘教授他的医术非常的高明,第一次的手术很成功,不仅创造了医学界的奇迹,还为二次手术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但是,血肿的区域仍然在脑干,这就不得不令我感到棘手了。世界上没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