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我爱芳邻 > 第 5 部分阅读

第 5 部分阅读(2/2)

是一个永远无法磨灭的印记。母亲的漠视令她黯然,屈爱示威的眼神令她神伤。而米天冷……他愈来愈削瘦的身形更令她心碎,她知道,自己将生生世世笼罩在这阴影下,永远得不到幸福。

    她开始害怕待在家中,变得早出晚归。或许,逃避——也是一种救赎的方法吧!她只能以消极的方式避开一切,因为她知道自己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八月底,屈仁工读的日子将于今日画上休止符。

    当天,交了班后,屈仁牵过脚踏车便想直接回家。当然不是家的温暖在呼唤她这个夜归的游子,而是她根本没有选择地必须出席家中的聚会。

    米天冷九月初要上成功岭参加大专生暑训,为了替他饯行,米大姐早早便在一家着名的义大利餐厅订了位子,她当然得出席,虽然她极度不愿意,而这些天来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心,又翻搅了起来。

    她意兴阑珊地牵过车子,但背后一声呼唤让她回过头。

    “大刚?”屈仁睁大眼。

    严大刚朝她挥了挥手,眼底写满落寞。

    察觉到他的异样,屈仁放下车子走近他。“怎么了?看你郁郁寡欢的,不像你喔!”她强打起精神,对严大刚绽出一个微笑。

    “小仁,我……”严大刚苦笑了一下。“你现在有没有空?我心情很不好,想找个人聊聊!”

    “到底发生什么事?”屈仁关心的问道。

    严大刚再度苦笑了一下。“小含怀孕了,已经三个月了。”

    屈仁吃惊地捂住了嘴。

    他无奈地又说道:“刚刚她不小心动到胎气,现在在医院安胎。”

    “她没事吧?”

    严大刚神色黯然地摇摇头。

    “刚刚看到小含挺着微凸的肚于躺在急诊室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种前途茫茫的感觉。我还这么年轻,前途还有待打拼,现在就这样让一个女人与小孩绑住,想想真的很害怕。”

    看着严大刚,屈仁暗暗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的感觉她当然不懂,但他眼底的茫然与落寞她却不陌生。同病相怜的心理令她不忍在此刻抛下他。

    掏出口袋中的零钱,她对着他道:“我先打个电话,待会儿我陪你到医院看看小含。”说完,她走到便利商店旁的一处公用电话前,拨了家里的电话号码。

    不一会儿,她挂上电话说道:“我们可以走了!”

    她回过头对严大刚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企图掩饰心底的落寞。刚刚,母亲冷淡的应对令她的心又降到了谷底。

    她轻轻地一咬牙,想把心中的沉痛抛到脑后。

    屈家客厅坐满了人,每个人的表情皆有着明显的不耐与不以为然。

    “小仁这家伙在搞什么鬼啊?”屈廉抬手看了看表,小声地道。

    米二姐用手轻轻的碰了碰他,示意他噤声,不要再火上加油,因为屈父难看的脸色说明了他此刻一触即发的怒气。

    “小爱,小仁有没有打过电话回来?”屈平良脸上寒光慑人地问道。

    屈爱悻悻然地摇摇头。她用眼角余光扫过众人脸上显而易见的怒气,心中有着莫名的欣喜。尤其是米天冷脸上的寒霜更是她首见的,她的嘴角轻轻勾出一个浅笑,几日来始终不踏实的心有了更进一步的自信。

    “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米妈妈突然开了口。

    她的话立刻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我刚刚下班的时候好像看到小仁跟一个男生走进医院……”她犹豫着该不该把实情讲出来,顿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那个男生……好像……好像是严大刚。”

    此话一出,原本已冷寂的空气更降至冰点以下,空气中飘散着难堪的沉默。尤其是屈父,更是面如死灰。

    看着更加凝窒的气氛,米妈妈有些后悔说出口的话。

    米大姐小心地打破沉默:“爸,我们真的该出门了,要不然超过预定时间,桌位又会被取消的。”若大家再这么等下去,这个餐会可能真的会泡汤。

    因为他们原本预定的那家义大利餐厅,无法答应他们延长保留时间的要求,取消了他们的预约,经米大姐再紧急联络后,好不容易才又在另一家餐厅订到位子。

    “亲家、亲家母,真是不好意思,养女不教,让你们见笑了!”

    屈平良寒着脸低声道:“我们走吧!没有必要为了一个人的不守时而浪费大家的时间。”

    听着丈夫话中的怒气,方兰的嘴角牵动了一下,但她最后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屈仁陪着严大刚到医院看过小含,并安抚过他的情绪之后,已接近晚上八点。

    一出医院,她立刻飞奔至先前预定的那家义大利餐厅,欲与家人会合。但她找过了一桌又一桌,找得汗如雨下,找不到家人的踪影。她以为他们已用餐完毕,立刻冲出餐厅,掉转车头,往家的方向卖力地向前骑。

    途中,可能由于踩得太急,脚踏车的链条竟然掉了。她暗暗地咒骂一声,不得不停下来。而车子仿佛是打定主意跟她作对似的,不论她怎么弄,链子就是弄不回原位。

    时间在汗水淋漓中一分一秒地过去,心却在慌乱中愈来愈不安。她突然有种大石压心的感觉,令她难以喘息。

    最后,顾不得未修好的链条,她乾脆扛起车子一路跑回家。带着忐忑不安的心走进家门时,已差不多十点。

    她一进门,客厅中原本谈笑的众人立刻止住了口,望着一身狼狈的她,气氛也变得尴尬异常。

    她默然地看着大家,意外地发现存在于人眼光中的责备与不谅解,尤其是米天冷:他森冷的目光令她战栗,才八月天而已,她竟感到寒风飕飕。

    她困难地牵动嘴角:“对……不起,我……我……”

    屈父冰冷的声音打断她企图的解释:“你心里还有这个家吗?你还知道要回来!”

    “小仁,让大家枯等那么久,连个电话也没有,是不是有些过分?”屈义也不满的说道。

    他那谴责的语气令屈仁诧异地抬起头。连个电话也没有?她明明打过电话要家人不用等她的啊!她对母亲投以询问的眼,却看见母亲眼中的闪烁不安。

    屈仁一楞,只觉一阵凉意从背脊直窜脑,好不容易平静的心又再次疼痛了起来。她哀伤地望着母亲,为什么?母亲真的那么很她吗?

    “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堕落到这种地步,你到还要不要脸,竟然会堕落到跟严大刚那个恶棍混在一起?”屈父隐忍了多的怒气爆发开,双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我问你,你是不是故意的?明明知道我把名誉看得比什么都重,你偏偏就要跟我作,尽做些败坏门风的丑事,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今生要让你这样来忤逆我?”

    屈爱的自杀,表面上他虽未曾怨过,但潜意识里长年的隐忍与退让,让他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全爆发开来。

    发泄过后,屈平良的理智也恢复大半,察觉到自己的口不择言,他微微地顿了一下。但话已出,长者的尊严不容他拉下脸来解释,他只有借由一句冷哼来掩饰心中不断涌起的不安。

    听着父亲一句句带着强烈杀伤力的指责,屈仁只是垂下眼,仿佛像是个得知死刑判决的死囚,神情木然地呆立原地。

    良久,她才颤着声音吐出一句话:“对……对不起!”

    米二姐被她苍白的面容吓了一跳。她走到屈仁的身边,轻轻地拍拍她的肩道。

    “吃过了没有?肚了饿不饿?”

    屈仁木然地摇头。

    米二姐张了张口,却不知自己能说些什么,只有接着她的肩道:“时候还早,先去洗个澡吧。”

    屈仁抬起木然空洞眼神环视一下众人,行动缓慢地上了楼。

    强烈台风贺利直扑台湾而来。

    根据气象局的预测,台风虽然在下午五点左右才会登陆,但一整个早晨,逐渐增强的风雨却早已让人感受到刮风的威力,而基于安全的考虑,各地县市政府均透过广播、电视,宣布下午停止上班上课的消息。

    屈仁于开学典礼结束,便与唐荷,孙子倩一同步出校门。强风与骤雨令三人原本想到市区逛逛的念头打消,如此,三人唯一的念头便是赶紧回到温暖的家避风雨。

    由于屈仁与她俩不同,在路口分道扬镳,她便骑上单车,迎向风雨中的家。

    骑着骑着,她突然像是看见什么似的,立刻弃车奔向前。一辆计程车在转弯时不慎撞到路旁的一位小朋友,肇事车辆停也没停,反而加速逃逸。

    她奔到小朋友身边,并抱起浑身是血的小朋友寻求路人的支持,幸而,在这人情尚未完全淡薄的社会,有热心的路人帮她拦了计程车,立刻直驱医院。

    受伤的小朋友脑部受创,必须紧急动手术。由于尚未能查出小孩的家人,屈仁只担心地守候在手术房外。

    时间在漫长等待中流逝,风而却愈来愈强,漫长的手术过后,她只能焦虑地坐在医院的长椅上等着,幸好,手术过程一切项利,小朋友的命算是捡回来了,知道这个消息,她倚靠着医院的白墙,长长地了吁了口气,心上一块大石也落了下来。

    紧绷的神经一松,屈仁这才想起自己必须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她奔跑至医院公用电话,没想到两部投币式电话竟同时挂出停用的讯号,本想到下一楼找电话,但才步下几级阶,她便在楼梯遇上帮她报警的义工小姐。

    义工小姐兴奋地告知,在警察的协助下,已联络上小朋友的家人,他们目前正赶来医院中。

    屈仁兴奋之情溢于言,顿时又忘了自己下楼的事,立刻与她一同上楼。

    小朋友的父母大约在下午六点钟赶到医院,而屈仁,永远也不会忘记他们在看到她,脸上所流露的感激神情:他们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用微颤的双手说明……他们内心无限的感激。

    小朋友的父母既已来,她也可以离开了,她婉拒了他们送她回家的提议,带着盛满他们谢意的心,独自一人离开医院。

    步出医院,只见风雨比想象中的大。原本繁闹街道也冷冷清清,商店早早已拉下铁门防止台风的侵袭。

    站在医院门。屈仁望着呼啸不停的风雨踌躇了一下,她摸摸口袋中仅有的零钱想,这点钱根本不够她搭计程,何况她也不敢搭,这时她不禁有些后悔刚刚婉拒了小朋友的父母送她回家的美意。

    她转身步入医院,找到了一楼的公用电话,拨了家中的电话号码,想请父亲来接她。但家中电话一直在使用,打了几通均无法顺利接通。

    屈仁挂上电话,算了!还是自己想办法,这种天气还要麻烦爸爸出来接,实在也有些过意不去。虽然不曾在这种台风天下在外面行走,但凡事总有第一次啊!没什么好怕的!

    她到便利商店买了件薄薄的塑胶雨衣,便踏上回家的路上。这雨衣虽不耐用,但多少发挥了挡风遮雨的功用。

    她就这样冒着风雨向前,沿途还要问避掉落的招牌与路树,过程惊心动魄。

    此刻,她才深深体会到为什么要放台风假的原因!因为,台风真的好可怕!

    事实,她真的高估了自己忍受力。在市区,街上行人虽少,但感觉上还没有什么恐怖,没想到一到郊区,怒吼的风声更加肆无忌惮,强大的风雨、无尽的黑道,仿佛像张牙舞爪的巨兽在后头不断地追赶着,让她胆战心惊,她也只有更起劲地向前,拼命地往前冲。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终于,家门在望。不远,家中所透出的光亮温暖。屈仁她几乎热泪盈眶,她使足了全力,奋力想奔往家的怀抱,但她万万没想,家中等待她的不是温暖的灯光,而是一场比强烈台风更猛烈的风暴!

    第十章

    米妈妈冒着强大的风雨来到屈家,一进门,便环视客厅中的人急问道:“怎么样?小仁回来了没有。”

    对她做出回应的人是屈爱,她对着米妈妈惊惧地摇头。

    “真是的!这么大的风雨……希望她没事才好!”木妈妈担忧地道。

    “平良,怎么办?我们要不要报警?”随着风雨不断地增强,方兰心中也有些慌乱。

    屈平良井未回答她的话,他只是用森冷的目光射向屈爱。“再问问其他的同学知不知道她上哪儿去了?”

    “爸……”屈爱为难的看着父亲。“可以打的地方都打过了,她们……没有人知道小仁去了哪里。”看着母亲担忧的面容与父亲极度隐忍的愤怒,她竟然有些担心起屈仁的安危来了。再怎么样恨,毕竟她也是自己的姐姐啊!

    一时之间,谁也没有开口说华,只有飒飒的风声呼啸过每个人的心头……

    突然,砰的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

    屈仁忍着刺骨的寒风与浑身不断的哆嗦,直接奔进客厅。看着客厅中端坐的家人,她一边脱下已残破不堪的雨衣,一面道歉:“对不起!让大家……”

    话还未说完,背后一抹阴影罩顶令她回过了头。“爸……”

    “啪”的一声,一个狠辣的巴掌伴随着一道剧痛袭上她的面颊,屈仁踉跄地后退了数步后跌倒在地上,她捂着脸颊睁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父亲。

    屈平良扬手打了她一巴掌的这一举动,恰好落入由外走入、整个下午担忧不已的米天冷眼中,他时呆愣在原地。

    “既然你心中没有这个家,还回来干什么?滚出去!”屈平良冷冷地、丝毫不带感情的说道。

    不!不是这样的!屈仁巍巍颤颤地起身。她想解释、她要解释、她必须解释,她不想让大家再误会她!

    “爸,我——”

    她哑着声音想解释,但低低的声调却全淹没在屈父的吼声,“不要叫我,我没有那种资格!”他抓住她的肩,痛心疾首地:“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故意要折磨我们大家是不是?小爱已经差点没命,你还想怎样?你到知不知道什么叫感恩?你又有什么资格让人家三番两次不断地为你担心?”

    他用力地摇摇她的纤弱肩,“我真是后悔,十八年前为什么会突生妇人之仁收养了你?”

    屈平良说,用力放开了她,令她重心不稳的身子摇摇晃晃地撞向身后的铁架,架上的花瓶摇晃了一下,似乎想亲近地面似的落了下来。

    而屈平良的话仿佛像一颗原子弹般炸开,在场所有的人,屈爱更是震惊地捂着脸,悄悄地依向母亲。母亲则是搂紧了她,忧伤地低垂下头。

    米天冷首先由震惊中回过神,他对着跌坐在地的屈仁,大高叫一声:“小心!”然后,立即奔向了她。

    不,还是迟了,落下的花瓶擦中屈仁的头部后落了下来,瓶身碎了满地,而瓶中的水四下漫了开来。

    屈动也不动地跌坐在地,鲜血沿着左颊慢慢地渗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

    就这样定了她的罪吗?她不甘心啊!望着地面缓缓流动的水,她的心中却在悲鸣着。

    看着呆滞茫然的她,米天冷心中一阵刺痛。他想扶起她,不意摸到她颊边的一抹湿热。手中的鲜血令他全身陡地一惊,他想抬起她的脸查看她的伤,不!她却偏过头闪避他。

    屈仁爬到屈父的脚边,双膝成跪姿。她缓缓地抬起头,眼里的平静却令人感到不安。

    “爸、妈——”她对着父母轻轻地点了点头。“很高兴能当了你们十八年的女儿,谢谢你们给我一个温暖的家,这是我今生永远无以回报的!谢谢、真的谢谢你们……”她弯下身子磕了三个响头,然后缓缓地起身。环视了一下,她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笑,嘴角喃喃地吐出一声声的“谢谢”,转身冲进了黑暗中的风雨。

    “天冷,拦住她!”米妈妈焦急地高声叫道。不对劲,小仁那个眼神。

    母亲的叫声震撼了米天冷的心,顿了一下,立刻追了出去。

    望着一前一后飞奔而出的两人,屈爱再也忍受不住地哭了出夹。

    屈仁只是不斯地向前跑,无视于无情打在身上的冰冷风雨。父亲的话毁去了她最后的希望,她想哭,却哭不出来,一个没有心的人,如何能再挤得出眼泪?

    什么没有,这世上再也没有什么可让她留恋的?!在屈家,她本来就是一个介入者,如果……她的消失能换回这个家的安宁,让所有的事回到原点,那么她愿意……

    一道刺眼的车灯自远处射向,屈仁惨然的一笑,毫不畏惧的迎向那道强光。

    “不!”米天冷在洞悉她的意图时,发出一道彻心扉吼叫声。他奋力狂奔,想阻止一切,根本抵不过车行的速度。

    结果,就如同电影中的慢动作一样,在尖锐的煞车声起时,一切好像定格住了。只见屈仁的身子仿佛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般缓缓地扬起,尔后降落在不断飘摇的风雨中。

    凌晨时,医院的长廊再度挤满了屈米两家,不同的是,众人由上次的加护病房外转到了手术房外,大家焦急的目光直盯着前方手术房的灯,而时间就在难捱的气氛中一分一秒地流逝了。

    米天冷一瞬也不瞬地直盯着前方的,他不知道自己维持着同样的姿势有多久了?有三个小时了吧,头一次,他发现时间竟是如此地难熬。

    “请问,你们是屈仁小姐的家人吗?”突然传来的声音令人震动了一下。

    屈廉疑惑地点点头。“请问你是……”

    “我姓张,刚刚我曾经打过电话到府上,应该是屈太太接的吧!她告诉我屈小姐出了车祸。”

    为了不让母亲在漫长的等待中受煎熬,屈义坚持她留在家,由屈爱与天寒陪她在家中等消息。

    张先生按着道:“对不起!我当时应该坚持送她回去,要不然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他语中有着无限的悔恨。

    他的话令人诧异地抬起头。

    “到底怎么回事?”屈廉迫不及待地追问。

    张先生的脸色立刻黯了下来,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