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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有一套特别的联络方法,与雇主联络根本不用现身。朝廷虽然有下令严办无极门,但根本连门边都摸不到,还能怎么办?”

    “玉公子今次来找我,是以为我花钱雇了无极门的人杀你?想让我撤了契?”我笑了笑,心中浮出一个主意。

    “之前玉某确实是如此认为的,不过与姑娘谈下来,也觉得此事似乎与姑娘无关。”玉蝶儿望着我,笑了笑,这人虽然被追杀,还要易容东躲西藏,心态倒还挺镇定,不似那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早就吓得战战兢兢六神无主了,哪还知道分析原因、暗访雇主,费尽心思等到我落单儿了才来找我,倒也不是没有头脑的莽夫。

    我在心中暗暗计较,只听他接着道:“既然与姑娘无关,那玉某就告辞了,等解决了此事,玉某再来与姑娘月下相会。”

    我瞪他一眼,命在旦夕还想着祸害人,这男人真不是什么好鸟!那我那刚才那番心思,即使转错了,这人也是活该,凭他犯下的恶行,死一千次也不够抵那些受害姑娘的清白。主意已定,我笑道看他,放低了声音道:“玉公子不想摆脱无极门的追杀了么?”

    他本来转身想走,听我这么一说,停下脚步,回头看我,眼中闪过一丝亮色:“莫非姑娘有妙策能助我逃过此劫?”

    我淡淡笑了笑,走到圆桌前坐下:“玉公子何不坐下来听听?”

    他依言落座,看了我一眼,凤眼一转,笑道:“姑娘可不像是个会做赔本儿生意的。说吧,姑娘有什么要求?”

    呵呵,在江湖上打滚的,果然不是吃素的,我也不晦言,笑道:“玉公子既然这么爽快,小女子也直话直话,我要你将那易容术传给我,便教你逃脱追杀之法。”

    “姑娘倒真会讨价儿。”玉蝶儿轻笑一声道,“这易容之法千变万化,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学会的。”

    “那就拣最容易学的,让我学。”我笑了笑,“我并不要很多变化,有两三样变化就可以了。”

    他低头沉吟一阵,从怀里掏出一个锦囊,放到桌上,笑道:“既然姑娘这样说,那在下就将这样小玩艺儿送给姑娘。”

    “是什么?”我好奇地打开,掏出几张薄薄的皮儿来,心中一喜:“人皮面具?”

    “姑娘倒是好眼光。”玉蝶儿得意地一笑,道,“姑娘莫小看这人皮面具,每一张都不是易得的。这人皮面具的做法极其残忍,是从真人脸上剥下来的,在下行走江湖多年,也只寻得这几张。”

    我打了个寒噤,想到要将这东西往脸上套,我的寒毛都竖起来了。我一直以为人皮面具只不过是取个名字,没想到竟是从真人脸上剥皮做成的。但想到自己的计划,再发寒也得要,我拿起一张问他:“这东西怎么用?”

    他将使用之法说给我,我走到梳妆台前,对着镜子仔细套到脸上,只见镜中映出一个三四十岁的村妇,面黄唇白,一副病容,哪里还有半分我的影子,心中不禁一喜,果然是好东西。一时玩心大起,将那几张面具一一在脸上试套起来,见自己一会儿变成个唇红齿白的少年,一会儿变成个老态龙钟的老妪,觉得万分有趣,忍不住笑出声来。

    玉蝶儿倒也不催我,大约我在他眼里也是个有趣的人,只笑着一直望着我扮来扮去。我将那几张面具一一试完,回头见他充满兴味的表情,才稍稍收了收喜态,将那几张面具小心地收回锦囊里,揣到怀里,走到他身边道:“小女子谢谢玉公子这份儿礼,这便将那法子告诉公子。”说着,低头附到他耳边,将心中想那法子悉数告之。

    他听了我的话,抬头望我,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姑娘是说……”

    “嘘——”我竖起食指到唇边,轻声道,“小心隔墙有耳,玉公子听明白了,记在心里就是了。”

    他沉吟半晌,才抬头望着我道,“姑娘这法子,风险可大了,而且真假难辩……”

    “玉公子别无选择,不是么?而且这件事,只有玉公子你自己才能做得到。”我笑了笑,坐下来,道,“真假么,试过便知道了,风险么,再险,险得过公子如今的处境么?”

    他一眨不眨地望着我,唇边缓缓浮出一个笑容:“姑娘所言甚是,这法子风险虽大,倒是一劳永逸。”

    我笑了笑,从桌上翻出两个茶杯,斟满茶,举起一杯,笑道:“这杯茶,卡门预祝玉公子顺利脱险。”

    他“哈哈”一笑,端起茶杯,轻碰了一下我手中的杯子,笑道:“姑娘真是玉某此生所见最聪明的女子。”他仰头将那茶一饮而尽,笑道:“姑娘这样的女子,玉某真是越来越舍不得放手了……”

    “招惹到我这样的女子,不是什么好事,玉公子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我淡淡一笑,喝了杯中的茶,放下茶盏。

    玉蝶儿眼中闪过一道异芒,笑道:“姑娘这番话,玉某记住了,告辞。”说完,推开窗跃了出去,他鬼魅的身影转瞬即逝。我望着窗外蒙胧的树影,轻声笑起来。

    ——2006、9、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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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青楼篇:第45章 腐乳]

    一早辞了平安回倚红楼,我没见到寂将军,听说上早朝去了。回了倚红楼,月娘到我房里,见我换了衣衫,正蜷在椅榻上发呆,笑道:“姑娘昨晚在寂将军府里留宿,还习惯么?”

    我抬眼瞥了她一眼,笑道:“月妈妈想说什么?”

    她尴尬地笑了笑,道:“我就随便问问,没事儿就好,我一会儿让人给姑娘送‘冲喜汤’过来。”

    “好啊。谢谢月妈妈。”我笑着应她,大大方方地道。她今儿来,是为楚殇套消息的吧?是想问我跟寂将军上床没有吗?那我就说有呗,气死你。

    月娘咬咬唇,知道我不待见她,也不好意思呆下去,准备转身走,一个龟奴急急忙忙地从楼下跑上来,对月娘道:“月妈妈,昨儿那小鬼又来了,说是要见卡门姑娘。”

    “卡门姑娘是他说见就见的?”月娘皱了皱眉,“打发他走!”

    见我?还是个小鬼?我倒来了兴致:“等等,你说谁要见我?”

    那龟奴看了月娘一眼,欠身道:“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昨儿从午时一直等到天黑才回去,今儿又来了。我们问他找您做什么,他又不说,只说见了您才说。”

    哦?是谁呢?我想了想,道:“你带他进来吧。”

    月娘立即阻止我:“姑娘,这不好吧?”

    我冷笑:“月妈妈若是有什么不放心,就呆在一边看着好了。”

    她被我一番抢白,想了想,不好再说,便支眼色叫那龟奴下去带人。一会儿龟奴领了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进来,我一看他蓬头垢面的样子,笑起来,原来竟是在“瀚墨轩”门口偷我钱包的那个小鬼。

    那小男孩见到我,咬了咬唇,走到我面前,将我的绣花钱包递过来:“还给你。”

    “怎么不要了?”我笑着问他,并不去接那个钱包。

    “我娘让我还给你。”那孩子的眼神中有一丝倔强,仿佛并未觉得自己偷钱的举动有什么不对,只不过是听了娘的吩咐才拿来还的。

    我笑了笑,这小鬼还挺有脾气。我放柔了声音问他:“你等钱用么?”

    他怔了怔,象是不明白我为何这样问他,又见我一直不取回钱包,不耐地道:“不用你管,我已将钱包还你,你还要怎么着?”

    “你若等钱用,就拿去。”我看他突然瞪大眼,仿佛看怪物似地看着我,笑道,“这钱包当我送给你了,你回去吧。”

    他迟疑了一下,将手缩回去,犹豫半天,还是将钱包递出来:“我娘不会要的。”

    “之前你不问自取,你娘自然不会要。”我心中暗暗一叹,这孩子倒有个好母亲,不由自主回想起过世的母亲,神情一黯,“现在是我给的,你给她说明就行了。”

    他摇摇头,委屈地道:“娘不会信的。”

    我想了想,道:“那我随你回去一趟,亲自给你娘说,如何?”我倒不是想管这小鬼的闲事,只是想寻着机会,多出去走走,了解这京城的地形环境。

    月娘一直在旁边听着,听了我这话果然插嘴了:“姑娘,这不太方便吧?而且去到那些地方也不安全。”

    我抬眼冷冷地看她一眼,嗤笑道:“安全?不是有人‘保护’我么?还有什么不安全的?月妈妈答应我的事,原来可以随意反悔的。”

    我以为她定要出声再挡我的,岂料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无奈地叹道:“罢了,姑娘若是想去,就去吧。”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道:“不用备轿子,我想走一走。”

    “随你。”月娘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我收回目光,看向那小男孩,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拿我的钱包了吗?”

    小男孩怔怔地看着我,咬了咬唇,垂下头道:“我娘病了。”

    原来如此,穷苦人家能吃饱穿暖就是万幸,恐怕是拿不出看病的诊金,这小孩儿才想了歪念。我点点头,问他:“那你爹呢?”

    他蓦地抬头看我,眼中闪过一道怒火:“我没爹!”

    我怔了怔,看来我无意间触到了这小鬼的痛处,赶紧转开话题:“那诊金需要多少钱?”

    小男孩脸上挂起了愁云:“大夫说要三百文才能出诊,我……”他看了我一眼,嗫嚅着住了嘴。我笑了笑,这孩子其实心里也是发虚的吧?我转头对小红道:“小红,去妆盒里取五百文出来。”

    我上次提了一贯钱,给了小红一百文,剩下的基本上都剩在那里,说起来,我花钱的机会还真是少啊。小红把钱取来递给我,我拿过小男孩手里的钱袋,将那五百文装进去,递给他道:“收好,我们走。”

    “不用这么多……”小男孩的脸涨得通红,别扭地拿着。我笑着看他:“多一点准备着,万一大夫说不够怎么办?剩下的给病人买点好吃的补补身子,总是用得着的。好了,走吧。”

    那小男孩将钱袋紧紧捏在手心里,别别扭扭地跟在我身后,出了倚红楼。到达这个时空这么久,我是第一次能机会能步行上街,繁华的街市让我有一种莫名的距离感,我张望着那些古香古色的建筑、市井街头的小贩、身着古装的百姓,觉得自己仿佛在做一场梦。小男孩在前面领路,不知不觉走到了一条破败的窄巷,石板路已经磨去了纹路,两侧是低矮的土墙,墙体有斑驳的裂纹,巷子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小男孩在一个小院前停下来,回头看了我一眼,推门进去,一边叫道:“娘,我回来了。”

    院子里有个妇人正在推石磨,小男孩急忙跑过去:“娘,你病着呢,干嘛还出来磨豆子?我扶你进去休息。”

    那妇人甩开他的手,冷冷地道:“钱还了么?”

    “我……”小男孩迟疑了一下,那妇人见状怒道:“你还没还?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你,你是要气死娘么……,咳咳……”话未说完,已咳得说不出话。我赶紧走上前去,扶住那妇人道:“大婶儿,你别着急,他来将钱还我了。”

    那妇人怔了怔,这才注意到我和小红的存在,她喘着气看着我,脸上带着歉意道:“原来福生是偷了姑娘的钱,对不起,姑娘,是我教子无方,才让他在外面闯了祸,您大人有大谅,原谅他小孩子不懂事儿,不要拉他去见官,我给姑娘赔礼了……”

    她欲欠身行礼,我赶紧扶住她道:“大婶儿,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麻烦的。”

    我看这妇人面色腊黄,瘦得不成样子,也知道她被病痛折磨已久,难得她处境如此艰难还不贪慕不义之财,对孩子不护短的教育方法也是令我赞赏的。我扶她坐到院子里的竹椅上,柔声道:“令郎昨日所为虽然不对,可也是为了大婶儿的病着想,难得他一片孝心,你也别怪他了。”

    她怔了怔,脸上浮出一丝喜色,道:“姑娘不会送他去见官么?”

    “又不是什么大事儿,哪里需得着惊动官府。”我笑道,“何况他已经知错了,改了就好了,大婶也别太较真。”

    那妇人摇摇头叹道:“姑娘不追究,是姑娘大量,但是小孩子如果不学好,以后犯了大错,后悔也晚了。”她转头看了那男孩一眼,语气严厉地道:“福生,过来给姑娘认错。”

    我心中对这妇人又佩服两分,福生抬眼看了我一眼,咬咬唇走过来,低头对我鞠了个躬:“对不起!”

    我笑道:“好了好了,您也别骂他了。”

    那妇人转头看我,迟疑道:“姑娘今日来,若不是带福生见官,是为了什么?”

    “我听福生说您病了,所以请他带我来看看您。”我小心地想着措辞,这妇人的自尊心极强,恐怕不是那么轻易能接受施舍的,“大婶儿这病不好再拖,我让赶紧请个大夫来看看。”

    她急忙道:“这怎么使得,姑娘不追究福生的错儿,民妇已经感激不尽,哪里还能再让姑娘破费。”

    我笑了笑,柔声道:“大婶儿这话我不爱听了,我是佩服大婶儿是个明理人,才来这一趟的。大婶儿切莫觉得是我在施舍你。这诊金当是我借给大婶儿的,等你以后有了钱再还我就是,你这病一直拖下去,自己受罪不说,福生也担心着急,否则也不会有昨儿那事儿发生了,大婶就当宽宽孩子的心不成么?”

    那妇人听了我这话,怔怔地看着我,道:“没想到姑娘是这样通情理的人,坊间对姑娘的传言,真是混仗。民妇夫家姓周,你叫我周大婶好了。”

    我愣了一下,笑道:“原来我真这么出名么?”

    那周大婶脸微微一红,道:“是‘瀚墨轩’的老板告诉我们,福生偷的是姑娘的钱,我们才知道姑娘是谁的。”

    我笑了笑,知道这妇人的心结已经打开,便让小红陪福生去请大夫。打量了这个破败的小院,见院子里的木桌上摆着几板豆腐,有些已不知道搁了多少日,都发霉长毛了,却没有扔掉,好奇地问道:“大婶是以卖豆腐维持生计的?”

    她点点头,我又问:“那为何这些豆腐已经霉掉了,还不扔了呢?”

    她神色有些黯然:“也不怕姑娘笑话,都怪我这身子病了这么久,大家怕我做的豆腐不干净,把病过给他们,再说市集里又不止我一家卖豆腐的,所以不管我做的豆腐多新鲜,都没有人买,每天整板端出去,又整板端回来,我和福生两个人自己又吃不完,所以剩的都生霉了。”

    “生霉了的吃了可不好,你病着就更不能吃生霉的东西。”我摇摇头,不赞同地道。见她神情尴尬,知道穷人家肯定是舍不得这样糟蹋东西。我走过去看了看那豆腐,发现那豆腐都是白色的霉菌丝长满表面,奇怪地道:“为霉生得正好,为何不做成豆腐乳呢?”

    “豆腐乳?”周大婶诧异地道,“那是什么东西?”

    敢情这里还没有豆腐乳么?我心中有了主意,转头对她道:“大婶屋里有辣椒面儿和盐么?如果还有洗净的菜叶也可以拿点出来。对了,还要一碗酒。”

    我以前帮母亲做过咸菜,这豆腐乳的做法也知道一点,但没有亲自动过手,只是看母亲做过。反正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姑且试一试。

    她怔怔地看着我,点了点头,取了东西出来:“只有黄酒可以么?”

    “不知道行不行,我试试吧。”我笑道,取过案板上切豆腐的刀子,将那些已经长毛的豆腐切成均匀的小块。然后将辣椒面和盐估算着比例混到一起,用筷子夹起一块儿,浸在酒里倒了毛,再往辣椒面儿里一滚,夹起来用菜叶包好,放到一边儿。周大婶不知道我在做什么,却也不阻止我,只好奇地看着我,我抬头笑道:“还需一个咸菜坛子,将这菜叶包好的豆腐依次排放在坛子里,密封五六天,就可以取来食用了。不过这是佐饭的东西,不能吃太多。大婶儿自己也可以来试着做一做。”

    她跟着我也包了一块,道:“是这样吗?这东西这样做了,真的可以吃?”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我不敢保证一定成功,只是以前见家母这样做过,不过这前期的霉毛好似不是这样的养的,豆腐也要先切成小块儿再养霉毛,我只是试一试,若不成,大婶儿别怪我。”

    “看姑娘说的,这东西反正也卖不出去,若真能做成姑娘说的豆腐乳,也没白白糟蹋了东西。”周大婶笑道,从院里取了个干净坛子,将包好的豆腐放进去。

    “大婶儿,这东西如果取出来能吃,你送我几块吧。”我笑着看她,天知道,我有多怀念母亲做的咸菜腐乳,可惜母亲过世之后,再也没吃过了。外间买的,总是吃不出母亲做那个味道,到这时空,他们连腐乳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说买来吃了。

    “姑娘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东西若弄好了,我定让福生给姑娘送过去。”周大婶儿笑道。

    说说笑笑间,那些霉豆腐已被我们处理完了,小红和福生请了大夫回来时,我们正好把它装坛放起来。等大夫看完周大婶的病,我和小红告辞回去,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又是一天过去了。

    ——2006、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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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 青楼篇:第46章 赠礼]

    夜里躺在床上,听到外间有些响动,我转过头,毫不意外地看到楚殇阴沉的脸。我看着他,不说话,因为不知道说什么。他也不说话,直接蜷到床上来,意外地,竟没有拥住我,我看了他一眼,终是忍不住道:“那事儿过了这么久了,玉蝶儿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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