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红抬起头冲我喊：“草你爸刘洋。”刘洋没理她，爱草谁草谁，他不管了。
苏红安静下来，刘洋呆呆地望着床对面的墙壁。背后的床头上面，挂着他和苏红结婚时的照片，对面的墙上，是一幅画。画是他和苏红一起挑的，并不是一幅多有内涵的作品，画的是夕阳西下，一对男女携手散步于余辉之中。买的时候觉自得境很浪漫，这一会看见，却感觉原来这样的画面也可以很残忍。
苏红写下：幸福，原来就是这样一种脆弱到不可挽留的东西。
心口细微的刺痛着，过去那些幸福的时光漫卷而至，用一根根看不见的针，渐次把心脏插满，不留下一寸空余。
刘洋说：“假如可以换你幸福的再笑一次，我愿意拿自己的命去换。你总说你很了解我，可是红红，你怎么会不明白我有多爱你？我第一眼去看芸芸，和你一样是怕有人在我心中留下遗憾。”
苏红说：“你错了，你冲进太去殓尸房的一瞬间，你只顾着看我，芸芸脸上挂着泪珠，还有留下的指印，你一眼都没去看。那时候我已经在心里偷偷幸福了一次，只是你没看见。”
刘洋暗骂：妈的，我真是无话可说了。“说来说去，你究竟想怎么样？”
苏红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中打转：“刘洋，最后跟我做一次爱好不好？”
刘洋说：“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提，我现在听见这两个字，那个都在抽筋。”
苏红悲伤地说：“你骗我，说你爱我，我都要死了，你连我最后一个要求都不愿意满足我。”
刘洋说：“那就一起死吧，很早以前就说好的，谁也别丢下谁。可是我就是不明白，我怎么错了？你这也原谅我，那也不会怪我，怎么就非要寻死觅活地折磨我！”
苏红喊：“你留了活路给我走吗？从殡仪馆出来我一直在害怕，我怕警笛随时会响，你被抓去枪毙。那个画面我宁肯死，也不愿意看见。还不如现在死，你和我再做一次爱，我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刘洋说：“你大声点喊，说不定很快就听见警笛响了。”
苏红闭上了嘴，绝望地望着他。他呼了一口气。
苏红轻声问：“石秋生不是已经答应永不再打搅芸芸和小姨，你为什么还要杀他？”
刘洋说：“他那种人，能勒索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你想过没有？”
苏红说：“再过几天芸芸就满十四面岁了，就算他再想勒索，他还有什么办法能威胁到你？十四岁以上就定不上，你真的不懂？最坏的结果你被判罪，也罪不至死，现在你干了什么？你居然去杀人……”
刘洋笑笑。
苏红：“你还笑？我不知道你脑子怎么长的，这么严重的后果你竟然还能笑出来？刘洋你个王八蛋，你答应陪我到老，你死了，怎么陪我？”
苏红呜呜哭了起来：“我们逃吧？逃去一个没人能找到的地方。可是，世界上根本没有这样的地方啊。”
刘洋问苏红：“假如有人逼你害死我，你无路可选，你是杀我还是杀他？”
苏红说：“没人能逼我害你，就算逼我死，我都不会害你。”
刘洋问：“假如他要害死我呢？你无法阻拦，你会怎么样？”
苏红说：“我会杀了他，然后自杀。”
刘洋说：“那我最后不仍然是无路可走死路一条？你死了我还能活着，我从来都不相信。”
苏红说：“我头疼得厉害，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刘洋说：“石秋生找过我一次，就在我离开家的第二天。假如不是他找我，或许我早就回来向你认错求你原谅了。”
苏红说：“他又问你要钱？”
刘洋哼了一声：“假如因为钱，我不会想杀他。他也答应我永远不再骚扰芸芸和小姨，他说他不怕死，当着我的面拿刀砍了一节手指，逼着要我答应，等芸芸长大我必须跟你离婚，去和芸芸结婚。说假如我不答应他，他死也要弄我个家破人亡。”
苏红有些发呆。
刘洋：“我答应了，告诉他我很喜欢芸芸，我会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可是红红，假如真有一天我要和你离婚，是不是逼着你去死？我可以死，却永远不愿意看着你死。他走之后我开始策划着杀他。杀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这是我一直没有回家的原因。”
苏红拼命用手打我：“你怎么不和我商量，就自己做了个这么蠢的决定？你好笨啊，我们离婚你娶了芸芸，又怎么样？只要你还爱我，我什么都可以抛开。你假如早点告诉我，就不用惹这么大的祸了。”
刘洋说：“每个人都会有一个，我的就是你。他给我的是条死路。”
苏红哭着说：“刘洋，我一心想好好爱你，没想到最后却害了你。”
苏红说：“你害我什么？石秋生已经死了，尸体都烧成灰了，肇事司机只是暂时的行政拘留，赔些钱就可以回家了，一起普通的交通肇事，你担心什么呢！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不和以前一样幸福？”
苏红说：“你说得好听，杀人像你说得那么简单，满世界人都杀光了。”
刘洋认真地对苏红说：“天天那么多的交通肇事，你以为都是自然事故？不是的。这种事情只要幕后不被曝光，永远没人会知道真相。石秋生的死，幕后人在境外，肇事那个司机根本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参与，就算他肯承认是杀人，也牵连不到我。”
苏红吃惊地望着刘洋：“刘洋，你别吓我，你说得头头是道，究竟干过多少次这样的事？”
刘洋说：“杀这么大的事情，说干就干吗？你的脑子一定有病。”
苏红痛苦地说：“我还是现在死了算了，反正早晚也是被你吓死。”
刘洋说：“好啊，那就一起死，谁也别丢下谁。”
苏红泪光闪闪地望着我：“你不会在骗我吧，你真那么有把握不会出事？”
刘洋问：“你会不会去揭发我？假如你不会大义灭亲，我就很有把握。这件事情只有王涛知道内幕，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