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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一、鬼胎(1/2)

    长兴大道上,不知何时开了家往生斋。

    听这名字古怪,店里摆设更是奇特。五十平的店,只放了一张小木桌、四把桃木椅子,以及一个竖立墙角接近两米高的黑棺材。棺材被几根挂着金铃铛的红斗线系的死死的,看上去很是诡异。

    再说这往生斋的窗,竟开在了背光一侧,这店里平时真是暗到不行。白天有点阳光还好些,到了晚上,要是不开灯,那真的是两眼一摸黑。

    这坐南朝北、黑灯瞎火的店,后天来看,基本算是阴宅。可风水上,这里却是个能驱阴辟邪、镇压五鬼六煞的极阳所在。这般阴阳结合之下,也算是个能招财的店,只是若店主命格不硬,怕是也享不起这富贵。

    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都以为开这往生斋的得是个会看风水、又能算得自己命硬的老道士,或是个拄着拐杖满脸皱纹、又神神叨叨的老太婆。

    怀着好奇、想搞事的想法迈入这家店的人,先是被店里迎面吹来的冷气冻到鼻涕不止,又让那年仅十九的年轻小老板惊到瞠目。

    这天,又一个男人找上了门。

    “小伙子,你爷爷奶奶呢?”男人双眼内陷一脸胡茬,阴郁得很,在店里环视了一圈后,他自觉地坐在一张桃木椅子上,压得木椅发出“吱呦——”的沉闷一响。

    “你找他们的话,出城之后直奔江土陵园,先磕个头,上柱香,有什么话就可以对他们说了。”

    说话的正是坐在那阴郁男人对面的年轻店主,男人进来之前,他正坐在一盏灯前投入地阅读一本书。

    一头清爽短发,一身黑色休闲装,一双干净白板鞋。典型的清秀少年,甚至说他眉如墨画,目若星辰都不为过,只是性子冷了些。

    虽是十九的年纪,看上去却极为老成。

    他这淡然的回答还真真的骇住了那男人。

    “哎,不麻烦了,喊你父母出来也行,叔叔我可是有正经事要和这里主事的人谈。”男人尴尬地笑了笑。

    “这店里,就我一个活人。”少年冷冷地道。

    这话乍一听起来没毛病,可放心里仔细一琢磨,只有他一个活人,难不成还有死人在?

    男人下意识地朝墙角那口高大的棺材看去,不禁咽了口唾沫,“那,那我……”

    “改天再来”四字还未出口,就被打断。

    “我叫姜一澈,往生斋老板,有事直说便好,现在不说,我怕你没有改天再来的机会。”姜一澈似是猜到了他想说什么,合上手中拿着的书,放在桌上,抬起头直视着男人的眼睛,一本正经地说道。

    “啊?你,你是老板,那,驱鬼的事,也是你来?”男人闻言惊愕地扶住了椅子两边的扶手。

    他本来不信什么鬼神之说,但是经过最近几天家里发生的事,他不信也不行了。

    来这往生斋也是他朋友力荐的,听说这往生斋的老板阅历不浅,一双往生眼能视鬼神,捉妖驱鬼之事更是不在话下,只是眼前这不到二十的毛头小子,当真有这本事?

    虽心里少不得疑虑,男人还是未从脸上表现出来。

    “你家有人怀孕了?”姜一澈淡淡说道。

    “哎,神了!您是怎么知道的?”男人见姜一澈一句道破,说话的语气上也恭敬了不少。

    “你身上,带了一股掺着血的奶腥味。”姜一澈手指一下又一下轻重不一地敲打着桌面,他突然抬头,眼中寒光乍现,“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丧尽天良之事?才惹上了这么一个鬼胎?”

    听到这话,那男人吓得连忙摆手,“哪能啊,怎么会是鬼胎?”

    然而就在他话说到一般的时候,他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完,完了,”

    姜一澈喝了口放在手边已经凉透的乏茶,静静等待男人平静下来。

    所幸他并没有等太久,男人抬手抽了自己三个大嘴巴子,终于说出了事情的经过。

    原来这男人就住在隔壁街的小区,名叫杨邢。

    一年前的某一天,单身了半辈子的杨邢终于在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雨中邂逅了他现在的妻子钟丽。

    杨邢毕竟是个三十冒头的糙汉子,wén píng不高,也找不到个好工作,幸好还能做得一手好饭,也就在临城一家餐馆里干了帮工,一月工资虽然不是特别高,但是养活他和六十的母亲已经足够了。

    钟丽的出现算是彻底改变了他平静的生活。

    年仅二十六的钟丽,专科毕业,算不上什么měi nǚ,一头披肩长发,五官端正、皮肤白皙,是那种越看越顺眼的样子。杨邢第一眼见到她,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住了。

    那晚杨邢还忙活在餐馆里,洗刷完最后几个盘子,就准备回家了。然而一场暴雨下的他是措手不及。

    站在餐馆外的屋檐下,正犹豫着要不要冒雨回家,杨邢见到了打着一把淡蓝色蕾丝花边伞匆匆路过的钟丽。

    伞兜着风,钟丽刚够一米六,娇小的身躯在狂风暴雨中瑟瑟发抖,她拼命地握着手中的伞,生怕一松手,她就成为落汤鸡。

    然而下一阵风终是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淡蓝色的雨伞的伞骨直接撑出了伞面,整把伞成了一把搭着一片布的铁枝。

    钟丽的衣服在伞坏掉的一瞬间被雨水浸湿,来不及做出反应,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的杨邢直接抓着一件宽大的外套冲进雨中,盖在钟丽的头上,就将她拉进了店中。

    杨邢找了件自己留在这儿的油污比较少的外套递给了她,烧了点热水,喝着茶,两人就聊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戏剧化地认识了。后来钟丽时常去他们餐馆吃饭,这一来二去,两人便确立了关系,很快便结了婚,直到现在,钟丽已经怀孕三四个月了。

    姜一澈对这两人怎么认识,又是怎么踏入婚姻殿堂的过程没有一点兴趣,但看杨邢说得太过入迷,他也插不上嘴喊停,只好就这么半厌烦半走神地听下去。

    絮絮叨叨说了半天无关紧要的事,这杨邢终于说到了重点。

    就在几个月前,杨邢的母亲出去遛弯之后就再也没回来,那时候杨邢还在餐馆闷热的厨房中切着菜,接到钟丽的diàn huà时,他才知道,自己的母亲半天之前就在自家小区门口出了车祸。

    杨邢扔下菜刀打了车就往医院赶,连围裙都没来得及脱。

    到医院时,他母亲的病危通知书已经攥在钟丽手中了。

    普通病房里,一位老人静静躺在病床上。她的半个脑袋已经被压扁,血肉模糊,仅剩的一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洁白的天花板。

    她知道自己快死了,但她还是强撑着,她得再见儿子一面,她得嘱咐他一件事。

    “妈!”杨邢推门而入,眼眶挂着泪已经通红。

    他跪倒在病床边,握着母亲干枯的手却不敢带一丝力气。

    “你别说话,听我说。”杨母用尽全身的力气抚摸着杨邢的手背,“这场车祸,就别追究了。小丽怀孕了,你好好对她,我就能瞑目了。”

    听到这话,杨邢心里咯噔一声,另一手紧攥,道“妈,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凶手逍遥法外!”

    “不行!你答应我,答应我!”杨母突然变得激动,她抓着杨邢的那只手拼命晃动着,仅剩的一只眼睛中满含泪水,她期盼着杨邢点头。

    “好,妈,我答应你,我答应你就是了!”杨邢低下头,吸着鼻子狠狠地点了点头。

    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