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第一章(1/2)

    铁蛋悄悄起来,长长呵了口气,双手搓了搓,借着薄薄的晨光,穿好了衣服。又伸了伸懒腰,待要打个呵欠,可是想起昨天早晨,因为一个痛快的呵欠,结果是父亲从睡梦中醒来,结实被钉了几拳,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吧。

    远处的山林还处在轻雾之中,却依然露出黑黝黝的林影来。他将手中的红署放入口中,冷中带甜的清香缓缓渗入心中。得赶快将手中的红薯干掉,不然等臭石头见了,不得又要分我一半去。

    “好啊!铁蛋,你将我的红薯也吃了。”门外走出的凌石笑着说道。“什么?这红曙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了?你可真是厚脸皮。”“那以前吃我摸上来的鱼时,怎么就胡乱答应我,最多以后我吃红薯时,分一半你好了。”

    这一下铁蛋倒没有话说了,可是一想到昨天凌石吃了自己一半红薯,晌午时分,自己饿得差点晕倒在地上,就愣愣的道:“不算话就不算话,怎么了?”凌石刚要答话,就听到门口传来凌石父亲的声音:“小石头,又戏弄铁蛋,跟你说了,不要欺负铁蛋。”凌石一听到父亲的声音,马上乖乖不作声了。

    “你们二人先到学校,我挑好了水就过来。”

    三人一起朝村边的小路走去。铁蛋道“小石头,我妈妈说了,说你眼睛贼亮贼亮的,勾得整个村的小妹妹整天随着你转,长大后,一定是个风流鬼。”

    凌石一听就笑了,道:“铁蛋,这是你妈跟你说的。”

    凌石父亲听到铁蛋的话,心下一愣,面上显出一幅若有所思的神情。这时门外走出一个身着白粗布女子,对着发愣的男人道:“汉哥,我们是不是……”凌汉瞧着绝美的妻子,想起昨夜的缠绵,眼光竟变得贼亮,似乎想要将妻子的衣服剥下来一般,女子看到男人色色的样子,竟轻轻笑了笑,声音中充满了挑逗之意。“喂!你再这样,我和你去学校就又要迟了。那王校长又该说我了,他可舍不得说你半句狠话。”

    女子又笑了笑,却忽又止住,神态变得凛然,令人不敢对视,冷艳非常。“好了,不说了,打水回来我洗个澡,昨晚弄得我身上脏死了。”

    “王立然这个老王八蛋,一点本事没有,到镇里捣腾了几天,一毛钱也没弄回来,这欠了半年的工资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兑现,想跟石头买几尺布回来叫王跛子做一身衣服也不行。”

    王立然现在觉得每天走入办公室都成了刑讯室,这也难怪,欠了十几个职工半年工资。这十几个人每天都要在自己耳边讨要一遍工资,可是自己手中实在是半毛钱也没有。镇督学办的那些王八蛋们,整天只知打官腔,耍滑头,每次到督学办时,那主任的舌头也不知是怎么做成的,只说得几乎是声泪俱下,王立然都怀疑自己还有多大毅力能止住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掬下那连老爹过世时都没出来的同情之泪。

    当杨雪又一次提起工资之事时,王立然再也无法忍受了。

    “你知道,我们家是双职工,这半年不发饷,我们一家三口家里可是连锅也揭不开了,我们家不象苏老师,她家那口子在家种地,好歹能挣出个口粮来,您能不能再到镇政府找一下林书记,把我们的工资给发几个月呀!……”

    看到办公室里众人乞求的目光,王立然再也坐不住了,“凌老师,你打个报告,我去找一找林书记吧!”凌汉应了声是,却道:“只怕又象上次会无功而返吧!”说罢,转身从抽屉中取出笔来,写起报告来。

    这学校里只有凌汉的文字最过硬,而且写得一手好字。王立然老是觉得奇怪,这夫妻二人被分到这穷乡僻壤来,一干十来年,虽说嘴上牢骚不断,却也没有辞职南下。以这二人学问才识,埋没在这没出息的小学里实在是可惜了。每当同事们说起这事来,凌汉都道:“若是有人能代我照顾小石头,我二人早就撂挑子不干了,也到南方打工了。”说也奇怪,这二人来到儿,就很少到外面去,而且似乎也没有什么亲戚客往,只是慢慢的溶入到村民的生活中,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杨雪惊人的美丽却成了周围的一道靓丽的风景,而凌汉不同于村中粗鲁汉子,对杨雪一贯的体贴温柔,却让村中铁蛋的妈妈及一众妇人羡慕不已。

    杨雪的美丽曾经引起过小学周围村中汉子的垂涎。那时二人初到牯牛岭小学,周围村中的无赖少年经常借故到学校中来,借以偷窥那不同于山中女人的风姿。其中一个无赖泼皮在同类中夸下海口,说一定要睡了这个外来的美人。

    他终于逮到一个好时机。

    那是一个黄昏,学生放学回家了,杨雪因为批改学生作业而晚走,别的老师也回家了,此时那人以为天赐良机,当下过来风言风语的调戏,而伙伴们则在学校墙外听好戏,只听到那人戏言几句,杨雪咯咯娇笑几声,接着就是杨雪的怒斥声,然后是呼救声,最后传来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墙外的同伙们从变了调的声音中听出是自己朋友的口音,急急忙忙的从墙外绕过来,到办公室时,那家伙已不成人样了:双手捂住了胯间,缩成一团,嘴中发出谁也听不明白的呜咽,而脸已变得他自己老娘只怕也认不出来了。而惊恐万状的杨雪还在歇斯底里乱踢乱打,众人慌忙将杨雪拉开,那泼皮才得以被救。

    至此之后,众无赖一看到杨雪那美丽的容颜,就想到同伴那悲惨的遭遇:虽逃过一劫,凌汉最后也没有报案,但那人治好伤后,却发现自己再也不举。结果是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人对杨雪动过不轨之心。

    王立然道:“小雪,这次找林书记,你和我一起去。”他可没有忘记上次为工资的事儿,碰到镇委书记林先河,结果被灌得黄汤满腹,在医疗所里打了两天点滴,还钱也没要到手,看来这次又要为同事们献身。

    王立然已快年尽五十,他在牯牛岭工作了一辈子。当凌汉与杨雪到这所小学时,他那时已是训导主任。看着和自己一道参加工作的同事有的下海经商,混得风生水起,有的调到县城,亦捞到了一官半职,只是自己依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奉献”着自己有限的生命。每当看到自己同辈人意气风发,衣锦还乡的神态,他就心想:“要是老子当初下海,或是活动活动,老子也不比你差。”但他心中亦隐隐觉得,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社会活动能力的,要不然为啥到镇里要老师的工资,“活动”了二三趟,亦无功而返。这才想起以前镇督学组有人说“王立然能当上校长,是因为没有人愿意到牯牛岭工作。”,这话只怕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杨雪一听要自己和校长一道去镇上找书记,就想起那个什么林书记一见到自己就笑容可掬的样子,骨子里的不怀好意只差就写在脸上,自己到镇上去,那还不得送羊入虎口啊!连忙道::“别,凌汉现在是训导主任,还是他去吧!”谁知凌汉道:“我可没空,我今天一天都有课,还是你去吧!那老林可喜欢你了。”

    小李在一旁道:“着啊,我说怎么林书记前一段时间怎么老往我们牯牛岭跑,一会说什么深入到边远山区进行调研,一会儿又说什么关心不发达地区教育,敢情是这么回事儿。不过,雪姐,你还是拿出你的绝招,那林先河还不得给你制得服服帖帖的。”众人心领神会,哄堂大笑。

    王立然自然知道林先河对凌汉是不怎么感冒的。当年这位林书记说要对山区教育进行调研,而自己身边也实在没有什么对此有深入研究的人,就对王立然讲了,王立然就吩咐凌汉写一篇《全县边区教育现状考察》,结果在全县周报上发表后,又被省报转载,这一下子林书记是大大露脸了,一下子对王立然另眼相看,待后来王立然又说是小学内凌汉老师所作,林书记一听,恨不得马上将此人调到自己身边,想再出几篇好文章,再让自己身上镀镀金。可是那次王立然带着杨雪,这林先河不敢明目张胆的细看,可是一双眼老不由自主的瞅向这容光焕发的美女,“实在难以想向,这野鸡窝里还藏着这么一只凤凰啊!”当下向王立然说要借调杨雪,杨雪看到这位林书记的眼光与上次想非礼自己的无赖泼皮一样无差,当下连忙推辞。“您调凌汉是一样的,杨雪是他老婆。”王立然这一句话立让这位林书记起了嫉妒之心,当下道:“我只是办公室现在工作较忙,想借调凌老师一阵子,那就让凌老师来帮几个月忙吧!”

    谁知凌汉一进办公室,将所有事情处理得头头是道,几篇象样的文章亦作得有声有色,更让这位林书记眼热是杨雪每到周末,带着儿子来到凌汉临时宿舍,一家三口亲热之极。就连林书记夫人也说,“这凌老师与杨老师不愧是知识分子,在一起好生般配。”这话让林先河头脑发晕,竟有些象自己老婆被别人抢走的感觉。就因为这一句话,这一夜林先河拼命折磨自己那姿容在镇上也算出众的妻子,最后自己软在一旁直喘气时,却听老婆道:“小雪也说凌老师每次都把自己弄得浑身无力哩,可是自己还是龙精虎猛的。你就是学不来人家凌老师,小雪说凌老师可温柔了,哪有你这么粗暴的。不过,老林啊,你好久也没这么猛了,我喜欢……”林先河一霎时,眼珠全成了白色,直喘粗气。没过几天,就让凌汉回到了牯牛岭小学,再也不提调动工作的话。

    凌汉回学校那天,办公室的同事前来送别,王立然自然也就来接自己的得力干将,谁知在镇上那家算得上档次的餐馆与林先河书记不期而遇,当然是力邀一同前去,林书记开始是极力推辞,不料杨雪满脸通红说了一句:“凌汉好歹也与林书记共事这么久,功劳谈不上,苦劳也有几分,现在回单位,林书记也不来送行送行,一同聚聚,只怕不好吧?”这句话当着全办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