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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

    三个仆妇好像也没有想到,木头厨子比她们要高出许多,还因为木头厨子的高而惊得後退了几步。

    这也难怪,因为木头厨子除了表情呆板,身材高大之外,在他的右脸上有一道扭曲的,犹如蜈蚣的伤痕,让他看起来根本不像厨子,也不像寻常的婢仆,反倒像是穷凶极恶的人。

    因此三个仆妇听了木头厨子的吩咐,登时一阵风似的先刮回去了,她们脸上是明显的恐惧。

    “回来!”木头厨子又喊道,三个仆妇战战兢兢的停下了,却磨磨蹭蹭不敢走过来。

    “你们两个去收拾房间,你过来,扶石老爷和石少爷下车。”木头厨子随手一指,被他指到的两个仆妇,急忙应了一声,不等另外一个仆妇反应过来,就飞也似的跑了个没影。

    剩下的仆妇不得已,在木头厨子呆板的眼光下,一步一步慢吞吞挪到马车前,屈膝行了个礼,不甘不愿的说道:“石老爷,石少爷,下车吧。”

    她的不客气和不耐烦,木头厨子视而不见,让她胆子又变大了一点。也不站在车门前,只管站在几步远之外,瞅著就要下来的两个人。

    ‘石静’还没有下马车,石头先他一步跳了下去,还没有站稳,就回身对马车里的他喊道:“爹,爹,这里不好,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去,我要见萧大哥。”

    不用石头费心来演一个痴儿,当他从梦里醒来後,他就知道根本不用他来演,只要他想,他自身就能自动自发的表现出他的过去来。

    “石头,不要闹了,这里很好。”‘石静’下了马车,看了一眼偏僻的别院,才小声劝道:“你萧大哥很忙,不要去打扰他。咱们住这里,很好。”

    “爹,这里不好!”石头不依,就要不管不顾的跑出去:“我要找萧大哥,我要找萧大哥!”

    “石头!”‘石静’喊,一脸的焦急和不安。

    在混乱中,还是木头厨子站了出来,一把抓住石头的胳膊,任凭他怎麽挣扎,也逃不出他的钳制,一路将他抓进了别院里。

    留在外面的仆妇,也早趁混乱,一溜烟的跑了进去。被打发过来的这两个人,她是不会好好伺候的。

    ‘石静’垂著头,沈默在走在木头厨子和石头之後,三人很快的消失在别院的门口。

    “主子,萧潜将那两个人打发出来了,随便的丢在萧家最偏僻的别院里,只有一个厨子跟了过来。”

    在别院门口,看了被无情无义的萧潜利用,又狠狠抛弃了的父子两人,那跟踪的尾巴才去了某一处。

    “那厨子有什麽特别吗?”看不到说话的人的脸,只看到他细长惨白的手指,还有他手指上的玉扳指。说话的人是惯常高高在上的人,他的声音阴冷如蛇。

    “属下从没有见过那麽呆板的人,好像不是真的,像是带了面具一样。”

    “仔细盯著他,看看萧潜还要耍什麽花招,等看清楚了,再行动。”男人下令,这条尾巴才退了出去。

    57

    天气晴好,阳光灿烂而渐趋灼热,石头坐在树荫下乘凉。

    金色的阳光从枝叶的缝隙中洒落下来,投射到他的身上,发丝上,映射出点点金光,闪烁不定。

    他维持著双手托腮的姿势已经很久了,因为他每天无所事事,除了吃法,睡觉,就是发呆。

    别院里人少,三个专管洒扫看门的仆妇,一个木头厨子,加上他们父子二人,也不过六个人而已。

    人少,别院就显得冷冷清清,可能是处在陌生冷清的环境里,石头变得越来越不爱说话,也变得越来越不肯动弹,总是坐在某一处发呆。

    懒洋洋的看著前方,石头在心里无声的叹息。他也不想坐在这里发呆,但是为了演的逼真,他只能让自己越来越沈闷。

    别院里除了他们,还有应该是萧潜仇人的那人派来的尾巴,将他和‘石静’在别院里的一举一动,纤毫不差的都看在了眼里。

    虽然石头不知道那些尾巴藏在哪里,但是凭著他的直觉,他感到了有一张无形的大网,将别院的每一个角落都笼罩的密不透风,没有一个死角。

    难怪萧潜会那麽担心,他们几人真的是陷入了危险里。若他演的不像,露出一丝破绽,石头敢肯定,笼罩别院的那张大网,会立时变成锋利的剑光,将他们刺穿。

    这些日子,石头闷闷不乐,‘石静’也跟著一起闷闷不乐,并且忧心忡忡的一病不起。石头在某一处发呆,‘石静’躺在床上发呆。

    别院里三个仆妇不会关心他们,都巴不得离他们越远越好,害怕跟他们扯上关系。在她们看来,石头父子早就失宠了,根本不可能回去萧家堡,只能窝在偏僻的别院里,度过他们凄惨的一生。

    没看见,堡主只在别院里留了小猫两三只伺候,也没有给石头父子配近身伺候的婢仆,只打发了一个木头厨子跟来别院,做出来的饭菜也是马马虎虎,一点也不精致。

    仆妇们的窃窃私语,石头都停在了耳朵里,不怪她们会这麽看,他们每日吃用的都不是新鲜的蔬菜,还有偶尔啃小咸菜的时候。

    石头在发呆,盯著他们看的人也在发呆,他们感到再这样盯下去,就要无聊的长毛了。

    他们观察了这麽多天,每每睁大了眼睛,不放过石头父子每一个细小的动作。可是他们盯得久了,也没有看出什麽异样来。

    ‘石静’懦弱胆小,他们父子被赶了出来,他非但不敢争辩,还劝著跳著喊著要回去的石头息事宁人。说什麽萧潜肯养他们父子已是难得,不要再给萧潜添麻烦了。

    於是,紧迫盯人的尾巴,就看著石头从活泼到沈闷,直到变成一尊泥雕木塑的偶人。而他们,也盯得实在是无聊的紧。

    却由於主子的吩咐,而不敢随便的撤回去,只能日复一日的跟著石头发呆,无聊著。

    “小石头,吃饭了。”‘石静’没有力气的呼喊传来,几乎变成石像的石头,一步一挪去了饭厅。

    “撤了,撤了,咱们也去吃饭。”盯得时间长了,看著没有丝毫的错漏,这些尾巴也有了懈怠心理。

    看到石头去吃中饭,他们也纷纷从藏身处下来,吃饭去也。

    总算都走了,石头感到浑身一松,紧迫盯人的冷飕飕视线都消失了,他才用力的活动活动了手脚。

    “啊,好香啊……”石头扑到饭桌前,人前石头父子被冷落,人後却是吃的跟萧家堡没有一丝不同。

    “小石头,尝尝这个,新鲜的刚摘下来的。”‘石静’虽然换了一个人,但是对石头的照顾却没有丝毫改变。

    “爹,你也吃。”石头也为‘石静’夹了一箸菜,虽然这不是他真正的爹,但是对於‘石静’的关切照顾,石头也不会冷漠以对。

    石头父子吃的香甜,而那些尾巴却放下了碗筷,原来他们的主子急招尾巴们回返。

    “你们看清楚了吗?”那人依旧没有露出脸来,只让人看到他惨白的手指,还有黑衣黑袍黑靴。

    “回主人,看清楚了,那父子两人,石静胆小懦弱,一味的息事宁人,只想安安分分在别院里待著,只要萧潜给他们一口饭,他就不会去争。石头就是个痴儿,小孩心性,从前萧潜宠了他几天,惯得他不知天高地厚了,来到别院很不适应,前些日子总是闹著要回去。”

    一个尾巴细细向男人汇报著:“後来,可能看萧潜对他们真的是不理不睬,还让他们勉强吃饱,才渐渐的不再吵闹。属下查了他们父子的过去,在石家他们就过得很艰难,作为石家老大,原本要继承石家的是石静,不知为什麽被取消了继承资格,任凭他们父子在偏僻的角落里自生自灭。”

    为了得到最真实、最详细的情报,他们一边紧迫盯人,一边将石头父子的过去查了个事无巨细。

    “那个厨子你们也看清楚了吗?”男人最不放心的,竟然是木头厨子,而不是石头父子二人。

    “回主人,也看清楚了。那厨子有一点的古怪,还是属下偶尔发现的。有时候他会偷偷的去看石头,眼光里有一抹急不可见的温柔。”

    男人不放心木头厨子,而这些尾巴自然是将他盯得比石头父子还要严密。

    “果然如此。”男人笑了,笑声阴冷嘶哑,好像隐藏在暗处的毒蛇发出‘嘶嘶’鸣叫,让人听了浑身起**皮疙瘩,胆寒不已。

    “哼,他以为能瞒天过海,却不知道我早将他们萧家人看透了。萧家人重情重义不假,虚情假意才是那些嫉妒萧家的人扣上的。”

    好像是抓到了萧潜的把柄,男人得意的向前倾身,露出他惨白的五官。

    他跟萧家人做了那麽多年的朋友,怎麽会看不透萧家人的本质。所以当传来萧潜迎娶痴儿只是为了守约,为了安抚其他恋慕他的女子,将石头当做棋子之时,他是根本不相信的。

    萧潜若是虚情假意的人,他就不是萧潜,也就不是萧家人了!

    “既然他一定要放下这个诱饵,我就让他如愿以偿,找人替换三个仆妇,给石头父子,还有木头厨子下药。”

    男人说著,将一个黑漆漆的瓷瓶扔了过来:“全部给他们下到一日三餐,茶水,糕点里。要一丝不漏,要是你们办砸了,就自己抹脖子吧,我不要办不成事的废物!”

    “是,主人。”尾巴小心的收好瓷瓶,徐徐的退了出去。个个都捏了一把冷汗,他们知道男人说到做到,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萧家我志在必得,凡是当我路者,杀无赦!”

    58

    月色正好,如水的月光洒落,驱散了一点点暑热,将偏僻的别院映照的朦朦胧胧。

    石头在床上翻来覆去,不知道怎麽了,这几天他总是睡不好,时不时的从睡梦里惊醒,却什麽也记不得。

    只恍恍惚惚记得,梦里来来去去总是那一个人,似乎是在对著他笑,又似乎在对著他说话。

    可是只要他想靠近,想看清楚,就会发现自己盯著的是床帐,而不是梦里的那个人。

    就像今夜,石头再度从梦里惊醒,这时候他不会再以为那是寻常的梦。因为寻常的梦,不会让人醒来後,烦躁,多疑,甚至有惊恐在里面。

    这麽快就开始动手脚了吗?石头握了握汗湿的手,冷津津的,很是不舒服。

    能动手脚的也无非是他们的饮食,这几天的饭菜,水果,糕点,味道跟从前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味道浓郁了一点。

    所以,萧潜才不放心他独自涉险吧,在这里,那些人轻易的就能在饭菜里下药。若他们下的是毒,别院里这几个人恐怕早就被毒杀了。

    说不紧张是假的,但是石头没有害怕。因为他们还有用,那个人不会现在就毒杀他们,就是要灭口,也会在事後才动手,或者在行动中动手。

    躺了一会,石头又渐渐睡著了,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仿佛有一层流动的纱在房间里起落。

    “石头。”一声呼唤,石头睁开了眼睛。可是他不能动弹,只能那麽仰躺在床上,连一根小手指都动弹不了。

    “石头。”又是一声呼唤,伴随著这声呼唤,一个石头熟悉的身影就站到了床前,俯身看向动弹不得的石头。

    石头静静的看著他,却什麽也不说。这个人不是萧潜,是监视他们的尾巴,还是他们的主人呢?

    这个人为什麽会出现?又为什麽在他们吃的饭菜里下药呢?答案,这个人是不会告诉他的。

    “石头,是我,萧潜。”‘萧潜’说,双目紧锁在石头的脸上,不放过他脸上的细微表情。

    “萧…大…哥……”好一会,石头才蠕动了一下嘴唇,挤出这三个字来。清澈透底的眼眸里,装上了一丝丝的委屈,就连声音都带了点不自知的哽咽。

    “是我,石头。”‘萧潜’伸手,抚摸了一下他的头,目中微微露出一丝激动:“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你不是萧大哥!”石头猛然喊道,但是他的声音却很低,他发觉身体不能动弹,就连声音都好像被控制住了。

    “我就是萧潜,石头,你这麽说我会很难过的。”‘萧潜’的手还放在石头的头上,只要他五指捏紧,石头的小命就会交代在他手上了。

    “你不是萧大哥!”石头依然愤愤的,就是不承认他是萧潜:“萧大哥比你凶,萧大哥声音比你大,他叫石头跟爹离开萧家堡,说不欢迎咱们,让咱们再也不要回去!”

    委屈的喊著,一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滚落,石头喊得太用力,从喉咙里竟然沁出了一缕血丝。

    “你就是不是萧大哥!”看石头激动愤愤的样子,要是他能动,他会干脆利落的转身,只留给他一个拒绝的背影。

    “石头,不要生气,我不是有意的。”‘萧潜’收回了放在石头头顶的手,改为给他擦去那一缕血丝:“我是不得已的,石头你要相信我,我是有苦衷的。”

    “你不是有意要赶石头走吗?”石头气鼓鼓的问道,看样子已经相信了他的话。

    “当然不是有意的,你是萧家堡的堡主夫人,我怎麽会将自己的夫人赶出萧家堡呢。”‘萧潜’的面部轮廓很柔和,声音也很柔和:“萧家堡现在处境不妙,我只是担心你遇到危险,才会让你暂时离开萧家堡。”

    “那,萧大哥,不是讨厌石头喽!”都说小孩的脸说变就变,现在的石头就是,上一刻还是气鼓鼓的,现在却又喜笑颜开。

    “我怎麽会讨厌石头,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萧潜’的脸部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虽然很快的就消失了,但是石头还是捕捉到了。看来,这个人不是个有耐心的人。

    虽然要演从前的‘石头’有点难为情,但是能戏耍这个人,让石头稍稍郁闷的心情忽的好转了。

    “可是萧大哥,为什麽石头动不了,你是不是在骗石头啊?”石头笑著笑著,忽然又收敛了笑脸。

    “因为不能惊动其他人,石头,我不能让其他人知道我来过。”‘萧潜’的脸又是一阵扭曲,他的耐心快告罄了。

    “爹爹也不行吗?”石头看著这个人扭曲的脸,暗暗偷笑在心头,既然他不敢现在动手,那就多刺激刺激他。

    “不行。”‘萧潜’摇头,他脸上表情越柔和,心中越是阴霾遍布,小孩子不好哄,痴儿更是不好哄。要不是为了得到萧家堡的一切,他怎麽会耐著性子陪一个痴儿玩痴情。

    59

    “为什麽不行?”石头好奇的问,手脚不能动,但是他的眼睛和嘴巴能动。就故意将眼睛眨啊眨的,做出一副小孩子天真无暇的模样。

    “因为我是悄悄过来的,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萧潜’气的想一掌劈下去,又及时煞住,这个白痴他还有用,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等他将萧家堡抢到手里,就将这个白痴千刀万剐,以解今夜的郁闷。

    “为什麽悄悄过来的,就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呢?爹爹又不是其他人。”石头看来人就要气爆了,旋即又委屈说道:“萧大哥,我动不了,这样直挺挺的躺著好难受。”

    真是小孩的心思多变,‘萧潜’一边在心中腹诽,一边放松了扭曲的脸,总算这个痴儿不再纠缠於为什麽了。

    也让他下定了决心,在行动之前能不接近这个痴儿,就绝不接近他。免得一个忍不住,杀了这个痴儿!

    “现在能动了吗?”当‘萧潜’的手从石头的上空抚过,石头就发现他能动弹了。急忙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跳了几跳。

    也不知这个人用的什麽药,在不能动的时候,没有其他感觉。当他能动弹的那一刻,他感到好像有细线一样的虫子,在他浑身的毛细血管里穿过,才让他得以动弹。

    当时那种感觉,用毛骨悚然也不为过。这个人果然如萧大哥所说,是个心狠手辣之徒。

    跟他相处,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能动了,能动了,萧大哥,你看,石头能动了!”石头欢喜的手舞足蹈,声音还是低若蚊蚋。

    这个人是不想惊动‘石静’,才会让他不能大声喊话。石头猜到了他的目的,就没有故意弄出其他动静。

    在地上手舞足蹈好一会,石头才停了下来,那种毛毛的感觉没有了,但是那股烦躁,焦虑的感觉却愈发明显,强烈。

    这是後遗症?石头大惊失色,可是又不能露出来。

    “石头,哪里不舒服吗?”‘萧潜’敏锐的觉察到石头那一瞬间的变色,伸手抓住了他。

    “石头不知道,石头不知道,很难受,很难受!”石头使劲的挣扎著,用力的喊著,才能让心中的烦躁和焦虑稍减。

    这是什麽药,怎麽会有这样的後遗症?!石头心中掠过一个念头,浑身就是一个哆嗦,不会吧,是他们低估了这个人的心狠手辣吗?!

    ‘萧潜’这才露出一抹喜色,掏出一颗大小如豆粒的红色小丸,塞到了石头的嘴里。

    根本不给石头拒绝,或是反应的时间,这红色小丸入口即溶,已经被他吃下肚了。

    说也奇怪,红色小丸下肚之後,石头的烦躁和焦虑立即平复了,心情也有压抑变回了平静。他真想仰天长啸,原来能有个平静的心情是多麽愉快的事啊。

    “萧大哥,这是什麽,好好吃,还有吗?”不管是暂时的解药,还是另一种毒药,石头想再要几颗,给‘石静’和木头厨子吃。

    他们这段日子,跟石头的情形差不多,两个人都是眼看著食欲全无。虽然他们没有说过,但是石头看到了。

    被烦躁和焦虑折磨真的很难受,石头不禁担忧,这个人手上的毒是不是只有这几样?

    “没有了,今夜我就拿了一颗。”‘萧潜’没有制止石头的扑近,但是当石头扑过来时,他的身体紧绷了一下:“石头要是想吃,我再给你拿来。”

    “嗯,嗯,萧大哥,下次你要拿多多的。”石头连连点头,装作没有看到他的一刹那的紧绷,还要继续靠过来。

    “石头,我不能常常过来,你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萧潜’不想他再靠近,甩下一句话,匆匆的从窗户里逃了出去。

    石头扑到窗前,目送著他逃也似的离开,又恋恋不舍的站了好一会,才在尾巴们的注视下走了回去。

    要说他们吃的饭菜里被下了药,现在看来作用有几样,一是食欲不振,二是会心生烦躁、焦虑,三是他们都在变瘦。

    虽然不很明显,但是石头能感觉出自己在一点点的变瘦中,他的衣衫现在穿在身上,都变大了。

    为什麽要让他们变瘦?这究竟是为什麽呢?!

    60

    “小石头,今天还是没有胃口吗?”‘石静’一早就赶了过来,他比石头瘦的还要厉害,那衣服穿在他的身上,就好像穿在衣架子上,简直一阵风就能吹跑他。

    “爹,你怎麽这麽瘦啊!”石头被吓了一大跳,不过是一夜之间,‘石静’瘦的几乎脱了形。

    “有吗?哦,好像是有点瘦了。”‘石静’看了自己一眼,才笑呵呵说道,一点也不为自己瘦的形销骨立而担忧。

    “不是好像,是瘦了一大圈。”石头很内疚,不管‘石静’是谁易容而成,也不管‘石静’先前是什麽身份。

    现在他明显是受自己牵连,才被人在短短时日里断尽了所有生气,这实在是石头不愿意看到的。

    虽然他不是医生,可是就连他都能看得出‘石静’的脸色很不好看。他脸色发青,印堂发黑,很像在苟延残喘的感觉。

    “没有关系,只要小石头你好,我怎样都没有关系。”‘石静’悄悄的捏了捏石头的手心,用唇语告诉他,不要担心,再忍耐几天,那个人很快就会行动了。

    一阵饭菜的香气,打断了他们的交谈,木头厨子端著石头的早餐过来了。

    他也变瘦了,但有先前的底子在,看起来并不像‘石静’那麽突兀的瘦。

    “我……”石头正想说我不要吃,却被‘石静’捏了手心。他吃惊的望著‘石静’,而‘石静’让人不易觉察的点了点头。

    原以为只要不吃饭,是不是就不会继续变瘦。但是看‘石静’的反应,要是他们不吃饭,可能比现在的处境要更糟糕。

    不能不吃,那如果少吃一点呢?

    沈闷的往嘴里塞了几口饭,石头的双手扣住了桌面,他在看著‘石静’,等待他阻止或是默许。

    ‘石静’没有阻止,只是静静看著他,双目里甚至浮现了一抹欣喜。

    就是说他猜对了,饭不能不吃,但是可以少吃。那,他就不客气了。

    用力的掀翻了桌子,石头用力的踩著那些饭菜,嘴里连连喊著:“不好吃,不好吃,不好吃……”

    房间里有什麽动静,外面的尾巴都看得到,他们看到石头在闹脾气,默默看了一眼,却没有理会。

    他们的任务,主要是盯著里面的人一举一动,尤其是这三人。至於他们吃不吃饭,那就不再他们的任务里了。

    下的什麽药,他们是知道的。吃了是受罪,不吃也是受罪,不过吃了跟不吃有区别,吃多跟吃少没有区别。反正他们的主人要让这三人留著性命,却不是让他们活蹦乱跳、精神抖擞,而是让他们奄奄一息的活著就可以了。

    由於石头的闹腾,‘石静’跟木头厨子也没有吃多少。尾巴们都知道那些药的後遗症,就没有将他的闹腾放在心上,也就没有将这件事报上去。

    从那天之後,石头的饭量明显下降了,脾气也越来越不好。一点也不见从前爱说爱笑的少年模样,变得多疑,焦躁。一点点的不如意,就能让他闹上大半天。

    那个人也好几天没有过来,‘石静’瘦的连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随时随地都有可能陷入昏迷里。

    直到这时,那个人才施施然来到,要开始他谋夺萧家堡的计划。

    又是一个月光皎洁的夜晚,石头再次被叫醒,这次他没有定住石头。

    “萧大哥!”石头看到他,先是一呆,然後忽的哇哇大哭起来:“萧大哥,你可来了,你快去看看爹爹,爹爹他总是睡不醒!”

    他的声音很响亮,他的身体能动弹,就是说这个人要开始行动了吗?他要怎麽对付萧家堡,对付萧潜他们呢?!

    “不要哭,伯父不会有事。”‘萧潜’僵硬著身体,克制著将抱住他的石头甩开的冲动。他最厌恶的就是这种动不动就哭的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他都厌恶。

    “真的吗?真的吗?爹爹不会有事,对吗,萧大哥?”石头一叠连声的问著,仿佛‘萧潜’不点头,他就不会停下流个不停的眼泪似地。

    “真的,我保证。”‘萧潜’的脸又开始扭曲:“先不要哭,石头,你去叫醒伯父,就说我来接你们回萧家堡。”

    “可以回萧家堡了吗?”石头果然被他的话吸引了,不再流泪,他从‘萧潜’身上跳下来,飞快的跑出屋子:“我去告诉爹爹。”

    在他身後,是‘萧潜’扭曲的,厌恶的,充满了杀意的视线。

    “爹,爹,萧大哥接咱们来了,你快醒醒,快醒醒……”石头头也不回的冲进‘石静’的房间里,用力的摇晃著他。

    终於不用再等待了,只要能拿下这个人,‘石静’是不是就不会再这麽一直睡下去?

    ‘石静’挣扎著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了石头的手,嘴唇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

    石头用力的点头,将他扶了起来:“爹,萧大哥来接咱们了,他说要接咱们回萧家堡。”

    他的声音很欢快,‘石静’抓著他的手握的更紧,他们什麽话也不能说,因为‘萧潜’就站在门口。

    “萧大哥,你是来接咱们回家的吧?”

    “小潜,这里很好,不用再劳师动众接我们回萧家堡了。”

    石头和‘石静’异口同声,一个眉眼飞扬,一个低眉敛目。

    “伯父,石头,将你们送到这里来,不是我的意思。”‘萧潜’站在原地不动,只叫两个陌生的婢仆搀扶‘石静’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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