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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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6、第46章 ...

    晚间的风带着雨水刚洗刷过的桃花香气蔓延四野,失修的土路的泥泞不堪,孟兆勋深一脚浅一脚地按照司机大哥给他指的路徒步在乡间小路上,身上原本笔直的军装此时早已褶皱不堪,脸上也尽是疲惫之色。

    他再一次后悔没有给在这里的好友余颂打电话,不然哪里用的着折腾一天才到了清河集。

    早上下了飞机后天空就开始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去长途汽车站的途中雨越下越大,漫天的水汽遮挡住了远处的山头、近处的建筑物,就连原本那颗焦躁的心也被淋的湿漉漉的。

    到了长途汽车站,买票还算顺利,坐上长途汽车后,孟兆勋松了一口气,然而随着雨水颠簸了几个时辰的山路后,在还有几十公里的时候车子却出了故障,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司机也没办法,再加上下着瓢泼大雨,路上半天也不见一辆车路过。

    一直到了下午才有一辆农用的机动三轮车是往清河集的方向去,孟兆勋和那司机说了好多好话才挤了上去。

    农用车不比大巴,速度慢不说,就颠簸程度来说,农用车绝对是大巴的祖师爷,原本孟兆勋的长胳膊长腿就只能在狭小的空间里蜷缩着,再加上山路颠簸,简直比过山车还刺激。

    好在司机师傅是常年走这条路的,哪里有坑哪里有弯,闭着眼也能知道。司机师傅很健谈,嗓门大的比车上的喇叭还要响上三分,一路上给孟兆勋讲了不少趣闻,几十公里的山路生生走了好几个小时。

    司机师傅家是月亮湾镇上的,和清河集离得不远,在清河集和月亮湾镇分叉口处,孟兆勋下了车,临下车时他把准备好的钱塞给了司机师傅。

    曲曲弯弯的羊肠小道不知道拐了多少次以后,终于看见了第一户人家,他上前问了具体地址后,那家人还热心地让自家的小孩领着孟兆勋过去。

    最后走到了一户四合院的门前,那小孩指着那扇已经生了锈的大铁门说,“就是这。”说完就撒丫子跑了。

    断断续续的声音从墙的另一头传了过来。

    “丫头,你身体……这些就放着吧……不差这一……”

    “不碍事……要趁着雨后撒种……菜才能长得好......”

    隔着院墙孟兆勋听着那道熟悉的声音,抑制住内心的狂躁,一步步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院子里的葡萄藤长满了新叶,墙角处的石榴正开着一簇簇的小红花,再往下就是一排排小葱苗,绿幽幽的葱叶上似乎还挂着水珠,不远处的空地上有两个人正蹲在那忙活着什么。

    他怔怔地看着这一切,直到一声呼唤将他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孟兆勋?”

    他高大的身躯被身后长廊下的白炽灯折射出长长的阴影,这阴影一半落在了刚下过雨的泥土地上,一半落在了兮蕾的身上。

    兮蕾满脸诧异地看着孟兆勋,只是她没让这惊诧停留太久,下一秒她看他的时候,眼里就只剩一片平静。

    相对于兮蕾的宁静,孟兆旭的心里早已五味陈杂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把目光从她沾满泥土的手上重新调回她的脸上,又瘦了,接着又似无意地瞟了一眼她的肚子,心一阵阵抽紧。

    “丫头,这是?”身后的何老太太也在目不转睛地打量孟兆勋。

    没等兮蕾开口介绍,孟兆勋就率先朝何老太太露出一个微笑,紧接着低沉的嗓音在微凉的空气中响起,“外婆你好,我是孟兆勋,是兮蕾的——”说着他看了兮蕾一眼,“——男朋友。”

    何老太太听了这一通介绍,脸上自然是笑开了花,一下子连说了三个“好”。

    “外婆,他不是!”兮蕾急急地辩解。

    孟兆勋却好脾气地低声劝慰,“兮蕾,别闹别扭了,不怕外婆看了笑话。”

    何老太太脸上的笑更加荡漾无边。

    兮蕾自知这人脸皮有多厚,也懒得再理他,只是冷着脸径直往水池边上去,刚拧开水龙头,孟兆勋就抢先一步拽过她的手,“现在虽是春天,晚上还是很凉的,用热水洗。”

    兮蕾第一次用力甩没甩开,念着外婆在身边,她也不好发脾气,只能低声警告,“孟兆勋,你放开我。”

    “别用凉水。”他手劲不减,声音却柔的滴水,然后又回身朝何老太太问道:“外婆有热水吗?”

    “有,厨房里的水炉里就有。”何老太太用手指着厨房说道。

    孟兆勋不顾兮蕾的咬牙切齿拉着她进了厨房,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去打了热水给她洗手,兮蕾不愿忤逆外婆,耐着性子用热水洗了手,何老太太则招呼一大家子吃饭。

    何国栋和小胜都是见过孟兆勋的,也不用多做介绍。

    饭桌上,小胜一边吃饭一边偷瞄孟兆勋,何国栋拍了儿子的小脑袋瓜一下,“一直盯着你孟叔叔做什么?”

    小胜自是不出声的,被父亲打了一下的他立刻低下头一心吃着碗里的饭。

    倒是孟兆勋放下手中的碗看着大家诚挚地说,“这次来的匆忙,也没给大家买什么礼物——”

    “人来了就好,那些个虚礼不用在意。”

    何老太太真是越看这外孙女婿越喜欢,长的一表人才,气质也不凡,懂礼貌,关键是知道心疼她家丫头,这样想着手上便不停地给他夹菜,惹得一旁的兮蕾更是食不下咽,碗里的饭吃了一小半便放下了。

    “再吃一点。”何老太太终于把目光从某人身上移开,看着瘦的一张脸不足巴掌大的兮蕾忍不住劝说,“每天就这么点身体怎么受得住,就是没胃口也再多少吃点。”

    兮蕾依旧淡淡的,没什么表情,“我真吃饱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去看看小胜下午做的卷子。”

    兮蕾一离开,饭桌上的气氛便立刻活络起来,小胜依旧在大人们高谈阔论的间隙不是偷看孟兆勋两眼。

    孟兆勋看着兮蕾离开的方向忍不住问道:“外婆,兮蕾最近一直都没胃口吗?”

    “可不是,前几天还一直吐,输了好几天的水才算好点。”

    孟兆勋听后也没什么胃口了。

    晚饭后,小胜被赶去卧室做功课,孟兆勋则跟在小胜的身后。

    兮蕾听见脚步声,不出意外地看见小胜身后的孟兆勋,她就像是没看见他一样,只是招呼小胜过去,然后指着卷子上那些做错的题目一一讲解。

    孟兆勋先是在卧室里随意转了一下,简单的摆设,没有一点美感,甚至都很破旧,和这样简陋的卧室比起来,他们家孟安冉的卧室简直可以用两个字形容——奢华。

    床头的墙壁上贴的不是时下流行的明星海报,而是一张张颜色减淡的奖状,孟兆勋倒是没想到这不会说话的孩子居然学习这么好。

    看完这一切,他慢慢踱步到他们身后,听她认真地给小胜讲题。

    白炽灯的灯光照在她那专注而又柔和的侧脸上,平添了一份静谧的光彩,空气里都似散发着让人入迷的魔力,孟兆勋就这样一直盯着她看。

    张益华曾经问他喜欢她什么,他当时说不出来,可是现在当他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时,他就像入了魔般地享受这一刻的温馨、祥和,她恬静、认真的模样像一剂毒药直入他的心房。

    给小胜讲完题,兮蕾扭了扭有点酸疼的脖子,目光一转便对上了旁边近乎发痴的孟兆勋,那样不加遮掩、□的目光让兮蕾还是忍不住心“砰砰”跳。

    捏笔的手猛然一紧,她立刻看向别处以掩饰自己的慌乱。

    看着她的目光淡然地从他身上扫过,心里有个地方渐渐泛酸,又好像进了风一样,吹得他无处着地,空落落的。

    他倒了一杯热水放在她手边。

    “我不渴。”

    “暖暖手也好。”

    不容反抗的把杯子塞到她手里后,孟兆勋错开眼看向一直认真做题的小胜。

    “听邱媛说你……生病了。”

    隔着热腾腾的水雾,兮蕾只能看见他不怎么清晰的轮廓,嘴角微扯,自嘲地笑笑,因为她生病了,所以他就来了?是想看看她在他订婚后有多狼狈?

    她看着杯子里水,头也不抬地说,“听媛媛说你未婚妻很漂亮,恭喜。”

    “我该说谢谢吗?”

    兮蕾抬起头反问,“难道你想说对不起?”

    孟兆勋脸一下子绷紧,直直地看着兮蕾的眼睛,眼神讳莫如深,声音似是压抑着怒气,“你是不是就想听我说对不起,然后你就是最无辜的那个?”

    兮蕾气结,撇开眼不再理他,而是点了点小胜面前的卷子,“好好做你的题。”

    小胜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已把注意力从卷子上转移到兮蕾和孟兆勋身上了,被表姐这么一说,又立即低下头继续用功。

    孟兆勋则弯下了腰趴在小胜的面前,眉头轻扬,“对我很好奇?”

    他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总时不时地偷看他,他也好奇小家伙干嘛一直偷看他。

    小胜却像是没听到一样连眼睑都没抬一下,兮蕾很满意表弟的不卑不亢,刚才的郁结全数转化为了小小的得意。

    辅导完小胜的功课,兮蕾就看时间也不早了,就让外婆带孟兆勋去休息。

    “你不在这里住?”孟兆勋拉住要离开的兮蕾。

    “我在后院住,就是我外婆原来的家。”

    外婆家和舅舅家离得极近,在舅舅家后面不远处,也就几百米远。

    “我跟你一块。”孟兆勋不容拒绝地先一步走了出去。

    兮蕾看了看外婆,外婆朝她摆摆手,兮蕾只能硬着头皮去给舅舅要了一套干净的换洗衣服。

    回去的路上兮蕾在前面走着,孟兆勋就一直在离她一米远的后面跟着她,风从耳边吹过,吹得路边的石子沙沙作响。

    原本覆盖在月亮上的一团乌云悄然移开,淡淡的月光倾泻下来,将两个人洒在地上的影子重叠在了一起,像是两个相依偎的恋人。

    到了后院,兮蕾把衣服递给孟兆勋,眼睛从他腿上的那些泥点子扫过,“去冲个热水澡吧,换下的衣服就放在洗澡间的篮子里。”

    孟兆勋快速洗了个战斗澡,换上兮蕾舅舅的衣服,他身材高大,衣服在他身上明显小了好几号,好在是宽松的T恤和短裤,也不至于太过可笑。

    他进屋的时候兮蕾正在帮他铺床,听到脚步声兮蕾转身回看,在看到两条光溜溜的毛腿时,脸刷的一下红到了脖子处。

    47、第47章 ...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缄默。

    孟兆勋扯了扯身上略显滑稽的T恤,欺身走进的同时一股清新的香皂味在空气中晕开。

    兮蕾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红的发烫的耳根,看着地上那道靠的越来越近的影子说:“床铺好了,你早点睡。”

    没再敢多停留,兮蕾侧身绕过他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拿了睡衣便去洗澡。

    洗完澡兮蕾把换下的衣服放在盆子里搓洗,搓完自己的衣服后又拿起孟兆勋的衣服,白白的肥皂沫浸满了墨绿色的军装,像是小时候吹得气泡。

    身后传来脚步声时,兮蕾没有回头,依旧专注地洗着手中的衣服,直到身后的呼吸近的就在耳旁时,她才稍微挪动了一□体。

    长时间没动的双脚有点麻,脚底像是有无数细密的针在不停扎一样。

    孟兆勋用手试了一下水温,温的。

    随后他便站在她身边看着她瓷白的后颈和绾上去的湿发,鼻端是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心里某个地方便被填的满满的。

    过了会他问:“有吹风机没有?”

    兮蕾瞟了一眼他即将风干的头发,“没有。”

    “干毛巾呢?”孟兆勋继续追问。

    多事!“诺,给你!”兮蕾用沾满泡沫的手拽了一条干毛巾塞进他手里。

    孟兆勋拿到毛巾后却把兮蕾的头发放了下来,兮蕾一惊,身体不可抑制地向一侧偏离,不小心扯动了头上的发丝。

    “嘶——”兮蕾倒吸一口冷气。

    “别动。”

    低沉而又暗哑的嗓音在头顶响起,接着头发被身后的那个人抓在手里用毛巾开始一点点擦拭,那样的用心,好像手里的是什么珍宝一样。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宽厚的大掌总时不时地触到她敏感的后颈,每次兮蕾都禁不住瑟缩。

    过了会兮蕾还是有些不自在,红着脸说:“不用擦了。”

    “会感冒。”

    每当孟兆勋用这种不容置疑的口吻时,兮蕾就放弃和他辩解。

    她洗了多长时间的衣服,他就在身后为她擦了多长时间的头发,到最后兮蕾都要怀疑他是不是有恋发癖。

    只是她没敢问出来。

    而她不知道那个为她擦头发的人则一直想的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晾衣服的时候孟兆勋终于放下毛巾接过满盆子的衣服说了一句“我来”。

    兮蕾看着孟兆勋宽厚的肩膀,不知怎么的眼睛便湿了。

    孟兆勋转身瞬间兮蕾立刻把目光转移到了不远处开满粉红色小花的蔓藤上,夜风轻轻一吹,便有花朵簌簌落下。

    皓月当空,山花烂漫,唯有清风吹拂着心事渐入梦境。

    第二天早上孟兆勋是被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叫醒的,昨天折腾了一天,晚上躺下没多大一会便睡着了。

    敲门声之后兮蕾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醒了就起来洗漱一下准备吃饭。”

    孟兆勋出去的时候兮蕾已经去了舅舅家,他来到水池边,一眼就看到了池子边上那套新的牙刷和刷牙杯。

    他一咧嘴,很是享受这样的早晨。

    在舅舅家吃过早饭,兮蕾要去上街买些东西,孟兆勋自然是要做跟屁虫的。

    清河集的集市由原来的一周一次改为了两天一次,也比远来繁华热闹多了。

    孟兆勋一直紧跟兮蕾的身后以防止她被络绎不绝的人群挤到,兮蕾很是不习惯,因为某人尚不自知已经成为这些小老百姓的焦点了。

    尤其是那些正处于犯花痴年龄的少女们,偏远的小山村突然出现这么一位标致的男人,那些少女们虽然没有大胆到上前询问名字、年龄、家庭住址,但是那些不言而喻的目光足以说明一起。

    而在别人对孟兆勋频频回顾的同时,兮蕾自然而然也受到了牵连。

    兮蕾瞄了一眼孟兆勋,丝毫没有发现他有任何不自在,不知道心里怎么就突然来了气,她严重怀疑他上街就是为了招蜂引蝶的。

    “很受用?”

    她看了一眼刚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一位女孩,那女孩走过去老远了还忍不住回头看,直到差点撞上路边的一家摊子上。

    孟兆勋表情委屈,“如果你肯这么用心看我,我就受用了。”

    被孟兆勋噎的说不出话来,兮蕾只好翻翻白眼,真是无耻啊!

    路过一家买各种风味小吃的摊子时,孟兆勋指着泡椒凤爪问兮蕾要不要买些,兮蕾摇头,孟兆勋又指着旁边的麻辣豆角干,兮蕾还是摇头。

    “麻辣牛筋?”

    兮蕾接着摇头。

    “麻辣**翅?”

    兮蕾怒了,“孟兆勋,我不喜欢吃辣的!”

    “恩,明白了。”

    彼时兮蕾还不知道他的“明白”是什么意思,直到后来又路过一片水果摊时上演了同一幕后兮蕾才发觉他的不正常。

    在孟兆勋把那些山楂、酸梨、橙子、青梅、李子指了个遍后,兮蕾终于爆发了。

    “你有见过得了肠胃炎的人吃又辣又酸的吗?”她还很想问一句他是不是看她太好过了,嫌她之前折腾的还不够?

    果然这话一问孟兆勋立刻变乖了,只是一张脸也变得再也没了刚才的淡定了。

    兮蕾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揭穿了无耻的阴谋脸上无光,整张脸都是讪讪的,一直到回去的时候她看见迎面走过来的一个孕妇正在津津有味地吃着橙子,她才后知后觉地猜到孟兆勋刚才的用意。

    她脚步放慢,“孟兆勋,你……”

    “怎么了?”孟兆勋立刻上前听候指示。

    “恩……没什么。”打死她也问不出那样难为情的话啊。

    一回到家兮蕾就迫不及待地找了个角落给媛媛打了电话,邱媛刚从被窝里爬出来,打了个哈欠问什么事这么早。

    兮蕾此时也没心情鄙视她现在已经不早了,直接问她之前怎么给孟兆勋说她生病的事。

    “实话实说啊,吃不下去饭,还一直吐,难道不是这样吗?”

    “……你没有说我是得了肠胃炎?”

    “没有吧。”邱媛挠了挠头,又打了一个哈欠,“记不清了,不过有什么关系。”

    “今天在集市上孟兆勋不是要买辣的就是要买酸的,他肯定以为我是怀孕了才吐的。”兮蕾想起之前的他的重重表现和反应,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邱媛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接着爆出一连串的笑声。

    “哈哈……那家伙想当爹想疯了吧,话说他后来知道你是肠胃炎是什么表情,是不是看着很爽,哈哈……”

    邱媛没心没肺的笑声没维持多久,就被电话里突然传来的男声吓得一哆嗦。

    “捉弄了我很爽是吧,我看你哥最近是玩的太过了,都没时间管你了。”

    “孟兆勋!”邱媛被孟兆勋话里的威胁一下子给激起了脾气,“我也没骗你呀,兮蕾当时的确是吃不下饭,一直吐个不停的,我有给你说别的吗?”

    “恩,我也没说什么,只说你哥应该可以和那个小明星分手了。”

    “别别,他和小明星挺好的、挺好的。”

    邱媛虽然很不喜欢小明星,但是一想到他大哥有可能恢复之前一下班就查她岗的状态时,邱媛还是挺感谢小明星的。

    挂了电话,邱媛感慨:听声音过的还挺滋润。

    其实经过这次乌龙事件后,两个人都显得有点尴尬,尤其是孟兆勋,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兮蕾到哪他就到哪。

    吃过晚饭回到后院后,两个人依旧是各回各房、各睡各床。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的孟兆勋在第N次翻身时一跃而起,踱步走到兮蕾的门前,敲了两下门,里面没什么反应。

    孟兆勋轻声问:“我有些事跟你说,睡了吗?”

    就在孟兆勋以为里面不会有人应的时候终于传来一句“睡了”。

    孟兆勋听了泄气地转身往回走,还没走到自己的卧室,就听到身后的开门声。

    兮蕾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不是有事吗?”

    “你不是睡了吗?”

    “又被你吵醒了!”

    兮蕾有些懊恼,她是打算装聋作哑的,可是越是想要忽视,心里就越烦躁,尤其是他真的听话的离开了,她就更加心烦意乱,而且还有那么一丝不舍得。

    孟兆勋折身返回,嘴角隐隐约约带着笑意。

    兮蕾现在睡的卧室原本是她妈妈的,里面好多陈年旧物,这些天兮蕾翻看着那些曾经在母亲手中摩挲过无数遍的旧物时,眼前总是浮现出母亲年轻时的温婉模样,而她唯一的安慰大概就是她的母亲永远不老。

    孟兆勋坐在屋里唯一一张藤椅上,并不急着说他有什么事。

    “你要是没事就——”

    孟兆勋截断她的话说:“我大概明天就回去了,你什么时候回去?”没等兮蕾回答孟兆勋又说,“我希望你同我一起回去。”

    兮蕾下意识地问为什么,问完又后悔,问这么白痴、弱智的问题她都想拍死自己了。

    “兮蕾……”

    孟兆勋忽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地走到床边蹲在兮蕾的面前,大掌裹住住膝盖上的那双手,他又低低地叫了声,“兮蕾……”

    兮蕾心里明明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身体却好像不听使唤似的,她原本低垂下去的眼眸稍微向上抬起,长羽睫毛也跟着翻飞了两下,那样深情的呼唤让她不得不正视他的眼睛。

    她怔怔地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潭深湖里。

    48、第48章 ...

    残月如钩,窗外凉薄的月光透过树干枝桠洒下一地银屑,刚长出来的嫩叶也随着风轻轻地摆动,发出刷刷的声响。

    空气里似乎涨满了不知名的情愫,兮蕾一动不动地呆在那,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能感觉到手上那炙热的温度,像一记烙铁深深烙在了她心里,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那双手从她的手上移开改捧着她的脸。

    孟兆勋就这样一直看着她,似是要把她看到心里去。

    昔日的决心与冲动好像都不复存在,兮蕾不敢再看他,眼睛低垂着玩弄自己的手指,再抬头时唇上便传来了柔软且不容拒绝的触感。

    和他温暖的手相反的是他的唇很凉,惊得兮蕾几乎要跳坐起来。

    只是他的劲道足够大,很成功地把她禁锢在手下。

    夜未央,情正浓。

    可惜下一秒这暧昧缱绻的气氛就被被一声刺耳的尖叫给生生打破了。

    “怎么了?”孟兆勋看着像章鱼一样紧紧攀附在他身上的兮蕾,有点搞不清清楚状况,开头不是挺好的么。

    “有、有老鼠。”兮蕾手指颤了几颤才指向墙角处立着的柜子,眼里闪着委屈的星点。

    孟兆勋向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除了柜子就是一些旧物,他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想要起身,谁知兮蕾却死死地抓着他再次重申“有老鼠”。

    “真的,刚刚从你身后跑过去了!”

    兮蕾这辈子就怕三样东西,蛇、老鼠和黄牛,所以让一直老鼠待在她睡的屋子里,她宁肯在外面坐一夜。

    孟兆勋没办法只能先安抚好兮蕾,再慢慢走到柜子边查看,刚开始什么也看出来,后来渐渐听到一些零星的响动才觉得可能是真的有老鼠。

    他去外面转了一圈再回来时手上已经多了一根长木棍,将柜子远离墙角拉开一点,接着长木棍便在缝隙里来回横扫。

    “你这样非但抓不住老鼠反而会让它逃走。”

    兮蕾对孟兆勋抓老鼠的行径很不看好,怎么看都觉得他那不是抓老鼠,而是搅着棍子玩。

    “那我把整个柜子搬开?”孟兆勋也觉得这样不是办法。

    兮蕾有点犹豫,万一柜子一搬开出现在她眼前的是一堆小老鼠,她觉得她自己会当场晕过去。

    孟兆勋见她咬着唇不说话,脸色也更加苍白了点,就劝她先出去,他自己处理就行。

    兮蕾点了点头,但并没有直接走远,而是趴在卧室的门边向里张望着。

    柜子搬开的那一瞬兮蕾以为会看到一只或是一窝老鼠飞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