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

11-15(2/2)

“我还没吃早餐,先去吃早餐。”

    “我不饿。”

    “我饿。”

    兮蕾一跺脚,有点发急,伸出手指着前面的几个招牌,“看到了吗,那边就有买早餐的,你去吃吧,我就在这等你。”

    小猫炸毛了,孟兆勋嘴角挑起,然后很悠哉地靠在车身上直视着她的眼睛,“真不去?”

    “不去!”

    “小木啊——”教导部王主任牵着儿子从小区里一出来,就看到了兮蕾和他身边的孟兆勋,都说这丫头没对象,原来早已暗度陈仓了。

    “王主任。”兮蕾头发麻,她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王主任笑眯眯地看着兮蕾,又看了看孟兆勋,“这不是咱们市的十大杰出青年孟兆勋么,上次还来咱们学校做过演讲呢,哎呀小木,这么大的事瞒的这样紧,我们居然一定都不知道。”说着瞪了兮蕾一眼,“这又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

    “不是——”兮蕾急急辩解,额头上不知道是急的还是天气热的,沁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我和他不是——”

    “行了,我都知道,年轻人脸皮薄,你们好好玩,我送我儿子去特长班。”

    “我——”兮蕾懊恼地看着王主任远去的背影,这哪跟哪啊!

    “你刚才怎么也不解释一下啊!”王主任一走远,兮蕾就一脸懊恼地抱怨道,他分明是算好了身后的王主任会误会,故意装糊涂!

    “是你非要在这站着给人看,我解释什么啊。”

    兮蕾哑口无言,只能干巴巴地睁着一双大眼,她早该认清这个事实,在他面前,她一直都处于弱势,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学校附近的阳光快餐小店里,兮蕾一口一口吸着热热的豆浆,然后有些瞠目结舌地看着面前的孟兆勋一口一个包子,兮蕾拿起包子比了比,又看了孟兆勋的嘴巴,没那么大啊,怎么塞进去的?

    孟兆勋三下五除二就解决的差不多了,喝完豆浆,一抹残留在嘴角的豆浆汁,玩味地盯着兮蕾有些失神的眼睛说道,“难道我秀色可餐,都请你魂不守舍了,要不要尝一下?”说着把自己的嘴凑了上去。

    “噗......”

    兮蕾被眼前突然发大的脸吓得一口豆浆全吐了出来,孟兆勋迅速向后撤离,还是难免被喷到几滴。

    兮蕾反应过来,立刻抽出餐巾纸替孟兆勋擦拭,嘴里还不停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然后又似埋怨地瞪着他说道:“你干嘛突然把脸伸那么近!”

    孟兆勋一把抓住胸前那只不停忙活的手,手心的皮肤有点粗糙却柔软无骨,微凉的手指下有力的脉动像股电流清晰传到他的手上,孟兆勋微微发怔,兮蕾怒目刚要撑开,孟兆勋就回神松开了,口气不怎么友好地说道:“不用擦了,快点吃你的!”

    吃过饭后孟兆勋说他刚搬了新家,让她帮忙整理一下,兮蕾犹犹豫豫面色为难,孟兆勋抛出诱饵说可以抵债,兮蕾不知道怎么权衡的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

    花溪小区是今年时下最热门的小区,位于Z市的西郊,面积宏大,里面有一座天然湖,环境自然好的没话说,楼顶自带空中花园,当时一开盘就抄到一万五,凡是有钱的都挥金如土地往这烧钱,如今恐怕早已是有钱也未必能住进来的。

    想当初刚毕业的兮蕾也曾经一度热衷关注房地产方面的消息,被漫天的房价几经打击后,兮蕾也放弃了买房子的年头,最起码最近几年是没有希望了。

    “你的新家真的是在这里?”站在二十八层楼下的兮蕾还是不太确定地问道,他家的势力她不怀疑,但他一个穷当兵的真的能买得起这么好的房子?!

    孟兆勋扬了扬手中的钥匙大步流星地上了楼,伴随着的是那串钥匙发出的清凌凌声响,兮蕾后知后觉地跟在他身后。

    电梯缓缓升至顶楼,打开门进去,复式上下双层,顶级的装修,一流的布局,目测至少有三百平米。

    兮蕾看的有点呆了,然后傻傻地问道:“你一个当兵的住这么的好的房子不嫌浪费吗?”

    孟兆勋换好鞋,倚在门边看着有点痴呆的兮蕾不以为然地说:“怎么会,这可是留着给我娶媳妇儿的房子。”

    作者有话要说:鉴于zuzuMM指出的问题,小书做了修改,还有什么BUG尽管提啊!!

    ☆、第14章

    兮蕾把孟兆勋所谓留作“娶媳妇儿”的房子里里外外扫视了一遍,心里得出一个结论,虽然他内在软件不怎么样,不过这外在的硬件真是没话说。

    人长的......不想承认但事实就是很英俊,年纪应该——据面相不超过三十,姑且算是年轻有为,有车有房,这样一算,嫁给他的姑娘还是有赚头的,兮蕾也就不觉得邱媛有多亏了。

    兮蕾随孟兆勋来到二楼,站在这间比她整个屋子都大的卧室时,心里除了感叹还是感叹。

    入眼的是一直以来羡慕的落地窗,素雅的布艺窗帘后面正对的就是那座天然湖——银杏湖,从二十八楼的视角望下去,兮蕾才知道为什么要叫做银杏湖了,湖的形状就像是一片银杏叶子,只可惜太高,不像她们小区直接能看到湖水里倒影的蓝天白云。

    卧室那间朝南的连体书房兮蕾简直一眼就爱上了,不过正主在身边,她没敢变现的太夸张,即使如此,眼里那种渴望的光芒还是无法掩饰掉。

    孟兆勋抱臂倚在门框上,看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木老师,你看够了就赶紧干活。”

    兮蕾怒视过去,眼里的小火苗把刚才所有艳羡的情绪烧得一干二净,眉头一扬,下巴微抬地说道:“你没权利命令我,我爱干不干!”

    “哦?”

    孟兆勋笑了笑,一步步走进她,直至无法再前进,兮蕾不由自主地倒退,奈何她退一步,他就进两步,突然后脚跟被绊了一下,兮蕾就仰躺地倒在了身后的那张巨大的king size软床上,一双水亮的大眼睛此时充满了惊骇,眼睛里的那个人影也越来越清晰,兮蕾本能地双手乱挥。

    “原来你想这样?”孟兆勋双手撑在兮蕾的身体两侧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下的她,说话时热气故意萦萦绕绕地拂在身下人的脸上,眼里隐着若有似乎的笑意,她身上的味道很干净,有点像他家后园里那两株玉兰花的味道,清新淡雅,很是好闻,白皙的皮肤如打磨光亮的玉石,干净透彻,他就知道只有不化妆的皮肤才能这么莹润,心之荡漾,身体随心不由自主地想要离得更近一些,以吸取更多。

    房间里开了冷气,从头顶上吹下来,拂去了一身燥热,心也跟着慢慢平静下来,兮蕾定了定神,眼里的惊慌早已被冷然取代,声线也极其冷冽,“走开!”

    孟兆勋微微一愣,似是没想到有人会用这样的目光看着他,带着些许鄙夷,他皱了下眉,随即松开,眼里的笑意更浓,脸也更凑近了几分,“这是我家,你也没权利命令我。”

    兮蕾屈膝向上猛力一顶,结果被一只手轻易地按了下去。

    “不乖的小猫,不对,其实更应该叫你木头才对,脑筋慢的跟块木头一样。”

    孟兆勋一边说一边用力捏了一下兮蕾的大腿。

    腿上传来的触感让兮蕾伪装起来的坚硬防线一下子倒塌了,急忙低吼道:“我做、我做,孟兆勋,我做就是了!”

    “做什么?”说着瞟了一眼身下人的领口,漂亮的瞳仁光亮无比。

    此时兮蕾紧张地大口吸气,胸脯也跟着大肆上下起伏,被孟兆勋那样意味不明的眼神一看,她猛地双手抱胸,嘶吼一般地喊道:“做家务!”

    讨厌的家伙总算放开了她,兮蕾坐直,捋了捋不稳的气息,眼睛含恨地瞪着这个禽兽,她说他是禽兽果然是没错的!

    “我整理的时候你出去——”兮蕾站起来手指指着门,“不是命令,是请求。”

    孟兆勋一把握住送到眼前的手,隐去眼里的笑意,声音也不似刚才的戏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庄重,“兮蕾,不如我们两个好吧。”

    “啊——”兮蕾脑袋当机很久才意识到自己又被耍了,脸不知是气的还是害羞,红彤彤的,想也不想就用另一只手抄起床上的抱枕毫不客气地砸向孟兆勋,嘴里也没闲着,开口大骂“无耻、混蛋、花心大萝卜、负心汉、对不起媛媛.....”之类的。

    孟兆勋也不脑,只是随手一扯就把乱挥一气的抱枕给扔的远远地,然后大笑起来,“你比木头还不可雕。”

    兮蕾气鼓鼓地瞪着他,他倒是很识趣地往门外走去,出门之前,孟兆勋回过头来说道:“由于你的功劳我和邱媛很成功地没有走在一起,我怎么能算负心汉,这笔账我还记着呢,你最好也别忘。”

    兮蕾忘了他说这句话时自己是什么表情,但是一定优雅不到哪里去,踢了踢地上摊着的几个大箱子,兮蕾挫败地蹲下去开始整理。

    一大堆衣物下面赫然是一叠男士内裤,有四角的,还有子弹头的,好不容易恢复正常颜色的脸刷的一下又像个刚蒸熟的龙虾一样红个透彻,任是再多冷气也吹不散,这禽兽分明是故意整她。

    她一边整理一边猜想会不会在某个角落里翻出一盒杜蕾斯或是杰士邦之类的,更或是某个柜角里正藏着充气娃娃什么的,她越想越觉得可能,像他这种常年见不到女人的禽兽,一定是欲求不满,怪不得刚才会突然大发兽狂!

    放下手中的活,兮蕾一刻不停地翻箱倒柜,企图找出点什么以此来嘲笑他,就连床底下都没放过。

    “你在找什么?”

    “充气娃娃。”兮蕾头也不回地答道。

    “什么充气娃娃?”

    “就是——”

    兮蕾惊悚地回头,孟兆勋一身水汽地站在他身后,发梢还在滴水,短袖t恤衫尤其是贴身的根本遮不住眼前这个男人的好身材,稀薄的布料下隐隐约约透着结实健美的腹肌。

    下面,兮蕾瞄了一眼,卡其色的休闲运动裤腰间松松垮垮地搭着,再加上脚上一双人字拖,像极了街头的痞子男,说句真心话,长成这模样,没去做鸭真是可惜了。

    兮蕾关上床头上的柜子,小声嘟囔道:“真不知道就凭你这幅德行真么混上中校的!”

    原本向窗边走去的孟兆勋突然折身逼近她,“你以为我只是好看的绣花枕头?”

    “不然呢?”兮蕾眯起眼,警惕性大大提高。

    孟兆勋没理她,而是径直返身坐在了落地窗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晃悠,“其实我也很好奇就你这语言贫乏的水平怎么当上老师的。”

    “我可是每门考试都是优秀通过的!”

    兮蕾板起脸甚是不服气,早忘了自己每次是怎么被眼前这人噎的一句话都说不出的糗样。

    “是吗,那我也给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绣花枕头。”

    话落,孟兆勋双手一扯领口把t恤衫从身上拽了下来,随意地抛在了沙发扶手上,□着上身走进兮蕾。

    兮蕾惊愕,眼睛直直地盯着他一步步走进,直到一股淡淡的薄荷味冲进鼻腔,她才后知后觉地拾起双手捂住脸,啐道:“我才不要看!”

    孟兆勋死忍着没笑出来,再怎么捂脸,粉嫩嫩的耳垂也出卖了她,这女人还真是容易脸红啊!

    不再逗她,孟兆勋拉下她的手,他就这样毫无遮蔽地对她“坦胸露乳”

    “这个是我入伍第二年参加洪水抢险时被迎面冲过来的树桩撞到留下来的——”他指着胸口一处已经不很明显的疤痕轻描淡写地说着,又指了指右边的腹部的一处疤痕说道:“这个是参与一次绑架案件时被一个绑架犯打了一枪。”

    孟兆勋转过去指着自己肩头又说道:“这个好像是和一个抢劫的歹徒打斗时被捅了一刀。”

    兮蕾眼睛不眨地看着他背上那大大小小的的伤,不知道怎么心里就酸酸的,犹如自己亲眼所见那些可怕、血腥的场面一般,他越是说的风轻云淡,她越能体会到那种九死一生的命绷于弦上。

    她手指期期艾艾地触上他最新的那处伤口,似乎还没有完全愈合好,“这里是?”她犹疑地问出口,才惊觉自己的手正放在一个男人身上,立刻收回手,指尖似乎还留有那凹凸不平的触感。

    “这是......”孟兆勋眼神暗了暗,似是想到什么不高兴的事,然后又嘴角微扯,痞气十足地捻起兮蕾的一缕头发一字一句地说道,“这可是我们能够认识的‘大媒人’。”

    “又开始胡扯了!”兮蕾一把打掉他的手,发丝被扯掉几根也不觉得疼。

    “怎么是胡扯,要不是这伤口,我会回家养伤?会被我老爹逼着相亲?会认识你?”

    兮蕾摸透了他的恶趣味脾气,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别老拿我开玩笑,你虽然不是那些只会摆噱头得公子哥,不过,我对你的好感仅维持于不正不负的状态!”

    孟兆勋咧嘴一笑,露出齐整的白牙,“放心,会慢慢变正的。”

    中午孟兆勋叫了外卖,兮蕾随便吃了点,她肠胃不好,到了夏天更是没胃口,午休了一会又打起精神继续收拾房间。

    下午陆陆续续有送家具的人过来,收拾好整个房间时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孟兆勋亲自做了晚餐。

    吃饭的时候,孟兆勋厚颜无耻地问道:“我这样上的厅堂下得厨房,怎么也得加几分吧?”

    “最多加零点一分。”兮蕾喝着汤含含糊糊地回答。

    孟兆勋原本期待的表情立刻垮了下去,零点一分,果然是当老师的,精算这么细!

    他都怀疑因为当年那一球才让她的脑袋变得这么木了。

    吃过饭,孟兆勋送兮蕾回去,到了陇溪小区门口,兮蕾没有立刻下车,而是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把你的卡号告诉我,我好还你钱,今天的事,就算是我帮你的忙,钱我照换。”

    “我不用你还钱。”

    “那就算了。”兮蕾收起来准备下车,反正他的确不缺她这点小钱。

    不知道他按了哪里,车门“啪嗒”一下锁起来了,“你——”

    孟兆勋背靠车椅一副神闲气定的样子,“我没说就这么算了啊,我们商量个事吧。”

    他的脸隐在暗处,兮蕾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也能猜到他得意的样子,只能重新坐回去,“什么事?”

    孟兆勋掏出一串钥匙递到兮蕾面前,“你帮我打扫三个月的房间怎么样?一周一次就行,这次走后我估计要三个月才能回来,快的话,或许用不了三个月,就当做还那些钱。”

    兮蕾盯着那串钥匙想也不想就拒绝,“不去!”

    “不去是吧——”孟兆勋从车物篮里拿起一包烟掏出一支也不经过身边人同意就点上,袅娜的烟雾伴着低沉的话语飘荡这狭隘的空间里,“知道破坏军婚是什么罪名吗?”

    兮蕾心里一“咯噔”,面色有点惨淡,随即镇定道:“是你自己说的你和媛媛只比陌生人知道一个名字而已,你们根本、根本就构不成军婚!”

    “我要是把你们伟大的友谊告诉邱媛的父母,不知道你那个朋友会不会被迫和你断交。”

    兮蕾看着他欠揍地吐着烟圈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话,诚如他所说她和媛媛的那点事要是被她父母知道了,媛媛一定会死的很惨,她第一次这么头疼,想到她做了那么多次替身,可是没有一个像眼前这个纠缠不休,她都怀疑他是真的对她有意思了。

    隔着烟雾,兮蕾更是看不清他的表情,沉思良久,兮蕾一咬牙夺过那串钥匙,“我去!”

    车门打开,兮蕾迅速下了车,孟兆旭也下了车看着她在灯光下的背影。

    “木兮蕾——”他连名带姓地喊她,“我不经常开玩笑的。”

    不等兮蕾反应他就钻进车里,脚踩油门疾驰离去。

    兮蕾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终是摇了摇头。

    暖黄灯光下,树影婆娑,小区门口撇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兮蕾惊喜交加,“你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人字拖有不有!!!

    话说今晚有月全食和红月亮啊!!!

    如果我明天没有更新的话,那我一定是带着小蕾蕾跟着月亮女神去火星了。。。

    (众人PIA灰:月球和火星有虾米关系。。。)

    ☆、第15章

    直到那盏车尾灯隐没在远处的黑暗里,祁昆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兮蕾已经站到了他面前,嘴角那抹苦涩的笑容犹如家乡后山上开败的山茶花一样,一吹就全散了。

    低垂的眼眸扬起,祁昆踏着一地树影走至兮蕾身边,“我刚出差回来,给你打了一天电话都没打通就来看看。”

    兮蕾掏出电话查看,按了几下都没反应,抱歉地看着祁昆得出结论,“没电了。”

    “你没事就行,我刚刚看到送你回来的人是......”

    部队里的军车格外地招眼,加上那个熟悉的车牌号,想认不出来都不行。

    “哦,是我学生的家长。”兮蕾不愿意多讲只是蜻蜓点水般地带过。

    祁昆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身体两侧的手却悄悄地握紧再松开,想到这次来的目的,祁昆有些释怀。

    “我这次顺便回了一趟清河集,去看了看你外婆,你外婆让我给你带了好多东西,明天我让人给你送过来。”

    “真的!”兮蕾难掩激动,一双明媚水润的眼睛在灯光下更加流光溢彩,她急切地问道:“我外婆身体还好吗?是不是还时常坐在家门口和那些街坊邻居的老太太聊天,对了对了,外婆家的那颗桑树一定结了许多桑葚吧,一定有许多淘气包趁外婆不注意偷偷潜入院子摘桑葚吃,我外婆发现了一定是边骂他们边让他们小心点,外婆最是善良了......”

    兮蕾想起清河集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说起外婆更是千言万语都不够,祁昆一直耐心地等她说完才一一回答她那些问题。

    “你外婆身体挺好的,就是眼睛不如从前了,我走到她跟前她才认出我,年龄大了不可避免,说起你外婆家的那颗桑树,小时候我没少受你的虫吓,那时候你护那颗树护的死紧,不就是几个桑葚么。”

    兮蕾也想起那时候祁昆总是趁中午她和外婆午休的时候偷偷爬到树上摘桑葚吃,等她发现时,他早已抿着整个红紫的嘴唇在树上睡得香甜,她自小就学会了爬树,三五下就攀到了他身边,把预备好的虫放到他脸上,之后咕噜一下滑下来站在树下看他笑话。

    受不住痒的祁昆挣开惺忪的眼睛,伸手向脸上摸去,等到看到手上那毛茸茸的绿虫时,差点没摔下来,树下传来笑声,祁昆才知道又被耍了。

    上学的时候她总是埋怨他欺负她,那是她不知道他欺负她只是因为他想引起她的注意,而她耍他的时候,他也是带着满心欢喜的。

    两个人不知不觉说了好多关于的小时候的事,兮蕾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他们都不再是当年那些脸上还挂鼻涕的小青虫了。

    祁昆离开后,兮蕾犹带着满腔回忆往自己的单身公寓走去,上楼梯的时候碰到师姐辛珂。

    辛珂朝兮蕾眨眨眼,“行啊兮蕾,有男朋友也不说一声,还让我一直纳闷你怎么会没有对象呢。”

    兮蕾哑然,不知道师姐说的哪一出。

    “刚才的那个男人不错,就是长得太......记得看严的就行了,什么时候有空也带给大家看看,看她们以后还敢在背后嚼你舌根。”

    兮蕾这才明白过来她又被误会了,师姐不比王主任,从来都藏不住话,脸上一急赶紧解释道:“不是的师姐,他就是我一个关系不错的老乡。”

    “什么老乡不老乡,老乡会那样看着你?”说着冲兮蕾暧昧地笑了笑。

    兮蕾还想再次解释,辛珂就冲她摆了摆手往自家走去。

    楼道里的灯光橙黄如橘,小飞蛾们不知疲倦地穿梭其间,四散开来的光芒下是兮蕾一张无比颓败的脸,嘴唇还维持在半开状态,最终叹了口气地把话咽了回去。

    流年不利,她可真是衰,还是说单身女人都这么可悲?只要是个男的就被认为是男友,现在的世道已经发展到单身女人都该去死的境况了吗?!

    要是她被认为是脚踩两只船,不用说她会死的更快!

    还好她这种烦恼只能维持一夜,周一早上醒来兮蕾又恢复了精神抖擞的样子,和蔼可亲地给同学们上完课,还特别嘱托那些要参加表演的孩子好好练习。

    抱着课本在校园里穿梭而行,花开荼靡,空气里全是甜糯的花香,清风吹拂,花瓣簌簌而落,粘在衣角上,骤染一身花香。

    兮蕾身着一身米黄色连衣裙,飘逸的裙摆总是时不时地划过那些乱颤的花枝,和那些掉落的花瓣一起飞舞。

    回到办公室还没坐下,师姐辛珂就告诉她说门口保安室打电话来说有人找她,兮蕾疑惑,谁会来学校找她?

    来到大门口的保安室,兮蕾看到里面坐着一个年级十八九的陌生男子,看到兮蕾进去立刻站了起来。

    “嫂子。”

    兮蕾正要走向他的脚步戛然而止,脑子也被他那一声嫂子给叫懵了,左右看了看确定这屋子就她一个女同志,她更加理不出头绪了。

    “你是?”

    “我是替坤哥给嫂子送东西的九江”

    那男子耳朵上带着一颗明晃晃的耳钉,说话的时候却似乎还有些腼腆,兮蕾听到坤哥两个字心里就明白了,脸上一红,解释道:“你别叫我嫂子了,我和祁昆只是朋友。”

    九江挠了挠头,大概也为自己的冒失感到不好意思,之后又问道:“不叫嫂子那我叫你啥?”

    “我叫木兮蕾,我看你比我小,就叫我兮蕾姐就行了。”

    “行,兮蕾姐,东西在车上,你带路,我给你拿到你宿舍。”

    打开后备箱,兮蕾看到大包大包的山核桃,还有她爱吃的酸枣,全都是用着外婆编织的麻袋装着,兮蕾鼻子一下酸酸的,只是在外人面前,她强把眼里的水汽憋了回去。

    上楼的时候,九江问兮蕾,“兮蕾姐也是清河集人?我看不像。”

    兮蕾顿时莞尔,笑问:“怎么不像?”

    “嘿嘿......我也说不出,反正和家里那些个姑娘不一样。”

    兮蕾看他年纪应该不是很大,就问他现在在做什么。

    九江将怀中的麻袋向上颠了颠说道:“我高中毕业后原本是在坤哥家的煤矿上干活,后来遇见坤哥就随他来Z市了,现在在七夕看看场子什么的。”

    进了屋,兮蕾给九江打了一盆清水让他洗洗满脸的汗,九江随便冲洗了一下就指着大麻袋包里的一个小塑料包说道:“那个是坤哥专门给你摘的桑葚,之前一直冰冻着,现在怕是早化开了,坤哥特别交代要是有坏的迹象就扔掉。”

    兮蕾拿出那一小包桑葚,外面沁出一层水珠,摸上去里面还是凉丝丝的,打开来就有一股熟悉的香甜味道弥漫在兮蕾的鼻端。

    兮蕾璀然一笑,“没事,还新鲜着呢。”

    九江走后,兮蕾坐在阳台上抱着那包桑葚吃,甘甜的汁液溢满唇舌,像回到了小时候,午后阳光直直地射过来,兮蕾眯着眼想明年暑假她一定要回去陪外婆。

    自从答应孟兆勋替他打扫房子后,兮蕾每到周末都要往西郊的花溪小区跑一趟,做清洁工倒是没有什么,唯一不好的是这里不好打车,来的时候还好,回去的时候每次差不多都要等上半个小时。

    兮蕾这次来的时候带了两盆吊篮,一盆放在了他的卧室里,一盆放在书房里,虽然没有人住,但总归这样看起来会比较有生气一点。

    打扫书房时,兮蕾无意翻看他那些书时看到一张照片,是他和一个女人的合影,那个女人看起来很眼熟,可是兮蕾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兮蕾撇了撇嘴,果然不是一般的拈花惹草!

    做完一切工作后,兮蕾伸了伸疲惫的腰背,心想房子太大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事。

    刚从小区里出来,孟兆勋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兮蕾看着手机屏幕上“孟禽兽”三个字欢快地跳跃时,她就觉得什么仇都报了。

    “房子已经打扫好了,想验收随时可以。”不等对方开口,兮蕾就抢先发言。

    “行,挺乖的,回去给你奖励。”

    孟兆勋的心情似乎不错,兮蕾想给他翻个白眼,一想他又看不到翻了也白翻,只能气呼呼地说道:“谁要你奖励,你给别的女人吧!”

    不等孟兆勋再说什么,兮蕾就挂断了电话。

    路两旁是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宽厚的叶子虽洒下了不少阴凉,却取不走浑身的燥热,兮蕾站在树下等出租车,望眼欲穿也不见一辆车,心情愈加烦躁起来。

    额头上慢慢沁出一层细密的汗液,汇成一小股顺着发际向下滑落,挂在下颚骨要落不落的,兮蕾以手为扇不停地上下扇着风,呼哧一阵疾风飞过,带起地上不多的残叶在空中来回打着转。

    一辆兰博基尼疾驰而过,兮蕾羡慕地望过去,正要感叹还是有钱好时,那辆车却在前面停了下来,随后倒回到兮蕾身边,车里的人打开车窗,露出一张俊雅的脸。

    “这位小姐,不介意的话我可以送你去市区,这里——”他顿了段,“不太好打到车。”

    兮蕾抹了下脸上的汗,左右看了看,“我......”

    他似乎看出了兮蕾的顾虑也不介意,只是指着小区门口的保安室说道:“我叫乔旭阳,就住在花溪小区,如果不相信的话你可以去问问小区门口的保安。”

    他这样坦率,兮蕾反而感到抱歉起来,感激地朝他笑了笑,“那就谢谢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