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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又接著把休腰间系著的黄花装到另一个陶器里,两个不是很致却温馨的花瓶很快就被拜郁摆到桌子中央,屋内立刻多了家的感觉。

    拜郁看著休眼底流过的温暖也不自觉露出微笑,休从他住进屋子的第一个礼拜每天去打猎的时候都会顺便带回一束花,虽然休从来都没说过花是要给谁的,不过看柜子上孤伶伶又乾萎的花儿,拜郁就知道休一定没有养花的经验,所以这花无疑是休带回来给自己的,於是用盘子装了点水让花可以吸水,他开始观察休的举动。

    06

    休通常在天还微微亮就会出门,拜郁这时候都会是睡著的,所以为了不吵醒一同睡的拜郁,休向来是睡靠门的外侧,但一晚睡前在有意下休被某人紧紧搂在怀里,还被刻意堵在墙与人的中间,如果要起身势必要把拜郁摇醒。

    於是从天刚亮身体僵到快中午,休终於等到拜郁呼吸一变,睫毛下的绿眸漾出氤酝的水光。

    见自己的小心思得逞,拜郁嘴边噙著笑,软软嘤咛一声,放松箝制让休逃跑似的离开自己的怀抱,接著呼吸放缓的继续装睡,却暗暗看著休的反应。

    脸红平复不少的休有些疑惑,拜郁和自己睡的时候手脚都乖得很,像昨晚睡到正熟被突然缠紧抱住,还被爬到身上的经验完全没有过,不过休自然不会认为拜郁有什麽不纯的目的,於是也没多在意,打猎用具收拾了下就准备出门。

    往常经过矮柜时休不会特别分神关注,以前是没必要,拜郁来了後虽然他是习惯把花放这儿,却因为心里总有莫名害羞不会刻意去看,只有拿新花回来时他会把枯萎的收到後院去丢,接著再把新的摆上。

    不过今日不同,矮柜上明显变化已经让休不得不注意到。

    从门缝钻进的阳光斜斜著,照得摆在朴素盘子上的白花每片小花瓣像是在闪闪发亮,比起昨日被他摘下後厌厌的模样感觉就像被重新注入了活力,花朵也更娇美可爱。

    休愣後马上慌了,窘迫的不敢往拜郁的方向看,红著脸就迅速的大步跨出门外,心想著被发现自己是在讨好了,却不知道拜郁在他出门没多後就放肆的大笑。

    後来几日皆是如此,冰冷的男人羞涩了段时间,两人无声的默契让休只是默默带著花回来,拜郁细心摆上,家的感觉就这样被渐渐培养,然後一直平缓的进行著。

    很高兴能在休脸上看到表情,拜郁十分庆幸自己买了花瓶,不过上头手掌大的黄花似乎非常眼熟。

    微偏著头思忖著,拜郁终於想到这黄花是依附在树干生长的,之前住山洞曾吃过它的叶,有些苦涩却是意外的顺口,但也相对的难摘,要不是有空浮鞋他也不见得到得了,好笑又宠溺的勾了勾嘴角,拜郁想像著休面无表情的攀上树干,摘到後把花轻手轻脚的系在腰间,打猎时一边小心顾著一边注视猎物。

    虽然只是想像,拜郁却觉得事实差不多就是如此,因为休就是这样的人啊!

    这时盯著花很久的休终於不舍的移开视线,拎著羚鹿往後院走去,把桌上摆弄好拜郁也跟著到了後院。

    羚鹿是今天在崖边猎到的,体型不大,已经足够他和拜郁吃中晚餐,重点是铃鹿的皮非常保暖毛色也好看,在天冷的时候对雌很有用,雌肯定会喜欢,虽然气温还有点热,不过休想多做几件让拜郁可以常常替换,拜郁的洁癖他都看在眼里,所以休计划在冬天来前至少要做出五件羚鹿衣,他不得不加紧努力。

    俐落地把羚鹿皮剥下,用著石刀割开鹿,没多久一头羚鹿就被完整肢解,剩下用不到的内脏拜郁驾轻就熟地挖了坑埋进去,休抬头看了眼,银眸里的无奈淡得几乎看不见。

    其实他想说,就算碎不埋隔天照样会被腐虫吃食殆尽,但拜郁似乎很喜欢埋东西,从初见时就不难发觉,於是休也什麽都没说,依旧放任拜郁捣弄。

    见休将清理好的鹿丢进石锅,拜郁笑了会儿,自动自发到屋子内备好餐具,接著拿著小凳坐到休身边,看他认真地处理食材。

    拜郁之前也掌过厨,不过除了用不了多少技术的烤能吃外其他的连他自己也不敢入口,於是演变到最後他只需要准备碗盘,当个嗷嗷待哺的幼雏。

    白烟嬝嬝冒著,没多久休就变出了一锅炖和一道闷咸菜,自然是最新鲜的羚鹿,还被加入了香草提味去腥,炖得是嫩滑有弹劲,就连对没有特别偏好的拜郁也忍不住多舀了些;至於菜则是拜郁用晶石换来的,因为一不小心拿错晶石结果换得太多,多馀的休就乾脆用石头压著把水分挤出来,涂抹上盐巴晒著做成咸菜,配著很解腻,拜郁嚐过後就非常喜欢。

    一顿饭吃得很快,毕竟两人都不是会在用餐时说话的人,把火灭掉後,天边跟著接替火光已经橙黄。

    部落的夜晚通常都是甜腻且暧昧的,这时伴侣们不是正滚著床单就是在浪漫的晚餐後也跟著滚床单,至於独身汉子的夜晚无非编编篮子、缝补衣服,腌个之类的。

    把上述的事陆续干完後,明明一起生活却莫名是两个光棍的男人,接连洗个澡,躺在乾草上睡著睡著就搂在一块。

    如果仔细瞧,还能在高壮冷峻的男人上衣里找到个条状的隆起,以及他身侧美丽脸庞嘴边一丝诡异的笑。

    ……

    休是族里公认的勇士,无可否认,光是兽身比其他狮子大上一倍的犯规体型就注定了他的不凡。

    休很少在天黑後才回到部落,毕竟雪白的皮毛在月光下非常显眼,除了上次被拜郁救了在外头过夜,他从来没有在快到隔日天亮了还没到家的经验。

    枯坐在屋内还是没把人等到,拜郁焦躁的正准备出门找人,没想到刚走近「碰」的一声门就被大力推开,白狮扛著一头受伤的马快步的进了屋内。

    休把马放下後立刻拱拜郁上前察看伤势,拜郁看了看,马腹那道伤是致命的关键,血还冉冉直冒,壮的四肢也止不住抽搐颤著,这怪马伤得很重。

    「休,这是什麽马?」心里明白休可能是为了这马晚回,连晚饭也还没吃,拜郁就怎样对它看不顺眼。

    「翼马族的雄,昨天下午捡到的。」休变回人身低沉说道。

    挑挑眉,拜郁应了声就开始用他那时代的急救法对待翼马,至於手法谁管他轻重,要不是当初自己以为休只是单纯的白狮,他也不会随便帮他抹个药就罢,所以这莫名奇妙有长翅膀的死马也没必要善待,瞧它把休那身雪白漂亮的皮毛弄得都是血污,虽然休不在意可是他看得刺眼啊。

    被鲁包扎著的兽人连连哀鸣,休有些看不下去了,拜郁却坚持他来就行,执意要他先去清洗身体,於是向来都很依拜郁的休只是微不可见的皱眉,然後点点头变成兽身朝部落公用的小河奔去。

    反正兽人都皮厚,郁想玩就让他玩吧。休想著。

    把整个身体浸泡到冰冷的水里,休在光滑的石头上翻滚著仔细把皮毛上沾染到的脏污清理乾净,然後上岸边甩了甩身体又迅速回到家中,这时拜郁也差不多包扎好,翼马虽然被折腾得又去了半条命,不过血是止住了,那就没什麽大问题,雄的恢复力不容小觑。

    让休顾著拜郁也洗了个澡,擦乾长发看著碍位的死马,皎白的手果断拉著马翅膀把它拖到门外去,然後还好心的丢了几张兽皮盖住马脸,关上门,拜郁这才露出笑容,扑向休把他压到乾草上,没多久两人都沉沉入睡。

    一睡就睡到了隔天中午,休还沉稳睡著,拜郁心中不愿不过还是走出门外,谁让休冷面心善,自己表现的干他死活他一定会难过。

    到了门外那头马倒是睡得四仰八叉的,扬扬眉,拜郁上前踢了一脚,死马哀了声,眼睛缓缓张开,然後看到拜郁就整个愣了。

    在休走出门的同时马也正大喊。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雌,请你做我的伴侣吧!」

    07

    翼马因为伤重的缘故,身为狮族族长的休为防外来者不怀好意只好让它先住在自家後院临时搭的草屋,等它伤好了再回自己的部落。

    可是一头雄恢复的时间该有多长?拜郁会皱眉回答:休的话怎麽休养都是不够的,至於脑袋有问题的,一晚绝对绰绰有馀。

    自从那翼马族雄深情地对拜郁喊出求婚,拜郁也只是眼一沉多踹了它两脚却没开口拒绝,休银色的瞳眸瞬间就像是黯淡了的星子,下刻就落寞转身回屋里,所以没注意到翼马都被踢到头一歪的昏了,拜郁好看的脸上除了嫌恶还是嫌恶。

    休坐在椅子上认真在想,或许是当初骗拜郁和自己在一起的行为太卑劣,所以郁始终没要求和他结成伴侣,即使两人已经同住四个月有馀了,晚上却还只是靠著睡,进一步的动作全然没有,他尊重郁所以绝不会强迫他,而且他把家布置得真的像家一样,就像已经决定留在部落和自己一起生活,然而说不定郁只是把他当朋友看待,从头到尾都是他在自作多情。

    被自己一连串冒出的想法轰著,休有些惊惶无措,不过郁要跟谁在一起他不能替他决定,求他留下……除了爱他之外,他又有什麽好的,何况部落里偷偷喜欢郁的人非常多,本不差他一个。

    越想周遭的气氛越沉重,愣愣看著摆在桌上两个温馨的陶瓶,花依旧是那麽可爱清新,可是他已经没办法像前几天那样把它当作家的证明,一想到拜郁心里可能存了点不愿,休就羞愧的不敢再看。

    左内一抽一抽的,有点苦涩。

    自从被那死马求婚,拜郁就意识到了自己只要待在这儿势必会被更多苍蝇追求直到他找到伴侣为止,不过他压不是什麽雌,生孩子就更不可能,虽然他是喜欢休,但是休从开始就认定自己是雌,是被照顾的一方,他要如何和休解释自己生不出孩子,甚至是能让雄怀孕这件事。想想休一定会失望无比,或是认为这只是他不愿跟他在一起的藉口,拜郁来来回回数度,依旧说不出口。

    有些事就这样被继续拖著,翼马一天天转好,知道了美人没结婚,求爱攻势也越加猛烈,每天邀拜郁上它的背溜达算是司空见惯,即使被拒绝也是死皮赖脸的凑上,硬是要磨到拜郁把视线瞥向自己,才会满意的摇著马屁股离去。

    被烦得要死的拜郁怒火暗烧,休则是越渐沉默,尤其某天翼马发现休在每天打猎会顺道摘花回家,它也开始屁颠屁颠的出门拔束花,然後放在相同的柜子上,希望讨拜郁的欢心。

    於是休在柜上见到比自己腰间更加新鲜娇嫩的小花,沉默了会儿,从此就不带花回家。拜郁被休的面瘫蒙在鼓里,还以为花是休摘来的,一如往常的细心上,花瓶每日都有不同的样貌,休见了更加沉默,翼马也没脸皮的依旧纠缠,即使伤好了大部分还是待在狮子部落,发誓把狮族第一美人给娶回翼马部落。

    每天被跟前跟後拜郁已经忍无可忍,那头死马不仅在甜蜜的晚餐时间硬挤到他和休中间,还在半夜故意鬼吼乱叫让休离开自己怀抱去照料它,它当自己是谁?!不过就是个被休捡回来的垃圾罢了,可是他却不能生气,因为休是族长,他必须顾好部落的面子,为了不让休难做他忍不了也得忍,拜郁这段时间气得只差得内伤。

    日子一天过了一天,某日午后上市集遇到正巧回来的休,没在他腰间看见应有的花束,拜郁脸色变了变终究火山大爆发,拉过眼底闪著无措的休就直奔回家。

    他终於知道这个冰冷却单纯无比的男人为什麽越来越冷硬,看见自己也不自觉会身体发僵!呵!他是多麽善良啊!宁愿把自己往外推也不开口留下自己吗!

    拜郁气到反笑,休被他拉到椅子上坐整个高大的身体僵直不已,毫无情绪的盯著他看,就见休眼中越来越无措,大腿上的手也不自觉的握成拳,额顶一滴汗流到睫毛上,他连眼也不眨,流下的水滴顺著弧度颤到了下睫,带出一条明显的湿痕。

    看著看著,拜郁绿眼的寒意终於被无奈取代,眼中是休熟悉的暖感,垂下长长的睫毛他叹道:「休,为什麽不说?」说你想要我,说你不希望我走。

    听到这话後休抿了抿薄唇,不知道该做何回答,他从没向别人辩解的习惯,何况说了也只是让郁为难,他宁愿自己痛了点也不要眼前人心中因为他有罣碍。

    知道男人是个标准的闷葫芦,拜郁和他同住一段日子有了,自然得清他弯弯拐拐的想法,心情瞬间转为愉悦地勾起嘴角,正要说话,没想到就被外头传来的大喊打断。

    「郁我回来了!」

    「唉呦你是谁啊?!」

    「你才是谁!你这雌走远点,不要打扰我和美人相爱的时光!」

    声音被踩到痛处,毫不留颜面回道:「你也不看看你那鼻孔大到连棕鼠都钻得进去,长成这样也敢追求雌,你不丢脸我都替你丢脸了!」

    「翼马族都长成这样,你眼瞎了吧!」

    外头已经吵到连休都皱起眉,拜郁无奈的抚额,说了句「我们晚上再谈」就推门走出去,果然外面一人一马互相瞪著正吵得不可开交,有人来也完全没注意到,眼看两尊大神只差没把他家屋顶掀翻,拜郁蹙了下眉,上前劝阻。

    「乌纳、翼马,你们有事吗?」

    「没!」一人一马听到问话立刻同时喊道,一个是不想让美人认为自己没雄的风度,另个则是不想在宿敌面前伤了形象,於是殊途同归的人马又互相瞪了眼,一左一右包夹著拜郁。

    「掰,我是来看你的,你好久没到我亲父的摊子买衣服了,我亲父很想你呢!」

    乌纳因为是独身雌所以还住双亲家中,而他口中的亲父就是拜郁上次买袋兔衣的那个小摊商,听乌纳这麽一说拜郁就突然想到冬天应该是快到了,毕竟树叶都已经枯黄,休加上自己给他买了那件衣总共也只有三件衣服,怎麽够冬天穿,於是心生多买几件念头的拜郁对乌纳笑了笑。

    「嗯,麻烦你告诉你亲父,我也很想念他,最近会去看他。」

    翼马不甘自己被冷落,凑著马脸道:「郁我回来了。」

    神色漠然的瞥了眼,拜郁语气已经冷淡得不能在冷淡,「你去打猎?」

    「喔!对啊对啊!我猎了条好大的蟒,可惜我吃不到,只能吃他窝旁的草。」翼马这时就很感叹自己为什麽是吃草的,如果他像食雄一定会更加威风。

    拜郁点头笑道:「我很欣慰,你能猎补那表示你伤都好了,好了就请离开我家,你严重打扰我的生活了。」

    左右人马都愣了,似乎不敢相信好脾气的拜郁会说出这种话,不过看他眼底一片冰冷的样子他们不得不确信,拜郁已经容忍很久了,这话也的确是他说的。

    乌纳表情复杂的退到一边,一直以来他都以为拜郁脾气好所以都尽情的对他任跟无聊的忌妒他,没想到他是好修养不跟自己计较,不然早就对他恶言相向了,他真的跟其他雌不同,好险还有悔改的机会,他那麽喜欢亲父缝得衣服自己也缝一件差不多的给他,他应该就不会计较自己以前的无聊了。

    不得不说乌纳虽然有著雌的任,不过因为有著亲父和兄长的教导他也算是知错能改的好人,从他即使忌妒拜郁但也会常常找他聊天这事不难看出。

    翼马摇摆的尾巴停了下来,它看著语气完全不留馀地的拜郁,马眼眨了眨,里头隐约有泪光,「你骗人,这是狮族族长的家,不是你家,你们本没结成伴侣。」

    「你走了之後我们就能更快结婚,我不想把话说绝,你好自为之。」

    大滴大滴的泪珠从眼眶冒了出来,翼马难过的瞅著转身要进屋的拜郁,期望他能回头看自己伤心的泪水,而拜郁搭上门的那刻还真的回了头,只是话中的内容更让它的心「铿啷」落地碎成了一片一片。

    「希望你明天早上就走,今晚就继续住著吧。」

    作家的话:

    天气温差大~小心感冒偏头痛=ˇ=

    明天更好久不见的国王夫夫~还有织花~

    谢谢姑娘们的礼物还有票票,本来想说能跟上月持平就好,看来会超过,哈哈XD(心中暗爽)

    08

    推开木门拜郁心脏也在怦通跳著,一时间他竟然感到了羞涩,希望自己和那马的话休都有听到,不然他闷不吭声的把情绪藏著拜郁就怕他委屈了自己。虽然知道休已经习惯如此,拜郁却不希望他在自己面前同样隐忍,如果真要相伴,双方的心必须是互相敞开、互相扶持,否则没有走下去的必要。

    开门後先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眼一扫发现休并没有在屋子里,後院倒是传来阵阵香,拜郁轻叹了口气,这时候他还是先担心自己的晚餐,这男人啊……真不知该说他太理智还是死脑筋。

    到了後院休果真坐在椅子上烤,明明忽然紧绷的健硕身体已经显示他知道拜郁来了,可却依旧低著头专注在窜著白烟的上,彷佛没察觉有人近身,拜郁深深看著,过了一会儿突然笑出声,休才抬起头装作镇定的看著笑得促狭的男人。

    「烤了这麽多,是要让乌纳和我们一起吃晚餐吗?」

    话中显见的调侃让休愣了会儿,朝拜郁的视线看去,这才发现自己拿来装烤的盘子不知道什麽时候都堆的尖了起来,意识到自己做的事後脑中轰地一片空白,浅浅的薄红随即覆上男人麦色的俊脸,晕染的非常诱人。

    连忙垂下头想使脸颊上烧灼的温度减退,不过拜郁已经先行一步的坐到休身边,接过他顿住手中的木继续翻弄烤,淡淡的说著。

    「乌纳先回去了,翼马自己去找吃的也不会和我们一起用餐,这麽多我吃不了多少,我想这段时间你也没吃到什麽,等等多吃点也好。」

    睫毛抖了下,休听到翼马身体就马上僵了,拜郁绿眸看了眼,把烤好的串放到盘子里整个推到休手里,在他不安的目光中勾起微笑。

    「先吃吧,冷了味道就变了,虽然我的手艺没你好,但偶尔吃也算是换换口味,不然味觉都被养刁了以後我做得食物岂不是全都要埋了。」拜郁本来想说些有趣的来舒缓下休的情绪,不料他听後猛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那双看著自己的沉稳银眸让拜郁忍不住呼吸一窒,一道热流忽地流窜全身。

    休没注意到眼前人一双眼都要灼烧,他低声道:「郁做的东西比上大多雌已经非常好,只要是郁做的我全部都会吃完。」虽然听不懂什麽是「味觉」,不过大抵能猜出语义,他不想让郁这样贬低自己,在他眼中拜郁就是最好的。

    原本发热的身子霎时像是被浇了桶冷水,拜郁眼底几度色变蓦地闪过几个念头,过了一会儿终究是无奈的笑了笑,把串拿在手里道:「那我就吃这些,盘内的就让休解决了。等晚点,休应该没忘……」话一顿,颇有勾人的意味。

    休疑惑的等著未落的话,拜郁美丽的瞳眸直直地看著他,惑人地续道:「我们约好要谈谈。」

    冷峻高大的男人心跳猛地一滞,无措一下又涌上了心头,既是期望天不要这麽快暗,又真心希望拜郁能选择他喜欢的,盯著手上散发香气的鲜美鹿,休魂不附体的默然吃著,小山高的烤一下子就被横扫完。

    见状拜郁收走盘子拿到水桶边清洗,望著拜郁的背影,满天馀霞衬著优雅高挑的身躯更显风采,不一会儿,布天的橙彩终於被沉冷的黑替代,拜郁转身回屋,没多久後屋内溢出温暖的亮光,休深深看著,沉重的步伐随後跟上。

    屋内早被点燃了脂灯,一晃一晃的光影让桌边拜郁温柔的脸庞看上去莫测难辨,休这时就像是遇到了就算被杀都无法下手的死敌,心中满是惶然。

    拜郁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浓重的不安,安抚的笑了,「休先去清洗吧,我只是睡前说些话,不用这麽严肃。」

    强忍心中惶惑,点了头休瞬地转变成白狮,用爪子推开门後拉开壮硕的兽躯马上急奔掠去。

    月光照在冷凉的小河上,粼粼波光如星星闪著,翼马正趴在草地上流著泪,小巧的翅膀和长尾巴毫无神的萎靡垂著,地上的草地被蹄刨了出个深沟,马脸就顺势埋在里头。

    翼马不是第一次追求雌了,自然也不是头次失恋,不过像这次这麽难过的经验却是从来没有,它真的真心喜欢著拜郁,但……

    人家只巴不得你赶快走。这麽想著,翼马眼角又流了滴晶莹泪珠,反正它今晚是不会再回那个地方睡了,明天一早就回族里,族里的雌虽然没有拜郁好看,却也勉强是端正清秀的美人们,这个伤心的狮族部落它发誓一辈子都不会再来。

    於是休到河边就见远处一个肥大的马屁股高高翘著,可是却怎样也看不到马头,难道它是被什麽猛兽猎首了?!休立刻奔上前一声狮吼,吓得灰头土脸的翼马一下就把头探出来紧盯著来狮,不过一看是一头大白狮翼马连理都不想理的蹬著长脚直接往小河走去。

    见翼马边洗脸眼眶里还是湿润泛红,休在河边不知所措的耸动著胡须,原来它到这里觅草来了,但怎麽……休直觉可能和拜郁有关,所以他只是在旁边等著。

    翼马看白狮那身皮毛在月光下好像会发亮似的,声音乾瘪瘪道:「你的毛色真好看,不过我的也不错,要不是我是吃草的毛色一定比你更光滑好看。」

    狮族和翼马族不同不能在兽形时说话,休於是点头算是回答,至於为什麽清洗要扯到毛色休完全不得而知。

    翼马见白狮轻易的就应是,立刻觉得对方是在敷衍可怜的情敌,饱含怨气的瞥了眼白狮,翼马越想越悲愤,不禁边跑离小河边大喊:「不要追过来!我不想看到你们!」

    休本来真要追去,但经翼马这麽一喊而且看它的方向是往部落里去就停下脚步,他看著翼马的身影渐小,小到最後有些离谱,似乎哪里非常不对劲,不过想到拜郁可能已经等很久休马上就跃进水中清洗,一样用磨蹭石头的方式洗好身体,上岸甩落水珠後他随即朝家那头奔去。

    到了门前心中即使万分挣扎还是进了屋内,拜郁看起来也刚洗好澡,金色长发还带些湿润,白的皮肤娇嫩得就如婴儿般,他正用似笑非笑的眼瞅著刚变回人身的休,然後同往常的把男人扑进乾草兽皮堆里紧搂著,休微微挣了下马上被从背後抱得更紧。

    「别动。」在休耳边沉声说著,拜郁很满意怀中高壮的身体颤了下,「休,你以为我喜欢翼马?」手正好贴著休的膛,拜郁很明显感受到底下跳动变快。

    「我只当它是部落的客人,从没有其他的。」见眼前的耳朵一点点红了,拜郁刻意把唇贴在他耳垂轻笑著,感觉到休的呼吸瞬间变重,身体也开始火热,拜郁边笑著唇也越吻越往下,直到在脖颈上印了枚吻痕才半起身扳过休的脸牢牢盯著。

    休早就止不住喘息,脸更是红得像要出血,湿润的银眸望向上方男人的眼,被悄悄握住的手轻抖著。这般感诱人的景象让拜郁深深笑了下,看著底下人形状好看的唇,在休微微颤著的睫毛下悠然的把唇覆上,用吸吮先感受唇柔软的触感,接著伸出舌头轻舔然後缓缓将舌尖探入生涩的唇中。

    休无措的张开嘴任由红舌在口中极尽缠绵温柔的舔舐,神志渐渐迷乱,就在休以为这就是极限时口中的舌竟然缠上自己的,还被卷入对方嘴里逗弄著,唇舌相戏间呼吸越来越急促,手也在不自觉中搂上了身上的肩,舌也开始生涩回应。

    这个长长的吻在休和拜郁两人快擦枪走火终於结束,留恋的又亲了几下,看对方的唇都被自己吻肿拜郁满足的紧搂著休说了句:「已经晚了,我们早点睡吧。」

    休脸上的红晕还没退,轻点下头,在拜郁沉沉入睡後却是还没睡著,他静静看著拜郁的脸心中充斥著羞涩,心想或许这是郁愿意和他成为伴侣的意思。

    就这样时间飞快过著,东方渐渐发白,从拜郁怀里挪身出来休带了些狩猎装备就准备出门,回头看了眼,虽然神疲惫不过他心上却是万分充实。

    09

    踩轻脚步走在乾燥的地上,休在森林里到处寻看著羚鹿的踪迹。

    秋天已经快到尾声他却只缝出三件羚鹿衣,依所想的还差了两件,所以近日来都见到头大白狮在积极的狩猎羚鹿。

    而为了不让狮族其他雄捕猎不到羚鹿而跑到森林深处,休最近都是在离部落好几十里的森林南方狩猎。

    一般时候休都是独自行动,因为拥有比其他狮族还要强壮的兽形,所以他不需要靠著同伴掩护也能安全地从森林全身而退,雪白的皮毛也是原因之一,毕竟白色比黄色、橙色都还显眼许多,有他在会更容易被猎物发现算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因为如此休的捕猎技巧无疑是部落里最出色的,在森林里只要不要被群居的兽类围上,休都可以说是游刃有馀。

    把刀绑在身上变成狮形,这样一来刀就稳稳的被固定在背上,休灵巧的跃上大石仔细观察四周,闻了闻没有其他雄的气味,不过猛兽腥臊的味道倒是不少,果然是雄活动少的地方野兽也会特别凶猛狂暴,休这几天已经遇到很多不怕自己气味的野兽从暗处偷袭。

    没记错的话前几天猎到的那头羚鹿是在不远处的萝果树下发现的,羚鹿喜欢吃萝果,所以在萝果树下找到它们的踪迹并不意外,比较让休在意的是那附近隐约飘散著猛兽的味道,不过当自己一靠近时味道却又瞬间消失不见,想到翼马就是在这儿被捡到的,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不清对方的实力休也不打算硬碰硬,正打算找其他地方去,一头浅棕色的羚鹿就蓦地从草丛里探头探脑的走到萝果树下,休看著羚鹿那身漂亮的皮毛胡须抖了抖,思忖片刻还是决定再观察一会儿,如果等下没什麽异状就赶紧猎了它回部落,森林可不是安全的地方。

    羚鹿小心的观察周遭发现没有猎食者後就放心的吃起落在地上的萝果,吃了两三颗,羚鹿的戒备越来越放松,就在休正要张著利牙扑上,一头黄色雄狮已经先一步扑向羚鹿咬破它的咽喉,羚鹿四肢抽搐了下就没了气息,黄狮前肢压著猎物转头朝休的方向炫耀似的低吼了声,尾巴还轻轻摆著。

    休打了个响鼻,眼里闪过凌厉,他竟然完全没发现有另外的雄埋伏在附近,而且看鄂的样子分明就是一路跟著他过来,这麽想休就知道果然没有足够休息敏锐度一下就降了不少,正要上前让鄂跟著自己回部落,没想到萝果树上瞬地跃下了个黑影扑向措手不及的黄狮!

    长吼一声,休马上从大石跃下奔到黄狮处,等近了休才看清黑影原来是只进化过的长脚猿狒!

    此时鄂已经被长脚猿狒用脚紧紧缠住身体,背上也被尖利的爪子划开了无数个大口子,就在长脚猿狒准备给挣扎不停的猎物最後一击,休同时也狮吼著扑上。

    长脚猿狒灵巧的闪过攻击,迅速爬回树端朝底下的两头雄狮发出低沉嘶鸣,休也立刻回以低吼,心却担心已经昏死过去的鄂,他知道如果不解决长脚猿狒就没办法带鄂离开森林,耳边黄狮的气息越来越浅,唯一的选择只有速战速决。

    眼紧盯著树上,嘴边咬著黄狮後颈往後退去,把鄂拖到较不会被波及到的位置後休马上站定在离黄狮三四步远的地方,果然猿狒看自己的猎物被抢走立马跃下萝果树嘴唇不停抖著,休挑衅的低吼,猿狒见状立刻扬著利爪朝白狮扑划去,休眯起眼一跃就跃到了它头顶上,猿狒趁机一抓,白狮的後脚一下就被划了个大口。

    休心头一凛,迅速变回人身拔出腰间利刃,在长脚猿狒还没反应过来就朝它的後心刺入,凄厉的一声哀鸣响起,猿狒伸出长手要拔出在背後的异物,休却比它早拔出又补刺了一刀,过了会儿,长脚猿狒已经不见挣扎,休才剖开了它的脑取出紫色晶石。

    把晶石放进腰间小袋,休不管自己左脚还在狂涌著血又变回了白狮,拱起比自己小上一倍的黄狮到背上,想了想也顺道咬起羚鹿,确定黄狮不会动几下就滑到地上後休拉开身子快速地飞奔回部落。

    用著最快的速度回到部落,赶紧把鄂载到了巫医家门前,巫医大惊失色的看了看伤到只剩一口气的雄,连忙让休进到他家里。

    巫医很快地帮鄂抹上了药,接著拉开它紧闭的嘴灌进一碗红通通的体,做完这些後鄂的呼吸一下就平稳了,休见状立刻又退出屋子朝鄂的家跑去。

    鄂的雌是出了名的胆小,听敲门声来开门,他看著一向没什麽表情的族长正皱著眉说鄂重伤在巫医那儿,马上就哭了出来,休手足无措的变成白狮让雌坐到自己背上又回了巫医家,进门後雌一见到鄂半死不活的样子眼一翻就昏倒在地,巫医吓了跳忙著把人扶到兽皮上。

    巫医抹了抹汗,眼光一扫才看到休脚上的伤,赶紧上前帮他处理,见自家族长还在担忧著鄂的情况他忍不住气道:「你这脚要是再拖,以後都回复不了了!」巫医说的不是气话,他的左脚此番下来真的已经到了极限,再让他乱搞下去肯定会残废。

    「你们发生什麽事了?怎麽你会扛著鄂回来?你和鄂为什麽会受伤?」

    一连三个问题让休耳朵动了动,虽然他想回答不过一旦变回人身脚上的药就没用处了,伤口也会裂开,於是巫医看著休沉稳的眸子盯著自己,终於想到狮形不能说话,尴尬的笑了笑,巫医又开口。

    「要找你家的雌来吗?」

    还等不及休摇头,一道声音就先道:「不用找了,我已经到了。」

    在得知休载著受伤的雄回部落前,拜郁正在乌纳亲父的小摊挑著要给休的衣。

    挑了几件和上次一样的袋兔皮毛,付完帐要往下个摊位走去,两个高大的男人边走边说的经过他身边,拜郁一听内容脸色马上骤变。

    「族长扛著浑身是血的鄂从森林里回来?鄂怎麽会受伤?」

    「不知道啊!不过族长一路跑回来的路上全都是血,也不知道鄂要不要紧。」

    拜郁马上挡到他们面前皱著眉问道:「你们知道休在哪吗?」

    两个雄看是部落第一美人,呆了呆後才道:「通常部落里的人受伤都会被送到巫医那里去,族长应该在那儿。」

    陆续又问了巫医家的位置,拜郁急急忙忙地提著个藤蓝冲到巫医家,一到门口就听巫医恨铁不成钢的念著休,说他要是再晚脚都要跛了,拜郁听了怒气一下就窜了上来,於是在巫医刚好提起自己时也顺势走了进去。

    休一见到拜郁眼里有著欣喜,不过看他皮笑不笑的模样休就知道拜郁绝对是生气了,不安的耸动著鼻子,脚上苦涩的药草味让休大概能猜测到对方生气的原因。

    拜郁上前细看了看白狮後脚上的伤,一道长长的口子比当初自己救他时还要伤得更重,白毛都因染血毬结成一团,伤处皮也外翻得厉害,想必稍稍动到就会疼痛,想到休带著这样的伤还载著不轻的雄一路从森林飞奔回来,拜郁心里就止不住心疼,他知道不能怪休,更不该把气发到他身上,却还是忍不住想开口骂他叫他珍惜下自己,心中百般挣扎脸色自然好看不到哪去。

    於是休见到拜郁沉著脸,眼底毫无温度的盯著自己脚上的伤,好不容易安下的心一下又慌了。

    作家的话:

    10

    巫医见休的雌一来就到竹柜拿了两个糙的陶瓶,凑近闻了闻,浓郁地药香立刻扑鼻,瓶里的药果然没有变质,满意笑下他走到俩人前面道:「你们回去後记得大的这瓶天天抹,如果伤口肿了涂另外一瓶很快就能消肿,对了,药没了再来拿。」

    闭了闭眼收敛情绪,拜郁接过巫医递过来的伤药点头道:「那休的伤何时会好?」

    巫医叹了口气,「至少也要七天,本来一两天就能好的伤被他自己搞到脚筋都断了一半,没废掉已经算很好了。」

    听要休养这麽久,拜郁立刻眉头一拧,心里除了怒意外还隐约有些後怕,要是休伤重到撑不回部落、或是路上遇到了比他更强的兽类,结果肯定是自己无法接受的。

    看眼前漂亮的脸蛋瞬地沉下,巫医还以为他是在担心休的情况,於是开口安慰道:「以雄的恢复力说是七天,其实大概四五天就能走动了,如果怕族长恢复不好,可以和别家换些鳍鮅吃,对伤口复原很好。」

    鳍鮅?拜郁疑惑,巫医见状「噗嗤」一笑,手比划著边道:「鳍鮅差不多这麽大,头上有短短的角,一般都是蓝色的,背上还有两对鳍,很容易被腥味吸引,非常好认。这季节虽然数量是少了点,不过偶尔也能捕捞到,你到街上问问说不定正好有雄抓到呢!」

    与其一口气堵著,还不如思考如何让休更快复原然後两人好好谈谈,心想著,拜郁总算扫清心头郁,他淡笑道:「明天我就去问问,谢谢你巫医。」

    巫医欣然接受道谢,鄂的伴侣不知何时已经从兽皮上醒来,巫医的话让他伤心地低泣道:「我拿什麽跟人家换鳍鮅……这样鄂什麽时候才能好?呜呜,我该怎麽办……」

    被个大男人哭得暗皱眉,拜郁对这世界的雌一向头疼得很,除了乌纳一家,其他雌他真的完全相处不来,双方观念相差太多,曾经想融入的结果最後他只差没爆青筋出来。

    突然後腰被拱了下,回头就见休朝狮子的方向扬扬头,接著又向角落的羚鹿做相同的动作,一开始还不明白对方表达的意思,後来休又转向雌,拜郁这才明白休是要自己告诉他可以用羚鹿换。

    看了白狮一眼,他轻叹口气上前道:「羚鹿是你家雄猎来的,拿那个换吧。」

    没想到一说完,巫医、雌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望著他,鄂的伴侣愤怒地斥道:「你怎麽能叫我用鄂要给我的东西换?!我都已经很难过了,你有必要这样刺激我吗?!」说著就开始放声哭嚎,巫医连忙柔声安抚。

    拜郁被无端发飙也有些隐怒,伴侣的意义不就是该相偕相护,难道哭哭啼啼的一切就会好转吗?!这样的伴侣简直比宠物还不如!

    巫医这时也不赞同道:「怎麽能要雌拿出自己的东西,我的意思是如果有晶石就用晶石,没有就拿些雄做的手工品换。」

    转头看向休,他眼里竟然也流露出否认的意味,嘴一弯,拜郁垂下头嘲讽的笑了,想他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种委屈?他知道,来到这世界後若不是休自己肯定无法融入,对於休尊重自己的观念他很感激,但并不表示他就可任人指责,尤其还是为了如此可笑的事!

    对於休终究把他当成雌心上忽然感到疲惫,绿眸深处全是倦怠,无视哭到已经上气不接下气的男人他朝巫医道:「我现在先去市集看看,休麻烦你照顾了。」

    走到门前,拜郁清透的眼中情绪莫辨,垂下羽睫他低声道:「好好休息。」门一开身影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巫医目瞪口呆的看著人就这样走掉,过了会儿才疑惑的看向白狮道:「他生气了?」如果是生气,那绝对是他活了两百岁来看过最温和的雌。

    休愣愣瞅著拜郁离开的方向,巫医说了什麽都充耳未闻,他不明白拜郁才刚好转的情绪为何一下又会如此冷淡,心一慌,休倏地起身来就想追去。

    「别动!」巫医赶紧上前把白狮压制在地,「雌生气一会儿自然就好了,这时候看到雄他们反而会更火大,你就乖乖待著吧!拜郁等会儿就回来了。」

    本来挣扎著想起身的白狮听巫医一说果然就安份下来,兽躯静静趴伏在地上,眼睛却牢牢盯著木门直看,连巫医都可以感觉出白狮的落寞,轻叹气,想想还是先安慰鄂家的雌,毕竟雌的娇贵可不是到处一把抓的雄可以相比的。

    走了两步,巫医才突然想到之前那个谁说过,巴月河最近的水量少得可怜,所以本找不到鳍鮅啊!糟了!他这不是让人白高兴一场吗?

    事实上拜郁的期待也没落空,当巫医说了并非当季後他心中就有自己找的想法,在街上知道了鳍鮅大约的方位,趁没人拜郁就从高崖蓦地飞跃下往东边飞去。

    告诉他鮅的地点的是个憨实的汉子,那壮汉子从头到尾都结结巴巴的说著,内容也是断断续续,拜郁只能得出森林东边的峡谷底下有条叫巴月的河,鳍鮅就是那条河独有的生物。

    而当汉子终於从脑袋发烫的情况回复过来,才想到为什麽一个雌要问自己这种问题,不过拜郁早就闪得不见踪影,挠挠头,汉子蹲下身继续编绑藤篓,刚才的事很快都被抛在了脑後。

    拜郁为了不被察觉一路都是在森林中层飞著,浓密的绿叶和细不一的枝桠层层叠掩在眼前,隐密的阔叶不时还会窜出鸟兽袭击,差不多飞了段时间,拜郁身上已经沾黏的都是不知名的叶子,绑起的金发也是一团糟,不过比起以前被丢到沼泽独自生存的情况绝对好上太多,这种程度对他来说完全没放心上的必要。

    顺著陡坡越过了半个山壁,远处的树林明显出现落差,心知就是那里,拜郁赶紧加速飞去。

    此时天边已经染了淡淡橙黄,夜晚很快就会来到,到时候森林就不是自己能掌握的,拜郁思忖著随即窜出树冠,眼紧盯著目的地开始加速飞去。

    过了会儿,终於飞到大片树木的陷落处,眼前极深的峡谷被藏在数以万计的林木之中,彷佛被劈出的裂缝深刻的刻在大地上,最下头一条大河潺潺流著,偶尔还能见到娇小的动物低头在河边喝水,夕阳映著蓝绿的水色粼粼湲流,如此静谧美丽的景象让拜郁差些就被撼住,深深凝望一会儿便往下飞去。

    到了下头才发现河水远没想像的多,地上到处都是裂,看得出原本是河床的地方因为乾涸才会乾裂,随手捡起树枝探了探水深,深度大概连小腿都不到,以鳍鮅的大小本无法存活,难怪说这季节少,因为大河完全成了小溪。

    拜郁不愿就这样放弃回程,左右看了下,忽地想到巫医说这鱼喜欢腥味,马上叉了条鱼用柔韧的长草打个结紧绑住,接著放在水位相对较深的地方让血腥味可以在水中漫开,希望能藉此一举抓到鳍鮅。

    把准备工作都完成後,坐在石头上望著水面下飘摆的诱饵,拜郁看似专注的盯著陷阱实际却在走神。

    刚一路吹著凉风发胀的思绪早就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对休有失公平,他可以把脾气发在任何人身上就是不能责怪那沉默的男人,明明了解这世界的雄就是被灌输这种观念成长,可却忍不住一时气上心头迁怒了他,拜郁知道休一定又会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欠休一个道歉。

    忽然手中的草动了动,下刻饵便被扯著到处拖游,知道这时候就是要把猎物的体力消耗完才好抓住,拜郁却嫌麻烦直接用树枝一叉,一条蓝色头有短角的鱼就被直直命中,鱼尾扑腾了两三下便无力再续。

    作家的话:

    =ˇ=应该要打一句 此文慢热...

    两人还得慢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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