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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才小说网 > 其他类型 > 黑话谱(全本) > 1.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

1.一百两银子买“破瓜”的权(2/2)

时间久了,莺窑对狼窝春馆周边以及内部的环境十分熟悉,欲要逃脱出去,正路子有点儿难,非野路子不行。那时候的春窑,也分为三六九等。凡是名字冠以“院”、“馆”、“阁”的都是颇为气派的一、二等春窑之所;凡是以“室”、“班”、“楼”、“店”、“下处”命名的妓院,不值一提,很有些类似今日的路边野店。

    狼窝春馆脂粉楼正面有二层楼的门面,晚间红色窑灯高挂,大门口脂粉招摇,可谓羞煞星晨;白日里,江湖之人你进我出,窑姐们为完成工作定额,使出浑身解数,搞得狼窝春馆大门前好不热闹。两个看守大门的“龟奴“(妓院平时养的马仔)平日里在正门监视进来出去的人。

    莺窑思忖:那里肯定难以逃将出去。妈呀!赶紧吧,一旦被“破了处、掰了瓜儿”,我就全完了!

    莺窑急忙中并没有乱了方寸,她稳住神儿,边想主意边收拾衣物。

    活人岂能让尿给憋死,莺窑灵机一动,又有了主意。

    “避开正门口的‘龟奴’,等夜深人静之时,顺着后院那一棵老槐树爬上院墙,折翻过去,不就可以逃将出去了。”

    逃,逃出此窑院必有回家之路。

    夜深人静,无月风清,万籁俱寂。折腾了一天大半夜的狼窝春馆,在夜幕中渐渐沉了下去。

    夜色降临大半,莺窑在自己居住的小屋,心急似爪挠,好不容易熬到夜已中天,忙拿出早准备好的包袱转身打算出门,不料门被人从外边给锁上了。其实,老鸨子早就唤死鸡眼盯住她了,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传了进来,妈的,是“死鸡眼”。

    “他妈的,我说你就别瞎子点灯白费蜡了,门早就被我从外边给锁上了。你干妈说了,明天就有人要来“破瓜”了,妈的,你真是命好。从此,你啥活都不用干,在屋里好好养养精神等着快活吧!”

    算来算去,还是晚了一步,这回完了!

    一想到自己将“破瓜”,莺窑欲逃无门、欲哭无泪。不,不,不能等着让“老剪根”祸害,不成婊子但能弄块牌坊,就是死也要保住本小姐清白之身。死?对,死!这个字瞬间占据了莺窑的身心,遂决定给老鸨子留具尸体,让她人财两空。

    第二天,莺窑没死。

    原来,一夜想方设法寻死的莺窑,想来想去竟然睡了过去。天一放亮,于睡梦沉沉之中,便被破门而入的两个“龟奴”强行拖了出去,拎进脂粉楼,推进一间窑房里。

    朝阳的晨光透过窑间的格子窗漫不经心地斜射进来,散了一地。“老剪根”锃亮的秃头晃入莺窑迷人的眼帘,随后,她便看见老剪根那搓衣板般褶皱松驰的驴脸和淫邪的眼神。

    莺窑吓得浑身颤抖,惊恐地道:

    “老剪根,你要干啥?”

    老剪根一愣:“哎呀,你他妈的,你怎么知道我绰号的?”

    莺窑知道他是江湖的绺子,懂得黑话。莺窑突生一策,想起教她的先生董不中就曾言过:紧要时,黑话能救人之性命,只不过……

    不过什么?

    她记得当时自己是曾问过先生的。

    先生董不中喟然长叹:江风日下之时,难免会黑吃黑的!

    黑话碰碰码,或许真的就能救我一命呢!念动至此,莺窑挺起精神,便道:

    “蔓咋称呼?”

    老剪根又是一愣,暗思忖:老子花一百两银子逛了一趟‘花果窑子’(妓院),尝个鲜儿,这“破瓜”还他妈的破在一‘熟脉子’(同道)上了。

    “老子‘开花蔓’(姓范)。”

    “哦,是范当家。当家的,听说你那件东西,不是被你自己用‘哑巴’(剪子)给‘咔嚓’了吗?怎么还能来我身上‘压花窑”(即强奸女人)。”

    听了莺窑的话儿,“老剪根”两只猴子眼儿有些发直,他呆住了!

    10.5

    “老剪根”上下嘴唇碰了半天,开了闭,闭了开,最终还是闭上了。

    莺窑的话儿,对于“老剪根”这变了态的江湖匪人而言,没法回答,也不能回答。话儿是没接上捻子,但老剪根那一对猴子眼珠并未闲着。

    他坐在一张柚木椅子上,用小眼角的余光抚摸量着莺窑轻盈苗条的身段。

    只见莺窑穿的是杏红小褂黑裤子,一双绣了红山花的小白鞋子,素净中透着俏皮,梳着黑油油的双鬟,不施钗珥脂粉,却益发显得桃腮含春、双靨似花,高耸的前胸,一对儿浑圆的球子,更比狼窝春馆脂粉楼里的头牌梅月还要美上几分。

    看够多时,老剪根不觉口中一荡,险些把一排黄牙搞得魂散魄飞,登时就想压起花窑来!

    老剪根唤莺窑坐在他怀里,莺窑不肯,便来了驴性。

    他张大嘴巴,露出参差不齐黑黄的牙齿,凶巴巴地瞪起眼珠子,不顾江湖道上的规矩,气势汹汹上前一把就逮住莺窑前胸的一只球子。同时,他的另一只手卡住莺窑的下巴,将她那一脸秋霜拖了起来,随即张开两片大肠头般难看的厚嘴唇,伸出黑紫烟熏的大舌头,欲探进莺窑的嘴里。

    据说,老剪根的舌功十分了得。

    按时下的说法就是:下边丢了没啥!舌头好就能照样干活儿。他虽相貌丑陋,却天生异禀,有一付驴一样的舌头。平日伏在口中时即如卷席,一旦伸将出来,那可不得了,如一块铁板逢嘴必摧。当年,他在初入绺子之时,在伙房担水劈材,后来,他曾与小匪们约定:谁的舌头大,谁就不必再做一应杂役,并可任意驱使他人。比赛的结果他名列榜首,从此之后,他不再砍柴烧火,担水煮饭,着实享了一把清福。绺子里一个半介书生见了老剪根的舌头,用手指弹了弹,然后对他道:“观你狂舌似风云乱搅,舌长而厚,色若紫茄,物若驴条,日后必是有艳福之人。”

    顷刻,一股臊臭之气险些把莺窑给呕了过去。

    “松开你的鸡爪子(手),你……这没了根儿的……跳树子(猴子)。”

    “斗花(小女孩),你说的没错。我下边那件鬼东西是让我用‘哑巴’(剪子)给‘咔嚓’了,不过,此舌头非彼舌也,你要尝之,我自当搅之,快张开你的嘴巴儿给老子接着吧!”

    说着,老剪根卡住莺窑下巴的手一用劲,便将那驴一样的舌头硬生生探入莺窑樱唇之内。莺窑被他掐住了下巴,一个冷不防便被一似铁锨的巨物插入口中,几乎窒息昏厥,粉脸涨得通红,“吱吱唔唔”叫不出声来。老剪根的舌头象条狂乱的铁锨,在莺窑细嫩的嘴中闲逛游走。

    遭受欺侮的莺窑彻底绝望了,在放弃抵抗的意识中不再哭喊,身体和神经同时松软。老剪根高兴了,他象只逮住老鼠的猫惬意地偷笑,也就放松了警惕。

    机会瞬间到来,驴舌又来,机不可失。

    突然,莺窑用两排玉齿死死擒住非法入侵领地的驴舌,“咔嚓”一下,差一点让“老剪根”上边也断了食烟火人料的根子。

    “吻别”来的如此热烈,却是出乎“老剪根”的意料之外,趁“老剪根”捂着血淋淋的嘴,似驴呜一般地嚎叫着的功夫,莺窑挣了出来拼命逃出门外。

    可惜,莺窑毕竟是一个香身弱女,手无半点儿降魔之力,终究逃不脱“龟奴”们的狼蹄恶爪,刚跑出门外没多远,便被守在门外的“龟奴”们给逮了回来。

    早晨的天很冷,是那种秋风暴戾下带有杀气的寒冷。呼吸之间,空气像沉重的固体,噎得围观的窑姐们个个嗓子难受。窑姐和江湖嫖客在围观,冷漠与兴奋交织,有人预言好戏要开场了。

    莺窑被绳绑着扔在脂粉楼前,荷花池旁边的一块空地之上。一头青丝委宛在地上,肩头一抽一抽的,分明是在无声的抽泣。

    这时,老鸨子走到老剪根面前,道:

    “三爷,你发话,咋整治这个小贱人?剥皮儿还是放猫?”

    “剥皮儿”是当众扒光女人的衣服,使女人有无限的羞耻感,属于精神摧残;“放猫”是抓只公猫放进女人的裤裆里,然后把裤子上下扎紧,然后使劲抽打公猫,猫疼之时,便会以利爪挠女人大腿等处,属于肉体折磨。这是迫使窑姐们就范的最行之有效方法,春窑里很盛行。

    “当然是扒皮儿!”

    “当然是放猫!”

    “扒皮儿!”

    “不,放猫!”

    “放屁,先看扒皮儿!”

    “你放屁,先看放猫!”

    围观的江湖嫖客们纷嚷开来,似狼嚎犬吠一般。

    老鸨子垂手侧立,等老剪根发出话来,老剪根却一语不言。两旁站立的“龟奴”倒是耐不住了性子,他们上来七手八脚就把莺窑身子拖了起来,使她面向老剪根跪在地上,两个“龟奴”用力抻着她的两条绵软的手臂,一个“龟奴”踩着她的两只脚,使她两腿跪直。

    一个嘴角挂有一堆浓密胡须的“龟奴”,瓢个阔嘴,对老鸨子道:

    “对这等不知好歹的贱婢!就该着实熟皮子痛打!我看,先‘放猫’,后‘剥皮儿’,看她以后还敢?”

    众江湖嫖客正巴不得剥了莺窑的衣物,眼睛好捞下雪白白、嫩生生的春光一泻来,沾点便宜。有的吆喝哗叫道:“对,看放猫!看剥皮儿!”;有的跳着脚丫子,呼喝着:“打!打!重重的打这贱婢!”

    看似匪气江湖之中,竟全无半点儿怜香惜玉之人。

    道是:弱莺狼窑纱窗恨,新人偏遇匪踏枝,一捻黑语难动客,晨梦江湖撕咬时。

    老鸨子发话了。

    “崽子们,先‘剥皮儿’,动手。”

    老鸨子话儿刚一出口,老剪根关键之时终于“呜”出了一句:

    “慢着。”

    还好,莺窑牙齿毕竟不如那一把上了锈的“老剪”厉害;再加上牙咬驴舌的力度不够角度、不够专业,老剪根的舌头没掉,还能象驴一样呜呜出声音来。

    10.6

    “慢着。”一出口,老剪根便扬了扬左手,止住准备下达‘剥皮儿’指令的老鸨子。

    老剪根自有他自己的如意打算,刚才众人吵嚷着是先‘放猫’还是后‘剥皮儿’时,他就思忖过:哼!‘剥皮儿’也得老子自已动手去剥,何须你们这帮“龟奴”孙子们代劳。我他妈的白花了一百两银子不说;还白白让这些江湖同道的嫖客捡了个大便宜,女人的身子自己慢慢剥才他妈的有味道。

    “妈的,还楞着干个屁,还不把她给我赶紧弄回春间里去。”

    老剪根用变了态的语调骂那几个“龟奴”们,他的驴舌虽未被咬掉,但呜出的声音很含混。几个“龟奴”七手八脚把尚在捆绑着的莺窑弄回了房里去。没看见“好戏”的众人也失望地渐渐散了开来。

    蜷缩在屋里窑床上的莺窑被捆绑着手脚,感到很绝望,她以怨恨的眼神儿盯着老剪根,不哭、不求,没有一句求饶的言语,她只是只死死地盯着他。

    老剪根的驴舌头已经是受了伤的残锨,轻易是不敢唤使的了;要是万一再被这个莺窑给断上一口,那他妈的还了得!

    怎么办?上下都他妈的完蛋了,总不能大眼瞪小眼在这窑子间干靠着吧!

    忽然老剪根那对儿猴眼一亮,心头一动,他还真他妈的琢磨出不是人琢磨出的办法来。

    这办法,老剪根以前是曾用过了,还挺灵验。

    当年,老剪根在绺子里还是个‘线头子’(侦探)的时候,一天,他一个人坐在山间的一座破落的‘神圣窑’(山神庙)里,等着太阳一下山去,他好出去‘掐灯花’(黄昏出发砸窑)。

    这是一座荒废已久的山神庙,由于离砸窑的地方很近,老剪根便到这儿落地暂歇下来。山神庙看起来很是破旧,庙里还有几座神像,个个缺胳臂断腿,残缺不已。老剪根也不相信什么神,没事儿就在围着这座‘神圣窑’闲转悠。转悠来转悠去,突然,老剪根发现一尊残缺的神像背后有扇暗门,暗门的颜色几乎和破旧的神像浑然天成,不仔细辨别还真是看不出。他捅开暗门,发现里面直通一个地窖子,老剪根估计:这一定是哪一帮小绺子挖出来,用来放“人票”的地窖子。

    顺着暗门钻进去,妈的,下面还挺宽敞,地窖子里都铺上了厚厚的稻草,进入后感觉就像踩在一张一软软的大床上,很舒服。

    “妈的,地窖子里还绑着个娘们”

    老剪根在地窖子里惊呼了一声。

    实实在在地玩回女人,对于老剪根来说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由于他“咔嚓”一下没了根儿,整天憋着一裤裆空气为生,别说良家妇人了,就连窑子里的窑姐们都不愿意和他过生活。老剪根看着近在眼前模样俊俏的“软秧子”(女肉票),一股热气直窜舌底:

    “妈的,真想在她身上‘压把花窑’(奸了她)。”

    虽是这么想着,但没根儿的太监是奸不了女人的。‘软秧子’的嘴被一大团破棉絮堵得死死的,只见扭动不闻其音。

    老剪根不敢扯下那团破棉絮来,怕女人喊将出去,被同道撞见坏了道上的规矩。如此一来,他的驴舌头便无用场可派了。

    老剪根根据自己几年来的江湖经验,知道这女人一定是个大户人家的闺秀,估计这绑她来的匪人是急于出去猎活去了,一时半会儿还不至于回来。可自己再不赶紧下手,在这女人面前瞎磨蹭,万一那伙绺子的人钻了回来,自己的一条小命可就不保了。

    老剪根一拳朝女人头部挥将过去,女人昏倒于地。

    当女人渐渐醒来之时,嘴中那一大团破棉絮没了,但嘴巴被两根事先削好了的小木叉给支撑开来,想闭也闭不上了。口中也被一驴舌之物吻着,不知此舌为何物,竟如此之大。

    嘿嘿,没想到老剪根今天又要故伎重演了。

    老剪根迫不及待闪出门外,返身取回一根竹条来,片刻,便削好了的两根小竹叉。他先用手卡住莺窑的娇腮,然后咧歪着嘴、狞笑着把两根小竹叉卡在不能反抗的莺窑的嘴中;随后,又麻利地撕开她的上衣,又把她拉起跪在窑床之上。老剪根展伸出那受了伤的残锨大舌头,自由放纵地“吻”入莺窑的嘴里面。

    “呜……呜。”莺窑边发出哀鸣,想尝试挣脱出来,可头发被老剪根扯住,哪能动弹得了。

    “他妈的,咬我呀!咬我呀!怎么不咬了?”

    老剪根的伤残之驴舌,凶猛如伤了皮肉的野兽,在莺窑的嘴里横冲直撞,如入无人之境。莺窑痛苦地呜呜着,不由间晕了过去,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莺窑只觉得一下子堕入了黑暗的深渊。

    有道是:假假真真还错错。真真错错有于斯。

    老剪根心满意足的斜着眼,看看莺窑怔怔地蜷缩在窑床上的被角里,取下卡在她嘴巴上的两根小竹叉,留下一句:

    “他妈的,和我碰码子,管你是哪座山上的绺风,过几天老子还来和你亲热。”

    说完,一甩门,便走了出去。

    老剪根下得楼来,唤来脂粉楼下站班的小厮,让其牵过他那匹黑毛‘圈子’(骡子)来。功夫不大,小厮把他那头黑毛‘圈子’从马栏里给牵了过来。老剪根翻身跨上骡背,刚要策鞭要走,就见死鸡眼远远向他跑来,招呼道:

    “三爷,老鸨子让我给您传个话儿,老鸨的意思是……是……”

    “是你妈个屁,我说死鸡眼,你有啥屁快放。”

    “哎,是,老鸨的意思是问,那个小贱婢子是否给您养着供着?”

    “放你妈的臭屁,不给我养着供着还他妈的供着你们啊!捎个话给你们老鸨子,给我伺候的要是少了根毛儿,我他妈的就插(杀)了她。”

    骡子下候着的死鸡眼,一边搭唠着拜年嗑;一边伸出三根手指头来,抬起,不停地搓捻,像是在空气里抓痒痒。

    “当然,当然,三爷,这您放心,您放心;不过,这个这个……”

    老剪根一见就明白了。

    “去你妈的,告诉老鸨子,不就是银子吗!下次来,老子如数给了她。”

    说完,夹骡子而去。

    10.7

    狼窝春馆脂粉楼里的头牌梅月,这日,送走了江湖包客,刚欲转身回屋去,侧目转望,见不远处莺窑的春间门口立着一个“龟奴”小厮,略一犹豫,便走了过去。

    “龟奴”小厮一见是梅月姑娘,神情自是十分恭敬,他可是知道,这梅月姑娘可是一个有脾气的主,别说自己仅仅只是一个“龟奴”身份;就是老鸨子在此,那也得哄着她,捧着她的。妈的,谁叫人家是馆脂粉楼里的头牌呢,万是开罪不得的。

    “梅月姑娘,您这是……”

    “莺窑妹妹在屋吗?”

    “回姑娘的话,她在。”

    “那我进去看看莺窑妹妹。”

    “这……只怕老鸨她……”

    “怕个屁,滚开!”

    梅月杏眼一瞪,一副生了气的模样,吓得“龟奴”小厮牙一呲,忙闪到一边去了。梅月冲小厮“哼”了一声,自推开虚掩的门进屋去了。

    要说这梅月倒也是颇有些来历的,来历的还挺让人心酸。

    其实,这个梅月并不是别人,她正是富水镇于胖子的掌中明珠铃儿。那年,母女二人被两个棒子手打劫了之后,其母为了保全母女俩的清白之身,拉她跳人村野酒家那口井中,后被店家小儿和那两个棒子手给抓挠了出来。

    母女俩被他们捞出来之时,其母已死,昏死过去的铃儿也就被两个打劫的棒子手,连夹带扛给弄到到一叶扁舟之上。

    船夫见是一貌美的小女子,被两壮汉裹挟着跳上船来,便道:

    “谁家的小女子,叶子(衣服)这么湿,嘿嘿,不过,小女子大绒(女人的辫子)质好,盘也够亮(长的漂亮),卖吗?”

    两个打劫的棒子手哪里懂得什么江湖黑话,见这半死不活的小丫头片子,巴不得赶快把她打发走,听到船夫这么一问,正中下怀,于是立刻便道:

    “你是不是有甚么好门路?如果你要买她,我俩只要十两银子的跑路钱。”

    船夫一听大喜,看来这四十两银子是赚到了。他赶快回道:

    “我有一个贩卖马匹的亲戚,一直想娶一个妾侍,我看船上这小女子合适,只是卖价有些高了。”

    两个打劫的棒子手有些心急,忙道:

    “那就五两银子好了,再无少的道理了,不过,这渡河的钱就该免了吧!”

    船夫立刻应承了。

    原来,这个船夫是一个黑道人物,是一支绺子设在河边的‘窝底’(秘密联络点)之人。

    当天晚上,船夫就压了花窑子,在船舱之中,剥光了铃儿衣物,奸了。船夫高兴至极,想那春香玉骨冰饥风情万千,比家中的那个黄面婆娘可爱何止千倍万倍。

    第二天午时,艳阳中天,风息浪平。

    船走了一夜半天,才停船上岸,船夫叫了一乘两杆滑轿抬着被捆住手脚、堵上嘴巴的铃儿,船夫在后面跟随着这两杆滑轿,走了数十里山路,把她卖来了狼窝岭春馆。

    初被卖来之时,铃儿几经逃跑,又几经老鸨子和“龟奴”伺候调教,几次死去活来之后,不禁叹来:生就窑姐之命,怨于天地人间何用。

    后来,老鸨子为其取名唤作“梅月”。

    道是:春窑日日薄情郎,窑姐互妒拆粉墙。

    原脂粉楼里的头牌施氏见梅月日渐红火受宠,心中妒意大发,便私下找到梅月道:

    “妹妹,自你抢了我的头牌,便日夜备受妈妈疼爱,我却每天临对那些‘龟奴’的狗脸。你只要依了我两件事,我施氏便可容了你。”

    梅月笑道:“姐姐说来,是哪两件事儿?”

    施氏便道:“这第一,我以前的相好的江湖之人来求你,你不许应了他们。”

    梅月一听道:“这个自然容易,我给姐姐推了回去便是。”

    施氏又道:“这第二,每月你还得像以前那样,乖乖拿例钱给我;要不,我自己来讨。”

    梅月一听,便柳眉倒竖,杏目圆睁,怒斥道:“放屁,给了你例钱,姑娘我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两个人个个心中有怨,立时吵了起来。

    看班的小厮立刻报与了老鸨子,老鸨子厚嘴唇子一撇,把茶碗“啪”的一下摔在八仙桌上,道:

    “哎哟,还拿自己当头牌等老娘去伺候呢!去,给我好好教教施氏,省的以后没大没小的。”

    几个“龟奴”应了一声,便如狼似虎地窜将出来。

    原脂粉楼里的头牌施氏可是倒了霉运了,尽管梅月跟老鸨子一再求情;可施氏还是被毒打了一顿不说,还被吊放在狼窝春馆正门处示众了一天。被拖回春间时,人已散了架子。从此,施氏对这梅月的仇于心里便是记下了。

    不过,梅月心里倒是明白的很。老鸨子这么做,无非就是杀鸡给猴看!说不上哪天自己丢了头牌,命也不会比施氏好到那里去。

    道是:本是同窑沦落客;相煎仇嫉何太急!

    在屋中呆坐的莺窑听见门帘响动,道是“剪老根”又来了。便头也不回,就嚷道:

    “滚!你这个不讲道上规矩的江湖败类。”

    “哟,妹妹这是又和谁呕着气呢?”

    莺窑闻了声音,知是姐姐梅月来了,忙转过头来,歉道:

    “原来是姐姐来了,我还道是那个王八蛋呢!”

    梅月拉着莺窑的手,在妆台前坐了下来,两个人的眼神里似乎都在猜测着什么。

    “妹妹,我俩都是家乡之人,被卖到这里,就认命吧!唉,谁也逃不掉的。”

    “不,我一定要逃出去!”

    “妹妹,别乱想了,在这春窑之地,逃一回就是比死还难熬一回呵!”

    “梅月姐,就是死我也要逃将出去!”

    “你呀!死不容易吗?可老鸨子们是不许我们死的,被他们给抓回来那种折磨非常人能受得住的。原先脂粉楼得头牌施氏就是被放了猫的,以后,只要她一听见‘逃’字就浑身抖个不停,都被吓出病来了。”

    “梅月姐,你不想逃出去吗?”

    “傻妹妹,姐姐不想逃吗?何况听你说了我的家父因为我们母女被劫,精神失了常,常常裸奔于户外且无人照料。姐姐我恨不得马上就带你飞逃出去啊!唉,可又怎么能逃得出去呢!”

    “梅月姐,难道我们真的就没有一点儿办法了吗?”

    梅月没有回答,只是无奈摇了摇头。

    欲知后事如何让,请看黑话谱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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