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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6 部分阅读(1/2)

    照然如瑶台月殿。楼前题一大匾,名曰:「五花楼」。

    云客与五位美人,偃怠楼上,食则同食,卧则同卧。又造一架绣屏,图画自己与五位美人之像,张设楼中。

    云客对五个美人道:「昔日梦中相遇,尽是历代国色。不想今日聚合相同,岂非天使奇缘?今我图画,传之

    几千百世,也知道才貌兼全的,自然有情,有情的自然有缘,有缘的自然有遇,有遇的自然有合。」

    每日傍晚,大开筵席,命侍儿折名花一枝,楼下击鼓,席上传花。花传至云客手里,五位夫人递相敬酒。花

    传至五位,手里即以传花之次第,为床上取乐之先後。

    那一日正值暮春天气,牡丹盛开,云客在外边陪过了员外与母亲的酒,迤衍至「五花楼」来,已有一二分酒

    兴,见那玉环小姐与韩季苕,同在花前着围棋。

    云客道:「二位天仙下棋,肯容小子点眼否?」季苕笑道:「点得一眼,点不得二眼。」

    玉环笑道:「这等说来,今晚那一局先让韩夫人做个对手。」

    玉环平日,举止端静,云客不敢轻易亵狎,忽闻先让之语,不觉兴致翩翩。

    说道:「小姐肯让季苕,小生偏不让小姐。」

    玉环始初,原未尝疏放,自到「五花楼」,与四位同眠同坐,就将云雨一事,也不十分收敛了。

    玉环被云客搂住,正要脱身,适道绛英走来,笑道:「我与姐姐替完这一局棋子罢。」

    云客见绛英成全其美,心中欢悦笑道:「有违姐姐代劳。」

    随即牵着玉环,迳往楼上去了。

    云客总是对玉环不敢轻亵,今日趁着玉环兴致,也就自比平时威风,更加放荡了,两人即时宽衣解带,上了

    绣床,亲咂面舌,云客不禁春情,先抬起金莲,觑定了玉关,提矢直下。

    玉环新婚未久,见云客势头太狠,就将纤手一把捻住道:「雅歌投壶,亦为名将,何必严於攻击?」

    云客笑道:「正恐大耳儿,专望辕门射戟也。」

    口虽说话,那下边的不觉入妙起来。原来玉环的阴户,迥异凡流,别个妇人纵使肥 光香,接连合了几十次

    ,便不能如初婚之紧凑,惟有玉环的妙物,一次尽情交合,第二次上身,仍复如处子一般大,有如赵飞燕内

    视叁日,肉肌盈满之意。所以云客初进门时,未敢恣意,及至春情飘荡,渐渐顶住花心,不肯十分提起。

    此时玉环口里,虽是他赋性闲雅,不喜闲辞浪语,然已微露些娇怯声气。

    云客见他会心微妙,便将金莲展开,安置两旁嚷,俯身搂定。谁知玉环之物,还有一种异处,别人到高兴之

    时,淫水泛溢,声闻於外,大抵水多者易宽,无水者易涉。至若玉环乾不枯涉,湿不乏溢,正像一团极滑极

    暖极软之物,裹住元阳,进则分寸皆合,退则表里俱香,云客战酣情足,不用揩抹,玉户中忽觉浸润起来,

    玉环香魂流荡,不胜娇喘,喉间齿颊,但闻困倦馀声。云客亦满身酥畅。

    两个龙盘龟伏,寝息片时。那知云客的本事,原自高强。遇别个相交,十次中只丢得一二次。惟经了王夫人

    ,便不能持守。只因玉环有异人之质,更兼妖艳非常。云客精神,大半被他收服。只这一晚完事後,穿好了

    衣服,整容掠鬓,大家携手下楼。

    不知四位夫人,在花前做甚麽事?但见日色平西,晚妆明媚,群仙聚集,花柳争妍。有绝句一首纪其事:

    从此风流别有名,情随春浪去难平;

    遥知小阁还斜照,更倚朱栏待月明。

    右集唐诗句

    季山甫张泌

    李商隐许浑

    一诗主意

    云客下楼,绛英早已与季苕着两叁局棋子,又与秦素卿斗茶去了。孙蕙娘斜倚花栏,看侍儿整治晚宴。当晚

    席上传花,大开筵席。五位夫人,重整新妆,名花倾国,两相照映。

    楼下笙歌迭奏,钧天广乐,缭绕动心。云客满举金杯,笑对玉环道:「久闻小姐高才,一向未曾面试,令夕

    传花绮席,可能赐教一诗,为竟席之欢?」

    玉环道:「列位方才情绝世,宁独首推一人?」

    季苕与素卿较逊玉环,虽则因云客推奖,他两人乘此机会把玉环的才调,考较一番。若果然高作,不枉让他

    做个第一。

    云客道:「人生在世,不过一点真情相聚,求小姐请了。」

    玉环因念道:「丛艳对花怜妾妒,风回舞蝶斗身轻。」

    云客讽咏此诗,乃是一首回文,十分赞叹。季苕等四个美人,共相称诵道:「夫人天才俊逸,自非吾辈所及

    ,能不令人心服?闻得古人有以诗为歌者,如《清平调》之类,何不被之管弦,以志一时之盛?」

    云客就唤梅香把这幅诗,粘在绣屏之上。自己执了檀板,长歌此诗,前後回覆数四。

    玉环弹西蜀琵琶,季苕吹绀色媚玉箫,素卿绛英,各执弦管,蕙娘吹凤笙。歌声妩媚,馀音缭绕。满院侍儿

    ,闻之无不心醉。

    酒阑歌散,月色荧荧,云客携了五美,走到第叁层楼上来。要知春兴如何,少刻上床便见。

    评:

    昔欧阳五代史中,有一莅政者,不能决事。每日升堂,将骰子掷色,以定两造胜负。云客与诸夫人卜坐位,

    大亦治国齐家,有所本而然耶,为之一笑。

    「五花楼」胜会,云客於此时,心满意足,所谓花正开时月正圆也。看书至此,得无有良时不再、佳会难逢之感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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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段锦

    ●八段锦

    ●八段锦 序言

    《八段锦》是明末拟话本小说集,写的是八段故沛种劝戒,即书目中所标明的:「惩贪色」、「戒惧内」、

    「赌妻子」、「对不如」、「儆容娶」、「悔嗜酒」、「戒浪嘴」、「蓄寡妇」,等八个故事,实际上只是

    四戒:戒色欲、戒赌博、戒嗜酒、戒浪嘴。

    第一段故事:宋时临安新桥有个巨富,儿子叫云发,有妻有小。一日,有叁个妇人擅自将一些家伙搬入他家

    。云发欲发火时,其中一小娘子道福致歉。云发见她年少美貌,欣然允许。次日,云发不与父母说此事,就

    到小妇人处。小妇人引他上楼搂抱云雨。她说她寸赛金,实际是个娼妓。此事被邻人窥见。云发交给赛金一

    些银子,让她寻找住处,他再去看顾。赛金搬至南横桥住下,云发逢暑生病,身体虚弱。赛金写书送礼邀他

    相会。云发见了赛金,欲火难忍,连绩欢幸两次,弄得神思散乱,梦见和尚拉他出家。回家後即重病,医师

    说这是色欲过度。云发将真情告诉父亲,父亲焚香跪拜,求禅师放回儿子。拜完後,儿子身体复原。梦中和

    尚带了一条柱杖走了。云发恢复生理,感慨人生不要奸淫。

    第二段故事:南直隶本府城有一人叫羊玉,好生,有威信,只是惧内。妻华氏,生得美貌。羊玉好友高子兴

    ,与另一好友苟美都的孤母诸氏私下有染,被人拿住。羊玉调解停当。羊玉与苟美都同性合欢,被华氏打骂

    。华氏看中高子兴,约他相会,被羊玉另一好友希要得窥见。因此,华氏通过诸氏约来高子兴,刚想私会,

    就被希要得搅掉。华氏又约高子兴到船上寻幽,船上人告诉了羊玉,羊玉怒将华氏推入水中淹死。并将高子

    兴诬为那江洋大盗,囚死於牢中。

    第叁段故事:勾容县里有个叫裴胜的汉子,自幼好赌,结果,家产输光,妻杨氏颇有姿色,被送回娘家。裴

    胜自己溜走。杨氏父母去世後,哥杨二不想再供养她。杨氏想自尽,忽有一老人送米和钱来,杨氏见到米钱

    ,老人却不见了。杨氏断了自尽念头,生活较为富足。哥嫂想放火烧死她。玉皇知道,将大火反烧入杨二家

    ,其妻烧死。杨氏被当日送米钱的老人救出。原来是土地老爷帮助她。杨氏得知裴胜在扬州,就赶到扬州,

    见到衣衫褴褛的裴胜。次日,有个叫六郎的富人,愿以一当铺与裴胜赌妻子。结果,裴胜赢了。在妻子劝告

    下,他决意不再赌博。两年後,裴胜买了官,与妻同回勾容。他们饶恕了杨二,重新过起了好日子。

    第四段故事:湖州有个算卜的盲人何起课,娶妻羞月,生得伶俐,故极爱惜,羞月却不满意他。何怕妻偷汉

    ,时常要摸进摸出。他家隔壁有个小伙子叫乌云,与何关系极好,时常帮助做点事情。不久,羞月与他眉来

    眼去,有了情意。他俩几次探摸亲嘴,都被瞎子进来搅掉。羞月乾脆就让瞎子坐在一边,她与乌云寻欢。由

    此发出声响,瞎子听见,都被羞月掩饰过去。此後,他俩一有兴致,不分时日的随兴寻欢,时间一长,瞎子

    怀疑。一次,突然捉住乌云,乌云涸衣溜走。邻里劝瞎子息事宁人,因为残疾不配如花似玉的妻子,让他将

    妻送回娘家。乌云凑了些银子给了瞎子,讨了羞月,另搬它处居住。

    第五段故事:休宁县有一富人,儿子叫鲁生,娶妻汪氏,已有五月身孕。富人给儿子一些钱,让他外出经商

    ,并由表弟尚义与他作伴。他们做了药材生意。鲁生在外,了银子嫖娼,讨不得欢喜。尚义劝他娶个处女。

    媒人说个邬大姐。同床後,鲁生认出她不是处女,并被她偷了些钱财。因所剩银两不多,邬大姐与妹妹商议

    ,用纵欲法结果了鲁生。鲁生得知,让尚义帮助。尚义替代他与邬二姐交合,将她弄得疼痛不已。尚表又让

    鲁生打发邬大姐回娘家,他俩重新做买卖,赚了一些钱。一日,鲁生在街上与另一卖乾鱼的人争吵打将起来

    。发现此人就是自己的儿子,是妻子打发来找他的。他们一同回了家,全家欢聚。

    第六段故事:唐太宗时,博州有个才子名叫马周,家境贫寒,年过叁旬无妻室,却嗜酒如命。博州刺史曾用

    过他,但他两次酒醉失态,被刺史怒骂而退。马周发誓少饮酒。一日,马周到新丰,得到一店主相助,留吃

    酒饭後,店主留书让马周到长安城找外甥女王氏。马周找到店主的外甥女王氏,因王氏丈夫已死,不便往下

    。王氏将马周介绍给常中郎的苍头,常中郎正要用饱学之士,因朝廷要下属直言得失以凭采择。马周写的对

    策,太宗读後赞叹不已,马周即被拜为御史。常中郎又为马周向王氏求亲,王氏嫁给马周。马周後又做了尚

    书,助他的店主得知大喜,当时的刺史前来请罪,马周反而感谢他的教训。从此,马周与王氏富贵偕老。

    第七段故事:嘉兴县人应时巧,生平好看美妇,好说大话,绰号叫赤口。一次与邹光的打赌说,他能让一美

    妇倒茶给他喝。那妇人叫韩氏,丈夫叫林松。她倒茶招待了自称是他丈夫大哥的赤口。赤口同邹光及哥哥邹

    福、邹福好友林松聚会时,说起他与韩氏有暧昧关系,不想林松以为妻子做出了风流事,回家後打骂逼问。

    韩氏不堪忍受,遂出家为尼。林松到县里告状,赤口被关入监。半年後,赤口被邹兄弟保了出来,但他怕再

    惹麻烦,就溜得无影。林松说他们是一夥的,又让县衙将邹光捉来,说捉住了赤口才放。叁年後,赤日来探

    消息,走入一庵寺,被义愤的老尼姑杀死。因为韩氏在此当尼姑,认出了赤口,邹光解配中逃到庵寺,知韩

    氏等人杀了人。县衙将有关人员全扣押,县官判赤口罪无可赦,老尼义侠可宥,韩氏与林松重归於好。

    第八段故事:沛县有叁个寡妇:索氏、余氏和丁氏,都极美艳。一日,有个俊生华春经过,被她们的娇美所

    动,索氏企图勾引他来。次日,让他进门,与她砸舌抚摸。华春还想着另两个。索娘与他云雨後,又设法将

    余氏和丁氏都引到房中,与华春轮流寻欢作乐。他们的行径被索氏小儿看见,他以为老虎咬人,便告诉了婆

    婆。婆婆将她们另嫁出去。索氏後成了娼,余氏被丈夫弄死,丁氏嫁个赌棍,华春为流贼所杀。

    《八段锦》的写作用意是无须读者和评论者概括的,因为原作目录中每段则有叁字题旨,各段有七字双句的

    回目名称,每段故事前都有作者意义鲜明的诗词及解释、入语及评议,各段故事的结尾又有作者简练的点题

    警语,这就非常全面地将作品的故事表层意义和人物经历的深层教训告诉了读者。例如第一段故事,题旨:

    「惩贪色」,回目名称是:「好才郎贪色破钞,犯色戒鬼磨悔心。」开场诗曰:「恃宠娇多不自由,骊山举

    大戏诸侯。只知一笑倾人国,不觉胡尘满玉楼。」接下去的诗词解释和入话结合在一起,讲了着名的烽火台

    ,点火博褒姒一笑、陈灵公私通夏姬、隋炀帝宠萧妃、唐明皇宠杨贵妃等因贪色政乱的故事。再以「你道这

    几个官家,都只为爱色以致丧身亡国,如今愚民小子便当把色欲警戒才是。你说戒那色欲则甚,我今说一个

    ……」一段话作承上做下之用,引出所讲的故事。结尾则以这样一句话告终:「看官们牢记此段以诫子弟,

    勿谓野史无益於人,不必寓目也。」几乎每篇都是如上格式(只是入话中有偏重小故事,或偏重於议论、结

    尾语文字有多有少之区别)。这种形式是中国话本体小说特有的,它似乎面对听众,如教师上课一

    般,有耳提面命的味道。这些内容,自然又起着中国文艺一贯倡导的「文以载道」、「文人之笔,劝善惩恶

    」、「务有补於世」等等的作用。

    当然,这种较为生硬的说教式语句,随着社会和文艺的进步与发展,逐步地退出了在作品中的直接地位,小

    说愈来愈注意将具与故事情节本身融合在一起,其致於根本不出现,而只是通过故事情节和人物面,自然而

    然地流露出来。因为小说毕竟是以形象生动地叙述故事、描写环境和刻画人物为主,抽象的、观念性的主旨

    和意义应深蕴其间。拿这一标准来衡量和比较八段故事,就可以看出一些优劣高下之分。八段故事,因而可

    分为四种类型与品位。

    第一种类型:基本是生拉硬拽、不合情理与无稽之谈的故事。这可从第四段与第八段故事为例。第四段「何

    瞎子听淫捉汉,火里焰远奔完情。」故事有意最後点出:「……粪箕对着支笤帚,再无话可说,况何瞎子是

    个瞽目之人,只该也寻个残疾的做对,这如花似玉的妻子,怎不做出事来,如何管得到底?」何瞎子抓住了

    正在行奸的乌云,四周邻居却纷纷劝他不要声张此事,讲的多条道理,归根结底,还是认为他与羞月不般配

    。其实这并无甚道理,不说是歧残疾人吧,起码与封建贞节观念、世俗人情不符。再则是情节设计的不全情

    理,乌云与羞月当着何的面寻欢,虽然是盲人看不见,但盲人的听觉远高於普通人。近在咫尺的交合,除後

    面讲的以洗衣声掩盖交合声还有可能外,前面说的单纯欢幸,就绝对说不过去。实际上何已听到,羞月以什

    麽猫嚼老鼠、磨豆腐等声音作掩饰,只是一种哄小孩的方式,已成为丈夫而又极灵敏的何瞎子,怎麽可能被

    哄得过去呢?第八段故事写叁位年青寡妇与一俊男子轮流淫乱。结尾说:「一个个都惩报,此乃天道恶淫,

    亦人所自取。」淫乱固然可憎可恶,但作品设计的叁个寡妇和那个华春的不佳结局,偶然性太大。再嫁後怎

    麽都会碰到恶运?这与一开始说的她们叁个的丈夫「相继而亡」一样,人为编造的痕迹很深。其实,作品按

    着上面那段话後的警语倒较合现实和情理:「但有寡妇者,亦不可不知寡妇不容易做,惟云我等人家,岂有

    再嫁之妇,勉强留守,至於秽张丑着,悔不早嫁,岂不晚乎?」

    第二种类型:是神魔虚击穿插於现实故豆中。第一段和第叁段故事,即是此种类型。先看第叁段故事--戒

    赌。因赌博而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是生活中经常可以看到的事实。作品以此为内容与戒赌也未尝不可,

    但如第叁段那般写法,手法确属不高。一是扯开讲赌者妻子的遭遇,原也可以此作侧面,写赌博的危害。但

    小说中却在她欲自尽时,写了一位老人给了她钱和米,又将大火隔开,让其烧到兄嫂家去,烧死

    了嫂嫂。这实在太虚乎,脱离了原先的现实情景和表现意图,引入了天人感应的旧套中去了。二是妻子与丈

    夫同在扬州,丈夫又投入一场大赌博。赌注特大:一头